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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漠视,是最能激怒他的利器!
他容不得,忍不得!
肩膀被撞得生疼,今天在医院时就受了点伤,现在还没消肿呢,他这么一撞,更是疼得厉害。但林悦尔咬紧牙,他越如此逼迫,偏生不开口!
原来,欣赏一个人的愤怒,也很精彩。她终于了解,为什么顾忘川那么喜欢羞辱她了。
“该死——”顾忘川刚想将她撞向墙边,他的双手却被人按了住。
回头,是顾夕岑微蹙双眉的俊颜,“哥,够了。”
看到他,顾忘川有点意外,更意外于,他会插手他的事。他的眼眸眯了又眯,最后,双手慢慢的松开。
顾夕岑淡淡的说,“她今天受伤了,你这样,她会更痛的。”
'正文 第94章 全部都是因为恨吗?'
顾夕岑始终都是面色清淡,没有丝毫情绪,仿佛,他只是说出了他该说的,他想说的。 。
顾忘川拧了拧眉,站在原地,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又落在林悦尔身上,犀利得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恨不能刺穿她皮肉,剥开来看一看,那里是否真如她外表的痛苦一般,有血,有泪。
最后,他骤然冷笑一声,目光又重回顾夕岑脸上,“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外走。
顾夕岑眉头轻蹙,随即又默默的垂下头。
林悦尔咬了咬唇,开口竟是沙哑的,“对不起……”
其实,她是想说“谢谢”,可不知为什么,脱口而出的竟是“对不起”这三个沉重的字眼。也许,是因为看到他眼中那抹轻轻的失落。
她从花姨口中听到一些有关两兄弟的事,他们感情很好,顾忘川大他9岁,亦兄亦父,从小就护着他。知道他不喜欢进公司,为了防止爷爷把念头也动到他身上,顾忘川早早就送他去了法国,只希望,弟弟能过想过的生活。
这种感情,不是普通兄弟能比拟的。
所以,她知道,顾夕岑出手帮自己,他心里承认的远比看上去的要多。
顾夕岑什么也没说,转过身,一步步迈上了楼。
林悦尔独自站在客厅,忍着肩膀的疼,眼泪含在眼眶里,迟迟也没有落下。
她不明白顾忘川到底是想怎样,他要离婚,她同意,他要她离开,她也二话不说,她早已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了,只想安心的生下这个孩子,这还不够吗?难道,就因为她说过爱他的话,他就找到了另一个羞辱她的途径?
“大少奶奶……”花姨担心的走过来,“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刚才被大少爷伤到哪了?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啊?”
“不用了,我没事……”林悦尔拖着疲惫的身躯,携着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缓缓的上了楼。
现在,她只想将自己藏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最好是自生自灭。
望着她,花姨无奈的叹息,摇了摇头,只盼着老爷能赶紧从香港回来,好给大少奶奶主持公道。有他老人家在,就算大少爷再怎么蛮横,也会有所顾及的,更别说外头那个狐狸精了,她是休想进门!
回到房间,林悦尔换了衣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双眼红肿,脸颊却苍白得厉害,肩头上一大块红肿。
她随意的挽起长发,走出卧室时,竟看到了站在外头的顾夕岑。
见她出来,他朝沙发一指,“坐下吧。”
林悦尔愣了愣,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还是走过来,依言坐下。
顾夕岑也坐到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支喷剂,摇了几下,然后,对着她受伤的肩膀喷下去。
一股沁凉洒在皮肤上,很舒服。
知道他在给自己上药,林悦尔一动不动,脑海里也是一片的空白,安静得有点超乎寻常。
喷剂喷上后,顾夕岑又用掌心将那里的皮肤搓热。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又有点小心翼翼,怕会弄疼她。
他的掌心渐渐热了,与之前的沁凉形成鲜明对比,林悦尔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眼眸低垂,目光很专注,却再也窥不出哪里的一分半毫。
“我从没有见过大哥这样失控过。”他突然开口,不知是在替顾忘川解释还是什么。
林悦尔凄然一笑,“他恨我。”
因为恨,他可以做一切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
顾夕岑抬起眸子,眸光似酝着一缕暮霭微光,“你认为,只是恨吗?”
林悦尔被他问住了,“不是吗?”她深吸一口气,又侧回头,轻声说,“你跟我讲过他受的苦,明明才只有16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他却要承受一个成年人的压力。把这一切都归罪到我妈妈的头上,再转嫁给我,不是恨,又是什么?”
顾夕岑放下手,静静的凝视她片刻,说,“没人比我更了解大哥,他不会这样浪费时间在一个女人身上,哪怕是恨,也不会用这种刻意折磨你的方式。他会有更多手段,一招就足以让你生不如死,他只需要坐在一边,慢慢欣赏就好。”
听着他的话,林悦尔糊涂了,“你想说什么?”
他分析了那么多,是想让她知道,其实,顾忘川的恨还有所保留吗?
顾夕岑抿着唇,却是没答言,眸底的暮霭渐浓。
林悦尔活动下肩膀,发现他的药很管用,果真不怎么疼了,皮肤感觉也松弛不少。她微微一笑,“谢谢,好多了。”
顾夕岑点点头,站起来,想了下,把那支喷剂扔给了她,“你留着吧。”
他转身离开她的房间,林悦尔将他给的东西收好。犹豫再三,还是给杨柳打去一个电话,电话了一阵子,对方却迟迟未接。知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她更加难过了,接着,又打去给张佳佳。
“小悦姐……”张佳佳接起电话,口吻迟疑得有点生疏,“有事吗?”
“佳佳,你和杨柳在一起吗?”
“哦……我们……”下面的话好像被人制止了,她没再说。
林悦尔忍着难受,轻声说,“佳佳,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们的,我只想告诉你们,我很珍惜我们的友谊,一直都是。”眼泪有点不受控制,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又是一笑,“不管怎么样,我很感激你们。”
说完,她默默的挂断电话,敛下的眸子里,有种复杂到纠结的情绪。
该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夜深人静,房间里漆黑一片,林悦尔拎着简单的行李,环视一圈。直到想要离开时,她才发现,这里虽然很美,却像牢笼,将她困缚,她竟一点留恋都没有。
推开门,轻轻的拎起行李箱,她下了楼。
当林悦尔的舅舅睡意朦胧的打开门时,一下子愣住了,“小悦?你……你怎么回来了?”
舅妈听到声音,也出来了,一看是她,同样吃惊不已,“小悦?”
“舅舅,舅妈,我想回来住几天。”林悦尔强撑着笑脸,口吻轻快的说。
“回来?!”舅舅惊呼一声,“你是不是跟顾家闹翻了?”
***
'正文 第95章 离开顾家'
“我……”
还不等林悦尔回答,舅妈就急道,“小悦,你怎么可以跟顾家闹情绪呢?人家可是大户啊,有点脾气那也是正常的!你跟人家较劲较得过吗?”
“舅妈,不是……”
“小悦,你舅妈说得对,你可不能住在这儿,你赶紧回去,跟顾忘川认个错!”
林悦尔拎着行李,就站在门口,两人你一句我一语的,直把她往外推。
“小悦,你不要任性!快回去!”舅舅板起脸来,拎起她的行李就要往楼下走。
“爸!妈!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林森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趿着拖鞋跑了出来,从爸爸手中接过行李,直接拎进了屋,还在里面招呼着,“表姐,快进来!”
“臭小子,你不想混了!”舅舅怒道,“你的工作室才刚开张,万一,顾忘川要是因为这事牵怒你,你就别想再混下去了!”
林悦尔倏地僵在原地。
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她来这里,会连累到舅舅一家的。
林森不管不顾的一挥手,“我正正经经做我的生意,他能把我怎么样?再说了,要不是表姐,我哪会有现在的工作室?现在表姐要回来住几天,你们就这样把人家往外撵,丢不丢人啊?”
儿子一通抢白,让夫妻俩红了脸,舅妈赶紧扯过他,小声说,“儿子,顾家可不是我们能得罪起的。谁知道,他们因为什么闹别扭啊?没准,全是小悦的错呢!我们要是让她住进来,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妈!!”林森简直要受不了了,他大步出来,拉着表姐的手就让她进来,“表姐,别理他们!你住我房间,我睡沙发!随便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林森!!”舅舅怒吼。
林森只当听不见,可是,林悦尔却拽住了他,“林森,算了。”
他一怔,回头,皱着眉头说,“表姐,你别管他们,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怎么就怎么住!谁要是不让你住,你就去告他们虐待!”
舅舅气得直捂胸口,“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舅妈也干跺脚,“你这孩子,怎么就是不懂事呢!”
林悦尔欣慰的一笑,有表弟这句话就足够了。
“舅舅和舅妈说得对,我不可以任性的就跑出来。”
舅妈直点头,“对对对,小悦啊,你想明白就好了。这夫妻俩哪有不吵架的呢?你看我和你舅舅,还不是吵了这么多年?听舅妈的,回去跟顾忘川认个错,好好过日子!像他那么优秀的男人,外头惦记的女人可多着呢,你不能给别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林悦尔笑笑,“我知道了。”
见她把行李又拎了出来,走向电梯,夫妻俩对望一眼,悄悄松了口气。
林森却追了出来,“表姐,你……你跟他到底怎么了?”他皱着眉,认真的问,“是不是……因为我买房子的事让你难做了?”
这件事,林森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是自己没本事,但是,他爸妈可不那么想,不跟他商量就擅自给表姐打了电话要钱。
林悦尔笑着摇头,“不关你的事,我们只是有点小分歧。”
“表姐,”他倏尔郑重道,“你要是过得不幸福,就不要跟那家伙过了!你离婚好了,我现在也赚钱了,养活你是没问题的!”
伸手拍了拍表弟的肩,他一夕间就变成了大人一样,此时此刻说出的话,真的给了她很大的安慰。可越是如此,她越不能连累到表弟,谁知道顾忘川疯狂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离开舅舅家,她茫然地站在街头,竟不知该何去何从。
亲戚,朋友,没有一处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
秋风瑟瑟,穿透她身上的薄风衣。
她身上的钱不多,住酒店太贵,她还要为了今后做打算,必须能省则省。之前为了还债,她每个月的收入都会留下很少一部分自用,其余的会打到顾爷爷的帐户里。现在,离开了顾家,她变得寸步难行。
眉头蹙了蹙,她掩紧领口,拖着行李径直去了医院。
虽说过了探视时间,但好在林悦尔跟心血管内科的护士们都很熟悉,直接就可以进去近视刘奶奶。
房间里静悄悄的,刘奶奶睡得正熟。因为她脾气古怪,又爱数落人,没人愿意跟她一间房,所以,两人间的病房,就只住了她一个人。
林悦尔轻轻把行李放到一边,观察了下刘奶奶,见她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的来到另一边空床。床铺很干净,没有枕头,没有被子,她便合衣躺上去,胳膊枕在头下,疲惫得闭上了眼睛。
今天一整天,发生了好多事,她的心都有点应接不暇了。现在,总算有个安静的地方,能让她睡一觉,她已经很满足了。
第二天,林悦尔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
她睁开眼睛,身上盖着一张薄毯,刘奶奶正坐在对面,慈祥的望着她,“小悦,睡醒了。”
“刘奶奶,”林悦尔坐了起来,揉揉眼睛,不好意思的一笑,“我昨晚过来得太晚,所以就没有吵醒你。”
“呵呵,没事,”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