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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洁一挑眉,看向老板娘,心想:她看起来很小吗?老板娘分明以为她是未成年人嘛!想至此,夏洁无奈地撇撇嘴,从兜里取出身份证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证件一看,又抬头看看夏洁,感叹一声:“你已经十九岁了。”
“是啊,所以是成年人了。”
“呵呵,好,请进,想喝点什么?”老板娘将证件还给夏洁,热情地招待起来。
夏洁来到角落的一张桌边坐下,她摸摸裤兜,里面有几百块,这是她从平时的零花钱里省下来的,干脆今晚破费一下,全花了吧。想至此,夏洁长叹一声,冲着老板娘喊道:“老板娘,来瓶啤酒,再来点下酒菜。”
“好嘞。”
不一会儿,老板娘就端来了一瓶啤酒和两碟小菜。
老板娘边用瓶起子打开瓶盖,边问:“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来喝酒啊?”
夏洁苦笑一下:“说的是啊,连个朋友都没有,只好一个人来了。”
听得出夏洁语气中的苦涩,老板娘不再多问,说道:“小姑娘,你慢慢喝,有事就叫我。”
“恩,谢谢。”
夏洁拿起酒瓶往酒杯里倒了杯酒,她睨着酒杯里黄黄的、冒气的液体,心想:啤酒究竟是什么味道啊?她端起酒杯,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对于一个从未喝过酒的人来说,第一口就喝这么多,那种感觉可想而知,夏洁直感觉嗓子,鼻腔在冒火,好呛,她忍不住‘咳咳’咳嗽几声,眼泪都掉出来了,小脸红通通地。
站在吧台前的老板娘见状,禁不住劝道:“小姑娘,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喝酒吧,干嘛喝那么大口,慢慢来,就算心里再有为难的事儿,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
夏洁边咳嗽边冲着老板娘点点头。感觉不那么呛了,夏洁慢慢止住了咳嗽,长呼了口气,睨着酒杯里剩下的半杯酒,自嘲地笑了笑:“连喝酒都不行,你还能干什么!”唉,夏洁无奈地摇摇头,端起酒杯慢慢喝了口酒。这一次她没有再被呛到,也尝到了啤酒的味道,有点涩,不好喝,她很纳闷酒这么难喝,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喝酒!也许多喝点,就能明白了。夏洁无奈地笑了笑,又开始倒酒喝,不知不觉一瓶啤酒见了底,夏洁顿感心情变好,脑子稍微有点晕,突然想笑。她就自己咯咯地乐起来。如今她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喝酒啦,原来喝酒真的能让人心情变好!
吧台边的老板娘见夏洁一直在傻笑,便好心劝道:“小姑娘,你喝多了,别喝了,回家吧。”
夏洁冲着老板娘摆摆手,傻笑道:“没有,我没喝多,现在心情正好,不想回家,也不能回家。”
老板娘无奈地摇头失笑,道:“往往喝多的人都不说自己喝多了。小姑娘,要不要再给你来一瓶?”
“嘿嘿,那就谢谢了。”
于是,老板娘又给夏洁开了瓶啤酒,夏洁越喝心情越好,不一会儿,第二瓶啤酒又见底了,她又点了第三瓶,第四瓶。越喝脑袋越晕,但她越想喝。今天晚上她不想再用各种条条框框束缚自己,她想放纵一次,一直以来她都活得好累,今天晚上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喜欢这种轻松,毫无负担的感觉。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嘟嘟’的声音,夏洁知道来短信了,她慢吞吞地掏出手机,打开收件箱,一看是阮仕强的短信:夏洁,睡了吗?
夏洁傻笑一声,拨通了阮仕强的电话。
“嘟,嘟,嘟,喂,夏洁,你还没睡?”电话那头传来阮仕强温和的声音。
“嘿嘿,我没睡啊!你也没睡啊,哈哈!”
电话那头的阮仕强听到夏洁的傻笑,很诧异,不解地问:“夏洁,你怎么这么高兴?”
“嘿嘿,是啊,我现在好高兴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
阮仕强感觉不大对劲,夏洁平常不这样的,今天很反常,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喝醉酒的人,于是,阮仕强试探地问:“夏洁,你是不是喝酒了?”
“哈哈哈,仕强,我才发现你这么聪明啊!嘿嘿,不错,我正在喝酒,还喝了好几瓶。”
阮仕强诧异地一挑眉,急声问:“夏洁,你在哪儿?跟谁喝的酒?”
夏洁眨着迷离的眸子四下看看,含糊不清道:“这是哪儿啊?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个小酒馆,我自己在跟自己喝酒,呵呵!”
听到夏洁独自在酒馆喝酒,阮仕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嘱咐道:“夏洁,你把手机交给酒馆的老板,我跟他说几句话。”
“哦,你要跟酒馆的老板对话啊,等一下。”
夏洁放下手机,看向站在吧台前的老板娘,傻笑一声:“老板娘,我的朋友要和你说话。呵呵!”
“哦,我这就来。”老板娘来到夏洁身前,接过手机,放到耳边。
“喂,这里是**酒馆。”
“喂,你好,我的朋友喝醉了,请问你们酒馆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去接她。”
“哦,这个小姑娘的确喝了不少,我正担心她该怎么回家呢!额,我们酒馆在**路39号。”
“好,谢谢,我这就去接她,老板娘,麻烦您在我来之前好好照顾她。”
“呵呵,放心吧!”
老板娘将手机还给夏洁,笑道:“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吧!他对你很好啊!”
夏洁眨着迷离的眼镜睨着老板娘,傻笑一声:“男朋友?呵呵,是不是男朋友呢!呵呵,我不知道啊!”
睨着夏洁傻傻的模样,老板娘摇头失笑,呢喃一声:“还真是喝了不少呢!”便转身离开了。
约末二十分钟后,穿着白色体恤,黑色牛仔裤的阮仕强风风火火地来到了酒馆,他站在门口一眼看到了角落处趴在桌边的夏洁。
“小伙子,你是来接这个小姑娘的吧?”老板娘瞥到阮仕强担忧的眼神,猜测道。
“额,是。”阮仕强应了一声,快步踱到夏洁身旁,瞥到桌边摆着五个空酒瓶,无奈地叹了口气。
“夏洁,夏洁,你醒醒!”阮仕强双手握住夏洁的肩膀,推搡了几下,柔声唤道。
逐渐昏睡的夏洁被这几下推搡弄醒了,她慢慢睁开迷离的眼镜,抬起头,就看到熟悉的阮仕强站在身旁,禁不住傻笑一声:“仕强,你来了!呵呵,我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来啊!”
“路上堵车,我跑来的。你怎么喝了这么多!不要命啦!”
“呵呵,我有喝很多吗?额,不过才五瓶而已。呵呵!”
“呵呵,五瓶还少吗?你不是不会喝酒嘛!”
“不会可以学嘛!我说仕强,你才多大呀,就这么唠叨,跟个老头似的!”
睨着夏洁这副傻样,阮仕强无奈地摇头失笑,扭头看向老板娘,喊道:“老板娘,结账。”
当阮仕强搀着夏洁走出酒馆时,大概快十二点了,夏洁依然傻呵呵地笑着:“仕强,我还没喝够呢,咱们再回去喝点吧!”
“以后再说吧,你喝得够多的了!走,我送你回家。”
一听到‘回家’两字,夏洁浑身一震,猛地顿下脚步,不满道:“我不要回家,今天绝不回家。”
“为什么?你一个女生夜不归宿,家人该担心了。”
担心?夏洁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道:“他们才不会担心我呢!呵呵,这个世上除了你,还有人会担心我吗?”
一个人是多么悲伤,才会说出这样的话!阮仕强的心猛地一颤,睨着苦笑的夏洁,他的眸中闪着一丝疼惜,搀着夏洁的手不禁用了用力。
夏洁能感受到阮仕强温暖的大手,内心涌出一股暖流,虽然阮仕强没有说话,但她知道阮仕强才是这个世上真正关心她的人!她不禁侧头冲着阮仕强笑了笑,道:“仕强,谢谢你做我的朋友!”
阮仕强莞尔一笑:“谢什么,我还得谢你答应我做你的朋友呢!呵呵,不过,咱俩都这么熟了,要不要搞得这么煽情啊!好别扭啊!”
夏洁扑哧一笑:“哈哈哈,说的也是!哎呀,怎么我变得好感性啊!仕强,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你今天喝醉了嘛!”
呼,夏洁长呼了口气,疲惫地靠在阮仕强身上,道:“仕强,我好累啊,不想走了,你像小时候一样背我走,好吗?”
“有什么不可以,还好你不重,如果太重,我得考虑一下。”
夏洁莞尔一笑。阮仕强上前一步,在夏洁身前半蹲,弯下腰,夏洁跌跌撞撞地爬到了阮仕强的背上,双臂楼主他的脖子,阮仕强稳稳地背起夏洁,两人慢慢地走在漆黑的路上,甚至不知该走向哪儿。
“夏洁,我们现在这样好像回到了在福利院的日子。”阮仕强的脑海中浮现出小时候他与夏洁在福利院玩‘猪八戒背媳妇’的游戏,他是猪八戒,而夏洁则是他的媳妇,当时夏洁最爱玩这个游戏啦,而他也甘心情愿去当猪八戒,那个时候真开心呐!
“呵呵,是啊,那时候我没少欺负你!总让你背着我,你也不生气。”
阮仕强笑道:“有什么好生气的,那个时候多开心!”
“唉,是啊,小时候真快乐!哪像现在,过得真累!”夏洁禁不住感叹一番,想想自打九岁进入夏家,只有安秀芹在世的五年,她过得还算惬意,之后她的生活看着光鲜,实际苦涩难忍!一想起这些,她心里就觉得委屈,一行清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夏洁,我好想回到小时候,回到我们在福利院一起玩的日子。那个时候无忧无虑,每天也不用为生活奔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唉,是啊,如今想来在福利院的日子时最开心的!可惜,这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背着夏洁的阮仕强感到后背凉凉地,他一惊,心想:夏洁哭了?唉,夏洁心里一定很难受!
“仕强,我不想再念书了。”过了一会儿,夏洁突然开口道。
阮仕强倏地顿下脚步,侧着头用余光睨着趴在他背上的夏洁,问:“夏洁,你说什么?不念书了?”
“恩,念不动了,也不想念了。”
“夏洁,你为什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其实有这种想法已经很久了。我不是学习的材料,念也是白念。没考上大学更加验证了这一点。”
“可不是有大专院校录取你了嘛!”
夏洁自嘲地笑了笑,道:“大专?呵呵,夏清在美国读本科,夏冰也读本科,而我偏偏要读大专,我真的比他们差吗?呵呵,对,的确,我是比他们差,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赶不上他们!我永远落在他们后面。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没用?仕强,我实在搞不懂,同样是人,我和夏冰同年同月同日生,为什么做人的差距竟这么大?她拥有一切,而我,呵呵,什么都没有,可怜呐!”
阮仕强理解夏洁此时的心情,曾几何时,他不也曾这样哀叹抱怨过嘛!可答案是什么呢?他不知道,也许根本就没有答案!人和人命运是不一样的!知道夏洁心中苦闷,阮仕强很想安慰她,可又找不到有力的言语,也许此时此刻任由夏洁发泄心中的怨恨,才是最好的安慰吧!
“仕强,我从来没有跟你提过,我虽然进入了豪门之家,可我的心里很痛苦!夏家人对我不算坏,起码在外人眼里,应该算是对我不错。我的养母对我很好,可惜她早就过世了。养父很温和,每次跟我说话,都是微笑着的,看起来很友善,但我能察觉到我和他之间有很深的距离感,虽然我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是在他眼里我依旧是个陌生人。我的哥哥姐姐对我很冷淡,他们并不像电视剧演的那种专门欺负养女的哥哥姐姐,他们从不欺负我,也不刁难我,甚至都没有骂过我,可是却无视我,这种感觉比打我还要让我难受!呵呵,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根本不值得让他们浪费精力,谁会对一个陌生人费神呢!也就是说我与佣人——张阿姨地位差不多。呵呵,好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