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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是一介洛阳令,恐怕……”
“要不是皇上念着马家立国时的战功,他一个毛孩子能干什么?我跟他说清楚了,要是他不成器,我照样请旨夺了他的封。董大人,你别担心,他有什么不好的,你尽管教训,打残了算我的——我们马家别的没有,儿子多得是。”
人家都这样说了,董宣再谦虚就不像了,他连忙应诺,接了这份差使。
“那我就把这小子交给您了。”马武将军让马功成这就给董宣磕头请安,又嘱咐他,“你好好跟着董大人后面学习理政,要有个三心二意的,小心你的皮。”
武将出身,马武可不玩那些隔靴搔痒的勾当,他信奉好不好一顿打,马家子弟就成器了。
既然收了这个学生,董宣也不敢怠慢,拉了马功成问他平日里读了些什么书,念过些什么记,懂得些什么史。
怕是成日里被父亲打骂惯了,马功成不敢摆出侯爷的派头,对董宣是恭敬有加,乖巧地逐个回答。
董宣又考了他几句,发现马将军府上果然管教森严,说是重武轻文,可这小子的才学比起一般官宦子弟可强太多了。
“公子才学不错啊!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国家栋梁。”
“师傅您过奖了,叫我‘功成’便是。师傅面前,不敢以贵身自居。”马功成笑吟吟地什么都招了,“父亲说马家今日的荣华富贵、满门尊享是靠马家人流血丢命换来的。要是我不思进取,就对不起马家故去的先人。每年祭祀先祖,不成材的马家子孙是没有资格敬香的,因而功成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董宣点头称赞,“马将军治家果然严谨,也难怪你几个兄弟都是能人之士。”
“所以我更不敢行差踏错啦!日后还要麻烦师傅好生教导。”
“只怕我才学不够……”
董宣与马功成说着话的当口始终觉得有一双燃着火的眼睛正望着他们,他不着痕迹地循着目光的来处望去——
是湖阳公主?
奇怪了,自打那日在马将军府做了马功成的师傅以后,董宣一直觉得奇怪。
怎么能不奇怪呢?
那天他跟马功成说闲话,不小心瞥见湖阳公主始终盯着他。
之后他叫马功成来衙内随侍,学着怎么写呈折,怎么处理政事,自那时起湖阳公主的身影便时不时地出现在衙门里。
先是说丢了佩饰,他正打算带县卫去公主府上查问,没想到公主又金身来访,说是自己糊涂,佩饰已寻见。不消半日的工夫,她公主殿下又驾临县衙,这回佩饰没丢,改丢钱袋了。当日,没人敢动公主殿下的钱财,不消半日她这个自称糊涂的公主又跑来说钱袋找到了。而后是皇上赐给公主的玉翠,如此循环往复……
难不成……难不成公主殿下又对他董宣生了下嫁之心,借机会接近他?要不然即便公主府里丢了什么东西,也用不着她公主殿下亲自过问吧!
越想越觉得自己所猜不错,董宣想着想着不禁面露喜色。
一旁的马功成看在眼里,浑身直发怵,“师傅,你今天怎么了?一天都时不时地露出冷笑,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你哪有做错?而且,”董宣正色,“我这怎么是冷笑?我这明明是喜笑颜开,你知不知道?”
知不知道不重要,当湖阳公主五日来第九次驾临县衙的时候,董宣已经懒得同她行礼问安了,直接咧着嘴巴开宗明义:“我说公主殿下,这回你又丢了什么?还是又已经寻回了什么?”想见他也用不着想出这么多的借口吧!多难为她啊!
“这回没丢什么也没寻回什么,我设了家宴请……”
“你备了桂花糖藕吗?”董宣已经迫不及待了,不知道洛阳有名的那位孙媒人还在不在?当年他在都城为官的时候,她可是鼎鼎大名的绝世冰人呢!
他一派眉飞色舞,湖阳看着直发愣,“我为什么要着人备桂花糖藕?”
“因为客人喜欢吃嘛!”
还装?
还装?
又不是不知道他喜欢吃甜食!
湖阳偏过头转向一旁的马功成,“你喜欢吃桂花糖藕吗?我立刻吩咐厨子备下。”
“什……什么?”董宣的目光在这两人间游移,终于找到了方向,“闹了半天,你是请他去家中赴宴啊?”
湖阳一本正经地望向他,“要不然你以为是谁?”
某人自作多情了——马功成看师傅一脸的失望,自动自发地张罗起来,“要不然师傅也随我一同去公主府赴宴吧!”
“好……”
他脸皮够厚,可公主也不是好欺的,“我与马将军素有旧交,听闻公子即将出仕,设家宴聊表心意。”
也就是说不适合他董大人参与进来喽!董宣识趣地推辞:“我今晚还有一大堆的公务要处理,而且公主府也不是没去过,功成啊,你就陪公主小酌几盏吧!”记住,是小酌!那女人喝起酒来比喝水都猛,可千万别陪她豪饮。
马功成哪里懂得师傅的心思,乐颠颠地同公主殿下回府了。
第6章(2)
眼巴巴地瞅着人家吃香的喝辣的去了,董宣心里好不是滋味,迎头瞧见宋弘提着食盒进来,他这才心情转好。
“今天怎么这么好,来送吃食给我?嫂夫人的手艺没得挑,尤其是她做的甜酱瓜,那可是我的心头好啊!”
他打开食盒一瞧,甜酱瓜没看见,都是些佐酒的素食,“我不爱喝酒,我爱吃甜食。”
“这又不是给你吃的。”宋弘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口,马功成离去的方向,“刚才领着马功成走的那位是湖阳公主?”“可不是嘛!公主大驾光临,就为请那小子去府上赴宴——公主殿下亲自造访啊,这小子还真是天大的面子。”送给公主的食盒,他不便享用,只能干瞪着眼看着。
宋弘也瞪着眼,却不是盯着那只食盒。他转身便走,董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在后面喊:“你干吗去啊?这食盒不送去公主府吗?”
“你留着吃吧!”他走得干净。
董宣瞧着他的背影感觉有点古怪,“宋兄是在生气吗?不会吧?应该不是在生气……”吞下半盒好菜,他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
“他生的哪门子气啊?”
董宣自给自足,吃得是菜足饭饱,心里仍在疑惑湖阳近日来奇怪的举动。
身在公主府的马功成就没那么好运了,望着满桌子的菜,却吃不到嘴里。
原因无二,公主殿下一个劲地劝他喝酒,他满肚子的酒水,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了。
瞧,这酒又倒上了,马功成实在无能为力,抱拳告饶,“公主殿下,我实在喝不了了,再喝就……就醉了。”
“哪里会醉?当我不知道呢!马家的男人个顶个的酒量奇佳,你父亲是有名的千杯不醉,还有你叔那也是……”她说不下去了,望着他那张酷似马毅的脸发怔。
不期然,那壶原本要倒进马功成盏里的酒进了湖阳手边的盏内,她端起酒一饮而尽,又招呼繁锦:“再热了酒来。”
“公主,您还是少喝些吧!”繁锦从旁劝道。
上回董大人留宿的时候就同她说了,酒这东西少饮为品,多喝伤身。董大人还特意嘱咐她看着点公主,别让她成天拿酒当水喝。董大人的话有理,她确是该从旁劝着点,“公主,您还是喝点汤吧!今日这汤煮得甚好,来,马大人,您也尝尝。”
“好啊……”
马功成迫不及待地想吃点酒以外的东西,却不料近在嘴边的汤被湖阳公主推至一旁。
“喝什么汤啊?我记得你是最爱喝这赊店老酒的,每次你都把酒烫得热热的,倒上了递给我。你说我手冷脚凉,血气不通;你说,这酒可祛寒,我当多喝些;你说,等成亲后我不必再畏惧冬日,因为你会在屋里燃上火盆,扑了老酒在上头,让火烧得旺旺的,让我的心暖暖的;你说……”
别再说了,她已经把马功成给说糊涂了,“公主殿下,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马功成,家父乃马将军,我今年方才十六,怎么会同你说那些……那些……”若按年纪,公主殿下足可以做他长辈了,他可不敢乱了章法。
他起身欲告辞,湖阳比他更快,一步踱到他的面前——他的脸已经让她方寸大乱了。
“你知道我对你有多么得思念吗?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一直在记挂着你吗?为什么不理睬我?为什么就这样匆匆地走掉?为什么?你是要我负疚对吗?要我一辈子活在负疚中?”
她不忍心再看见那张脸,背过身去,眼泪涌到了眼底,“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走了这么多年,我一时一刻都没有快活过,你的影子留在我的心中,我莫敢忘记……回来吧!我求你,回来……”
她拿起酒坛也不管里头酒凉如冰,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马功成看情势不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直后悔怎么没把师傅拽来。
老天爷听到了他的请求,那个满肚子装着疑惑的董宣晃晃悠悠晃进了公主府。仍旧是大门敞开,宫人侍女不见了踪影,他熟门熟路地溜达到偏厅,远远地就看见马功成正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对面是胡言乱语的湖阳。
他走到跟前,悄声从旁瞧着,马功成掸眼见着他,如同见到了救星。他宁可回家去被马武将军打到半死,也不要再跟这儿对着长公主。
“师傅,你帮我挡着,我先走一步。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于心。今日你帮我挡公主,他日生死关头我帮你挡利器。”
呸呸呸!董宣暗叫:童言无忌——什么挡利器?咒他死啊?
董宣稀里糊涂被推上了火线,眼见着湖阳就要转身瞧见他了,他赶紧背过身去,不想湖阳泪眼婆娑地扑到了他的背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马毅,你怎么可以……”
马毅?不是马功成吗?
董宣更糊涂了,闹了半天,她相中的不是马功成啊!
可这个马毅又是什么人?
这女人还真厉害,先是宋兄,再是马功成,现在又闹出个马毅,她身边到底有多少男人啊?
他东想西想的当口,后背已经被泪沾湿。她抱着他,紧紧地抱着他,“马毅,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
原来,她这么些年没嫁都是因为那个叫马毅的家伙啊!
什么人这么好福气,能让尊贵天下的长公主待字多年,为他守节?马毅……马毅……
他也姓马啊!
哭累的湖阳公主昏睡过去,董宣将她扶上了床,吩咐繁锦好生侍候着。其实不用他多说,繁锦也会把他们家公主当成命一般呵护着。
见她睡得香甜,他反倒睡不着了。满脑子里就只有那两个字——马毅!
越想越睡不着,董宣决定去一个地方。许是他去得太早了,人家大门还没开,他就坐在台阶上等。
怎么会不早呢?现在才三更天呢!马将军府上全都在呼呼大睡。他就坐那儿等啊等,等到都快变成马府门前的石狮子,门终于大开。
马武将军大清早就看见董宣坐在门口,头一个反应就是——“马功成,给老子出来!你做了什么惹你师傅生气的事了?快给老子滚出来——”
“别别别,”董宣索性捂住他的嘴,省得他把马功成招来了,他反而不方便问事了,“其实今天我来是有件事想请教马将军,不知道可方便寻个僻静的地方。”
僻静的地方?马武将军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到我书房去吧!”
在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