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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画眉!”
正在可怜又可悲的为自个儿惨不忍睹的四肢上药时,这声异常的吼声吓得她手中的药罐落地,整个人惊跳起来,然后又痛得龇牙咧嘴,堪怜的是她连叫痛的时间都没有,因为她得赶紧拉回卷高的衣袖跟裤管。
这些伤痕不遮可要露馅了。
“施画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将工作让人!”燕子飞怒不可遏的冲进她房里,劈头就骂。
画眉缩了膀子,这可是伺候他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对她大吼大叫,瞧来那赵相印是伺候不周惹毛他了,也连累她了。
“少爷,对不起,不过我早说要她先报备的嘛……她不听……您就别生气了,下回我再将您沐浴的习惯详细告诉她,她会比较得心应手的……”她闭着眼睛急急忙忙的解释。
燕子飞安静下来了,这份沉默显得很突兀,让闭着眼的她都感到怪异。悄悄的睁开一只眼偷瞄,竟瞧见他锁眉深思的模样。“少爷,您不火了吗?”
她以为他还会骂上她几句才会消气的。
“画眉。”
他表情变得平淡,讲话也客气,可是在那双明亮的眼色里,她还是看见了古怪之处。“嗯?”
“我问你。”
“您请问。”不知为什么,她有点发毛呢!
“如果先报备了,我同意了,你是不是就真愿意放手让其它人来伺候我?”怎么这么问?这可是攸关她生命安全、肌肤之痛的事,她很难答耶。“这个嘛……”她支吾起来,一时还真不晓得该怎生应答才好。
“你还是一本初衷,不想当我媳妇吗?”他再问。
她眼睁大了。“少爷?”讶异他竟突然问起这个?!
“回答我。”他脸色变得极为正经。她不由得扭了扭身子,别扭得不知如何回话。
“画眉,我等着呢。”他催促她的答案。她想了半天,这会他若持续问她工作上的问题,她也许还能勉强的回答,而且他若真不喜欢赵相印的亲近,她虽然为难,还是愿意供出自个儿的“皮肉”帮他挡桃花煞,可若问她愿不愿意当他媳妇,她心跳可就加快,慌得连脑子也有点变傻了。
“我……我不知道……”喉咙挤了挤、压了压,终于挤压出了这句话。
以为他肯定要不高兴的,但他却笑了,这话在两年前他曾不经意的问起时,当时她还斩钉截铁的说对,但今日她却回答不知道。
这答案虽然仍是污辱人,然而已是大大的进步了。
他没生气,心头起了一种难解的情绪,她的想法逐渐改变,不再那么坚持独立自由了……为这事,他为什么要感到这么的……高兴?
是因为他在这几年的相处中,对她也产生了浓厚的依赖?
听到她不确定自个儿将来走不走的事,才让他生了希望,他真……不想她离开。这是情绦吗?他越来越喜欢她,一如他当初告诉众人的,因为喜欢所以留人,当时说这话时他还是心虚的,可此时的喜欢却觉得笃定。他喜欢她!
喜欢啊……
“以后不许再随便将工作交给别人了,就算大娘或任何人强迫,你都不许,听见了吗?”他口气很重的警告。
原来他也知道自个儿是被逼的啊?“可是夫人她― ”
“我才说过你就又有问题了吗?”他绷着脸,很不满意她还有话说。
她小脸好苦啊!觉得很身不由己。“我只是一个……童养媳,得听夫人小姐的话!”
“她们的话要听,我的话就不用理会了是吗?好,回头我找大娘去,问问我的人我是不是使唤不得?”
“千万使不得,您别找夫人去!”这样她死得更惨!
“那你是打算如何?”他瞥着她,眼神挺凶的要她小心说话。
画眉嘟高粉唇,又顿脚了。“好嘛,我听您的就是,工作不让,怎样都不让!”死了都不让!呜呜……惹火了夫人小姐,她真会死的啊……“这还象话。”听到她的承诺,他总算稍稍满意,也静下心来闲适的望了一眼她住的屋子。
这些年他通常是睁眼就能看到她,所以从没到过她的闺房,这回气冲冲的找上来,也是问了好几个下人才找到人的,这会正好趁机打量她是如何布置小屋,女孩家不是都爱整理自个儿的房间,弄得叮叮当当、热热闹闹,就像怡君跟怡淑两个姐姐一样,将闺房布置得……呃……这儿……这里……哪有布置?而且根本也不是需要布置的场所,此处哪是什么女儿家闺房,这根本就是― 柴房!
她怎么住在柴房里?!
瞪着四周堆满柴薪,他站的位置正好还有一把斧头砍在一块柴上,而她坐的地方是一块高起的板子,板子上铺了被子,难道,这就是她的床?
“你睡这儿?”他声音尖了一点。
他乍然出现,瞧见这杂乱的环境,画眉怎么说也是女孩子,皮薄,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想摇头不承认,但隐瞒也没什么意义,最后还是丢脸的点了点头。
“谁安排的?”
“呃……”
“一开始就住这儿?住五年了?”不等她回答,他又开始问。
“嗯……”
“半夜冷吗?被子够暖吗?”瞧着关不密的门板,再问。
“还……好……”
“怎么不告诉我?不对我抱怨?”
“我想说……”
“不想我烦心?”
“嗯……”不只如此,跟他打小报告,让四个女人知道了,恐怕她连柴房都没得睡吧!
“你是我媳妇不是吗?”
“还没过门的……”而且也还不一定过得了门。
“但身分至少是我的童养媳没错吧?”
“对……”
“那你这是要让我难堪吗?”
“嘎?”
“我未来的媳妇睡在柴房里,一睡就是五年,这是外传出去还道我虐待媳妇,你可真好,帮我造了好名声!”他刻意反讽道。
“啊!”
“哼,这事是我忽略了,而爹也只关心我,没能注意到你的生活,让大娘胡乱安排。走,今后别睡这了,我不许你再这么委屈。”他痛心的说。既怪她生分的不肯对他讲,更怪自个儿将人带在身边却让她睡在这种环境,欺负人!
“不用换地方了,你也别多事,这里很好,我睡得很习惯了。”她忙说。
燕子飞眉毛快烧起来了。“胡说什么?!睡在这种地方就算再睡个十年也不会习惯的!走,现在就跟我走!”他今儿个的脾气一再受到挑战。
没见识过他真正发火的模样,画眉也不是那么的怕,还有胆反抗。“不要啦,你别生事了。”她摆了摆手。
“我生事?”
“是啊,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别惹麻烦了。”
她竟敢对他说这种话?这是教他平常给放纵出来的吗?“走,你不走,我拖你走!”他身量本来就比她高大许多,杵在她面前快像座山了,正生气着,出手也不轻,伸手就拽住她的手臂,这才一碰,她便哇哇大叫。
他吓了一跳,不明所以。“怎么了?”就算他出手再重,也不至于弄痛她吧?
“您……您快放手啦!”她的伤……完了,要飘泪了,双脚也痛得有点站不住,正跟虫一样的扭着。
“不放,除非你跟我走。”他手还是抓得死紧。
她再也忍不住了,真哭了,哇!“好痛!”她的伤口又要渗血了。
“好痛?”燕子飞皱眉,瞧见地上有瓶落地的药罐,眼神一利,像意识到什么直接快速拉高她的衣袖,霎时傻了。
完了,他瞧见了,画眉立即止哭,屏住气息,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见他的脸色沉得吓人,沉得发黑,沉得像包公!
这回轮她吓傻了眼!怎么会这样?她惊愕的瞧着房里的赵相印,全身湿答狼狈,脸上的妆全糊了,连头发都像海菜一般湿垮成一片。
她眼睛哭肿如胡桃,半片脸黑青,嘴唇也好肿,嘴角还在流着血呢,这感觉、疑似……牙齿应该有断吧?别要是门牙才好,否则她这么爱美,张口一个黑洞,大概也不想活了。
哎呀呀,到底先前在少爷房里发生什么事了?
这会,气氛空前凝重。
画眉硬是被少爷揪来夫人房里,而巧的是,燕怡淑以及赵相印也都在,这下事情真的很难收拾啦!
少爷在发现她四肢的惨状后,气得怒发冲冠,真的,她不是胡说的,他在那一剎那真的出现气疯了的神情。
这是她前所未见的,当下吓得想逃,可惜忘了连双足都挂伤号,她跑没几步就脚软,让充满杀气慢步过来的他揪个正着,不用多问,他脑袋随便转了转,便能轻易猜出这伤是怎么来的,拉着她,就直闯夫人房里了。
一进房,她就见到赵相印凄惨绝伦的德行,她跟着惊白了脸,猜测她这惨状该不会是他下的手吧?
如果是,那太可怕了,原来他不气则矣,一气会发生恐怖的事呢,而此时此刻的他……她吞了口口水,偷偷用眼角瞄去,跟刚才揪她来时的脸色一样,黑得发青,口水再吞,不妙!
“这怎么回事?”燕子飞扯开她的袖子以及裤管,露出一条条、一块块、一片片的乌青伤痕。
三个女人一见,绿了脸,姓施的臭丫头竟敢打小报告?!
“我、我才要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呢?”赵彩云握紧胖拳,起身将狼狈的赵相印也拉至身前。
他只瞧赵相印一眼便撇清道:“她的伤是自个儿弄的,不干我的事。”
“她自个儿弄的?怎么弄?!”赵彩云尖声质问,想先声夺人,混掉她们几个恶意修理画眉的事。他冷笑,“事情单纯,她跑到我房里说要伺候我沐浴,我要她出去改唤画眉回来,她不肯走,说是要伺候我上床,我自然不肯随便就范,她就硬是抱住我,我一闪,她自个儿就栽进浴桶里去了。”
啊!这么丢脸?
赵彩云母女齐瞪向无脸见人的赵相印。
“不只如此,我从水里捞起她后,她还不走,死缠活抱的要与我共浴,我一气之下起身推倒浴桶,她没站稳脸撞上了浴桶,牙齿掉了一颗。”
两人听得咬牙气恼,真是丑相百出了!
赵相印简直无地自容,转过身开始大哭!
“滚旁边去吧!”连赵彩云都不屑起她了,要女儿将这丢人现眼的侄女拉至一旁,懒得再见到她。
“这事解决了吧?”燕子飞冷冷的问,眼睛膘向身边的画眉,态度很清楚,轮到她们给交代。
“少……少爷,我又没说是她们弄的,这伤跟她们没关系……”画眉为难的说,把事情说开了,对她也没好处啊。
听她这么说,赵彩云胖胖的身子马上挺起。“是啊,这丫头身上的伤,干咱们什么事,你带她来我这兴师问罪做什么?”她马上撇得干净。燕子飞瞪了画眉一眼。“那你说,这伤是怎么来的?”这女人竟然还敢公然说谎。
“我这伤……是……是跌倒时弄来的……”她干笑道。
“那你倒告诉我在哪跌的,可以跌得那么彻底,伤得好均匀、好密集,连手臂内侧都无一处遗漏?”
“这个嘛……”她又开始扭脚站不住了。
瞧那心虚模样他就有气,她为什么要怕大娘她们,难道他不够力量当她的靠山吗?她就这么瞧不起他?
其实他一直知道家里的女眷不喜欢她,处处找她麻烦、排挤她,也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为了不想让爹得知后操心,这才没对大娘她们的态度明着制止,想说她们见他这么依赖画眉,应该不敢亏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