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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太后满意了么?」兰妃冷笑一声,霍然起身,「妹妹告辞了。」
说罢不等太后做出任何反应,兰妃直接已带着彩儿离去。剩下华年、冬梅和太后一脸愕然,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兰妃居然把那杯毒茶喝下去了?到底是她不怕死,还是那包粉末根本就不是毒药?一时间华年脑海中乱作一团,各种猜测纷乱纠缠,理不出头绪。
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啪」的一下重重拍了一下方桌。
这时太后的心腹宫女走上前去,想要安慰太后,但是刚一张嘴就被太后一声叱喝吓退。
「出去,你们全都出去!」太后猛地一挥衣袖,方桌上的茶具全都被扫飞,「啪啪」地摔到地上,裂成粉末。
碎片和茶水溅到华年身上,吓得华年猛地缩成一团。
这时一直默然不语的冬梅突然开口:「太后,奴婢真的亲眼看到华年把那个纸包鬼鬼祟祟地藏在枕头下面……」她说得恳切可怜、无辜至极。她生害怕太后迁怒于自己,所以立刻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华年头上。
太后听了她的话后立刻狠狠地瞪了华年一眼。
华年自知有错,不敢为自己辩解,带着听天由命的心情任凭太后处置。
太后扫翻了茶具之后心情略微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既怨恨又无奈的叹息,瞪着华年说:「长乐宫一向与幽兰轩没有任何往来,你刚入长乐宫不久可能不知道这个规矩。为了让你牢牢记住今天的教训,你就去黑屋好生思过吧。」说罢挥挥手,把华年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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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黑屋就是长乐宫私设的一个囚室。由于宫中禁止使用私刑,所以黑屋中没有任何刑具,就只是一个暗无天日、灰尘扑鼻的房间而已。
同样的囚室幽兰轩也有,当初华年因为去尚宁轩寻找线索而落入兰妃手中的时候,也曾被关在这样一个黑漆漆的房间中。这已是宫中大家都默认的各宫娘娘处罚下人的手段。
长乐宫的黑屋与华年住的四人房一样大,但是里面没有摆放任何杂物,所以显得空旷得可怕。华年被推进黑屋后,默默地走到角落里抱膝而坐。这里没有床榻也没有被子,冬季的夜晚气温骤降,冻得华年紧紧地抱住自己。
即便闭上眼睛,但是从窗户缝隙中吹进来的冷风却冻得华年睡不着觉。这时华年才蓦然明白,这个房间之所以空荡荡的原因就是为了让下人在冷风中无处躲避,时刻保持清醒来反省过错。
华年盯着月光下窗格子落在地上的阴影,心中满是后悔和迷茫。原本她还把太后当成令昭明免于再次遭战火荼毒的恩人,安慰自己伺候太后也是一种报恩,没想到太后却是十年前自己杀父仇人的女儿。
虽然华年无法像兰妃那样恶狠狠地说「父债子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一想到十年前那个把自己从米缸中拎出来的可怕男子,华年依旧忍不住瑟瑟发抖。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在毁灭了华年的一切后安然过世,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华年心底某个角落就会感到深切的不甘。为什么恶人已经往生,自己却要活着忍受痛苦和折磨?
但是就算杀了太后又能挽回什么呢?太后是乌兰宜的母亲,华年想到乌兰宜对自己的关怀,无论如何都不忍心令乌兰宜也遭受与自己同样的丧母之痛。说到底,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和这群北燕的皇室纠缠不清呢?
如果五年前没有遇到乌兰静,没有容许他闯入自己孤独的生活,而是冷漠地把他赶走,也许现在就不会如此痛苦了吧?至少不会为了他那天的话而心痛万分,也不会对太后心存仁念……
想得越深反而越迷茫,华年在黑暗之中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自暴自弃地想着如果当初没有被带到北燕,而是死在母亲的身旁,也许反而是一种幸福。
失去了报仇的信念也失去了所爱的人,华年突然迷失了自己。
就在这时,华年突然听到什么地方传来「笃笃」的声音。意识混混沌沌的她蓦然提起精神,扭头向四周看了一圈。最后竟发现窗户上映着一个淡淡的人影,那奇妙的响声就是人影敲窗户发出来的。
「华年。」不仅是响声,而且还传来一声低唤。
华年顿时惊讶得抖了一下。哪怕那声音低沉微弱,她依然听出是乌兰宜的声音
。华年急忙向乌兰宜所在的窗口走去,但是被冻得僵硬的双腿使不上任何力气,最后只能顺着墙角跪着爬过去。
「皇上,你怎么来了?」华年靠在窗口急促地问。
黑屋中所有窗户都上过锁,华年根本打不开,只能隔着窗户与乌兰宜说话。乌兰宜听到华年的声音后顿时兴奋起来,忙说:「华年,你不要害怕,我给你送吃的来了。」话音刚落,一个小小的刀尖就从窗缝中伸了进来,在窗栓上又拨又挑,发出「嚓嚓」的轻响。
华年立刻看出乌兰宜想用这把刀把窗户撬开的意图。「皇上,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就算把窗栓撬开,窗户上还上着锁呢。」
「什么?」乌兰宜大吃一惊,忙说,「华年你等等,朕再去找找撬锁的工具。」说着就要掉头离开。
华年急忙喊了一声:「皇上!」听见乌兰宜停下脚步后才接着说:「华年自知有罪在身,应该在这里反省。如果被人发现窗户被人撬过,只怕还会被重重惩罚。华年虽然感谢皇上的关心,但还是斗胆想请皇上不要再打搅华年思过了。」
华年的话令乌兰宜沉默了片刻。过来一会儿,乌兰宜才说:「朕听说这里又冷又脏,你晚上又没吃东西,所以带了一些食物来。」
「谢谢皇上。」华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乌兰宜如此关心自己,但是自己竟然在兰妃的蛊惑下,差点动了毒害他母亲的念头。越是这么想,华年就越感到自己应该被活活饿死算了。
被华年劝阻后,乌兰宜不再撬窗,而是关切地问道:「华年,你没事去幽兰轩干什么?你不知道母后最讨厌她宫里的人与兰妃有来往么?」
华年没有应声。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没能拒绝彩儿。
十年前的仇恨依旧是华年最大的弱点,兰妃正是抓住了这个弱点才能牵着她的鼻子走。
这时窗外又传来乌兰宜的抱怨:「也不知道兰妃到底在搞什么鬼,明知道母后派人盯着她的幽兰轩,还明目张胆地让人把你带进去,就像故意让母后教训你似的……」
乌兰宜的话令华年蓦然呆了一下。是啊,连乌兰宜都觉得奇怪,其实华年也隐约感到很多事情都不对劲,透着一股莫名的古怪。
兰妃到底想干什么?那纸包中究竟是不是毒药?她是不是想要毒害太后?既然明知道会被发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忆起兰妃在太后面前那不同寻常的镇定,华年的心中越发不安。现在似乎只是一个开始,这件事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更深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已经开始构思下一个故事了,应该是暖冬和金丝燕吧,感觉会比较欢乐,因为金丝燕是比较欢乐的人哈,囧~忽然发现《公主》那篇就是拆CP的,所有CP在《公主》中都死的死、散的散啦……
、034 大病不起
这时忽然一阵冷风吹来,乌兰宜哆嗦了一下,忙问窗户后面的华年冷不冷,但是话音刚落自己就打了一个喷嚏。
华年担心地直起上半身,隔着窗纸张望外面的乌兰宜,但是除了一团淡淡的阴影外什么都看不见。「皇上,外面风寒天凉,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在这里不碍事。」虽然墙壁的缝隙中也有冷风灌进房间,冻得华年微微发抖,但是怎么也比蜷缩在外面的乌兰宜好多了。
「没关系,阿嚏,朕,阿嚏,再,再陪陪你,阿嚏阿嚏……」乌兰宜嘴上还想逞强,但是一声连着一声的喷嚏却是打得华年心惊胆战。一来担心乌兰宜的身体,二来也担心把其他人引来。「对了,华年,你和静……阿嚏……」
听到乌兰静的名字后华年顿时紧张了一下,但是最关键的地方却被喷嚏声打断,令华年哭笑不得。
「皇上,你还是早点回去吧……」华年无奈地苦笑着说。刚才那一刹那间,伴随着乌兰静的脸孔同时从华年脑海中闪过的,就是不久之前他们的争执。经过这些时日,华年心中的伤痛已经有所减轻,她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过问关于乌兰静的一切。所以无论乌兰宜到底想说什么,华年都不想再听了。
「不行,华年,朕一定要问清楚,你是不是和静吵架了?」乌兰宜一边说一边擤鼻涕,「朕去找她商量怎么把你救出来的时候,他居然说不用管你,还说只要盯紧兰妃就行了——你说气不气人?」
华年明明不想听,但是乌兰宜仍然说了出来。华年明白,他并没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只是纯粹抱怨一下罢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乌兰静那么冷漠的回应后,心中忽然被紧紧地揪了起来。
华年微微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平静的口气,说:「皇上不用替我生气,其实静王爷说的不错,兰妃的举动的确非常奇怪。我总有一种隐约的预感,觉得今天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似乎还隐藏着什么其他的阴谋……」
这句话成功地转移了焦点,乌兰宜忘了追问乌兰静与华年的关系,而把注意力集中在兰妃身上。他一边压抑着喷嚏声,一边艰难地说:「是啊,不仅是兰妃,就连丞相和乌兰辰也有些奇怪。前不久有人向朕告密说,最近有很多怪人出入丞相府……」
「怪人?」华年微微蹙眉。
「就是一些江湖人士、市井流氓。丞相一直心高气傲,不屑于那些人为伍,朕听说以后一点都不相信,还责怪告密者捕风捉影、无事生非,所以没有告诉太后。但是今天出了兰妃这件事,看来两者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
乌兰宜的话令华年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深重。不仅是兰妃,就连丞相也在蠢蠢欲动。这么重要的事情,皇上居然没有及时告诉太后?
想到这里,华年正要催促乌兰宜马上禀告太后,但是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了一阵低微的脚步声。华年吓得屏住呼吸,以为乌兰宜的行踪被人发现了。但是短暂的惊愕之后,华年就听见窗外传来一声低沉劝说:「皇上,你出来太久了,我们回去吧。」
听到这里华年才松了一口气。原来那脚步声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皇上的近侍太监。他刚才大概在帮乌兰宜放哨,后来听见乌兰宜喷嚏打得太厉害,所以才过来催促。乌兰宜内疚地对华年说:「华年,朕先回去了。你放心,朕一定会劝太后早日放你出去……」边说边起身。
华年看到窗纸上映出的黑影蓦然变得高大起来,急忙也跟着站起来,急促地说:「皇上,华年求你不要在太后面前求情,这样只会适得其反。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盯紧兰妃和丞相的动静,请皇上不要再华年的身上费心。」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华年才蓦然愣住。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的思维好像突然与乌兰静重叠了。乌兰静不是也让皇上不要搭理华年,而要专心留意兰妃么?其实那并非是冷漠绝情,而是审时度势之后做出的判断。
想到这里,华年的所有思绪便又回到在御书院与乌兰静分离的那天。当时他同样如此冷静,如此理智,但是说出的字字句句都令华年有种幡然梦碎的感觉。时隔多日,华年终于渐渐明白,其实他是对的。正因为是对的,才令华年更加痛苦,因为不知道如何反驳,但是感情上却难以接受。
不知道想了多久,当华年蓦然回过神来的时候,窗户外面已经寂静一片,没有半点声音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华年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