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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号,带着明茗上楼去了。
慕容聪拿了烟出来,不好在医院走廊里抽,于是出去,在夜风里点了,一点猩红的火光明灭。
外面却是有辆车子开过来,慕容聪觉得熟悉,车牌好像在哪里见过,显然是有级别的。
怎么大半夜跑来这样一家小医院来。
车子却是在他面前停下,上面下来人,却跟他说话:“慕容先生。”
慕容聪眯了眼,正要打量,后座车窗却摇下来,露出一张脸孔来,慕容聪一下子脾性敛了大半,慌忙的丢了烟,身子也绷紧了些……
“我来找你聊聊,不好意思,这样简陋。”车里面的人说。
慕容聪有些犹豫的看一眼医院大门的方向,如果明茗出来找他找不到,倒是麻烦了。
车里的人缓声说:“放心,检查会很久。”
却好像是刻意安排了这一切,慕容聪有些不喜欢,可是看着车上的人,没有多说,只说:“伯父要见我,打电话叫我过去就好。”
这样的深更半夜,专程来了这里,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车上的人说:“还是来见你,沫沫在家,有些话不方便。”
心里大约的知道了些,如果说乐沫沫在不方便,那便是懂了七八分,此次来,大约也是些老套路,本来也就知道不可能瞒得住乐连波的,乐连波最是聪颖,否则也不可能升的这样快……
他早都想过如何解决,这样的事情,他都会问乐沫沫的想法,家里的那些关于门当户对或者说他成分不好的,他就一笑置之了,只要乐沫沫跟他,旁的他都不在乎。
想到这里,便是一笑,开了车门跨上车,外面有人关了车门。
连同司机都下车去。
车里的空调有些微微的冷,乐连波开了顶灯,昏黄的一盏,一点黄色的光照下来,倒是看清楚了些。
慕容聪就看着他做这些动作,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乐连波弄完,看过来,笑笑说:“沫沫一直都没说过有男朋友的事情,我也是来了H市才听人说,她也太胡闹,这样大的事情瞒的这样紧,我每次打电话过去,她都说没有没有,我还信了,她从小也不说谎,现在看,都是女生外向,不听我的了。”
说的还算谦和。
慕容聪也点头:“早都想拜访您,可我去B市不方便,本来打算晚一点过去拜访。乐连波的目光定在他的脸孔上,半天说一句:“你跟你爸爸长得真像。”
一时间,就静谧下来……
慕容聪没有接话,空气里只有空调低低的吹风出来的响声。
慕容德出事的时候,他已经早在几年前就离开了,中间辗转,慕容德没多久就病了,直到后来去世,身边都没什么人……
就算是上官睿,也很少在慕容聪面前提起慕容德,知道是一段伤口,毕竟是亲生父亲,而且起落本来就是寻常,怨不得任何人,他便是看得开,只过自己的生活就好,恨的太沉重,连自己都会忘了,这是父亲说的。
乐连波顿了顿才又说:“沫沫不懂事,你却是肯定知道的,除非我不要这个女儿,我就算是不想攀龙附凤,也希望自己女儿过些简单的日子,过两年生几个孩子,承欢膝下,此其一;你在荷兰的生意,还有国内的那些……里面的那个怀孕的又是怎么一回事,此其二;你对沫沫有几分真心,沫沫被我惯着分不清楚,我却不糊涂,大家不用含糊,你可是为了她是我乐连波的女儿?此其三。我已经不想多说,你该明白。”
慕容聪听得出这些轻松愉悦的语调和笑容下面藏着的刀锋,乐连波根本也没客气。
方才刚看见乐连波的那点因着乐沫沫而生出的客气,也都敛了下去,却还是忍让。
毕竟是乐沫沫的父亲。
乐沫沫对乐连波也是非常尊敬的,他们父女感情很好。
“沫沫同意,我也不会纠缠。”慕容聪说。
算是含蓄了,至少没太尖刻。
这样的话来找他说,指望他就能跟乐沫沫分开,真的是不太可能,他向来是听不进别人的话,有些自负的,不理解乐连波怎么能以为来说几句话就有效。还是这些大人都一样的想法,觉得别人听他的听习惯了……好像上官睿的妈妈,来找了夏明薇,夏明薇就乖乖听话……可他怎么能一样?
乐连波脸上却也没有丝毫的惊诧,只说:“你性子跟你爸爸其实像。”
慕容聪听得眼底快速的掠过一丝什么,却压着说:“我对沫沫的确是真心,没别的意思。”
乐连波笑了笑:“有些事都是过去的了,本来不想提,可也没想到竟然我女儿也牵涉在里面,我就沫沫一个孩子,她过的好,我就好,她过的不好,我就不好,什么事都以她为重心,你也要理解。”
慕容聪只听着他说,根本就是一直在饶弯子,等得有些不耐了,却还只能听着他说。
乐连波最后说:“当年的事,你可是恨我?沫沫不知道,你我怎么可能不清楚,你跟我女儿分开,我自然有别的好处给你。”
慕容聪听见最关键的一句,脱口问:“当年的事?”
乐连波脸上有些平和:“你爸爸没跟你提过?他病重你不是就在身边。”
慕容聪没动,乐连波了然,说一句:“他倒是真的放下了。”抬头却看慕容聪:“你爸爸当年是有人泄密,才出了事,这也怨不得我什么,我也是为了国家。”
乐连波说完,看向慕容聪,眼角似乎都是笑,看他的反映。
慕容聪一动不动……
对上乐连波的目光,却又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说……”
后面的话,却又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还不明白,当年的人,便是乐连波……仔细回想,上官睿一开始就刻意提到过乐连波的名字,他全然不记得,上官睿好似也放心一点……
在最开始的时候……
乐连波又说:“这样的事情家家都有些,我说出来,倒是没了长辈的样子,只是乐沫沫毕竟是我唯一的女儿,你要是看在这一点,能跟她分开,我说出来也是值得。”
慕容聪眼底复杂的变幻,手心有些硬了,看着面前的人……
乐连波却是坦然:“你是聪明人,不用我一一说。”
慕容聪开了车门下车。
乐连波在后面降了车窗,说:“麻烦了。”
慕容聪径直进了医院大门,再没多说话……
医院里面有急诊病人送进来,面目有些扭曲,一路推着从走廊尽头过来,慕容聪眼前一瞬间有些混沌了……好像回到了那时候,父亲慕容德在医院里,最后跟他说了几句什么,心电仪忽然就停,护士进来,大声地说着些什么,随即也是被这么推着进了手术室……
再也没出来……
头有些疼,钻心的抽搐……
病床从他面前过去,护士挥开他:“让开一点,让开……”
他被挥着到一边去,看着面前的病床上的人……明明不认识,可是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皱着眉头的自己的父亲……
脑海里有些乱了……
最后的场景,是在墓地,父亲的墓碑,静静的,上面没有照片,只写着慕容德之墓……
“慕容大哥?”柔软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他猛然的回神,回头看见是明茗。
明茗看他,伸手拉了他的:“慕容大哥,怎么办,我很怕……”
慕容聪猛然想起来此行的目的,是明茗的事情,开口问:“结果是?”
其实都不用问。
那边医生过来:“是怀孕了没错,打算做手术的话早一点,现在一个月,等到胎儿大了,对女人伤害也大。”
明茗有些惶恐,慕容聪点头,带着明茗往门外走去,出了大门,下台阶。
明茗低声问:“怎么办?我怕……”
慕容聪是西式教育,倒不觉得必须要打掉,只问:“你怎么考虑,留下还是打掉?”
明茗摇头:“我怕,我怕打掉,可是留下也怕,我才这么小,留下它我会怕,我还是打掉……”
慕容聪点头:“好,那就明天来,做手术。”
身后有人问:“做什么手术?”
慕容聪略略的一愣,声音那样熟悉,回头,竟然看见乐沫沫在台阶上面,脸上是说不清的神色,重复问他:“你刚才说做什么手术?”
声音还是平缓,却好像是被冰封的河流,随时可能崩裂……明茗回头,看乐沫沫,说:“沫沫姐……”
乐沫沫眼泪却是落下来,目光从慕容聪身上移到明茗,几乎是恨了,大步的下了几级台阶,明茗还没法应过来,“啪”的一声,脸上就挨了一巴掌,狠狠的,脸一下子就被抽的侧向一边去……
慕容聪一把上前,去拉乐沫沫的手,却是忽的一怔,转而拉了明茗,拽向身后。
乐沫沫眼泪不住的往下落,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几乎是要崩溃掉了,有些摇头,缓缓的摇头:“你们怎么可以?”
明茗有些诧异了,正要上前去说话,才说了一个字,就被慕容聪拦住在身后……
明茗看向慕容聪,慕容聪的眉头锁着,说:“明茗,你先上车。”
“可是……”明茗还要再说,慕容聪已经把钥匙给她……
明茗接过钥匙,看慕容聪的样子,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能听着,转头往车子走过去……
乐沫沫眼泪在灯光底下有些亮,问慕容聪:“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打算打掉这个孩子再继续这样?”
慕容聪只是抬头看她,没多说话……
她平常是爱笑的,很少哭,很少很少,她笑起来,脸颊边会有梨涡,浅浅的,看上去像个小孩子似的,眼睛也弯弯,此刻哭着,站在台阶上面,他从下面看上去,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我爸爸说你们有事,说找人查了,说你们在医院,我都不信,我怎么都不信,你们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这样……你怎么……你说的都是假的……你说你爱我……你说的……”乐沫沫说道后面,有些哽咽了,声音断断续续……
慕容聪只是看,定定的不动。
乐沫沫终于压不住,下了台阶,过来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她是真的用了全部的力气……
明茗正走到一半,看见这样,急忙的回来,挡在乐沫沫和慕容聪之间:“沫沫姐,不是的,我和……”
慕容聪却拉着她退后,乐沫沫劈手夺过明茗手上的病例!
慕容聪声音有些沉,跟明茗说:“你上车去。”
明茗看他脸上的神色,是真的认真,不敢再多说,只能咬了下唇往车子那边……
乐沫沫打开来看,一边抹眼泪一边开,眼泪不住的落下,她就死命的抹,才不让眼睛模糊了看不清,翻了一页又一页,终于最后看见某一页右下角写着:妊娠29天……
29天……
他们认识明茗才多久……
29天……
根本就没几天就滚上了床……
眼泪更凶,乐沫沫砸了病历在慕容聪脸上,病历掉落在地,发出纸张的哗啦啦的声音,好像是一团白色的火焰,砸落在地上……
乐沫沫问:“二十九天……你们什么时候?你去哪里都带着她,哪里都带着,在棠会所你们就有过是不是?”
慕容聪抬头,缓声说:“在会所唱歌,我们去了隔壁。”
乐沫沫一瞬间仿佛是被点击,竟然站立不住……
颤声问:“你喝醉了是不是?”
他抬头看她,她那样可怜,满眼的都是泪,不住的落下来,死命的哭,眼底却好像带着一点希冀,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一点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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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求你,别走!'VIP'
求你,别走!文/左岸蓝朵
慕容聪有些疼了,可是乐连波的话就好像是在耳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