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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忘记,那晚,当她从我身边走过时抛下的那一句:“安小姐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最好,不如好好劝劝你朋友。”语气云淡风轻,却让我莫名难受了好久。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手腕不是我和洁洁这样的黄毛丫头能比的。
我脸部僵硬,轻声开口:“杜太太”。
感觉身上突然多了一道目光,我转过头,就发现杜珉南在看我,面无表情。
我无知觉地勾了勾唇角,声音穿透空气,不带语气:“杜先生,你好”。
*
电梯很快就到了十层,杜珉南和白心妍先出去,我和蒋晨浩随后。
刚才在电梯里听白心妍提起,她和她先生也是来这家餐厅用餐……
多巧。
我无声地扯唇笑了笑,回过神来,就发现蒋晨浩已经帮我拉开了座位。
我一边落座,一边目光不受控制地往那两个人的那一桌看过去——几米外,杜珉南面朝我而坐,白心妍在他对面。
这顿饭吃得还算安稳。
法国菜,餐前菜,主菜,餐后甜点,一样都不少,一整套吃下来,花了很长时间。
蒋晨浩一开始还饶有兴趣地找着话题,但渐渐的发现我有些心不在焉,也就没有再继续,饭吃到后来,餐桌上只剩下轻微的刀叉碰撞声音。
我一点话也不想说。
抬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杜珉南那边,就看到他冰着一张脸,专心对付着面前的食物。
他举起红酒杯的时候,目光撞上我的,于是就这么一边将酒杯送到唇边,一边和我直直对望。
我受不了他的目光,很快地挪开了视线。
餐厅里的钢琴师在这个时候登台,演奏了一段莫扎特的C大调奏鸣曲,悠扬婉转的音乐声漂浮在空气里,像一只无形的手在给心灵做按摩,我繁乱的思绪暂时得以纾解。
一曲终结,餐厅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台上那个身穿燕尾服的男人在这时从座位上站起来,动作无比优雅地走到台前,朝台下听众微微鞠一躬,开口,彬彬有礼:“接下来,我要演奏G大调小步舞曲,不知——”
他话音一转,手突然就朝我和蒋晨浩所坐的方向指过来,“这位先生,这位小姐,你们愿不愿意伴着我的音乐为大家献舞一曲?”
话音一落,全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他的话来得太突然,一时间,我看着舞台,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蒋晨浩的声音,语气很平静:“当然可以。”
我转过头来,就见他正微笑着看我,很亲昵:“安染,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
我一个字来都说不出来。
我想说自己不会跳舞,可是,我在学校明明参加过舞蹈培训,而且,成绩还不错……
若换在平时,也没什么,毕竟我不是那么害羞保守的人,但现在,杜珉南在场。
可转念想想,他今晚回不回去都不一定,说不定就是在家里陪他太太过夜了,他杜大总裁贵人事忙,到了明天,我的事,只怕早就被抛到了脑后吧……
我这么想着,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酸。
轻哼一声,我朝蒋晨浩无比甜美地笑一个,大方接受:“当然可以。”
蒋晨浩握着我的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被他牵着上台的时候,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餐厅一隅,便发现杜珉南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就快卷起一场暴风雨。
奇怪的是,我心里并没有任何害怕,反而步子都跟着欢快起来,一边走,一边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
、残忍
舒缓的音乐声如流水一般响起,荡漾在餐厅的空气里,四周一片祥和安宁。
我手轻轻搭在面前男人身上,伴着悠扬的音乐声,轻盈起舞。蒋晨浩一脸柔和温暖的笑容看着我,眼里渐渐积聚的温柔缓缓流泻出来,就快要将我融化。
我原本心里还有些紧张,但随着这支舞的进行,都渐渐烟消云散,沉溺在这悦耳动听的音乐声中,沉浸在这曼妙的舞蹈里,只想着跟上音乐的节奏,将这一曲舞蹈最完美地进行下去。
蒋晨浩俯身在我耳边,此时,轻轻说上一句:“安染,你现在真的好美,美得夺目,比在场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美上百倍。”
他的语气温柔而俏皮,我听着,不由自主地便弯弯勾起唇角,垂着眸低声答一句:“谢谢。”
我完全沉浸在这美妙的音乐和舞蹈中,以致于一曲终结,餐厅里响起绵延的掌声,我和蒋晨浩终于从相拥分开,向在座宾客致意,才发现,角落里的那一桌,早已经人去楼空。
餐后甜点还摆在桌上,一口未动,看来,客人走得很急。
跳完了这支舞,结束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小插曲,我和蒋晨浩的晚餐还是要继续。
期间,我好几次一抬头目光不经意间就扫到了不远处的那一桌,空空如也,看得我心也不由得跟着空起来,因而觉得食之无味。
这万恶的法国菜,花样真是繁琐,我心不在焉地一样样塞下去,唯一的感觉就是,肚子被填饱了,心却依然空得厉害。
晚餐好不容易结束。
“这是我吃过的有史以来最美好的一顿晚餐,美食、美女、美酒,不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样的荣幸?”蒋晨浩开玩笑地说,含蓄地对我又一次进行邀请。
“我有点累了,下次再说吧。”我轻描淡写,朝他一笑,笑容却掩饰不了心里的倦意。
他不傻,听出了我话里的拒绝之意,也就没有再说,只是朝我淡然一笑,随后绅士地帮我去按电梯。
站在电梯间里,看着电子屏幕上的数字从十一个一个地减少,最后到一,再到地下一层,此刻的我,只想着蒋晨浩快点到地下停车场取了车带我回去。
我要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把这顿晚餐时发生的一切,都当做一场梦一样忘掉,好的,不好的,一丝不留。
上了蒋晨浩的车,我坐在车上,从头到尾未发一语。
蒋晨浩都忍不住扭过头来看我,迟疑半天,还是开了口:“怎么了,安染,身体不舒服么?”
我冲他摇摇头,面容有些僵硬地笑一个,随后又扭过头倚在窗边看窗外景色。
蒋晨浩的车技不错,车子出了地下停车场上了购物广场门前的马路,一路都开得很平稳,我手臂枕着车窗棂闭眼休息。
一片黑暗中,眼前突然闪过两个身影。
女人微笑,高贵优美;男人器宇轩昂,却是冰脸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摇头,想要把这两个人赶出脑海去,不断告诉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不想,就会忘记。
就在我神游太虚之时,车子猛然一震,紧接着便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蓦地窜进我的耳朵里,尖锐异常。
我被吓得一下子睁开了眼,就看到一辆黑色玛拉莎蒂正横拦在我们的车面前,那车是……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车上下来一人,笔直朝我们的车走来,我身侧的副驾驶座车门被猛地一下拉开,顷刻间,晚风就带着凉意灌了进来,站在车门边的那个男人,眼睛直勾勾看着我,眸子里的怒火一触即发。
“下车。”
“……”
“我叫你,下车!”
杜珉南见我不动,索性探进半个身子来拉我,动作无比粗鲁地捏住我的胳膊,连拖带拉地就将我往外拽。
我胳膊被拽得生疼,挣扎在这个暴怒的男人面前不堪一击,他不松手,硬是这么用蛮劲将我拖出了车外,又拉到了自己的玛莎拉蒂边。
他一手扣住我的手腕,一手拉副驾驶车门,门一开,便将我一把甩了进去。
我倒在座位上,手臂和膝盖和五脏六腑都被摔得生疼,还没爬起来,他已经从另一侧上了车,毫不犹豫地发动,引擎几声低鸣后,车子以一个完美的加速驶了出去。
我好不容易支起身子来,就从反光镜里看到了蒋晨浩挺拔的身影,在马路中央直直站立着,目光追随着我们离开的方向。
完了,这下完了……
我的脑子一下就炸开了,疯了一样扑到正将车子开得飞快的杜珉南身上,拼命捶打他:“疯子……你这个疯子!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做!”
杜珉南不理我,眼里燃烧着怒火地看着前方,脸部线条越来越冷峻,终于一个急转弯,刺耳的刹车声穿透密闭性极佳的车厢,车子差点就撞上了路边的隔离带,但最终还是安全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来,一把握狠狠抓住我在他身上不断捶打的手,几近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男人送女人衣服,就是为了把它从女人身上扒下来……”
“你无耻!”
我一声尖利的大喊打断了他的话,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脑袋里空白一片,我心里什么都顾不上想了,唯一的念头就是,从此以后,蒋晨浩会怎么看我?
他之前已经因为杜思哲的事情质问过我,现在,又让他看到了我被杜珉南拉上车,他会,怎么看我……我已经不敢去想,我再也没脸面对他,我再也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单纯无知的安染,再也不是……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杜珉南,都是因为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地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留一点面子给我?我也是人,我也有尊严,也有自己的在乎的东西,他是不是非要让我一无所有,把我逼到绝路上才甘心!
我眼泪开始止不住地流,用手捧住脸,泪水从指缝里一颗一颗的坠落,轻声的啜泣,一遍一遍地念着,忿恨的,不甘的:“杜珉南,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他不说话,长久的沉默,我看不见他,只觉得耳边的空气在嗡嗡嗡嗡地响,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我耳边不断地叫嚣,喧闹,吵得我的一颗心,都快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更一章,下午再更一章~
、无关紧要
我哭了很久很久,到最后,实在是哭不动了,连抽泣声也渐渐停止,这才把埋在手心里的一张脸抬起来。
心想,好在一点妆都没化,要不然这会儿,这张脸还不知道要花成什么么样了……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身边的杜珉南,就发现他正在看我,又或者说,是一直在看我,我郁结难纾,下意识地就白了他一眼,一脸憎恶地别过头。
看着前方,目光飘忽间,我突然想到,杜珉南刚才竟一直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而没有发脾气。
他把我拉上车,不就是为了惩罚我明目张胆地当着他的面跟蒋晨浩在一起吗?怎么这会儿又作罢了?还是说,我哭得太惊天动地,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目光又悄悄瞥他,见他依旧在不动声色地盯着我的脸,又立马收回视线,不自在地干咳一声。
他一直不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心里忍不住为自己感到悲哀,看来,蒋晨浩家里的那份家教工作,也是没办法做下去的了,我还没有厚脸皮到发生了今天这种事之后还主动上门,其身不正,又如何教书育人?哎……
微微一声叹息,漂浮在车厢狭小的空间里,我心里的痛苦得到了一丝纾解。
似乎,心情也不像刚才那么差了。
刚才事发突然,我的情绪确实是过激了一些,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也就不觉得有那么严重了。毕竟,那只是蒋晨浩。
如果说,十三岁之前,蒋晨浩的友情对我来说还可以算得上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一部分,那么时至今天,他对于我而言,也就只能算一般朋友了吧。
时间变了,人也变了,他早已不是九年前的那个蒋晨浩,那么也该早就想到,我也不可能再是九年前那个十二岁半的小女孩安染。
哎,算了吧……
既然本就不是件大事,又何必找难受?放开,岂不是更轻松。
我这么想着,心里的结总算打开,看一眼车上的电子时钟,上头显示已是晚上十点。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