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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此人,本宫还是无法高枕无忧。”
湖阳就知道,他们这位皇后娘娘的计谋远没有结束,索性一次全都抛出来吧!也好让她看个够,皇后做得越多,便越容易露出马脚。
“皇后有何想法?”
“既然长公主你问了,本宫也就明说了。不妨当着皇上和董大人的面,将那个贱婢提上殿来,好生拷问,不怕她不招出同党。”
湖阳应了,“就依你。”
“长姐……”皇上想拦也没拦住,眼见着此事一发不可收拾。
宫女子贵被提上殿来,董宣问案,皇上、皇后、湖阳公主从旁听着,光是这阵势就吓得她魂飞魄散。
“宫女子贵,本官仔细检查过,那些用来诅咒皇后娘娘的符咒、扎了针的木头人偶皆非宫中之物,你是不可能随便出入宫闱的,是谁给了你那些东西?是谁?快点从实招来!”
子贵跪在地上,头点着地,根本不敢说一个字。倒是皇后发话了:“你老实说了,或许本宫还能留你一个全尸。若是逞能独自揽上身,本宫叫你一家子陪葬。”
她这话真把子贵吓得不轻,她赶忙磕头求饶:“皇后娘娘饶命,皇上开恩啊!奴婢说了,奴婢全都说了。是……是……”
她抬头望向湖阳,又看向皇后娘娘,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前者的身上——
“是……是湖阳公主。”
皇上头一个坐不住了,“什么?你休要胡乱攀咬!”
董宣也提醒她:“你说这话可要有证据,随意攀咬皇亲可是株连九族的罪过。”
在场的两个男人急得跟什么似的,倒是被扯进来的湖阳公主气定神闲地坐着听着,好像跟她全然无关似的。
宫女子贵又看了看皇后娘娘和湖阳公主,一咬牙什么都说了。
“都到了这当口,奴婢不敢说谎。那日阴贵人和公主殿下合计,想借奴婢之手对皇后娘娘实施巫蛊之术。阴贵人将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告诉了公主殿下,公主做好了覆有娘娘生辰的人偶,请巫师扎针作法后,连同符咒一起交给了奴婢,让奴婢埋于娘娘的榻下。
“奴婢做完此事,很是慌张。阴贵人安慰奴婢,说公主在宫外设坛施法,不几日娘娘就会暴毙,要奴婢不用担心。阴贵人还承诺奴婢,事成之后提拔奴婢为近身侍女,封五品内官位。果然不出几日,皇后娘娘就无端病倒了。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董大人详查。”
她说的话字字圆满,乍听之下根本找不出破绽。皇上慌了,董宣也急了。
皇后娘娘抓住此大好时机,开坛作法。
“皇上,这一字一句,您可听得真切?”
真切!真切得很哪!
皇后娘娘满面春光,全然没有刚中了什么巫蛊之术的模样,她恭敬地请旨:“现在就请皇上圣断。”一次消灭两大祸患,想心情不好都难啊!
见皇上支支吾吾、犹犹豫豫,皇后再添上一把柴火,“此案已然明朗,本宫深知皇上对阴贵人和长公主宠爱有加,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不公正处置,只怕日后难以服众。”
几句话将皇上逼到了绝境,他知道皇后娘娘选此当口前来,就是逼着他必须处置阴贵人,顺带捎上湖阳公主,可这正是他最不愿意做的。
“董大人,朕命你将子贵严加看管,查清楚案件的来龙去脉,速速报予朕。”
“臣……”
不等董宣接命,皇后娘娘先下手为强,“皇上,此案已定,您若羁押不办,大有徇私之嫌。此时下决断还罢了,若待到朝堂之上,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将此案剖析诉清,只怕会让群臣激愤,处断决绝。”
她这是在威胁他?皇上深知,皇后是在暗示他,如果他现在不下决断将阴贵人和长公主明典刑律,他日到了朝堂之上,她娘家的那些大臣将此事抛出,阴贵人和长公主更会落得不妙境地。
可要他明知道阴贵人和长公主没有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却要将她们处以极刑,他办不到!他这个皇上做得算什么啊?连自己的爱妻和姐姐都保护不了,他还当个什么劲啊?
“朕……朕不能……”
一直静默无语的湖阳起身挡在皇上与皇后之间,截住了皇上未出口的拒绝,“既然此事牵扯上我,还请皇上先将我和阴贵人收监,待查明实据,再做最终的定夺吧!”
“也好啊!长公主勇于承担,也不失公主之仪啊!”皇后正愁皇上会一意孤行呢!既然湖阳开了这个口,倒省去她许多的麻烦。
皇上与湖阳公主对视片刻,皇上终于做了决定,“朕令阴贵人留守其宫,长公主湖阳留守公主府,除非朕的命令,二人不得踏出宫门府邸半步。”
皇后怒气冲心,让这两个人留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也叫收监?好吧,她就暂且咽下这口气,看她们还能逍遥到几时。
皇上又令董宣:“朕令董大人务必夜以继日、日以继夜查清此案,朕也好早做定夺。”
董宣接下皇上的任令,深深地望向湖阳,其实不用皇上说,他也会为了她的清白竭尽全力。
湖阳略过他,直直地走到皇后的面前,笑容如花——
“我终于知道这全盘的计划了,娘娘。”
第9章(1)
“我知你没有参与巫蛊之事,我定会还你清白,相信我……我知你不喜欢我,我此举并非想博得你的好感,你不要多虑……也许是我多嘴,可……可去的人已去,活着的人到底还是要好好的活着……”
董宣对着门板说了半天,也没有勇气跨进那道门。
唉,他这个男人当得未免也太窝囊了,“唉——”
“我说董大人啊,你说了这么多,口不干吗?要不要进来喝杯水啊?”繁锦一脸好笑地瞅着杵在门外的他,她已经站在门板后面听了好一会儿了,实在待不下去了。
董宣不好意思地直挠头,“繁锦姑娘,你是知道的,我嘴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能不能说好听话就不知道了,不过能帮公主洗清罪名才是正经。”公主看起来跟没事人似的,不过繁锦就没那份闲心了。自打听了公主那些有关巫蛊的故事,她就整天心慌慌,现在连皇上都下令要公主禁足,可见大事不妙。
她的愁闷董宣都看在眼里,再不能耽搁了,他还是去做正经事吧!“繁锦姑娘,我还有公事,就不再耽搁了。”
“一切就拜托董大人了。”繁锦笑吟吟地送他出府,转身就撞上了湖阳公主,“公主,您……”
“是董宣?”湖阳淡淡然一句,全副心肠都留在手里的芝麻糕上,这东西的味道真不错。
繁锦发现那东西本是董大人的最爱,怎么上了公主的手?“公主啊,董大人其实很紧张你的案子……”
“——我知道。”
“他其实很紧张你的……”
“——我知道。”
“他其实很喜欢你……”
“——我知……”
哈哈,繁锦得意得很,“公主,你终于承认啦?其实你知道董大人的心思,你也默默接受了董大人的这份心思,对吗?对吗对吗?”
湖阳闷不吭声,埋头啃着那块芝麻糕,好像那是世间独一份的绝品,不品不行啊!
繁锦偷偷瞄了她一眼,继续絮叨:“其实,董大人这个人真的不错啊!论学识、相貌自不比宋大人差,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让人看着真真切切,不像宋大人。宋大人这个人……人品没得说,官品没得说,可让人觉得像一幅美丽的画,美则美矣,可触不到、摸不着。董大人就不一样,他跟公主你手里的芝麻糕一样,吃得香甜,满嘴留香,那种感觉是最最真实的。”
一块芝麻糕塞进她的嘴里,“这下才是最真实了。”
“喂,公主……公主,你到底觉得董大人怎么样啊?你到底要不要嫁董大人啊?要不要啊?公主——”
湖阳回了房,兀自关了门。什么嫁不嫁的?
他说的那些话,别说是贴着门了,离三丈远都能听着真切。他的真心她怎么会不懂呢?只是,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啊!
有些事真的是不能强求啊!
既然此案关系到湖阳和阴贵人两位主子,董宣自然要去找阴贵人谈谈此案。
阴贵人遵皇上之命,留在自己的寝宫之中,一步不能出。董宣由皇上身边的陆公公陪同,拿着皇令站在阴贵人寝宫门前。
很快,阴贵人身边的侍女便请他进宫。
董宣照例是要行礼的,他刚跪下,阴贵人急忙亲自将他扶起,“董大人不必多礼,现在我已是待罪之身,哪还有什么尊贵可言?董大人就不一样了,皇上经常同我说起,很是敬佩董大人刚正不阿的品行,还称董大人您是硬脖子县令——我相信此次董大人一定能查清案情,还我清白。”
所谓“硬脖子”,是指那次他死也不肯向湖阳磕头认错吧!人家贵人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一个劲地喏喏。阴贵人又道:“此事牵扯上湖阳公主让我深感不安,我还罢了,湖阳公主是再禁不起一点点的伤害了。”
她悠悠一叹,董宣脱口而出:“我绝不会再让公主受一丁点的伤害,我发誓。”
他忽然来这么一句,倒把阴贵人吓了一跳。她也不知这二人间有什么纠葛,还以为他们还在为董宣杀死公主家奴的事互相为敌呢!突然听他说这么一句蹩脚的话,把个阴贵人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一个劲地说:“哦哦,那就好,那就好。”
董宣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完全乱了方寸,急急告退:“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这当口再对着徒增彼此的尴尬,阴贵人忙送他出门,临走前不忘再三叮嘱:“董大人无论如何也请查明真相,还我和公主一个公道,万不可叫公主蒙上不白之冤。”
他,自然不会。
遂回到离开阴贵人的寝宫,他头一个要做的就是再审宫女子贵。
董宣命侍卫将宫女子贵提上堂来,“本官劝你还是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子贵磕头哭道:“我已把所知所做之事全盘托出,再无可说。董大人,子贵深知罪不可赎,只求速死。”
死?哪有这么简单?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比死更叫人难受。
董宣明知道此事有人故意栽赃嫁祸,却苦无实据。关键就在这个宫女身上,偏偏她死咬着嘴,就是不肯说。实在无法,他只得诈她。
“子贵,本官已经知道事件的真相,你不用再隐瞒欺骗了。我知巫蛊一事根本是你存心栽赃给阴贵人和湖阳公主,你若不趁早坦白幕后主使,就休怪本官对你动刑了。”
子贵仍是苦苦哀求:“大人,大人,子贵只求速死!只求速死……”
话说到此处,趁着一旁的侍卫不注意,子贵一举撞向旁边的柱子。待侍卫将其拉住,她已是满面血污,只留一口气盘桓在胸口了。
很快此事便传到了皇上连同皇后的耳中,后宫里那位主子早就等着这样的时机,抓住机会,她当堂责难。
“董大人,皇上命你审案,你却想逼死关键人证——你是想为谁开脱啊?”
董宣连忙告罪:“确是臣未能严加看管,以至关键证人陷入昏迷。然臣此举并非要为任何人脱罪,实是宫女子贵为逃脱罪责之举。”
“现在人证昏迷,容得你空口胡说喽!”皇后奏请皇上,“据本宫所知,近日来,董大人与湖阳公主过从甚密,为免有人徇私情,此案不宜再交给董大人审查。国舅郭况位高权重,不如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