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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狼红色的眼睛锁定了安素，安素也用同样红色的眼睛瞥了它一眼。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瞥，但是头狼却感觉到了杀气。它抖了抖银红的毛发，朝安素龇了龇牙。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硫磺的味道，随着安素他们越接近那红色的湖泊，那股味道就越加浓烈。安素发现沿途的地面上有些覆盖着一层黄色的物质，应该是硫磺。有些地面的缝隙里还冒出丝丝缕缕的烟。越往下这里的温度就越高，不过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湖水清澈，可以看见湖底凝结的硫化物，还有在硫化物表面上覆盖着的像是红藻类的东西，那些红鸟就是以这种藻类为食。水底偶有气泡冒出，水面上笼罩着一层轻烟，不过很快就被红鸟群搅散。
安素用手试了一下水温，很快收了回来。她望着通红的指头，这里的水温大概是一百度左右，估计这湖里只有这些红鸟和藻类可以生存。
“可惜了。”西蒙舔了舔唇，叹息一声，“这么多的水竟然不能喝。”没有水意味着它们还得继续前进寻找水源。
“但有食物。”安素指了指在湖边搭建的一只只用石块和泥土堆积而成的鸟巢，，有些鸟巢上面还卧着一只红鸟在孵蛋。
西蒙两眼放光：“鸟蛋！”
因为可能是繁殖的季节，湖边分布着一个个的鸟巢，密密麻麻。红鸟的雌性和雄性轮流孵蛋，它们平均每次可产三枚蛋，蛋壳也是红色的，像红鸡蛋。
繁殖期的红鸟对任何偷蛋贼都毫不客气，它们用尖利的喙和爪子还对付敌人。被它们攻击到就像被一把刀子狠狠地割了一下。西蒙不小心被它们啄了几下，抓了几爪子，身上留下了几道红印，也幸亏他皮粗肉厚。仇恨值都在西蒙身上，安素轻轻松松地在每一窝拿了一只。
安素将这些蛋放进滚烫的温泉水里，看到有细碎的气泡不断从底下冒出。等了一会儿，她用军刀将一只只蛋从水中挑出，稳稳地落在****的红泥地上。
西蒙顶着一窝乱发小跑着回来，后面还有几只红鸟在追着他猛啄。他的头上插着几片羽毛，脸上有几道抓痕，显得有些狼狈。
“靠，舰长，这鸟太凶了，我都还没拿到蛋呢，就死命地啄我。”他摸了摸脸，嘶了一声，“这爪子也忒锋利了。”
“没事，我拿到了。”安素将几个熟了的蛋递了过去。
“什么时候拿的？！”
“在你被围殴的时候。”
……
西蒙默默接过鸟蛋，他纯真的心灵受伤了，需要补一补。
他们吃了几个蛋，喝完了水囊里的最后一滴水，整个人有了重生一次的感觉。西蒙把水囊倒过来晃了晃，舔了舔唇，然后望着清澈的湖水，叹了口气：“那么多摆在面前喝不了，简直是折磨人。”
安素将剩下的鸟蛋放进袋子里，背到背上。
“走吧。”
继续向东面行走时，安素的眼光再一次和头狼相交，头狼龇牙咧嘴低声咆哮着，安素则是冷冷地勾了勾唇角，淡定地离去。
头狼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带着狼群追上去，现在正是红鸟繁殖的季节，它们不缺食物，况且那生物很危险。头狼的直觉告诉它。
翻过这些红色的土丘，前面是一片荒漠，遍地都是沙子和碎石。他们终于走出了盐碱地。极目望去，安素看到一些熟悉的身影。
巨型仙人掌。
纯粹如蓝宝石的天空，漠漠的黄沙，天地间那一抹深沉的绿色，构成了一幅色彩浓烈的油画。
而更远处，那高耸入云的巍峨高山已经显露出清晰的轮廓。
“仙人掌！哈，我们不用担心缺水了！”西蒙很是高兴，长腿一迈，急吼吼向前奔。
这里是一群低矮的石山，山间稀稀疏疏地生长着仙人掌，灌木丛，在低洼的地方还生长着一种奇怪的植物。它的叶片是少见的宽大，约有一掌宽，长度也是令人惊叹，大概有六米多，如果捋直了恐怕会更长。它们长在一起，像一条条绿色的绸带般又像流动的水。
“舰长，你看这些多么像海带。”
“嗯，确实很像。”安素蹲下来，翻动它们的叶子，很厚实，背面有一层银色的绒毛。用匕首划了一个口子，会流出像仙人掌那样的黏液。
安素用指尖沾了点尝了尝，竟然带着点点咸味。
为了谨慎起见，安素他们还是选择仙人掌来补充身体的水分。除了仙人掌的茎可以吃，它的果实也是可以食用的，而且富含糖分，相当好吃。只不过要把它们摘下来确实有点难度，因为它们大多长在十米多高的茎上。
不过这里除了那些巨型仙人掌，还有一些比较矮小而且茎是掌形的，它们的顶端也结着一颗颗鸡蛋大小红色的果子。
稍事休息后，他们趁着日落之前搭建庇护所。知道这附近有狼群出没，两人都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找了一处岩石裂隙，入口宽度刚好可以让西蒙钻入，中间宽，两边窄，像一张咧开的嘴。
在确定里面没有响尾蛇、蝎子等毒物后，安素他们搬来一些岩石，把两边的缝隙堵上，只留中间一个出入口。
“终于大功告成！”西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想爬进去试一试。
“还差一样东西。”安素忽然说。
“啥？”
安素的眼光往下移，西蒙浑身僵硬，夜风从两腿间嗖嗖的穿过，感觉有点不妙。
“尿。”
☆、第四十四章 荒原
在动物界中，雄性经常用尿液来标榜自己的领地，具有一定的威慑作用。安素让西蒙在临时庇护所的周围撒上一圈尿，也是为了警告入侵者。雄性气味越浓烈的，它的力量也越强，一般的动物不敢随便闯入。不过只有雄性的尿液可以，雌性的就没有威慑作用了。雌性的一般表示发情。
西蒙囧囧地拉完一圈尿，头也不敢看安素就钻进搭好的岩穴里，肩膀刚刚进去，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严重的事情。在这个狭窄的岩穴里，他要和舰长共度一晚？以前住的洞穴宽阔，两人各一头不会尴尬，但现在有很大可能会亲密接触？想着，怎么觉得有点可怕？西蒙一脸纠结，动作利落地退了出来，老老实实站到一旁。
“舰长，你进去睡，我守夜。”
安素踢了他一脚：“进去。”
“但是……”
安素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怕我吃了你？”
西蒙默默转身钻进岩穴中，唉，舰长真不能以一般的眼光看待。
钻进岩穴中，再用一块大石头堵住出口，就可以形成一个安全的堡垒，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与危险。
第二天一大早，当他们出来的时候，发现附近有狼群的足迹，不过它们只在外围兜转，没有冒险闯进来，西蒙的尿液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二人先分头在这些矮石山处搜寻一番，看有没有水源和其它的食物。安素在低洼的石头底部挖下去，可惜挖了差不多两米沙子都还是干燥的。她只好继续朝前走，看到一条粗大的枯树干倒在地上。安素抽出匕首，她知道，枯死的树干里面可能藏有虫子，而虫子是蛋白质的来源。
锋利的匕首很容易在已经变得松脆的树皮上削下一大片，露出坑坑洼洼的木头。安素灵活地在那圆形的通道上一插一挑，一条白白胖胖拇指般大小的幼虫就被挑在了刀尖。她捏起这条还在不断扭动着的幼虫，用拇指和食指挤掉它的内脏，扔进嘴里，嚼了嚼，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安素把树干里藏着的五条幼虫都吃掉，才继续前行。她走上一块比较大的岩石，看到西蒙正在对付一条黑中带红的蛇。它大概有一臂粗，正扬起头，露出锋利的牙齿和分叉的舌头，和西蒙对峙着。它的腹膜竟然能像眼镜蛇那样展开。这种蛇跳起来的时候能在空中滑行并灵活地改变方向。西蒙差点就着了它的道。
安素皱了皱眉，在蛇再次跳起的时候飞出手中的匕首，将它的头死死地钉在了地上。在它死之前，淡黄色的毒液从它的毒囊中溅出，喷向西蒙的眼睛。幸好西蒙闪得快，才避免了被毒伤的可能。
那蛇虽被钉住了头，但身体仍然在不甘心地扭动，嘴巴仍然大张着，有毒液从它中空的毒牙中渗了出来。
安素从巨石上跃下，手握住匕首轻轻一拉，就将蛇头切了下来。
“下次小心点。”安素在那些类似海带的植物上擦干净匕首，对西蒙说。
西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这次是他大意了，没有想到这种蛇竟然会喷射那么远的毒液，一般的毒蛇是用牙齿把毒液注射到人体内，这条奇葩，竟然喷射毒液攻击。如果被它喷到，眼睛很有可能会瞎掉。到时候这条毒蛇的攻击就会更加难以防备。
西蒙挖了个洞，然后用树枝夹住蛇头把它埋了进去。他拿起还在扭动的蛇身，舔了舔还没有凝固的鲜血，眯起了眼睛。
今天的早餐做烤蛇肉好了。
两个人分别找了些柴火，堆起一个火堆。虽然安素身上带了阿曼拉人的打火石，但是如果没有引火物，火也是很难生起来的。这难不倒安素，她在一截木头上用匕首很快就刮了一些刨花下来，团成鸟巢状。打火石碰撞产生的火花溅在上面，一缕烟从中冒了出来。安素小心翼翼地把火吹旺，然后才敢把它放到柴堆上，往上小心地加一些比较细小干燥的树枝。
火堆很快烧了起来，西蒙把抹了盐的蛇肉架在火上烤，盐是他们从盐碱地那里刮来的，当然选的是没什么杂质的，不然过滤起来也是麻烦。
“舰长，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天色阴沉了许多？”西蒙一边啃着蛇肉一边说。
安素点了点头，白天天色阴沉下来一般有两个原因，一是要下雨了，二是极夜将要到来。安素粗略算了一下时间，半日已经持续了几个月，该轮到极夜了。
“我们得加快脚步。”
大雪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群山，连绵不绝，南北延伸，像一堵墙隔绝了东西大陆。一直以来，能够翻越这些群山的，只有迁徙的鸟儿。主峰的海拔大概有四千多米，其它的平均也有一千米左右。在大雪山的这一边，是贫瘠荒凉的土地，而那一边却生机盎然。
但即便是荒凉的土地，也有生命的存在。
一堆火在山洞里静静燃烧，木屑飞到火堆上，很快被火焰吞噬。安素伸手出拇指在木制长矛的矛头上擦了擦，试了下它的锋利程度。
“舰长，我也好了。”西蒙举起长矛挥了挥，满意地咧开了嘴。
今天他们要去捕猎一种毛发长且厚实的牛，它们分布在这片荒原上，啃食着为数不多的野草。和大多数的动物一样，它们群居，要想捕猎一头，并不是那么容易。这种大型的动物用一般的陷阱是捕捉不到的，得需要用更加暴力的方式。
天刚亮，安素和西蒙提着长矛走出了洞穴，这个洞穴更像是一个裂缝，越往里面就越窄小。安素他们把洞里的石头都清理出去，一块块垒在洞口，作为一个热反射装置，也可以抵挡一下从洞口刮过的寒冷的风。他们的洞穴位于山脚下，最大的优势是洞穴的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在流淌。溪流的源头在山上，溪水非常冰凉，应该是由山上的冰雪融化而来。
但长毛牛并不是这片土地上的唯一生物，这里也有狼、兔子等生命。生命的轮回时刻都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面上演着。
☆、第一章 线索
联邦研究院的一间实验室内。
林恩狠狠地一拳砸在面前悬浮着的光屏上。光屏闪烁了几下，化作一道蓝光消失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