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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君儒问:“他难道没有对你说那地方在哪里吗?”
根娘说道:“没有,他不说,我也不敢问。第二天中午,他就七窍流血死了,我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死的时候,他挣扎着告诉我说,晚上会有人把他的尸体抬走的。果然到了晚上,来了两个蒙面的男人,警告我说不许走出这个村子,否则要我的命,给了我几十块大洋后抬走了他的尸体。从那以后,每年都有人找上门来问我男人的事情,那罐子里的耳朵你也看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
根娘的男人所说的团长,应该就是姚万泉。根娘的男人跟着姚万泉,确实找到了那个神奇的地方,杀光了那里人首蛇身的人,拿走了那里面的钻石,后来大家各自分散,姚万泉怕消息泄露出去,就派人找到那些逃出生天的人逐一杀掉,最后连他的妻舅朱家鼎也不放过。这么说来,那个假马掌柜说的话,似乎有几分可信度了,只是令苗君儒想不明白的是,这么秘密的事情,那个假冒马掌柜的人为什么要告诉他?而那个人,为什么要假冒马掌柜呢?
从根娘的男人到朱家鼎,这前后长达十来年,当年跟随姚万泉逃出来的人,估计已经被他杀得差不多了。
苗君儒想知道的是,那些不让根娘离开村子的人,究竟是不是姚万泉派来的?而那些被割掉耳朵的人,又是什么人呢?在山上的时候,又是什么人要射箭杀田秃子呢?死在夜店的那几个人,是不是死于灵蛇教的手?那个养活尸的老人,到底要追查什么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弄明白是谁给他的学生下了勾魂蛊。
根娘见苗君儒在思索着什么,接着说道:“我以前就叫耿酒鬼带我走,可是他不敢,说家里还有老婆孩子,他对我说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就叫我来这里找许道长。”
苗君儒没有说话,但是那晚他要根娘回答他两个问题的时候,根娘叫那个土匪下手杀他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个女人,恐怕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阿妹问道:“苗教授,您打算怎么办?”
苗君儒说道:“我想去松桃找那个叫阿坝头的村子。”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许道长和那个中年道士走了进来,说道:“看样子,你已经没事了,我刚才听说你要去松桃找那个叫阿坝头的村子,我看你不用去了。”
苗君儒问道:“为什么?”
许道长说道:“我多次派人去那边找,已经找了十几年了,走遍了松桃的每一处地方,都没有一个叫阿坝头的村子,更别说那个叫阿昌的人。是谁要你去找的?”
苗君儒望了根娘一眼,对许道长说道:“是一个叫耿酒鬼的赶尸匠。”
许道长呵呵一笑:“我和他是老朋友了,当年就是他把那件事告诉我的,我并不当一回事,直到几年前,我出外回来,在山道上碰到一个被人暗算的苗族男子,他临死的时候,要我帮他去找阿昌!可是我到现在还没找到那个村子,松桃那边彝族虽然不多,但叫阿昌的随便找一下就有十几个,最小的才几岁,最大的七十多岁了。”
许道长说的情况,和苗君儒在县城中那晚遇到的情况一样,那个人临死前也托他去找阿昌爷。
许道长接着说道:“如果你要去找,我也不拦你,要不叫我徒弟陪你去吧,他对那边熟。”
不料阿妹说道:“道长,现在你这边不能缺人,还是我陪他去吧。”
许道长笑道:“都说湘女多情,其实你们苗女更有情。那好,你陪他去吧。路上也有个照应,反正你和他已经……好了,我就不多说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苗君儒说道:“事不宜迟,我想现在就走!”
许道长对身后的徒弟说道:“你去准备点干粮,给他们路上带着。”
离开那座道观,苗君儒和阿妹背着简单的行李,沿着山谷里的山道往前走,太阳毒辣辣地蒸烤着地面,山谷里没有风,连树叶都不堪忍受地蔫了起来。所幸山道旁边的那一条流淌的小溪,听着那清爽的流水声,多少给人带来了一些凉意。
阿妹走在前面,不时拿出一条绣着两只蝴蝶的手帕擦汗,她走得很轻快,就像一只正在花丛间飞舞的蝴蝶。
苗君儒看着阿妹,声音有些低缓地说道:“蒲小姐,除了那种方法外,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救我了吗?”
阿妹转身嫣然一笑,“我爷爷早就对我说过,你的身体内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你和常人不同。要是普通人中了那种蛊毒,也熬不到那个时候。许道长说除了用那个办法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你。”
苗君儒仍心存愧疚,“可是我……”
阿妹说道:“我是自愿的,苗教授,你无需自责!再说,你是我叫来的,我当然要对你负责。”
苗君儒由衷感叹道:“当年你爷爷救了我一命,现在,你也救了我一命,两次救命之恩,要我怎么报答呢?”
阿妹扑哧一笑,说道:“你若是真想报答的话,就帮我查出这件事的经过,我不想我阿爸死得不明不白。”
苗君儒说道:“这件事确实很离奇,我也想弄明白。”
阿妹伸手到路边的花丛中,摘了一朵粉红色的野花插在鬓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深情地望着苗君儒:“苗教授,漂亮吗?”
苗君儒望着阿妹那曼妙的身材和俏丽的脸蛋,他不敢奢望,他已经是三十好几的男人,而阿妹只是20岁的姑娘,他“嗯”了一声,不敢多说话。
阿妹面向着他,一步步地后退着走,低声说道:“苗教授,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独身,怎么没想过娶个妻子呢?”
苗君儒想起了远在北平的廖清,这辈子,他就认定她了,可是由于诸多的原因,使他们这对有情人难成眷属,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为自己当年的过错独身一辈子。
见苗君儒不说话,阿妹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的神色,她转过身,放开清亮的喉咙,大声唱起了苗族情歌:……山路弯弯野花香,小溪流水哗哗响,小阿妹心里乱如麻,情哥哥哟,你可知阿妹的心……唱了一阵,阿妹扭头望着苗君儒的时候,眼中分明有泪花闪动,那眼神,竟也有几分哀怨。
苗君儒何曾又看不出来呢?只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廖清,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他讷讷地说道:“阿妹,你听我说……”
阿妹打断了苗君儒的话,将话题岔开,避免两个人都尴尬,她笑道:“苗教授,我想等这件事查出来后,就去考北大,跟你学考古,你看怎么样?”
苗君儒说道:“你学医不是学得好好的吗?再说考古可不像别的学科……”
阿妹微笑道:“我知道考古有时候很危险,可是我不怕。你放心,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呢!”
山道上留下阿妹那纯情的笑声。两人边走边说着话,谈的都是一些古代和现代考古方面的话题,尽量不去触到两人之间的情感。
太阳已经渐渐落山,还是没有一丝风,山道上铺着的石板开始散发出残留的热气来,连空气都似乎变得干热无比。
两人一边走,一边不停地抹着汗,转过两个山脚,沿着一条山道爬上山梁,终于感受到了一阵迎面吹来的凉风,精神顿时一爽。
下了这道山梁,就是那条通往贡溪去的路,只要顺着那条路往南走上几天,就可以到松桃了。而山梁上,还有一条山路,是顺着山脊往前,方向是通向新寨那边,可能是由于走的人少,山路上杂草丛生。两人相互望了一下,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走路,而是相对站着。
天色暗下来了,周围的山林显得有些压抑,只有零星的萤火虫在丛林暗处发出微弱的光,一些叫不上名的小虫子,也似乎忍受不了闷热的天气而发出诅咒般的鸣叫。
过了一会儿,阿妹说道:“你并不想去松桃,对不对?”
苗君儒说道:“也许那个村子真的并不存在,我就算去了松桃,也不见得找得到。”
阿妹望着远处的那些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山峦,低声问道:“你现在想怎么查?”
苗君儒说道:“你在这边待了好几个月,应该比我熟,我想去找一个人,就是我在新寨的时候,从活尸手下救出来的虎爷。”
阿妹惊道:“你怎么想到要去找他?像他那样的土匪,是居无定所的,怎么找呀?要不我们回去请许道长帮忙?他一定有办法的。”
苗君儒说道:“既然出来了,就没有必要回去,我想去新寨找姚万泉。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铃铛是谁给你的?”
“是许道长,”阿妹说道:“我们想找一个外乡人来和姚万泉接触,那样也许能看到他的反应,想来想去,就想到了你,但是我怕他对你不利,许道长就把那个铃铛给我,说姚万泉看到这个铃铛,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了!”
苗君儒正要说话,突然从山下的道路上传来一声枪响,那枪声在山间久久回荡着,显得凄厉而绵长。阿妹一惊,情不自禁地抓住苗君儒的胳膊。
湘西这边经常有土匪劫道,开枪杀人是见惯不惯的事,但土匪杀人一般都在白天,极少有晚上杀人的。若是普通山民听到枪声,会赶紧避开或关门闭户,唯恐惹祸上身。
苗君儒朝那边看了看,说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正要下山,却见远处的山脊上出现两支火把,那火把慢慢地移动,渐渐往这边来了,隐约可见是两个人。苗君儒也点燃了一支火把,牵着阿妹的手,向那两支火把来的方向迎了上去。奇怪的是,他们刚走了没多远,那两支火把居然不见了。
如果是走夜路的山民,绝对不会把手中的火把熄灭,因为像这样的天气,白天躲在草丛或洞里的蛇,都喜欢爬出来纳凉,若没有火把照着路,一旦踩上蛇就麻烦了。
阿妹低声问道:“苗教授,我们怎么办?”
苗君儒说道:“不用怕,跟着我走就是!”
两人顺着高低不平的山道,走到看见两支火把的地方。
阿妹低声道:“他们人呢?”
山风徐徐,山脊上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明明有人朝这边走过来,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山脊两旁都是半人多高的灌木丛,若是往里面一躲,不要说是晚上,就是大白天也很难被人发现。
苗君儒继续往前走,当他们走出一两百米的时候,身后又出现了两支火把,正渐渐离他们远去。
“他们不想见到生人,”苗君儒说道:“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我们跟上去。”
他熄灭了火把,和阿妹转身朝来路走了回去,他的脚步跨得很细,几乎是前趾贴后跟,若是地上有蛇的话,首先会被他踩到,而不会伤到身后的阿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阿妹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当年他第一眼见到廖清的时候一样。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刚走了不到两百米,前面的人好像知道后面有人跟着似的,两支火把竟同时熄灭了。
阿妹低声问:“他们不让我们跟,怎么办?”
苗君儒没有说话,他们和那两支火把相隔一里多路,那两个人显然知道背后有人跟踪,所以才把火把灭了,让跟踪的人失去目标。此刻就算他俩追上去,也不一定追得上,说不定那两个人已经从其他山路走掉了。
站了一会儿,苗君儒重新点燃火把,说道:“他们不让我们跟,我们就不跟了。”
两个人转了身,照着原来的路往前走,尽管有火把照着路,可脚下的路不平,走得很吃力。他们沿着山脊走了一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