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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雅云笑了,笑容中有几分凄凉的意味,点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就在想着是不是应该说了。”
“谁跟你说什么了?”齐云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于佳佳,他没有想到于佳佳竟然会有这样的胆色,他还真是小看她了。
苏雅云一直看着齐云墨,见齐云墨这样,已然是猜到他心底在想什么了,当下不由笑道:“你对她,倒还是十分了解的。毕竟,出了什么事,你第一个想到的,始终都是她。”
齐云墨勃然大怒,道:“雅云,你不要听她胡说什么,我的心里一直以来就只有你。”
“不,她没有胡说。”苏雅云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犹如一阵飘渺的雾般,“我倒觉得,她是个挺实在的姑娘,至少,比你,也比我,要诚实得多了。云墨,你不得不承认,你喜欢上她了。或许,现在她在你心中的地位,远远超过我了。”
“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猜测罢了,雅云,你不过是在为自己背叛了我找一个借口罢了。”齐云墨冷笑连连道。
苏雅云摇头,道:“云墨,你为什么一直都不敢去面对自己的心呢?”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我只想问你,你到底还想不想跟我结婚?你只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就好了,其它的,统统都不要说。”齐云墨沉声道。
苏雅云垂下眼眸,道:“我自然是想跟你结婚的,所以才会回来。但是,云墨你……”
“别说了,别说了,不要再往下说了。只要你愿意跟我结婚就好了,别的,我们都不去想好吗?”齐云墨起身,走到苏雅云身侧坐下,伸出一只手环绕住她的腰,放低声音道:“我们能够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你能不能别那么轻易就打碎。这三年来,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我十分清楚自己对你的心意,它从来都没有改变过。我承认,我是个花心的人,身边有很多女人,但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发誓那些女人从今以后都会靠边站,我再也不会让她们近我的身。”
“那么,于佳佳呢?”苏雅云压低声音,仿佛无意般问道。
齐云墨狠狠地道:“于佳佳又如何呢,跟你比起来,她连跑龙套都嫌多余。”
“可是,你们在一起,你还让她住进你的别墅,你们……”苏雅云将头靠在齐云墨的肩头,泫然欲泣地道。
齐云墨环绕在苏雅云腰间的手更紧了几分,道:“我之所以看上她,也不过是因为得知你已经不在人世,而她,又恰好长了一张跟你有几分相似的脸。”
110 原来她只是别人的影子
“真的吗?”苏雅云在齐云墨的怀里,露出得意的笑容。
“真的。”齐云墨将自己的嘴贴在苏雅云的额头上,闭上眼睛道。
他没有看到,怀里的苏雅云将目光投向柱子后面的餐桌上。
距离他们座位不远的另一方餐桌,坐着一名穿白色短裙的女人,她的头上戴着宽边帽子,将她整个脸都遮住。但是,那两条泪痕,却还是清晰可见。
这一幕,原本就是她跟苏雅云联手设的局。
说到底,是她自己太天真了。她总以为齐云墨的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她总以为,他平日里的无情不过是因为不想自己受到更深的伤害罢了。却,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他的心里,果真没有她一丝一毫的位置。
这场她自以为是的战,从来都不曾鸣金过。她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成为苏雅云的对手,她不过是她的影子罢了。
影子?
那些缠绵,那些欢好,那些情话,甚至于所交付的那些真心。却原来,不过都是别人的影子罢了。世界上,还会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绝望更让人奔溃的事情吗?
于佳佳起身,整个人近乎木然地往外走去。却并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这个城市如此之大,可是想要寻到一方足够容纳自己的天空,却原来也是那么地艰辛。
于佳佳掏出手机,翻看着通讯录,屈指可数的几个号码,甚至都不用滚动,就已经能全部看完。于佳佳颤抖着手指,轻轻触摸了下李铭昊的名字。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李铭昊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在于佳佳耳朵里,不知为何,竟然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果然溺水之人,随便抓根稻草在手里,都会当做救命的宝物。
于佳佳抽了抽鼻子,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太过狼狈,低声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公司,怎么了?”仿佛是听出了于佳佳语气里的不正常,李铭昊又追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街上。学长,我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街上人很多,于佳佳停在那里想看看路况,但后面的人让于佳佳不得不也迈动步子继续行走。她站在那里,挡了别人的路,格外惹人厌烦。
“你不要急,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开车去接你。”
于佳佳快步走到一家奶茶店前,要了一杯黑珍珠奶茶。毕竟拿着奶茶站在路边,总好过空手傻不拉叽地站在那里。
好在李铭昊来得很快,他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于佳佳,关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于佳佳此刻实在是非常脆弱,苍白着脸,道:“学长,我们可以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吗?”
“好。”李铭昊打开车门,让于佳佳上车,又体贴地替她将安全带系好,这才开始发动车子。
“到了。”李铭昊看着车窗外,微微一笑,道:“这里是红树林,景色怡人,我们上去走走。”
111 我要把他生下来
于佳佳跟着李铭昊上山,虽然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齐云墨的脸,可齐云墨的脸却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旋,仿佛就在她眼前一般。她的眼泪不由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落,怎么止也止不住。
走在前面的李铭昊察觉到不对劲,于是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于佳佳,微叹了口气,道:“前面就有石凳,我们过去坐坐吧。顺便,也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伤心。”
“学长,为什么爱一个人那么难呢?”于佳佳一直都以为自己很坚强,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她从来都是软弱的,只是她一直咬紧牙关死扛着,不让自己的软弱流露出来。毕竟,父亲去世,母亲又多病,这个家还要靠她一个人撑起来。然而每个人所伪装的坚强,始终都有一个极限。眼下,因了齐云墨所给的打击,于佳佳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她好累,好累。
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生来就能够活在鲜花掌声当中,就能够要什么有什么。而她,那么拼命地努力,打落牙往肚子里吞地往上爬。却始终得不到上帝的眷顾,多年来,始终如此寂寞。
李铭昊看着于佳佳哭得撕心裂肺,不由觉得心都疼了起来,柔声劝道:“如果觉得那么难那么辛苦,那么为什么不放下呢。不爱了,不就好了吗?”
“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爱他。学长你知道吗,他曾经是我全部的信仰。在我处于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是他出现在我的面前,伸出他的手给我,带领我一步步走向光明。我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世间最动听的情话,我把自己的所有少女情怀都悉数交给他,没有一点的保留。”
“我那么爱他,用整颗心去爱着他。我以为他也同样爱我,却没有想到,原来从一开始,我就不过是别人的影子罢了。学长,你知道吗,当我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我能清楚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但是,他却看都不再看我一眼。学长,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快要死去了……”
“佳佳……”李铭昊轻声道:“如果想哭的话,就大哭一场吧,哭过后,或许你会明白你该怎么做。感情,从来就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要有面对它的勇气。再说,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你的好,他不懂得不会珍惜,总会有另外一个男人来懂得来珍惜。”
“可是,我已经有他的孩子了。”
李铭昊大吃一惊,随即忙道:“他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个孩子是他的,他必须对你负责,至少也要给你一个解决的方案。佳佳,你实在是过于善良了。”李铭昊低叹道。
于佳佳哽咽道:“他是不会要这个孩子的,他已经准备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如果我告诉他的话,他也只会带我去做人流,但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舍不得,我要把他生下来。”
“你疯了吗?”李铭昊倒抽一口凉气,道:“佳佳,你可知道生活是残酷的,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带着个孩子,你的以后该怎么办?孩子的抚养费,谁来承担?佳佳,听我的话,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不管他作出什么样的决定,但至少你不必一个人强撑着。就算他让你把孩子打掉,他也会给你一笔钱的。”
112 女人的眼泪是最珍贵的宝石
“不,我不要钱,我不需要钱!”于佳佳双手掩住面,道:“我不需要钱,不需要!”
“那你想怎么办?”李铭昊问道。
于佳佳摇了摇头,一脸的神思恍惚,道:“我也不知道。”
“那就听我的,告诉他。”李铭昊看着于佳佳的眼睛,沉声道:“这个孩子既然是他的,那么他作为孩子的父亲,也是有权利知道的。”
于佳佳松开手,抬起头看着李铭昊。
李铭昊朝于佳佳用力地点了点头,道:“相信我没错,告诉他吧。兴许他的心里,并非一点都没有你,也许孩子能够让你们之间的关系得到好转。”
“真的吗?”于佳佳露出希冀的表情。
李铭昊肯定地道:“真的。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于佳佳泪眼朦胧的眼里,又重新燃起一抹希望。在李铭昊的鼓励之下,于佳佳掏出手机,给齐云墨发了条信息,“云墨,我怀孕了。”
齐云墨的信息很快就回过来了,“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是真的。云墨,我真的怀孕了。”于佳佳又回道。
这回,齐云墨的回信,于佳佳迟迟没有收到。就在她以为不会收到的时候,手机终于再次响了起来。于佳佳忙打开一看,眼泪顿时落了下来。
李铭昊没有看到短信的内容,还以为是齐云墨又说了什么让于佳佳伤心的话,愤愤不平地骂道:“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敢做怎么就没有勇气敢于承担呢!”
“学长……”于佳佳伸手拉了拉李铭昊的衣袖,低声道:“谢谢你。现在,我要去找他。”
“我送你。”李铭昊起身道。
但是于佳佳却像只小兔子般,蹦蹦跳跳地走开了,她站在原地,眼睛犹是红通通的,脸上却带着笑意,朝李铭昊摆手,道:“不用送了,我自己去就好了。学长,今天谢谢你,若不是你,我真的没有这份勇气。谢谢你!”
于佳佳跑得很快,李铭昊站在原地,看着于佳佳的背影,低声轻语道:“佳佳,希望你幸福。”
于佳佳一口气跑到大街上,招手拦到一辆的士,忙道:“麻烦师傅到海景别墅。”
海景别墅。
于佳佳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来到这里了,以至于踏着长梯上楼的时候,心里竟然会感慨万千。还记得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齐云墨牵着她的手,她带着一颗流离失所的少女心,来投靠他。在他这里,她得到了慰藉,得到了安定。
“你来了。”
门突然被打开,齐云墨穿着家居服,看着于佳佳道。
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可是落在于佳佳眼里,却顿时就有了欣喜的感觉。
“云墨……”于佳佳忙快步上前,走到云墨跟前,眼里带着笑意,轻声唤道。
齐云墨握住于佳佳的手,将门关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