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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或我朝之事,臣也向您保证过。”
“是吗?”不料李世民开始绕着他打转,“那么……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我……”
李驭没有想到,这件事李世民竟然知道。
当日刻意封锁的消息,连李府都没人知晓,没想到皇宫大内中,竟会有消息。
李驭看着眼前的李世民,有些震惊,他此刻知道,李府里应该早已安排好宫内的人,他能了解能以二皇子身分当上皇帝的李世民,绝对有别人所不及的心思与能力。
“三郎,你在想什么?”李世民仍看着他。“想我怎么如此算计你,是吗?”
“臣不敢。”
“其实我很怀念在秦王府的日子,”李世民仍是二皇子时,受封秦王,当年身边许多能人贤士,现都在朝为官。“你怀念吗?”他问着李驭。
“怀念。”李驭答得直接。
“那么现在我们有什么不同吗?”
“现在你是君,我是臣,蔚儿之事你就可以砍我头了。”
“三郎,”李世民轻叹:“蔚儿一进李家,你应该就知道她的目的,为何仍甘用项上人头向我保证?”
“皇上,这些都不重要了,除了这一刀,蔚儿自始至终都没有做出其他对不起李家的事,皇上若要追究,一切责任由罪臣承担。”
“三郎,”李世民看了看他:“你还是那么重情重义,你没变。”
“我想……其实皇上也没有改变,只是身处皇室,有许多不得不的考量,君临天下,想必皇上内心一定有许多挣扎。”李驭停了一下。“李家手握兵权,若换做是我,也不免担忧。其实若真要追究,蔚儿之事就可发挥,小则欺君之罪要我小命,大则李府知情不报,居心叵测,一个通敌之罪也可以满门抄斩。”
李驭说出了心底话,李世民低沉不语,这些话字字说中他心底。
许久,他终于开口道:“三郎,知心好友难寻,你若愿意留在我身边,往事我都不再追究。”
“现在恐怕已不是追不追究的问题了,皇上今天找我来,应该是要告诉我,有人弹劾李家,对吗?”
“看来你早有准备。”李世民点了点头,暗忖李驭也有心机。
“这是必然的,如何杯酒释兵权,本就是千古难题。”
“三郎,你和你爹都是助我打下大唐江山之人,李家上上下下更是个个战功彪炳,我不会也不想愧对这样的功臣。”
李驭听了坦然说道:“谢皇上这样看重李家。不过平定天下后,需要的是治国能人。现在李家被弹劾什么?”
他问得直接,李世民也干脆回答:“御史大夫上书弹劾,说李家军队破了突厥后,未将战利品全数上报,私自吞下。”
李驭面不改色,继续问道:“皇上要怎么处置?”
“三郎,”李世民道:“此事可大可小,我找你来,是要先告诉你我的做法。”
李驭想了想说道:“皇上,御史大夫与之前派去的我朝使节私交甚好是吧!”
当时为把握良机攻其不备,李家率兵趁颉利款待使节时夜袭,此举第一个威胁到的便是他的性命,用兵之时认为牺牲一使节换取唐朝日后边境安宁,此举值得,所以现在面对这样的结果,李驭也不意外。
李世民说道:“是的,朕也知道他们私交很好,现在是趁机参你们一本。”他走到李驭身旁。“回去帮我转告你爹爹,表面上我会找他来斥责一番,请他先暂时忍下,过些时日我必会找机会论功行赏。”
宫廷之上,大家都在看皇上要如何处置这事,李驭知道李世民私下找他先告知,是对他及李家的情谊。
“皇上,”李驭说道:“其实我爹并不眷恋官位,我也打算带着蔚儿离开京城。”
李世民一听讶异说道:“你要离开?要去哪里?不留在京城?我还有很多要重用你的地方。”
“我会带着蔚儿到北方,她原本的家乡。”
“三郎,为何突然有此决定?朝中是非难免,但我对李家一向信任下移,这些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谢皇上。不过自从蔚儿到长安后,她过得并不快乐,我看了也难过。”
“看来你对这位公主相当认真。”
李驭叹了一口气。“蔚儿本性善良,即便当时与我素不相识,见到重伤的我仍相救、细心照顾。她夹杂在胡汉冲突中已久,所有的流言也是形势造成,让她活得很不快乐,我想带她离开。”
“离开中原,过你们想过的日子吗?”
“是的。”
李世民看着李驭,知道他心意已决,低吟道:“好,你去吧!我会怀念我们一起在马上争天下的日子,我会命人赏你……”
“皇上,不用了,如果臣要的是这些,留在京城你也不会亏待我。”李驭语气转为轻松,这或许是他与皇上最后一次对话。
李世民也笑开:“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办你一条欺君之罪,先鞭你个数十大板再要你脑袋。”
“你舍不得。”
“你给我留下来,看我舍不舍得。”
“留下来像你一样,想逍遥也没机会吗?”
“现在是说来让我羡慕的吗?”
“就是。皇帝你好好当啊!罪臣先走了,后会有期。”
李驭说罢潇洒往殿外走,留下李世民笑言:“好……连声告退都不用了吗?”
东突厥势力被灭后,李敬德果然就被御史大夫以“私吞突厥珍物”参了一本,李府本身没有私拿,但是否为部属所为就很难查,不过毕竟消灭颉利势力功在家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拿小事作文章。
李府内,李驭走进爹爹李敬德房中。
他告知父亲皇上的决定,李敬德想了想说道:“驭儿,在朝为宫,进退皆须小心,其实这事皇上在测验李家是否忠心,看看我们是否会因一点小事便大表不满,恃功而骄。”
“是,谢爹教诲。”
“老了,过几年便想告老还乡,再来都是你们的天下,你多多学着这些为官之道,其实就跟兵书一样,进退都有道理。”
“爹,不必这么麻烦了。”
“驭儿!你不要以为爹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跟蔚儿双宿双飞是吧?蔚儿会拿刀伤你一次,怎知不会有第二次?或者是不是在等其他机会报仇。”
“爹!”
“不必再说了,我已经派人到殷府提亲,你自己说过的话别忘记。若你想带着蔚儿离开,远走高飞,你就当作没我这个爹!”
李敬德话说得重,没想到李驭脸色沉下,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爹,孩儿不孝,您自己要保重。”
“兔崽子,你说什么?”李敬德脸色一变。
“您不是说别认您这个爹了?”
“你!”李敬德没想到李驭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一时哑口,没想到这样威胁他也没用。“孩子,你真的为了蔚儿不要我这爹了?”
“爹,”李驭掀起长袍,跪在他面前。“从小孩儿就没了娘,爹从小便请最好的老师让我饱读经书,更亲傅一身武艺给孩儿,孩儿怎会想要做出如此不孝之事?”
“唉!”李敬德长叹一声。
“爹,蔚儿对我的真心别人或许不知道,然而孩儿内心非常清楚,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孩儿此生只娶蔚儿为妻。”
“你怎么这么固执?”
“孩儿不孝。”
“你!小子……”李敬德其实心疼自己的孩儿,但是李府的安危又不可不慎,李敬德陷入两难。“总之媒人已到殷家提亲,你看着办!”
李敬德说罢转身就走,独留李驭跪在房内,内心痛楚。
这晚,他要蔚儿收拾简单的行李,打算趁夜离开,不告而别。
“三郎,我不想这样陷你不义。”蔚儿踌躇不前。
“若我负了你,才是不义。世事难两全,既然爹不谅解,我也不再强求,我做得事没有错,再不管他人怎么想。”
他拉起蔚儿的手往外走,没想到一推开门,两位哥哥便出现在门外。
“三弟。”
“爹要你们来的?”
“爹知道你一定会这么做,要我们来劝劝你。”
“应该不是劝我,是挡我。”李驭一手紧握蔚儿,一手已伸向刀柄。
“三弟!”李逸说道:“做哥哥的怎会想真的跟你动手,我们有话好好说。”
“若是要我另娶他人,那就不用再商量了。”
“三弟,凡事都有解决之道,再说,我和大哥一起动手,你打得过吗?”
“打不过也别想改变我心意!”
李驭抽出刀,蔚儿忙挡在三人中间,正要开口,却听到另一个声音。
“你们都别吵了,最难过的应该是我吧!”
殷瑛推开别院的门走了进来,她看着蔚儿,看着她澈亮的眼眸。“驭哥哥,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的,蔚儿姐姐对你的感情胜过我千倍,我不会吵着要嫁给你的。”
殷瑛说话向来直率。“我这就去跟李伯伯说,花轿让她坐吧!”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大哥李威,此刻突然开了口。“殷瑛小姐,这样太委屈你了。”
“殷瑛小姐?你还真有礼貌。”
“我……我不太知道怎么称呼姑娘家,您别见怪。是我家这个弟弟没福气,不知道您这样的好姑娘。”李威一向木讷,只专注李家军事,在将军府时豪气万千,不过对着女儿家,却连话都不太会说。
“行行行,好了,不要什么姑娘家什么您您您了,我不爱这样客套。”她头一转对着李驭说道:“驭哥哥,就间你一句,信不信得过我这小师妹?”
“怎说?”
“信还不信嘛?”
“好,小师妹,这婚事本就是我对不起你,现在你如果有什么好计谋,都依你。”
“哪有什么好计策?不就是新娘换个人。”
“这……”大哥李威低吟,不过向来也不太在乎世俗眼光的二哥李逸没有反对,李驭则是心中默认。
“我知道,李伯伯会气死。”殷瑛看着犹豫的大哥李威。“现在当事人都没反对了,你有什么意见吗?难不成要去通风报信?”
“殷瑛姑娘,我是说……”
“看来是准要去跟李伯伯打小报告。”殷瑛压根儿没让李威把话说完,突然抽出自己的配刀……架在李威的脖子上,作势晃啊晃地说:“当道者,死。”
她是开玩笑地说,不料突然想到此话一出,才发现蔚儿听了一定很难受。
李威根本没有想到这小姑娘会这样出手,闪都来不及闪,只见殷瑛不顾手上的刀,净对着蔚儿说:“蔚儿姐姐,我刚刚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啊!你没有多想吧?”
她一边说一边不自觉晃着手上的刀,一把刀横在脖子上,李威张着嘴瞪大眼,蔚儿轻轻一笑。“好,我不会多想的。”
蔚儿巧笑倩兮,看得李驭痴然,殷瑛也低声说道:“啊!你还真是漂亮。”
不过一旁的大哥可笑不出来。“那个……殷瑛姑娘。”
“怎么啦?不是跟你说不要姑娘、姑娘的叫,听了好别扭!”
“是、是没错,不过你的刀……”
“我的刀怎了?”
“可以拿开了吗?”
殷瑛这才转头。“哈!”都忘记自己的刀还架在别人脖子上。“对不住喔!我就这个性。”她不好意思地要收回手,李威正要吐一口气,不料殷瑛又像想到了什么,刀锋又一靠,李威这口气又硬生生吸了回去。
“你不会去告密吧?这里就你最有嫌疑。”
“会是不会?不然我可要不客气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