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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先生?欧太太?谁呀?
她终于艰难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慢慢的聚焦,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她环视周遭的医疗器材,床的右侧有一组咖啡色小牛皮的会客沙发,左侧则是大片落地窗,天空蓝的窗帘遮住了窗外优美的景致。
这里应该是病房吧?而且,还是那种很高级的单人病房……
沙发那里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戴着金边眼镜,大约五十到六十岁左右的样子。
另外一个男子比较年轻,二十六、七岁,坐姿优雅,上半身穿了一件黑色衬衫,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的黑长裤,全黑的装扮,使他看起来浑身充满了冷意。
她忍不住多看了那年轻男子几眼,他英挺的眉头聚拢,漆黑的瞳孔犹如两汪深不可测的潭水,五官线条深邃迷人,散发一股极吸引人的魅力,就像画里俊美无俦的太阳神阿波罗。
这个帅得离谱的男人是谁?自己又是怎么会到这里?
她努力回想,想到在餐厅里的爆炸,脑中还彷佛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人群的尖叫,接下来,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在这时,年轻男人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到她的脸上,漆黑的双眸就像带着电流一样,盯得她浑身上下不舒服。
“醒了?”他起身缓步走到她的床边,唇角一勾嘲弄的笑着,语气仍是十分冰冷,“你的运气不错,那家餐厅在这起爆炸事故中死了不少人,而你居然能幸运的活下来,看来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果然没错。”他这什么口气啊?她有得罪他吗?他们根本连认识都谈不上好不好!
一头雾水的秋水心眨了眨大眼,不解的看着他,“先生……”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喑哑,“请问,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双手环着胸的欧竞辰冷冷的看着她,“最好不要告诉我你不认识我了。”
她难受得咳了几声,用一副看怪物的眼神回望他,“我应该认识你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认自己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像这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大帅哥长得这么养眼,如果她以前见过他,不可能会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欧竞辰眯着双眼凝视着眼前一脸憔悴的女人,原本染烫得耀眼的红色鬈发不知什么时候被她烫回了黑直发,漂亮的脸蛋上一点彩妆也没,苍白柔弱的脸色看来倒有几分楚楚可怜。
但就算她换了发型也没化妆,他还是认得出来她的模样,Angel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陈医生,她是撞到变傻子了吗?”他冷嘲的唤来医生。
陈医生走到秋水心的面前,对她问了几个问题,“欧太太,请问你记得自己的名字吗?今年几岁?家住哪里?”
秋水心莫名其妙,“什么欧太太?你在叫我吗?你搞错了吧”
见医生伸手过来不知道要检查什么,她下意识的想躲,“喂,你要干什么?”她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可是微微一动之后才发现腿痛得要命。
欧竞辰冷冷的出声,“给我躺好!”语气命令。
她被他的样子吓得缩紧肩膀,小心的将被子拉到自己的鼻孔处,“可可可……可是……”这男人凶恶的眼神几乎可以杀死人。
“欧先生,欧太太可能是由于脑震荡,导致失忆现象,详细病况还要经过更精密的诊断……”
“失忆?”她忍不住反驳,“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失忆?我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好不好!还有,你们在说的欧太太是我吗?我很清楚的记得我不是喔。”
欧竞辰冷瞥她一眼,“Angel,够了,没人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失忆游戏。”
她小心翼翼的问:“Angel……是谁?”
问完后,她看到眼前的男人眼中蒙上不耐烦的怒气,表情看来更凶恶了,她被吓得吞了吞口水,勉强自己开口解释,“那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名字应该叫做……秋……秋水心……”
欧竞辰继续用慑人的双眸冰冷的注视着她,“如果我也没记错,我身份证上的配偶栏内的确写着秋水心三个字,只是也不知道你嫌这个名字什么,要所有认识你的人都叫你的英文名Angel。”
她张大了小嘴,讶异不已,“你刚刚说什么?身份证上的配偶栏?那么……你是……”
“你丈夫。”他嘲弄的说。
“丈夫?你是说……”她不敢相信的伸手指向他,又指了指自己,“你是我丈夫?”
这女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他不耐的回道:“从法律上来讲,是的。”
就在秋水心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时,病房门被推开,一名老者带着一个小男孩进来,漂亮惹眼的五官和眼前的男人十分肖似。
忠伯拿着小少爷的书包,退至一旁。
“爸爸。”欧钧天先跟父亲打招呼,看到床上的秋水心,他表情极不情愿的喊了声,“母亲。”
这对父子简直一个样,冰冷的表情及冰冷的声音就像刚从冷冻库端出来的一样,令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冰人国……
欸,等等——刚刚这个小男孩叫她什么?母亲?
“我想你们一定是搞错了什么,我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那个小孩子的妈妈啦,我活了整整二十六年,如果我结过婚生过孩子的话一定不会忘掉,可是我的大脑小脑乱七八糟脑同时告诉我,我目前还是处于单身阶段。”
以前读书的时候曾交过一个男朋友,但那家伙搞劈腿还被她抓奸在床,这几年她对感情是兴致缺缺,宁愿先冲事业当个女强人先。
所以——老公、小孩?不可能啦,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爸爸,这女人怎么了?”欧钧天很奇怪的仰起小脸,不解的看着父亲。
欧竞辰面无表情的耸耸肩,“她说她失忆了。”
“噢!”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就难怪会这么说话了。”
欧竞辰对陈医生道:“你就帮她好好检查检查吧,我们先走了。”
说着,父子两人连看都没看秋水心一眼,转身离开豪华的病房,管家忠伯跟在他们身后,把门带上。
“喂……等等……喂……”
秋水心想要叫住他们的脚步,可是她的腿此时疼得要命,害得她只能坐在床上干著急,见人家理都不理,她将求救的目光转向陈医生。“他们……”
陈医生有些同情的安慰她,“欧太太,你放心,病人脑部受创出现失忆的病例很多,明天我会再安排你进行各项精密的检查。现在请先休息吧!”
“可是……喂……”见陈医生也离开了,她被搞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怎么发生个意外,她突然之间就多了一个丈夫还有一个儿子而且,她的“丈夫和儿子”对她的态度超冷漠,谁能好心点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秋水心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结婚证书——男方:欧竞辰,女方:秋水心,于公元两千零一年六月十日结为夫妻,旁边还贴着她和欧竞辰的大头照。
照片中的女人和自己居然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也一样,出生日期也是。
难道是她有了分身?还是真的失了忆……
不可能啦,脑中细细的把过去想了一遍,没有断层、没有模糊,她过去更没有生过什么重大疾病,也没有梦游的习惯,那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和某个男子结了婚?
会不会是老爸或老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生了一个小孩?
可就算偷生,也不会跟她长得一样、名字一样吧?!
唉,经过一连串检查,确定她的“失忆”状况不是因为外伤引起的,有极大可能是心理因素造成,因此在医生建议下,她回到欧家——一栋十分华丽、宽阔的别墅,希望藉由熟悉的环境,能帮助她早日恢复记忆。
问题是,她根本没失忆,是要恢复哪门子的记忆啊!
住进这间漂亮的大房间,这几天来她整个房间都摸透了,让她觉得奇怪的是,除了这张结婚证书以外,她没有发现任何一幅结婚照,甚至连生活照都没有。
她想得一个头两个大,还是弄不清楚怎么回事。
算了啦,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住在南部的父母早就过世,她在台北忙着拚事业也没什么朋友,现在自己受伤正好免费让人照顾,也算省了一笔开销呢。
说起来这一切都要怪那个沈小姐啦,买个宠物衣服而已,还要约她去那种高级餐厅,虽然说是对方付费,但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遇上爆炸案,更不会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老婆跟人家的妈。
她从电视新闻上知道,原来是那间餐厅老板得罪了人,被人报复,目前一干嫌犯都已落网,这场爆炸中死了不少人,那天那个冷脸黑心肝的欧竞辰倒是没说错,她能活下来的确是满幸运的。
脑内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恍恍惚惚的印象中,她好像在逃生的时候撞到了一个人,而那个人的长相和自己极其相似,只是头发是卷的,脸上化着大浓妆……
莫非,那个人才是正牌的欧太太?
可越想越恍惚,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吗?逃难当时那么混乱,她会不会记错了?而且还这么巧,两人长得一样就算了,连名字和生日都一模一样?应该不可能吧……
真是越想越头疼。
再想到现在自己身处的这个奇怪的家庭,那个口口声声说是她丈夫的男人,自从那天在医院见到他一面之后便再也没看到他出现过,还有喊她母亲的小男孩,也不见他来看望自己一眼,来到这栋别墅,她几乎可算是足不出户——唉,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谁叫自己现在是伤残人士。
不行,再不活动一下,她觉得自己就要生锈了,她拄着拐杖,试着多走几步路。
没问题!她于是出了房间,打算四处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栋别墅这么大,整间房子装潢得比皇宫还要富丽堂皇,T型楼梯十分典雅,她该不会来到什么王子公主住的城堡吧缓缓下了楼,远远就看到一个漂亮帅气的小男孩抱着一大迭书向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那小鬼不就是她的儿子吗?嗯,好笑的是,她连自己的儿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她晓得那个冷脸丈夫叫欧竞辰,还是从结婚证书中看来的。
“嗨……小弟弟……”尴尬,有人做妈的这样叫儿子的吗?
果然,欧钧天一脸困惑的转过头循声望来,见是她,一张脸马上变得面无表情。
“母亲。”他打了个没有任何温度的招呼。
她吃力地走到他的面前,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我想你们大家肯定是搞错了,事实上我不是你母亲啦,现在每个人都说我失忆了,可是我可以偷偷告诉你,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失忆过耶……”
欧钧天仰着头,不太感兴趣的问着,“然后呢?”
“呃……然后……然后我想说……那个……我是说我们可以聊聊吗?”
这小男孩为什么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她是他妈不是吗?难道他们母子感情不好?
话说回来,她在这栋别墅里大概跟谁都感情不好,连为她送三餐的佣人都没一个肯多搭理她的,问什么都安静得像个哑巴似,没人肯跟她多说上一句话。
“对不起母亲,我没时间。”欧钧天稚嫩的小脸上全是漠视的冷意,“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要进书房了,我还有很多功课要做。”
说完,他径自走入本来要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