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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故的招牌笑容结冻了。
「曾媒婆,你一定没听过‘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这句话,你回去转告王爷,凤凰只栖梧桐树。小赫,送客!」她也是很挑的好不好。
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曾媒婆一头雾水的踏出赫府。作媒嘛,红线牵得成,荷包满满;牵不成,影响商誉,但若是碰上两边都不怕硬碰硬的,也许她真的该考虑回家抱孙子享清福了。
第八章
是夜,从外面返家的赫韫脱下大氅,哪里也不去,先进了香宓的院落。
她趴在炕上的金钱绣牡丹锦条枕上,杂书零散着,一碟水果乾零嘴动也没动的搁在一旁。
「你回来了?」瞥了眼,她意兴阑珊的,以蜗牛的速度坐起来,穿着白袜的脚趿上绣花鞋。
「你好像不乐见我回来?」她的模样很惹人怜爱,迷蒙的眼眸,淩乱的发丝,两颊红扑扑的,色泽甚是可爱,慵懒得教人想亲她一口。
「天气冷,人提不起精神来嘛。」
「要是腊月,天气会更冷,下起雪来的话,你不要学山里的熊冬眠去了?」
的确,她生在亚热带的地方,就算见过雪,顶多也是去游玩,大雪隆冬,她真的想像不出来那要怎麽过日子?
看来只能整天泡在炕上,「宅」在家里了。
「你喝酒了?」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显然是从宴会里回来的。
京城里那些王公贵族们最喜欢吃吃喝喝了,今天东家新居落成摆宴,明日北家小儿满月,名目多得很,目的就是要请赫韫去赴宴。
「今日大理寺卿大人五十寿诞,满朝文武百官几乎都到齐了。」
果然。她从茶笼盖中提出茶壶,倒了一大碗热呼呼的茶汤。
「这是核桃、腰果松子、瓜子仁、杏仁果、银杏果还有葡萄乾磨碎做成的坚果茶,喝点可以解酒,还是我让人泡酽茶?」
「我试试看这个。」她就爱喝这些工序复杂的茶。「你怎麽懂得这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令人目不暇接啊。」喝了一口,口感不错,入喉也滑顺。
「因为我挑嘴、爱吃咩。」她诚实得很。
「真诚实!」
「爱吃又不是什麽丢脸的事。」
「我听晚冬说你心情不佳,晚膳吃得少,怎麽了?」他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锁在怀里,目光汹涌如涛。
自从那日在花海中诉过衷情,两人的感情一日千里,就只差一个名份了。
「我们去别的城镇看看,要是喜欢,买两亩地养些鸡鸭,我做小地主,每年收租养活你,好生过日子,你说好不好?」
「不是说春天吗?」
「我等不及了。」
「是因为八王爷来提亲的事情让你烦心?」眸色像月光般清冷。
「是哪个通风报信的啊?消息这麽灵通?」府里头一堆眼线,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调侃道:「当王爷的夫人不好吗?」
「你去!」
赫韫眼睛有了笑意,「我没有断袖之癖,何况八王爷也看不上我。」
「你还有心情调笑?我可是烦得一个头两个大。」
「让我看看你的头是不是真的变大了?」
「还来?我懒散惯了,受不了豪门大宅的规矩,你在朝堂,那里的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有多可怕,一个表情错了、一句话说岔了,立即就是你死我活、万劫不复,摄政王是何等人物,他的王爷府就会简单吗?跟别的女子分享一个丈夫,我不乐意、不情愿、也不要。」
真要她说,当生意人有什麽不好,将本求利,顺心畅意的过日子,可他却非要在官场那种尔虞我诈的地方拼个你死我活的?男人,不管储备多少年的实力,有朝一日就是要去厮杀个痛快,不论结果如何。
哪个女子能不让自己的男人去厮杀一回?
「你就确定我以後只有你一个妻子?」他看起来心情极好。
她坐上了赫韫的大腿,藕臂勾着他,吐气如兰,「你可以娶十个八个,不过,只要让我察觉你有二心,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别别别,我开玩笑的。」千百个女子,芸芸众生,谁能比得上一个香宓?
他只要最好的,而最好的已经在他身边了。
「我自有主张。」轻抚他已经有了棱角的脸,她也笑笑的说。
即便现在披着的皮相并不是原来的她,她的骨子仍旧是那受二十一世纪薰陶的灵魂,再深爱一个男人,也决计不受男人多妻的气。
赫韫知道她说得到做得到,也就不再闹她。他正了正脸色,「不会的,我不是我爹,也不是老太爷,他们或许觉得三妻四妾、享尽齐人之福很威风,但对我来说,真心爱一个人,比起这里给一点,那里又给一点,结果谁都给不了完整的爱好太多,我不是那种人。」没有了她,他什麽都可以舍去,他什麽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她。
香宓把额头抵着他的额。「我知道,我一直是知道的……」有男人肯这样对她说,比任何情意绵绵的话都还要令人怦然心动。
「谢谢你信任我。」
「不信你要信谁?」
「王爷的事你不用愁,我会解决的。」他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没有能力保护她的少年了。
他可以做很多事,他有把握操控天下人生死大权,可以改变这朝野的命运,只要她想,他都愿意为她去做!
温凉的唇瓣压下,贴着她的面颊缓缓游移,最终停在她已经诱惑了他一整晚的小嘴上……
次日午後,宫里派人来传话,万岁爷有事召赫韫进宫议事。
当赫韫忙完朝事,从宫中回到府里已是掌灯时分。
用热巾擦过手和略带疲色的脸後,他这才缓步经过抄手游廊,走着走着,却停下了步伐。
「爷?」提着灯笼引路的仆人不解。
「灯笼留下,我要在这里站一会儿。」他沉声道。
仆人依言把灯笼插在圆柱的孔臼上,接着退下了。
时间像流沙般缓缓过去,有一片光亮从回廊的另一端移了过来,一件外套披上赫韫的肩膀。
「不是怕冷吗?怎麽出来了?」香宓包得像颗包子,从她的院落来到这里才多长的路程,手腕也能套了圈兔毛织的围筒。
「我听小赫说你回来了,但却不进包己的院落,我只好出来瞧瞧了。」
他伸手将她搂到身边,像个孩子,将脸埋在她头颅边蹭了蹭。
「傻气,要是着凉了怎麽办?」
「那就赶快进屋,我若着凉了,准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将她拥住的这一刻,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
这麽幸福的时刻,却有只妄想操纵的手正试图分开他们两人。
赫韫嘴里这麽说着,人却没动,香宓只好拉着他坐在美人靠上。
冬日枯叶单调,烟波迷蒙的湖景,天气冷得很,在这吹风,实在谈不上浪漫,不过他看起来很累,应该是皇宫内有什麽事困扰着他,赫韫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异常的沉默一定有事。
本来是准备牺牲到底,舍命陪君子的,不到片刻,哈啾一声,身子完全不肯配合的打了个又大又呛的喷嚏。
赫韫回过神来,脱下自己披着的外套裹住香宓,然後把她打横抱起,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她的院落。
屋子里炭火融融,赫韫把她往温暖的炕上放,脱掉她的鞋子,再用被子紧紧包住她。
「我没那麽虚弱啦!」
「居然陪我在湖边吹风,你要是真的受寒了,看我打不打你屁股!」
「我在等你把心事讲给我听啊。」
「我哪来的心事?」他的声音里有一丝她猜不出来的紧绷。
「明明就有。」
他叹了口气,「我会解决的。」
「跟我聊聊吧,这世上居然还有事能让你皱眉头,我好想知道。」这是叫幸灾乐祸吗?
轻点她的鼻子,此刻赫韫的眼里已经是风平浪静,任凭天崩地裂也不改颜色。「一时心血来潮看着湖景,你也能生出事情来。」
最好是这样,把她当三岁小孩哄,她的智商就那麽低吗?
既然他选择不说,她也就不追究。
她相信,她的男人已经是个能够撑起一片天空的男子了。
她躲在他的羽翼下面,偷偷懒,做一个小女人也没什麽不好的。
「那我去叫人给你下碗面?」
「我不饿。」
「我们一起吃。」
「好。」
赫韫不肯说出来的秘密,不到半天时间,还是传进了香宓的耳里。
「指婚?」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据说是摄政王做的主,皇上下的旨意,指婚的物件是摄政王的异姓妹妹,叫什麽什麽郡主的,还有……」克尽传话筒职责的小赫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全部说出来。」吞吞吐吐的真不像男人。
「皇上也把香主子指给了摄政王,说这就叫做一个换一个,亲上加亲,是天大的喜事。」
大家最近对他们的亲事都很热中啊。
去他的担担面!摄政王有什麽了不起的?
他官做很大是吗?想娶谁就娶谁,不择手段,想要谁,谁就得乖乖自个儿洗乾净,送上门去吗?还有那傀儡皇帝,晁南国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啊?他们要是不从,是不是就等着被摘脑袋?被清算?
她的嗓子眼发紧,气到说不出话来。
香宓的心情不好,府里自然没一个敢吭声、敢接话。
别人家里要是接到了这样的喜讯,可能长串鞭炮早放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他们家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在府里做事的下人们,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们家的男女主子就是天上一双、地下一对,谁另外配了谁都不对。
皇帝这样一来,不是棒打鸳鸯了吗?
坏人一门亲事,下辈子是要做猪做狗来还的……不是他们大逆不道,而是这些年来他们在香主子的荼毒……呃,教育下,奴性逐渐转淡,这也才敢抱起不平来。
日子又过了几天,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事情变好还是变得更坏?直到皇帝的诏令下来了。
摆起香案接了旨意,香宓该打赏的没少给人家,一等宫里的老太监走出赫府大门,她就把黄绫布的圣旨扔给小赫。
小赫吓得一身是汗,手忙脚乱的接住。
「小赫。」
「在。」
「备车,去摄政王府。」
「香主子,千万不可……」声音转小,在某人快要暴走的眼神中全部吞回了喉咙深处。
「你不给我备车,我就用走的去!」
「我马上叫人准备。」
摄政王府金碧辉煌,非常气派,但香宓完全视而不见。
王府什麽模样干她屁事!她现在一肚子的火。
下马车後,她还踢了王府朱红大门外的石狮子一脚,当然,痛得她龇牙咧嘴,差点飙出脏话。
她的出现显然在朱漓的计算中,正在书房的他一听奴才的禀报,很快放下那些令人生乏的案件,撩起袍子,脚步轻快的出来见客。
他笑容可掬、姿态优雅,香宓却在暖阁里坐得不耐烦,只差没踱出一条小沟来。
「民女拜见王爷千岁千千岁。」该有的礼数不能免,她可不想让这个讨厌鬼抓了她的小辫子。
「那麽生疏做什麽?我们之间不必客套。」他大方落坐,奴才立即端上香茗。
「谢王爷。」要不是看在你是王爷的份上,谁跟你客气。
「脚还痛吗?踢石狮子,简直跟自己过不去。」看她俏生生的坐在自己面前,朱漓一扫这几日的烦闷,心情好得很。
「踢不到民女真的想踢的人,踢他们家的东西出气也是可以的。」这家伙耳目灵敏得教人觉得可恨,这麽个小动作居然马上就有人到他跟前嚼舌根了。
「地冻天寒的,喝杯茶暖暖身子吧。」他但笑不语,轻扇着一把描金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