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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月过后,医生告诉我,他将有可能成为植物人了,因为他只会眼巴巴地看着天花板,也不说话,再也没有微笑,眼中总是那样的呆痴。
“不会的,他一直都是那么的健康,他不可能成植物人的,是你们医术不行,我要带他去美国治疗…”那天,我就趴在他病床前,整整哭了一天,江局长派了一个助理过来,得知这个消息后,告诉我:“植物人有两种,一种是暂时性的,另一种是永久性的,他的头部的淤血散去了,估计不久就会醒来。”
我什么都不能接受,我要求转院,尽管有人跟我说军队里的医院是最好的,但我还是找律师帮我办理去美国马里兰州手续,我通过一些医生联系到了巴尔的摩市的JHH医院,他们希望我能把病人送到那里进行救治,他们那里是世界顶级的神经科医院,而且是非赢利性质的医院,他们救过类似的病人。
知道这个消息,江局长主持了一次募捐,希望我们此行能够手术成功,很多官兵都从他们微弱的薪水中向我们发出援助。有八万之多,局长还亲自让人送来了一个轮椅。临近去美国那十几天,我学会抱着我最爱的人,放在轮椅上,然后和儿子和四个武警推着他出去散步,除了眼睛呆痴,他看起来很正常。看到自己的父亲,小雨显得比我开心,因为他不用再抱着那个布娃娃整天喊叫着爸爸,显得更忙的是,他跟着我一起推着这个不会说话的〃大娃娃走〃。
我相信我最爱的人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在他那痴呆的眼神里,竟对着小雨胸前的那枚雕着五角星的扭扣有着特别的独钟,他只要一看上小雨的那枚幸运扭扣,就会盯住不放,我那时相信他可能是暂时性失忆。我学会了照顾他,他生活不能自理,我要照顾他的一切,像个孩子一样,带他上厕所,给他洗澡,给他换衣服,喂他吃饭。这是去美国后,我要独立去面对的一切,那时我才感到爱一个人是怎么滋味,也能感受到他曾经怎么爱过我一样。
直到要起身去美国前,我才让他的舅舅来滨城,把小雨带回家,舅舅把他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掉,把所有的钱都交给我,希望这次美国之行,我们能一起回来。知道要和我们分开,小雨哭闹着抱着他父亲的手死活不放,他从小可那里知道,只行一别,相隔几万里之遥,他怕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爸爸了。
在哭闹中,他掀起小刀的左手臂,在他手臂下面有一行文字刺青,都说军人没有刺青的,我好奇的抬起手来看,看到他的手臂下的刺青写着:前生今世最爱的人,王欣乐。这句话是写给他后世的自己,那时我真真切切害怕了,如果去美国手术不成功,我们将有可能真的与世隔离了,人真的有前生和后世吗?就算真的有,谁还会记得前世发生过什么?
也许他不能爱你了,但是我还能爱着你。至少,我想你,念你时,你就在我身边。不是吗?只要有爱,未必非要能看到他知道我的爱而给我回报,我才能感到宽心;因为爱,所以我不想尝试这个后世之约,在今生,我们能在一起多久就是多久,后世就留给时间去寻求答案吧,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天,我也甘愿浪迹天涯等待,去寻找他,不过不是现在。
加上小雨死活不想跟舅老爷回去,小可和番薯也都劝我别去了,听说去那边最少的手术费也要几十万,而且人家那边是美元不是人民币。在最关键的时刻,我放弃去了美国,因为在那里,我将孤身一人陪他,没有亲人朋友。
第一百零七 奇迹
更新时间:2012710 5:00:45 字数:3763
2011年的春天,我处理滨城的一切事情后,便带着小刀和儿子,一起上了去广西的客车,他的很多朋友老乡都来给我们送行,还有小可,这个可爱的90后父亲,还有他可爱的小女儿,他们每张面孔都让我今生无法忘怀。
一夜的奔波后,车子到了广西壮族自治区首府,第一次看到这个绿色的城市,并不是我想像的那样落后。在南宁下车后,在那里呆了一天,本想经过柳州市然后在碾转回郡县,柳州市是包头的友好城市,我想去看看那里的一切。想想也觉得没有什么必要,还是直接回到郡县,两年前,人们在修筑的那条高速路已经完工了,一切都在变了,从县城也能坐上中巴车回到小刀童年出生的地方——六水寨,两年前的那条坑坑洼洼的泥路,已经换成了水泥路。
到了村里,知道他在外面出了事了,每天都有人来看望他,来的时侯总会带来一些东西,有钱的会留几十块钱,没钱的也会抱着一鸡或一两斤肉来,尽管我谢绝,他们都那么做。因为外公曾给我留有他的医书,很多人都劝我继承人他的医术,因为我是个大学生出来,而且以前我吃过鸡的舌头,证明我有这个能力。
只要学外公的医术,小刀的病就会治好,有个老爷爷告诉我,小刀的外公年轻的时候,曾救过很多奇难杂症的病人,包括被国民党枪毙死了几个小时后的死人他也能救活。而且我见到那个还在世老人,我看到他身上的三个子弹痕;当年国民党进村抓壮丁时,在逃跑中,被射杀的,很多老人都说他断气了半天了,外公来时,经过一夜的抢救,他第二天就醒来了。
我相信我能做到像外公那样的医术,为我最爱的人,因为那箱书籍是无价的之宝。在一边照顾小刀的同时,我开始翻起那些几代先辈传下来的医书,从《本草纲目》到《神农百草经》,从背住每一种草药的功效到我亲自爬到山上采药。很多繁体字看不懂的,我就翻《康熙字典》,《新华字典》查找,再到后来,我学拿起针头学会插针,因为在那些医书里让我最看不懂的就是人体经络和针灸。
总算有一天,我在医书里找到了一个药方,一个老祖宗留下的一个临床症状,和小刀现在的情况是一样的,那个病人在山上砍伐时,不慎摔伤,醒来几天后,记忆渐渐退化,最后就像个婴儿一样,什么都不懂了,是一位先祖花了四个月采集了药,用了针灸和草药,最终将那病人治好。
看着这个疗法和秘方,我如获珍宝,但是我不会针灸,在舅舅的记忆中,外公最得意的一个徒弟叫叶世清,他用针灸治病有独到之处。所以,回去两个月后,我按着村里老人给的一点线索,四处去寻找这位神医的后人,我想这么好的医术,他一定不会失传的,兴许他能帮我治好小刀的病。我想如果知道小刀是他们师公的后人,也不会袖手旁观的。(这就是文中开端的那一幕:题引)
一个多月过去了,在走遍这邻近几个县城后,叶世清的后人没有出现过了,没人知道那场“文格”后,他带着他的家眷逃到哪去了。
“不行就别找了,中医术除了毒草药外,不会将人置于死地的,也没有副作用,他现在也算是个半活人,你就看着,能试就试吧。你在老头灵堂前吃下过鸡舌头,就是它仙灵钦点你做他的传人,第六代药王,你就是‘妙手’,只要你下的药,一定能救到人的。”看着我那些日子不停的奔忙,舅舅对我说,在这里很多人都坚定他们的信仰,也相信我一定是那个第六代药王。舅舅是想让我拿小刀的身体做试验。
但是,除了我没人知道那个秘方,对现代医学技术来说,完全是无稽之谈。所备用的药物五花八门的怪东西,包括老鼠尿,秋后的露水等,更可怕的是,还要死人的手指骨头。(在他们这里,因为相信人死后会投胎转世,有二次迁葬的习俗,就是放进棺木里入土三年后,等尸体腐化后,要把尸骨挖出来,并放进一个罂罐里,重新找个风说宝地下葬,但把遗骸重新转进罂坛里前,他们会把手指头和脚趾骨留在原葬地。表示脱胎换骨,亡魂转世,会重新有一双手脚去创造新的人生。)
所以,在他们这里的很多坟墓原地,都有这种死人东西,但是秘方里提到,这份重要的药物,必须是用死于摔伤的人的遗骸,在古医术里御名叫借魂,而且要在月圆之夜去采集。和婆婆曾经言传的那样,这就是为怎么外公在世时,他不让小刀开药馆,因为现在的医术都随着科技进步,古医术早被否认了,而且他也不想唐家古医受人非议。
除了这些,还要很多中草药,缺一不可,治疗时,要挖开一个大坑,把所有的药熬成汤后,和泥混成药泥,再让病人赤身躺在药泥里泡,在头上几个重要的穴位插针,直到病人醒来。(这绝对是个独一无二的古医术,我在这里就不多详解,希望大家当是一个故事来看。)
起初我真的没想要去做这个尝试的,但是有一天,我去采药回来,经过一个村里时,我看到有几个村民把一只死狗埋在一个土坑里就留着脑袋,就问他们在干嘛,有为村民告诉我,那条狗被毒蛇咬伤了,快要死了,把它埋进土里,可以让它活起来。我当时也不解,回来问了舅舅;他告诉我,在他们那一带,人们都知道这样可以治蛇毒伤的,要用这个方法的前提是,被毒蛇咬伤时,要先用火柴把伤口烧烂。第二天我赶回那个村里时,那条狗竟奇迹般的活起来了,它被蛇咬伤的位置就在脖子下面。
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想继承外公留下的古医术,我必需去接受这里的人们,这里的信仰,相信那些医术。
2011年的八月十六,在这安静小山村外的一个荒无人烟小山谷里,我一夜不曾合眼地看着一边地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小刀,我至爱的人,他闭眼安睡中,他的头上被我插满了针灸。旁边的地上放着我给他准备的衣服,和一口熬药用的大锅,地上残留着我整整熬了一天的斤百斤草药碴,没人知道是我一个人把他背到这里,进行了这个荒谬的治疗。
“老公,我不知道奇迹是否会眷恋在我们的身上,不管你醒来,是否能听到我的说话声,听到我说爱你,听到我们孩子的声音,但我还是永远爱你,就像你永远爱我那样,我也不会离开你,我一生都会在这里陪伴着你,我的今生后世都爱着你;我相信,在你们这里的人们,都有投胎转世,因为善良的灵魂永远不会枯竭,就像村口路那条小河一样,世世辈辈都在滋养这里的大地,哺乳这里的人们,我听村里的老人说了,从第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口头传下来,不管多大的旱灾,这河里的水从没有断过。”
“离开了都市,来到这里,虽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是我感到很平静,因为我看这里的人都是那么平静,生活总是在疼痛和无奈中沉默,但是这里的每个人见面都会彼此微笑的打招呼,这里的孩子在小路上总先会给别人让路,这里再穷的家庭,有来客人,都会先让客人吃最好的,然后才轮到主人。这几个月,我走了很多个村子,我没有听到有人骂街,更没碰上有人打架,只有可爱的孩子们在地上玩泥巴石头什么的,但是他们很快乐,都很听话,我们的孩子也成为了他们的一员了,尽管他和邻居的孩子一起踢的是一个可乐罐子,但他比以前开心多了。”
“看着这一切,我想你的童年也是这样过的吧,只是他比你幸运,他知道他的父亲是谁,他每天都能看到他,和他的母亲一起烧水,给你熬药,看着你喝完药后,他帮收起碗,看着你上床躺下后,催促他母亲别忘了放下蚊帐,就算你没说过一句话,他要出门去和小伙伴们玩时,他会像一个大人一样,站在你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