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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不过十几日,受伤的沈梦溪已经完全恢复功夫,并且比起那天夜里跟李不交战两场而败于下风,今夜显然有备而来。那源源不断的招式及内力让人无法辨识人影,半空中只有内力和兵刃交撞时发出的奇怪的声音。
一道剑影划过,一滴水毫无预警地滴在他脸上,他伸手抹了抹,带起一抹浓浓的血腥气。
又一滴,再一滴……渐渐地如暴雨来临之前急促的雨豆。
“李不!接住我的剑!”
强压住心头激荡,他扯起嗓子冲着半空大呼,随之,手上宝剑平平飞向交战的二人。以李不的武功,即便是受了伤,在这样情况下接住一把武器应该不成问题。
半空剑与树枝交撞的闷声立即变成剑与剑之间强而有力的碰撞声,空中剑光更亮,山岗上有人心更稳,有人心更慌。
杨春儿在韩冰冰的威逼下,扶着石头遥望空中,泪水不知是流干了还是忘了流了,里面的热切与担忧毫无遮掩的表露出来,口里仍自喃喃:“你不要输,你不能输……你输了我怎么办……”
交战并没有再持续多久,两个人就分开两边退了下来。
血衣楼弟子涌上前去扶住口角淌血的沈梦溪,段小邪心下正自欢喜,不远处的李不却轰然倒了下来。
“李不!”
段小邪犹如五雷轰顶,大愣了一下才跑上去。李不靠在他臂弯里连吐了三口血才睁开眼,开口便说:“意外下受了点小伤,没事,止住血就行。”说着他复又站起,果然不见有大事的样子。
而此时对面也传来焦急地一串呼喊:“公子!公子!”
沈梦溪摇手站起,冲着李不狂笑了数声之后,说道:“宫九!你今天既没有把我杀死,那么不怕死你就跟我来吧!跟着我你就能找到宫慕九!只要你不怕死!哈哈……”
说罢,他转身便要下山。
杨春儿情急之下追扑上去:“云哥哥,你——你带我走!”
沈梦溪回身,望着死揪着自己衣摆的她,沉下脸来:“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好,还有脸让我带你走?哼!”说着抬脚将她一踹,直中她胸口。可怜这姑娘刚刚才失了一臂,这会子又挨了这么一狠踹,几口血吐出之后,眼前顿时发黑几乎都要闭眼不起。
但绕是如此,她右手却还是没将他袍子撒开。
“滚开!”他挥剑一声怒喝,那衣角就这么被斩断。杨春儿在地上打了个滚,滚到了一丈开外。
“云哥哥!”杨春儿冲天嘶喊,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从地上爬起,猛地就扑到他身上去,痛哭道:“你忘了你答应我会好好待我的吗?你说过只要我帮你在山庄做内应,你就会跟我成亲,你会一辈子对我好!这些你都忘了吗?你说你一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你绝不会抛弃我,你都忘了吗?……”
沈梦溪又急又气,尤其是见到这边李不又已经一步步逼近,便将她拖开丢到旁边青衣人们身上,“我先走,留下两个人来处置她!”说着当真是再也不看她一眼,领着其余人腾地就往山林外掠去……
而剩下呆站在原地的韩冰冰跟段小邪简直是目瞪口呆,对这一切表示万分不理解。
第四卷 皆大欢喜 157 石洞
慕九被压在身下,全身酸软得紧,已经有那么点神志不清了,只觉得被人抱得紧紧的,而那气息又是如此熟悉。“李不……”她睁开迷离的眼,轻声呼唤。抱着她的人影朦胧,身上一袭白衫凌乱。“李不,我好热,你也好热……”那双滚烫的胳膊并没有松开分毫,她只好带着几分哀求望着他。
但是这样的眼神落在另个人的眼里,却又完全变成了一种楚楚可怜的韵致。阿潇的呼吸变得更为急促,动了动身子,居然不知不觉已经恢复了体力。
如果沈梦溪没有骗他们的话,那么也就是说,他保持这样的姿势至少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在这一个时辰里,体内的痛苦逼得他快要发疯,他只好死命地闭上自己的眼睛,咬紧自己的嘴唇,以痛苦来使自己保持一分清明。
但是这是多么艰难的事,使得他只有紧紧抱着她,才能阻止她做出一切能引发他失去理智的行为。
怀里是他最心爱的女子,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与她发生了什么,也许并不能算是多么无耻的事。但是他总算还知道,她是他兄弟爱的女子,她只把他当弟弟。
“李不,你,你流血了。”
她的手指触到了他唇边,声音听起来轻飘而梦幻,一字字都在引着他往深渊处沉沦。他慢慢将目光收回,落在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上,又落在她指尖上,最后终于腾出一只手,颤抖地握紧了她。她反过来抱上他的腰,口里呢喃着,听不出是什么,但是这份笨拙却比任何一句情话一个挑逗的动作都要诱人。
“幕……九,松开!”
他伸手去掰开她的手指,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只顾一扯,身上本来松散的外衣就被扯开,露出里面大开的亵衣。他被她推倒在地上,但很显然接下来她也不懂如何继续,只愣愣地望着他袒露的胸膛,半刻才闭上眼睛,缓缓将腰身俯下来,将滚烫的脸贴在他胸上。
“李不,李不,快抱我……”
阿潇便将她抱住,口角随之再吐出一大口血。
血顺着下颌流向脖颈,又通过脖颈流向地面。
烟霞丹的毒已经发作了,他若是再忍下去,便只有毒火攻心致死。
慕九仍将脸贴在他胸前,右手抚向他背后,下意识地来解他剩下的衣袍。
他咬牙鼓起一口气,猛地将她扶起,拼死运起口真气来,啪啪点住她的穴道,而后又在自己腰腹处点了几点。两个人分开在不同的地方,开始同时流血。
慕九却是不懂,只是痛苦地嘶叫,口鼻里喷出的血四洒在地上,映出朵朵梅花。
“我便是死,便是看着你死,也不能玷污你的……”隔着一丈距离,他无力地伏在地上,望着她苦笑。而后,徐徐闭上眼眸。
“难得你还能有这份心。”
幽暗的山洞里此时,却传来幽幽一声叹息。一双银色云锦官靴轻轻落在二人之间,轻盈的白袍微动,像是天外飞来的神仙。
阿潇睁开眼睛,强撑着坐直起身,“你是,什么人?”
这个人背手站在他面前,就算是脸上戴着副银制的面具,从那薄而利落的双唇及完美但是微抬的下颌也能瞧得出来他的睥睨。
“你就是萧云舒收的弟子?”
阿潇对他的无理感到不忿:“是又怎样?请您对我师父尊重些!”
这人轻笑,面具底下的双眼透出深不可测的两道幽光。他没直接答阿潇的话,踱了两步之后,他说:“他们都叫我墨先生。”
“你就是墨先生!”阿潇睁大眼睛,顾不上浑身的难受,急躁之下又喷了口血出来。“就是你废了我师父的武功!是你伤害了她?!”
“不错。”这话听起来云淡风轻。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阿潇大吼道,跌跌撞撞到了他身后。
墨先生略微转身,“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是因为我恨她。”他薄薄的嘴唇勾起来,除了股冷意,再看不出半点什么。
阿潇捂着心口,喘息道:“就因为,因为她夺了你的青衣楼?娘是那样善良的女子,就算是夺了你的青衣楼我也不认为她有错!但你可知道,你要是杀了她,将来我也会去杀你,会为她报仇!”
他伸出手直指着墨先生的脸,目光里含着无尽恨意。可也许这句话费去了他最后的力量,说完后他就轰然倒地。
墨先生呆立半晌,良久后缓缓启口:“你说,她是你娘?”
但阿潇此刻依然昏厥,哪里还答得了他?
再醒过来时躺在石床上,身上还是滚热,欲望并未消去,但身子竟已无法动弹。
墨先生盘腿坐在离他不过三尺外的距离,见他睁眼,便道:“你醒了?这药时效长达六个时辰,只可惜我也没有解药,只能让你们各服下两颗护心丹护住心脉,保住你们五个时辰内不死。”
阿潇焦急张望:“慕九呢?你把她放哪里去了?”
墨先生默然望他半刻,淡淡道:“你既如此紧张她,为何又强忍着不动她?”
阿潇忿然:“大丈夫有所谓有所不为!”
墨先生听后勾起唇来,“好一个有所谓有所不为!看来,萧云舒把你教得很好。”
阿潇凛然,只问:“慕九在哪里!”
“在隔壁石室。”墨先生从善如流,淡然告诉了他。而后又紧盯着他的脸,“你说萧云舒是你娘,那你爹是谁?”
“不关你的事!”
墨先生徐徐站起,背手到了他跟前,又是那副睥睨他的样子,“还想见宫慕九吗?”
阿潇顷刻瞠目,半刻后颓然出气:“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谁,我娘说他早逝。”
“你今年几岁?几月生的?”
阿潇又抬头瞪他,“十七岁!五月生的!”
石室里忽然没有了声音。
……
沈梦溪看来的确是想引李不他们去什么地方,一路上走走停停,故意地兜着圈子往山林里走。
但是此刻也顾不着是真是假,只宁愿他所说是真,几个人跟在后面,片刻也不敢疏忽。
隐约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到了一处怪石林立的山岗上停下。沈梦溪隔着三丈远的距离回头:“李不!阿潇跟宫慕九就在这石头底下,你敢进去吗?”他手搭着一块巨型的石壁,虽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但仍能看出上面有个机关。沈梦溪面带笑容,神情十分邪恶。
李不举步要动,段小邪慌忙拉住他:“小心有埋伏!”
“有埋伏我也得去!”李不拂开他的手。
段小邪无法,只好命韩冰冰留下,自己上前。韩冰冰却也不听话,嘟着嘴紧紧跟了上来。
沈梦溪摇着扇子往左飘开几丈,“机关就在石壁上,相信你们看出来了!只要按下去,进了最里面那间大石室,保准就能见得着他们两个!”
段小邪哼道:“李不你在这里守着他,我先下去看看!要是果然在,我便把他们带上来!”说着就要按那机关,李不伸手将他拦住:“还是你们在这里,机关暗道之类我也曾研习过,一般的并难不倒我。”说着已抢先按开石壁,果然冲了下去。
段小邪正要往内张望,陡然间就听下方传来一声轰隆,像是什么重物跌地的声音,韩冰冰大叫一声“不好!”转身要去找沈梦溪,却见远处沈梦溪神色一凛,冷笑着把扇子一收,就领着门人飞身跃向了山下。
“糟了!这洞口堵住了!先别管他,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入口!”段小邪招呼了一声,当先转到了石壁之后。
李不进了暗道,里面出乎意料竟有些亮堂,而就在他立定不动之际,头顶上立即就掉下来一块巨石,待他迅速移开,那巨石就已把洞口紧紧堵住,连半分光亮也泄不进来了!
他返回身推了推那石头,也是分毫未动。
但是此刻心里头着急着慕九的安危,这会儿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先找到人要紧。便抬步往内走去。
沈梦溪说人在最里头的大石室,这一路过去,果然没听见有别的动静,但是奇怪的是,居然连半个看守的人也无。而到了最里面的石洞一看,铁门是锁着的,挥掌将其拍断,再到了里面,除了里头有张空床,地上有几汪鲜血,哪里有什么人影!
李不着起慌来,走到凌乱的床边查看,上头有几支式样简单的银钗,正是她离家之前插在头上的。而枕头上仍然漂浮着一抹淡香,也正是她常用的栀子花的熏香气。
“慕九!慕九!”
他扯开喉咙冲着四处呼喊。想来这辈子也从未有如此着慌过,这地上的鲜血尚未凝固,无论是阿潇的还是慕九的,都只向他传达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俩的确出事了!
“慕九!”
他沿着石道不要命地狂喊,石道错综复杂,并不是只有两三条这么简单,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