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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到什麽程度?有些事坦白只会造成困扰,让关系变得复杂。」
什麽?!戴英霞翻身,跨坐他身上,虎视眈眈瞪着他。「喂!」
「嘿。」他笑咪咪,戴小姐又要生气了。
「所以你觉得,对我,你不需要坦诚?」
「你是不是被我养胖了?很重,快下来躺好睡觉。」
「少转移话题。」戴英霞捧住他的脸。「上司跟下属的关系就算了,我不能强逼你跟我想法一样,毕竟你不是那个要拿人家薪水的。可是男女朋友之间,彼此坦白是互信的基础,我最讨厌被瞒,这我们要讲清楚。」
「喔。」他还是轻松的,笑笑的。
「打比方说——如果你跟别的女人吃饭,要先跟我报备。」
「如果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为什麽要报备?」
「那麽如果有女生向你示好,你认为你要不要跟我说?」
「我一向很习惯女人对我示好,连这都要讲那我事情都不用做了。」
很好,戴英霞的火气越烧越旺,声线更紧绷。「假如,假如——跟女生有肢体上的碰触,你认为需不需要跟我坦白?」最好你是连这项都说不需要!
「肢体上的碰触,哇,这范围太广泛了。走路时手肘不小心擦到呢?」
「啊——」戴英霞揪住他头发,气炸了。
「冷静,冷静。」他大笑,抓她的双手。
「你到底把我当什麽了?你以为我可以忍受男朋友处处和别的女人乱搞?」
「有时候商场拜会什麽的总要交换名片握握手嘛,你不要这麽激动。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闹着你玩,唉呦,冷静,我头发被你揪痛了。」
他又笑又求饶,可是戴英霞觉得他不诚恳。
「何淮安我都不知道你的爱情观这麽宽——」戴英霞沮丧,怀疑他骨子里根本是个感情没定性的浪荡子,而曹复那句何淮安常换女人更让她惶恐。她知道自己不是那种只要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的女人,她要的是可以互相扶持照顾,心灵上能沟通,很冷的冬天可以躲在被子里一起取暖,伤风感冒时另一个人呵护备至,她要这种像穿旧了也不会扔掉的毛衣的那种感情、相守到老,她不要贪图新鲜的激情,可是何淮安也有自己的主张。
他捧住她的脸,严肃道:「英霞,我爱你。但是,我喜欢在恋爱中,各自保有自己的天空。你不需要事事向我报告,我也不必样样向你坦白,就像国画中说的留白,给彼此保留一些自由的空间,彼此信任,这样感情才能美丽而长久。」
「我睡了。」
听不懂,不想听。戴英霞躺下,背对他,不谈了。多麽耳熟的话,给对方自由?给对方信任?直到被卖了都不知道。想想江明芳不也是给萧华最大的自由跟信任?想想自己当初两段感情不也都完全的给予信赖吗?再想想男人,就觉得男人很残酷。
不得不承认当初母亲跟爸爸恋爱,造成爸爸抛家弃子,那个原配妻子肯定也痛不欲生。男人为什麽在感情上都这样自私?要自由,要信任?可是当女人接受了你的追求,陷入了爱情里,却只想着给予,想着付出,想着一生一世,毫无空间再去想着什麽自不自由。
「还在生气?」何淮安轻声问。
戴英霞淡淡地对身後的淮安说:「我认为从决定去爱某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失去自由了。」
何淮安抱住她。「我们干麽浪费精神辩论彼此的爱情观?放轻松,顺其自然才对吧,何必给彼此压力。」
「不把原则谈好,我没办法放心跟你交往,那才是对我真正的压力。」
何淮安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太唱高调了。戴英霞不安,和他走下去会有未来吗?还是哪一天忽然这个说着要自由的男人撇下她,一句缘尽了然後换新伴侣,结果她掏心掏肺已经投入太深感情回不了头?
以前热烈追求她的男人,虽然有的交往後变心了,可是在热恋期,从未提过要信任要自由的,谁不是满街日夜追着她跑。而这个何淮安,过分到两人感情刚开始,就已经提醒她,他要自由,要自己的天空,他不要样样都坦诚。戴英霞怀疑这个极懂得生活情趣的男人,只把她当个有趣的过客。戴英霞怀疑他的「湖心亭看雪」是跟谁都可以一起看的。当她为了跟他光明正大好好交往选择跟老板冲突时,他却在她耳边唱他爱情的高调?
戴英霞有挫败感,不知道这麽爱下去对不对?还是该赶快煞住?他的恋爱观,太飘忽了。她在心态上,难以跟随,掌握不住。对於掌握不住的东西,她想,是不是宁可不要,省得投入越多越伤心?
後来,他们都睡着了。
何淮安一直将戴英霞揽在怀里。可是这次,戴英霞不觉得温暖,反而觉得彼此距离如天涯海角。
凌晨两点,戴英霞的手机突然响起。怕吵醒何淮安,她跑到阳台说话,是王弯弯打来的。
「怎麽了?」戴英霞惶恐,深夜的电话令人紧张。
「明芳在警察局,你快来。」
「为什麽?」
「好像是萧华的妈妈报案的,说是被威胁,明芳跑去人家那里闹,你过来再说,我在出租车上就快到了。」
戴英霞蹉手蹉脚地穿上衣裙,拿了皮包,悄悄开门——
啪!灯光猝地亮起,何淮安捻亮立灯,他坐起来,看着戴英霞。
「这麽晚去哪?」原来他已经被吵醒。
「你睡吧,我去一下警察局,明芳出了事。」
「我载你过去。」何淮安说着就下床穿上衣裤。
戴英霞站在门边看他。「我自己搭出租车,你睡吧。」
「胡说什麽。」他穿好衣裤,走过来板着面孔训她。「凌晨两点跑出去,还自己搭出租车,不知道要叫醒我吗?」
戴英霞冷冷地说:「看你睡得舒坦,不想打扰你的『那片天空』以及『个人空间』。」
何淮安觑着她,忽然非常狠地掐她屁股,她痛呼。
「很痛欸。」
他笑了。「女人就是小心眼。」
「喂!」
「唉,怪不得都说女人麻烦。」
「你够了喔,我没要你麻烦,我不给你麻烦行吧?」
「过来——」他握牢她的手,带她出门。「你一个人晚上搭车要是出了事,才真的给我添麻烦。还有,我醒来看不到你,你是打算让我担心死吗?还有,护送女朋友,保护自己的女人,是身为男朋友的责任。」
何淮安一边骂,一边牵她出去,他拉开车门,将她推进去。
戴英霞坐入车内,系上安全带。
何淮安发动汽车。戴英霞看着他,忽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笑了,瞪她:「这下又高兴了?」
「唔。」戴英霞点点头,有点孩子气地笑咪咪。
「嗟——真情绪化。」
戴英霞微笑,看他开车。这时候的何淮安,又是一级棒哪。
赶到警局,看到江明芳的状况,戴英霞惊愕。
「怎麽弄成这样?」
江明芳瘫靠着墙面坐在长椅上。才几天不见,丰润的脸颊凹陷,眼窝黯淡浮肿,眼皮更肿成两倍大,八成是哭坏的。她两眼茫然,目光呆滞,见了朋友来,也不打招呼,只是空洞地盯着前方,喃喃地重复说着:「他怎麽可以这样,怎麽可以这样,怎麽可以这样……」
戴英霞哭出来,何淮安握住她的手,默默传递温暖。
王弯弯跟警察斡旋完毕,气呼呼过来。「为了个烂人这样糟蹋自己,她疯了我看。」
那个明朗爱笑的江明芳死掉了,眼前是浑身酒气,头发干燥紊乱,穿着男人的宽版睡衣,赤着双脚,脚底肮脏,神色涣散,手足还微微地颤抖,不知是不是太久没进食?
王弯弯跑过去,站在江明芳面前,插腰瞪她。「喂,疯也有个限度,拜托你争气点,人家劈腿了也不要你了,还闹到人家爸妈家去干麽?哭闹到让警察押上车?这样糟蹋自己有比较舒坦吗?」
江明芳缓缓地将视线移到王弯弯脸上。「萧华被那个女人骗了,那女人不好,会害了萧华,我让伯母劝劝他——」
「劝个屁,人家要是向着你就不会叫警察撵你走了,你看你这样子,跑去只会让他们吓到,庆幸儿子甩了你!」
「为什麽他不跟我认错?为什麽他不来安慰我,我快活不下去了,为什麽他还能正常上班去约会去吃饭,他不可以这样,不公平……」江明芳啜泣。
「不要哭了,想想非洲难民,想想日本大地震,你只是失恋好吗?」
江明芳大叫:「管他什麽非洲难民管他什麽大地震,我江明芳的悲伤就是我江明芳的悲伤,我就是很痛,我很痛还不能哭吗?关世界什麽屁事,你闭嘴!」
「确实是不关别人的事,也不关我王弯弯的事。我受够你这鸟样了,在我这个无父无母只能靠自己的人眼中,你为了个男人堕落成这样就是吃饱太闲!我不管你了!」王弯弯转身走。
戴英霞拦住她。「别这样,她已经够难受了。」
「别告诉我你也支持她这样糟蹋自己!」
「我不是,我只是觉得明芳现在……我是怕她会想不开。」
「她现在跟死了有什麽两样,我看了就火大,我——」忽然,王弯弯住口,看着江明芳。
戴英霞见她惊讶的模样,转身,看何淮安脱下他身上的薄外套,盖在只穿着睡衣的江明芳身上。
江明芳呆呆看着他。
他扶江明芳起来,问一旁做完笔录的警察:「请问可以带她走了吗?」
「喔,可以。但是你们要看好她,对方有备案了,不要让她再跑去人家那里闹。」
何淮安点点头,又问:「可以跟你们借双拖鞋吗?」
警察拿来一双室内软胶拖鞋,何淮安蹲下,帮江明芳穿上。戴英霞跟王弯弯在一旁看着,戴英霞看江明芳双脚都是脏污泥,可是何淮安毫不介意地帮她把鞋穿上。
何淮安套着拖鞋时,微笑跟江明芳说:「走吧,很晚了,回家睡觉了。」
他对江明芳笑,好像什麽事都没发生,好像这不是她江明芳最悲惨的时刻,好像她的丑态他全没看见,好像她很正常。「你也累了吧?回去躺着,躺着舒服,然後想哭的话再好好地哭。」
江明芳看着这温暖的眼神,这安然的微笑,她胸腔一紧,放声哭。
是,她累她痛她不想活,她在挣扎着要活下来,可是她必须疯一疯,因为她太痛了。她不要听训,什麽爱自己,什麽自尊心,什麽非洲难民、地震难民,那些离她此刻的痛太远,她只需要被理解。结果是这个不熟的男人最体己,多荒谬,只有他没叫她振作,没批判她的痛苦。
王弯弯叹息,拍拍戴英霞的肩膀。「你们送她,我还一堆稿子赶着交。」王弯弯走了。
何淮安送江明芳回家。
开车时,瞥见後视镜里,戴英霞搂着啜泣的江明芳。他想,她们的感情真好,像一对亲姊妹。
江明芳哭哭啼啼地抱怨不甘心。「英霞,你以前被抛弃的时候,是怎麽走出来的?你怎麽有办法撑过去,那时候我还劝你放下,我真白痴,我现在终於知道你那时候为什麽七天不出门……」
「没事,你会好起来的。」嗳,戴英霞尴尬地看何淮安一眼。这江明芳,没大脑欸,她的新欢就在现场,干麽提她的糗事?
江明芳显然是伤心过度,眼下可顾不到戴英霞的面子。她继续说——
「真好,你现在又跟他谈恋爱,可是我完全想不到自己还有可能爱上别人,我为萧华付出太多了,你知道的我本来可以跟我的老师到日本创业的,为了萧华我放弃机会。那时候我宠物美容比赛冠军欸,我真蠢,我在家里好可怕,都是跟他一起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