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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来转转。”我看了他一眼,然后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何典阳很自然的将手搭在我肩膀上:“进屋吧,外面冷。”
我身子有些僵硬,何典阳稍微离我近一些,我就浑身都不对劲。显然他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又朝我靠了靠。
“何典阳。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有些受不了的拍掉他的手。
“为什么?”何典阳一本正经的问我。
“……”我瞪了他一眼。
何典阳面无表情回手关上了门。
然后拉开椅子开始认真研究起手中的资料来。
我按捺不住好奇凑过去看了眼,就看见了癌症两个字。
“这是你们课题?”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嗯。”何典阳没抬头,视线专注在那几张纸上。
“那什么是癌症啊?”我索性坐在他身边。
何典阳顺手带上眼镜,那眼镜我昨天仔细研究过,lotos!竟然是lotos!真是鼻梁上的奢侈啊!我咂了咂舌:“何典阳你这几年是不是发了横财了?”
何典阳没搭理我。
好吧,我们继续上一个话题:“癌症是什么啊?”
“恶性肿瘤。”何典阳往后翻了几页,然后怕我听不懂一样又补了一句:“就是无规律生长的细胞。”
“哦。”我不敢再打扰他。
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他,灯光在他身上晕染开来,平添了些许的柔和,晚上的他远没有白天的他看起来那么冷漠。
我突然觉得时间回到了我们刚在一起那会。
那时候他陪我上课也是这样,我在一边玩手机,他坐在一边帮我记笔记。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是很心甘情愿。
记得我第一次邀请他陪我上课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给出的理由是:“太吵。”
好吧其实我们上课的时候是不怎么吵的,但是他一去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也没再做强求,戳了戳他肩膀:“作为补偿,你要请我吃饭。”
他笑了笑:“养媳妇当然要给吃饱饭。点单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就吃麻辣烫吧。”
何典阳捏了捏我的脸:“不许总吃这些,换别的。”
我拉着他手臂摇晃了一阵:“就这一次,你说让我点单的啊。”
他受不住我的软磨硬泡,这才同意让我吃一碗。
校外的麻辣烫有三家,最受同学们欢迎的是中间那家,我拉着何典阳进门的时候,屋里正吃的热火朝天的同学们动作整齐划一,同时停下了动作,脸上的惊讶怎么也遮不住。
何典阳视若无睹,牵着我的手去选菜。
我还记得当时心几乎快跳出胸腔,废了很大力气才将它捂了回去。
何典阳他就是这么骄傲的人,骄傲到有些自负,至今我都不知道当时怎么有勇气去追他。
吃完麻辣烫之后,我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陪我去上课吗?”
何典阳替我擦了擦嘴:“乖,好好听课。”
我哼了一声:“那你去结账吧,不想理你了。”
何典阳扬了扬嘴角,起身去结账。
“学妹,你今天上什么课啊?”
坐在身后的学长侧过身来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格外受老板关照,给他的麻椒放多了,他的一张脸通红。
“医用高数啊。”我老老实实回答。
“那个,学妹你一会在哪上课啊?我医用高数不怎么好,也想重新去听听呢。”学长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
“哦,一教五楼。”我又老老实实的答了一句。
学长还想说点什么,张了嘴又突然闭上,一脸吃了屎的样子,最后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正见何典阳冷着一张脸站在桌边:“暖暖,走了。”
我突然就特别能体会到学长的心情。
往门外走,经过学长那桌时,何典阳还低头看了学长一眼,然后学长的表情就有些僵硬,筷子也掉在了地上。
“操!你今天是要挨揍啊。”
旁边跟他一伙的学长大声嚷嚷起来。
回到学校之后,何典阳把我送到了一教五楼,然后转身走了。连再见都没说一句,真是个魂淡啊。
我有点不开心,拖着步子进了教室,挑了最后一排,然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十五分钟后,有同学陆陆续续进了教室,耳边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好像菜市场一样,有打电话的,有聚众赌博的,还有言语不和准备打架斗殴的。
我略烦躁,转了个方向继续睡。
迷迷糊糊中觉得教室突然又安静了。
我有些疑惑,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立马就精神了。
何典阳手里拿着几本书正站在门口跟老师说话。
“何同学,你这是?”老师一脸的受宠若惊。
“老师,我来陪女朋友上课。”何典阳点了点头,然后回头扫了一圈,发现了一脸吃惊的我,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我下意识的矫情了,抓过旁边同学的书挡在自己的面前。
从那之后,只要他没事,几乎都会陪我一起上课。
那时他多可爱啊。
“唉。”我叹了口气。
何典阳放下手里的资料:“怎么了?是不是肩膀疼?”
“没有啊。”我看了他一眼:“我要睡觉了,你走的时候记得关门啊。”
半夜被姨妈疼醒的时候,何典阳已经不在房间了。我心里有点空,但也没空太长时间。一闭眼睛再一睁,一夜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何典阳又提着一袋早点来慰问。
自从我住院,他几乎一直赖在我的病房,有几次我出去散步的时候,发现医院里的护士和医生们看见我之后都躲在一边指指点点,还自以为挺隐蔽的。
因为离得有些远,她们具体说的什么我也听不见。既然听不见就索性不去想了,我对自己一直很好,从来不逼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何典阳后来也发现了这个现象,然后听说他开了一次会,在会上将话点到为止,然后护士医生们的八卦活动由地上转为地下,我就真的再也没听说过什么不好听的话。
住院也住的顺风顺水,唯一不怎么开心的地方就是,慕唯她们被何典阳拦在院外,说是不让探望。慕唯她也知道何典阳跟我的情况,特别配合何典阳,每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不忘问问何典阳追我的进程。
一次何典阳开会归来,我朝他举了举手:“我这夹板可以拆了吧?一个半月了,我觉得它已经不疼了。”
其实是我妈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不回家她就要杀来了。
何典阳头也不抬:“还不能撤。再观察一段时间。”
我跪了:“那我能转到普通病房去吗?”在这高大上的单间我表示有些压力。
何典阳终于抬头看了我一眼:“你只负责在这屋子待着就好了。”
第7章 Part7
part7
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但是我觉得住院费,特别是这家医院的住院费,它一定不是很亲民,所以趁他有事离开房间的时候,私下悄悄的打探了一下价格。
然后觉得我的肉好疼好疼好疼啊。
五位数的住院费,天使们还真下的去手啊,就这么一砸,我三个多月的工资就没了。
我回房把包里所有的卡默默掏了出来,然后准备出去提点钱。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温度比前一段时间高了不少,路上到处都是冰雪化开的水渍,阳光一照,有些刺眼。
我下到一楼,看见何典阳和其他几位医生从一间病房出来,身后还跟了许多人。
跟何典阳站在一起的那些人我在医院的墙上见过,简介上介绍大多都是医学硕士啊教授啊或者全国先进啊模范啊,总之都不是泛泛之辈,应该也算的上权威了。
此时,权威们脸上的表情却很拘谨,只有何典阳依旧是一脸淡然,边走边跟众人说着什么,身后跟着的那些人见状急忙提笔把何典阳所说的话记录下来。
何典阳的气场实在太强大,以前我上学的时候就发现了。
捏了捏口袋里的卡,我准备先避过他。
“暖暖。”
我刚要转身,就看见何典阳收住步子,然后那一行人目光齐齐朝我扫来,我有些紧张。朝他挥了挥手。
“你去哪?”
何典阳撇下身后面色各异的权威们,迈步朝我走来,皮鞋锃亮,闪瞎了我的24k铝合金小眼睛。
“我去外面走走。”我受不了众人疯狂扫射过来的目光,低头小声回了一句。
何典阳大概是没听清,弯下腰来将耳朵凑到我面前:“你说什么?”
他身上清淡的气息扑面而来,我脸突然就滚烫起来,下意识伸手把他推远些:“没什么,你去忙吧。”
“哦,我一会去找你。”何典阳微微挑了挑眉,伸手理了理我外套的领子:“别着凉了。”
我干笑几声,看着那些医生极力掩去脸上的吃惊,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互相研究手里的资料。
权威甲:“我觉得这种药对人体副作用太大,里面有些成分的作用也不是想象中那么明显。”
权威乙:“对啊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权威丙:“同上。”
权威丁:“加身份证号。”
众人见何典阳归队,噤了声,跟在他身后往外走,有一个年轻的女医生回头看了我好几眼,被同事拉了一把才将脸上的鄙视收回去。
我觉得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看见喜欢的男人跟别的女人说话时,脸上可以适当流露出愤怒乃至厌恶,但是那种看小三一样的鄙视是怎么回事?
我正靠在楼梯扶手上看着何典阳一行人时,突然听见电梯响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一位护士正从电梯里出来,看见我后皱了皱眉:“梁小姐,你怎么下楼了,我还找你呢。”
“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在你们医院住院不可以随意下楼。”我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护士眉头皱的更紧,在原地站了半天才又开口:“你跟我去做个检查,要是没什么事就可以拆夹板了。”她虽然已经收敛了怒意,但口气依旧有些冲。
我想问问她,刚才何典阳不是说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吗,怎么又可以拆了,但是看她那副德行也不想跟我多说话,所以我就给憋回去了。
一路沉着脸跟她去做各项检查,然后被告知可以拆了夹板出院了。
“回去记得好好养养,这边肩膀不要负重,能不用右手就别用了。”
出门前医生又叮嘱了一遍。
我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所以心情有些复杂。说了声谢谢,然后一路小跑回了病房,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最后坐在床上给慕唯打了个电话。
“暖暖?”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那边慕唯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我还没等说话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啪”的一声,紧接着是慕唯满是愤怒的声音:“你们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工作你们能不能干?不能干都给我滚蛋!”
然后那边就彻底安静了。
慕唯她脾气一直毒很火爆,插刀更是手到擒来,换做以前,基本上这个时候我都是在准备默默退场,省的躺枪。所以我现在在想要不要挂电话。
“梁温暖你要死啊?说话!是不是何湿胸把你赶出来了?”
正在我考虑的时候,慕唯又问了一句。
一听她这么直呼我大名,我揪着的心就放下不少,能m到我这程度的,也算是个淫才。我清了清嗓子:“我可以出院了,一会准备买票回家。”
“操!现成的何湿胸你供在那不用,买什么票啊?”慕唯没好气的吼了一句:“等着我过去找你。”
我不字还没说出口,她就率先收了线。
我擦了擦手机屏幕,决定趁这个时间去提钱。
***
一沓一沓鲜活的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