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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并非无权调动人马,而是存心看好戏,所以随口编了个理由,好暂时拦住花曼津。
韩禁在向她点头示意后随即离去。
花曼津蹙起了眉。这是这些天来第二次,她无力地看着男人的背影离去。
她拿起了一旁丫鬟送上的茶水,没好气地暍着。
咦,是上等的桂花香酿,香气芬芳恰人极了。
但这哪是男人喝的东西?
男子该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即使不喝酒,要嘛也是品茗,怎会喝起这女人才喝的东西?
算了,管他那么多,说不定这位刑部尚书天生娘儿们味特重,哈!
花曼津带着笑意走出大厅,朝站在外头的管家招了招手。
“管家啊,你家大人是否知书达礼,温文儒雅?”她好奇地问着一旁亦步亦趋的管家。
“花捕头好本领,咱们大人的确如你所言!大人是先皇的二公主,当今皇上亲姐姐的独生儿子,从小就饱读诗书,文韬武略,还是科举的文状元呢!”管家满是骄傲地介绍着自己的主子。
要不是大人一再婉拒,皇上早就封他为王,哪还需要像现在这般,时时刻刻为朝政忙碌呢?
“嗯!”她脑海里不禁开始幻想着这位刑部尚书的模样,该不会是生得面如白玉,像宫里头的公主般娇滴滴,声音细嫩嫩地比着莲花指吧?
而所谓的文韬武略,该不会是那种身上佩着剑,就自以为懂得武术的娘娘腔吧?哈哈……真是好笑!
“花捕头如有兴趣,晚些待大人回府,你就能见到他了。”
“喔,我现在比较有兴趣的是尚书府的花园在哪儿。”
“好的,花捕头请随我来。”
她才没兴趣管那个翟什么希有多高贵、多么具有文韬武略。
如果不是上头突然决定将升平公主的安危转由刑部负责,偏偏目前长安没有女官可以保护,所以硬是把她从洛阳调过来,否则即使赏金再多,她才不愿意离开洛阳的家人呢!
思及此,花曼津不禁心中烦闷,想起了方才暍的那杯桂花香酿,而园子里又传来阵阵桂花香……看样子,这刑部尚书府里肯定有不少桂花树。
她最喜爱桂花了,在洛阳,每晚她都要摘些桂花来人茶、泡澡,可是这整个长安城却找下到半棵桂花树,倒是牡丹花四处皆是,看来长安人真行,牡丹花季已过,还能开得满城香,处处红。
“花园到了,请问花捕头还需小的为您准备些什么?糕点?茶水?”管家有礼地问着眼前这位生得娇美动人,却没有一点女子娴雅姿态的女捕头。
“谢谢你,我不饿,你忙你的去吧,不必招呼我了。”
“好的。”管家躬身离去。
之后,花曼津的视线被前方那群女眷吸引了过去。一群女人围在那儿,不知在看些什么?
“怎么办……我不敢碰!”圆圆忧心地说着。
“我也不敢啊!偏偏家丁、守卫又全到校场去了……”滚滚皱起了眉。
“啊!韩少卫呢?”肥肥脸红地道。
“对呀,请韩少卫来好了。”嘟嘟这么一说,另外几名女子随即点了点头。
“若要请韩少卫忙,那还不如请大人来……”壮壮这话一出,众人的脸全红了起来。
花曼津一边听着她们交谈,一边帮她们取起了绰号。
“请问,是发生了何事?”
“啊,你是……花捕头吗?奴婢给花捕头请安。”方才被花曼津取名壮壮的惜儿,发现来人穿着官服,随即机警地朝她行礼。
“花捕头!”其他丫鬟也随着惜儿一同福了福身。
花曼津挑起了柳眉。怎么她们全知道她是花捕头?看来尚书府应该早就准备好迎接她的到来。
“免礼。你们到底在看些什么?”她往方才众人围着的地方走去,定睛一瞧,原来是两只死耗子。
“这也能让你们看得这么入迷?”她弯下腰,一把揪起两只耗子的尾巴,当着众人的面前甩啊甩的。
“啊——”
“救命呀!”众丫鬟吓得立即四散。
“真是的,死耗子有啥好怕?你们要是看见了被大卸八块的死人,不就活活吓死了?啊!断了。”
她边说边晃着手上那已经归天还不得安宁,被甩个不停约耗子,其中一只就这么硬生生的断了尾巴,飞得老远。
砰一声,有个丫鬟就这么吓昏了过去。
“晴儿!”这会儿众人全围到她身边,有的为她掮风,有的则不断地按压她的人中。
“怎么了?闹烘烘的。”翟泳希正与韩禁往花园走来,没想到竟然一来就看见这画面。
一脸尴尬的花曼津,手里拎着一只死耗子还有一只断尾。丫鬟们则是全蹲在地上唤着晴儿。
怎么是他?天啊!她提早来刑部尚书府报到,就是为了要调动人手追捕他,没想到他竟自个儿来这给她抓了!
“你!好个采花贼,这会儿采花采到尚书府里来了?我要不摘了你的头,我就叫花大头!”花曼津一瞧见来人是昨日的采花贼后,随即一飞上前。
当然耗子就这么被她随手一澤,飞入那群丫鬟之中,她们再次吓得尖叫声四起,整个花园几乎乱成一团。
“花大头?这名儿不错。”翟泳希轻笑出声。看来在升平公主平安的抵达江南之前,尚书府是得吵闹一段时日了。
而一旁的韩禁则顺势捡起了刚才随着耗子被甩出去时掉落在地上的一张纸。
“大胆,敢对本官如此无礼?”花曼津不断朝他伸手擒去,却发现他身手敏捷,她连他的衣角都碰不着。
“看来,真要喊你花大头了。”翟泳希伸出手向她已出鞘的长剑拍去,剑身被他的内力震得嗡嗡作响。
不错,不傀是第一女捕,剑使得轻灵迅速。
“大人小心!”看见花捕头的剑竟然毫不犹豫地往大人刺去,一旁惊魂甫定的丫鬟们看得心惊胆战。
天啊,哪有下属一见到上司就拿剑猛刺?
“大人?什么大人?小人还差不多,瞎了你们!”花曼津先是斥责那些丫鬟,随即又往翟泳希刺去。
真是一群花痴,看见长得不差的男人就喊大人,也不想想这样的采花贼竟敢在刑部尚书的府里游走……
“等等,你们方才喊谁大人?”她的剑停了下来。
“花捕头,您既然身在刑部尚书府里,我们所喊的大人,当然就是刑部尚书大人呀!”惜儿叹了口气。
枉费这位花捕头生了一副如花似玉的娇容,胆量也大,更有着一身好功夫,可是却有些……蠢。
“你……”铿一声,花曼津的剑掉在地上。
“我什么?”
“你是……”
“我?我正是刑部尚书,翟泳希。”他捡起了她的剑,轻放回她手上。
他?他是刑部尚书?这么年轻俊逸……喔!不,是下流龌龊。
怎么她运气这么好,成了采花贼的下属?
“下官花曼津,拜见尚书大人。!她紧咬着下唇,朝他施礼。
翟泳希瞧见了韩禁暗中示意后,问她道:“下官?何来下官之说?”
“我是洛阳府捕头花曼津,是皇上派来长安协助翟大人的……咱们昨儿个不是见过面了?”她皱起了眉,不解地看向翟泳希。
他是有痴傻症吗?怎么昨儿早上才见过,他也知晓她的身份,现在竟说不知道她是谁?
“喔,是吗?我没有印象了。好吧,既然你说你是花捕头,那么请将到职令给本官过目。”翟泳希伸出手,要她拿出到职令。
“到职令……”她伸手往袖子里的暗袋摸去。
糟!糟糟糟,方才她压根儿没想到会在这儿舞拳弄剑,东飞西跃,这下子可好,到职令跑哪儿去了?
花曼津的一双小手从袖子摸到了膀子,再从腰带摸到了鞋缝。
“怎么了?拿不出到职令吗?那你就不是什么花捕头。非公务者,擅入尚书府邸,该当何罪?”他再往前逼近一步。
她看着他在阳光下的俊容,原本应该是对他恨之入骨,但此刻竟不由自主地看傻了眼。
好俊的脸,不愧是先皇二公主之子,生了一张漂亮却不失刚毅的贵气俊脸,瞧他那双剑眉,加上无瑕的好皮肤,干干净净的面容……唉!不似她那些师兄、同僚们,不是满脸痘子就是一脸胡碴,不修边幅。
而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他那温文的书卷味相辅,不显得过于骄纵,也不太过温儒,真是个绝代美男子。
看着、看着,花曼津竟不自觉的就这么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中。
“花姑娘,敢情这是你的到职令?”翟泳希看着自己大掌里小小白白的柔荑,感觉到它的娇嫩。真是难得啊,习武之人的手竟还如此细致。
“我弄丢了。”被他的戏谵拉回了神思,她赶紧收回自己的手。
“那随身令牌呢?”他的大掌依然没有放下。
“没带。”她咬了咬牙。
“那何以证明你就是洛阳捕头花曼津?”
“我……我穿了官服,即使没有到职令和令牌,也代表我是衙门中人。”呼!还好她有这身衣物。
“这下可糟了,非衙门中人私着官服,又该当何罪?”翟泳希收回手掌,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往花园的石椅走去。
“按律,百姓私着官服者,杖责二十。”韩禁跟在一旁,帮着主子的腔。
“你……”花曼津气得说不出话来。
出门时她根本没想到要带着令牌,因为令牌是洛阳府衙听发,于长安不适用,所以在出门前就被她丢在房里了。
偏偏她又弄丢了到职令,而且是前一刻还在她袖子里的到职令。
花曼津不禁背脊一凉,这下可真的玩完了,要是真的没办法证明她的身份,她不就得任他摆弄了?
啊,到职令说不定是在刚才与他交手时掉在某个角落了,对!一定是如此。
她不死心地往草地和矮树丛中找去,边找边低声咒骂自己方才的粗心大意,结果看到那只方才被她甩飞出去的死耗子,她又是一肚子气,随脚一踢,那不得安息的耗子又飞上了天。
“啊——”有个丫鬟正送来茶水,怎知那只耗子恰巧掉在她手中的托盘上,她一惊,连人带茶杯摔倒在地上。
“毁损私人财物,尤其是御赐之物者,又该如何处置?”
翟泳希在石椅上坐下,轻品着杯中的香茗。
方才他来到花园后,家丁们随即将茶水、糕点送至一旁的石桌上,并在石椅上放好软垫。
至于那名丫鬟所打翻的,正是要送来给花曼津的桂花香酿。
“回大人,毁损私人财物者需按价赔偿,若毁损的物品为御赐之物,则再鞭抽三十。”韩禁摇了摇头。看来这花捕头时运还真是不佳,来到尚书府没多久就又打又罚。
“别欺人太甚,什么御赐之物,说得那么高贵、那么尊荣。不过是一只瓷杯,谁知道你口中的宫中之物是不是街头乞儿要饭的钵?”花曼津气得脑子都快爆炸了,她拾起地上的瓷杯碎片,边说边摇晃着它。
突然问,几个清楚的蓝色字迹在她的眼前晃啊晃的。
大……大明宫?
那片碎片正巧是瓷杯的底座,上头有着“大明宫”三个古篆字,正是当今皇宫御用之物!
她失神地倒退了好几步。想她花曼津是堂堂的洛阳女名捕,花家武馆唯一的千金,今日竟然花落长安被敌欺……对!那翟泳希摆明了处处与她为敌!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本宫可以再给你一次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