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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相信人类说的话?”龙石兰反问。
“我如果要杀你,为什么要救你?”雪云冲这样说。
第二百四十集 抗命
龙石兰的目光还是那么淡漠,一语不发地看了雪云冲一会,然后缓缓转身,走向黑夜中闪烁着满天星光的那片水潭。
“兰妹,你为什么不说话?”雪云冲说着缓步跟了上去。
龙石兰来到水潭边上,一抬手隔空将晾在树梢上那洗涤过的衣裳取下,披在了身上,头也不回地说:“你走吧……”
雪云冲在龙石兰身后不远处停下脚步,怔怔的望着她孤独的倩影,惘然道:“你不跟我走吗?”
“妖人殊途,我们本就不属于一个世界,念在你救了我性命,我不想与你动手,所以,你还是走吧……”龙石兰如此说道。
“为什么非要动手不可?”雪云冲紧接着反驳,“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把你当朋友,你难道就真的忍心离我而去吗?”
龙石兰轻轻拉紧胸前的衣衫,依旧是用毫无感情的语气冷声说:“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朋友,可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你,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雪云冲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当即箭步赶将上去,一把握住龙石兰的手要带她离开。龙石兰自然不从,可是被雪云冲紧紧攥住的右手一时间却抽不出来,挣扎了几下不由得急道:“你要干什么?”
雪云冲道:“跟我走,我帮你恢复记忆!”
龙石兰一听,猛地发力甩了了雪云冲的手,拒绝道:“我不会跟你走的!”
“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接下来你有何打算?”雪云冲看龙石兰态度坚决,之得暂时作罢,接着问:“继续寻你的仇人复仇?”
龙石兰倏然背转身,冷冷地抛出一句话:“这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不,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雪云冲坚决道,“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要一直守护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了。”念及此,雪云冲的心不禁一阵绞痛,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挽回龙石兰的生命。尽管此刻龙石兰活生生上的站在他面前,可她已经不是昔日的龙石兰,如果现在的龙石兰恢复不了记忆,那么对雪云冲来说,就像是一个人失去了灵魂,即便活在当下,也如同死在过去,并没什么分别。
“我不需要任何人守护,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对你不客气。”龙石兰回身看了雪云冲一眼,又冷漠地扭过头,显然对雪云冲的话没有丝毫触动。
“我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我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恢复记忆。”雪云冲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厚颜死缠烂打了。
不料,龙石兰却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似乎一点不担心雪云冲的看似无赖的行经,她说:“你别忘了这是我的地盘,既然你不想走,那便留在这里好了,我走便是。”说罢,陡然拔地而起,如同一个月下仙子般飘向了空中。
雪云冲正要御剑追上,忽然察觉双腿不能动弹,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样,垂头看时,不由得大惊失色。原来地上不知何时伸出无数绿色的藤条,从他双脚一直蔓延至小腿上,将他双腿牢牢捆绑在地,一时之间无法挪移身体分毫,更别说御剑升空了。
“兰妹!兰妹!”雪云冲眼看龙石兰越去越远,无奈自己动弹不得,只能放声高呼:“你要去哪里?快放开我!”
然而,雪云冲除了听到在山谷中传来自己的回音之外,再无任何人语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龙石兰渐渐消失在深沉夜空中的背影,巨大的无奈与失落感如同这苍茫的夜色一样填满了心头。
夜色渐浓,一家客栈的客房内,一灯如豆,紫云真人正背负着双手,临窗而立,在他身后还站了一名蓝衫女子,正是紫妍。
过了片刻,听紫云真人语气柔和地说:“妍儿,这次为师要你做的事很简单,只要你把雪云冲手中的天剑弄到手就大功告成了。”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悠悠,不急不慢,不急不躁,而且目光一直眺望着窗外的事物,始终没回过头来。
紫妍听了,顿时脸露难色,迟疑了一下,方才说:“师傅为何要我这么做?”
“你无须多问,照我意思做便是,以你跟雪云冲的交情,应该很容易办到。”紫云真人这样说。
紫妍垂下头,默然良久才咬牙坚决道:“师傅,此要求弟子绝难从命……”
“哦?”紫云真人感到十分意外,因为这是紫妍第一次逆自己的意思,他不由得转过身去来,看着紫妍,又平心静气地问道:“我想听听原因?”
“师傅要我夺取雪云冲的天剑,是不是想要杀他?”紫妍昂起头,郑重其事的问道。
紫云真人闻言道:“雪云冲那小畜生,以妖人为伍,还持有神兵在手,日后必为武林一大祸患,就算我要除掉他,也没什么不妥。你这样质问为师,是觉得为师做错了吗?”
“弟子不敢,只是……只是我希望师傅大发慈悲,不要杀雪云冲。”紫妍说着又慢慢垂下头去,像是鼓了很大勇气才说出来的,又像是在掩饰她脸上不自然的表情。
紫云真人闻言,不觉有些愠怒了,道:“妍儿,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我?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个小畜生了?”
“没……没有的事……”紫妍扭捏地否定道。
“最好没有,现在雪云冲已经是我的敌人,你若站在他那边就是与我为敌,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我不希望出现在你身上。”紫云真人正色道,“如果你不想执行这次任务我也不勉强你,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就早点休息吧!就算雪云冲有神兵在手,我也同样有办法治他。”
紫妍眼珠转动,似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只是没让紫云真人察觉到,片刻之后才说:“那弟子就先行告退了,师傅也早点歇息吧!”
“恩,你退下吧……”紫云真人说着向紫妍摆了摆手,打发她离开了。
第二百四十一集 夜饮
这是一个不打烊的客栈,因为总有一些夜难眠的人深夜光顾,马钟就是其中之一。此刻,他正独自喝着闷酒,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零零落落数个客人,几乎听不见话语声,而店内的伙计正趴在桌上打瞌睡,四周静得出奇。
过了一会,忽然有一名少女匆匆赶将进来,打破了这片沉寂,此少女正是紫妍。由于客人甚少,所以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离门口不远处的马钟,急忙走过去,神色匆匆的道:“马大哥,快……快带我去见雪云冲!”
马钟没料到紫妍会深夜来访,还显得如此惊慌失措,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忙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慌张?”
“云冲他,现在人在哪?”紫妍气喘吁吁地问。
“他出去了,还没回来,你这么急着寻他,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马钟惊奇地问。
紫妍咬了咬牙,片刻才道:“我师傅要杀他,如果你看到他回来,一定要转告他,让他提防着些……”
“竟有此事?”马钟闻言大惊,沉吟少许才缓缓放下酒杯,平心静气的说:“虽然有些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别说雪兄弟白天让你师傅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了丑,就算是没有,你师傅也会以除魔卫道的借口除掉雪兄弟这个眼中钉的。”
紫妍闻言想了想才说:“我知道我劝不了师傅,但我又万万不想他们动手,一个是抚养我成人的恩师,一个是我至爱的朋友,他们任何一个有事我都不会好受的。”
马钟一听紫妍把雪云冲定位为“至爱的朋友”,顿觉有点心酸,可很快又调整了情绪,正色道:“我很明白紫姑娘的心情,我也会配合你阻止这件事的。”
紫妍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道:“真的太感谢你了,请务必把我的话转告给雪云冲,只要他走得远远的,不来寻我师傅麻烦,我师傅就算要杀他也鞭长莫及了。”
“恩,我明白你的意思。”马钟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紫妍也报以一个感激的点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真的很感谢你,我们有缘再会了。”
“要不要我送你一程?”马钟忽然提出请求。
“还是不要了,我是偷偷溜出来的,师傅不知道,所以还是一个人比较方便。”紫妍说完,又看了马钟一会,这才倏然转身,拔步出了客栈。
马钟无可奈何,只能朝紫妍招手作别,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正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甚至连在凳子上的体温都没有留下,只在空气中残留了一抹余香,令马钟闻之心醉,心碎。
紫妍匆匆离开了客栈,在一条冷清的街道上一路小跑,过不多时,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路中心。此人是背对着她的,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自己此刻最怕见到的一个人,也就是她的师傅紫云真人!
“师……师傅……”紫妍猝然止步,惊恐地望着那个老人的背影。
老人转过身,目光似月色般柔和,可这种柔和在这种场合下,却让紫妍感到不寒而栗。他就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紫妍,并没有开口,似乎在等紫妍的解释。
“师傅……我……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你怎么……也没睡?”紫妍一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力持镇定地说。
“为师同样睡不着,出了你这个逆徒,叫为师如何安心睡觉?”紫云真人幽幽的说道。
紫妍不禁垂下了头,缓缓向紫云真人走去,她知道无论如何也瞒不过比自己老练百倍的师傅,所以她只有跪倒在紫云真人面前,忏悔道:“师傅……弟子撒了谎,是弟子不对,可弟子真不想你和雪云冲开战,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师傅您好。”
“你的意思是说认定师傅敌不过那个小畜生了?”紫云真人垂头看着跪地的紫妍,冷冷地问。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紫妍此刻的心乱作一团,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圆场,变得吞吞吐吐,再难说得下去。
“你起来吧……”紫云真人语气忽转柔和,道:“起来再说。”说完便伸手将紫妍扶起。
紫妍在紫云真人的扶持下站了起来,缓缓抬头看着紫云真人,片刻才道:“师傅,你能不能放过雪云冲?”
“妍儿,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雪云冲了?”紫云真人目光幽幽,盯着紫妍这样问。
紫妍忙避开紫云真人的目光,不敢看他,微微偏头说:“没……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我虽然年纪大了,可一双眼还是看得很分明,你又何必这样自欺欺人?”紫云真人道,“你要是喜欢他,我不反对,而且我还促成你们永远在一起。”
“真的?”紫妍喜不自胜,本能地欢呼了一声,却又立即感到自己的失态,更重要的是她分明感到紫云真人最后那句话竟然有一丝恶毒和阴森的感觉!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不,这绝对不是错觉,因为很快又听紫云真人幽幽的说:“妍儿,等你死后,我会让雪云冲那小子下去陪你的,别怪师傅无情,谁叫你们知道凝心诀的秘籍呢?”
“师傅……你……你要杀我?”紫妍似乎被雷劈了一下,身体猛然一震,本能地后撤了半步,惊恐地看着眼前凶光毕露的紫云真人。
“你最好不要挣扎,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紫云真人说着早举起右手,一团强大的气流正盘旋在掌心,凝成幽幽的一团白光。
“不……不要杀我……”紫妍惊得连连后退,她每退一步,紫云真人就跟进一步。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