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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再度震惊。南宫情恍然道:“楼主果然就是那位与长公主一同长大的‘青云女史’?”
“不错。”萧云舒黯然点头,“我就是那位女史。我从小跟公主一起长大,后来亡国时,皇后娘娘亲自拿花锄,在冷宫的僻幽之地凿开了宫墙,让我及何钦——哦,就是这位何老爷,带着长公主及小太子并两个心腹宫女逃了出来。途中小太子不幸夭折,后来何钦为了掩人耳目,就与夫人商量,将长公主当成了他们自己的孩子,我则做为侍女身份依然跟在长公主身边。”
“可是当年上官流血洗山庄,你又是怎么躲过这一劫的呢?还有太子既死了,为何山庄又还有个小少爷?”
萧云舒深深叹了口气,“小少爷是何钦自己的孩子。为了以防有人注意到公主,他便有意将小少爷抱出外面露脸,以让人误以为公主并不重要。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上官流查到了这里,那夜他们人到了之后,马上冲入了院里。何钦把妻子及公主少爷藏在地窖之中,然后自己在前院与他们周旋。可是到了最后我们听到他们在外头说找不到公主,把何钦杀掉了之后,何夫人就在情急之下,将身边小侍女扮成小姐的样子,长公主则假扮成小厮模样,让我护着她逃了出来。”
“当时因为仆人们都被集中在后院,——也就是眼下我们站在这块地方,”她眼望地下,泪水夺眶而出,“仆人们全部被杀死在这里,尸骨被斩得遍地都是,血都顺着水沟流出了院外……我们沿着静寂无人的尸场一步步爬上山岗,当时我们才只有九岁,我哭出了声,公主却是半声未吭,眼睛里憋得血丝都出来了,下唇也已经咬破。我们坐在漆黑的山顶,亲眼望见上官流把何钦杀死,又把他头砍下!也许是最终没有找到长公主,所以杀光了之后他们也就走了。而我们天亮后就悄悄离开了这里,去了江南。”
说到这里,她抬起衣袖潸然而泣,仿佛再度看见了当年那幕场景。
众人听后悄然无语。片刻后南宫情才道:“那长公主后来去了哪里?”
“我也不知道。”她止了哭泣,摇头叹息说:“我们一直往南方走,到了苏州之后住在尼庵里,后来尼庵突然遭遇一场大火,当时我并不在公主身边,等我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踪影。我在苏州苦找了半年,但是也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后来我就另外想法子在苏州住下,无意中打听到青衣楼总坛就在江南,便起了心思想进内杀掉上官流。不料这时青衣楼里发生突变,有人……有人已经捷足先登,杀了上官流取而代之了。”
“那后来夫人又是怎么进的青衣楼?据我所知,青衣楼那时是并不招收女弟子的。”段小邪望了望她身边的紫薇芙蓉说。
163 小郡主
“后来,”她涩然苦笑,“后来也是缘分吧!是孽缘。七年过后,我十六岁,在绣坊里当绣娘,晚上路过湖畔时,遇见了‘他’……”她遥向空中的玄色身影,黯然道:“那天下雨,我不小心滑下了湖,本以为自己就要淹死了,不料却有双手及时将我拉起,将我救到了岸上。我醒来时是在小树林里,他坐在篝火旁边冲我微笑,举着酒杯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的目光迷离,神情忽然变得温柔,眼神中甚至有抹属于少女的娇羞,看上去竟比平时还要美艳三分。
“那时我们跟你们一样年轻,我们时常在一起,他的琴弹得十分好,我不开心时他便不说话,只静静地弹琴给我听,直到我肯理他为止。从他的举止谈吐,以及他的打扮,我知道他身份不低,但是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什么,我怕真相会让我接受不起。我只觉得在经历过那么久颠沛流离的日子过后,能有个这么懵懂而温暖的依靠也十分好,哪怕只是暂时的。直到有一天在屋顶上他吹完了一首曲子,忽然问我跟他在一起开不开心,愿不愿意这辈子只听他一个人的琴,愿不愿意这一生一世双方只属于彼此……我那时才觉得,原来我也可以将幸福留在身边一辈子。”
“那后来呢?您答应他了吗?”韩冰冰有些动情,目光里泪花闪现。
“嗯,我答应了他。”她含笑点头,继续往下说,“即便是我那时还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是这不要紧,我相信他心里只有我一个,我的心里也只有他一个。第二天他说带我回他在苏州的住地,我高兴地跟着去了,可是去了之后才知道,那里正是青衣楼总坛!而他,正是现任的楼主。当年杀灭了何家老小的几名堂主,砍下了何钦头颅的紫茑,奸杀了何夫人的黑鹰,还有杀死了小少爷的白鹤,居然全都在他手下安安稳稳地继续做着堂主!”
两任青衣楼主之间居然是夫妻的关系,这让在场人都有些怔怔无语。女孩子们均动容地叹息,显见为着这场情事而同表遗憾,而两个男人确实蹙眉不止,目光闪动仍在思虑着什么。
“所以,夫人你后来就生了报仇的念头是么?”南宫情以扇击手,如此相问。
“不错。”她压制着心头激动,仰首吐了口气,“这几个人是绝对要死的。我不知公主是否尚在人世,可是无论她是否安在,这些人逼得何府死了那么多人,也逼得公主颠沛流离,我是绝不能放过他们的。”
“那夫人您后来是怎么做的?”段小邪疑惑地问,“你要对付理应只有三位堂主,为何又与墨先生之间结下了仇?”
“那三人均已完全被他收服,你想我要杀他们岂有那么容易?后来那三个里被我杀了两个,只有黑鹰跟着他逃了出去……总而言之,”她蹙眉低眼,摇摇头道:“后来的事情已经不是我能控制……单从一个情字来说,是我负了他。
李不是打他不过的,所以他今日若执意要杀我,我也无怨无悔。只是阿潇——”她含泪望着他们,“他总算跟你们结识一场,若是我有不测,还请你们看着他点,就将他当个兄弟!”
“夫人!”
韩冰冰早已哭了,趴在秋恨水肩头呜咽。秋恨水也是含泪喘息,抿嘴点头。
段小邪道:“夫人,恕我相问一句,阿潇的生父是——”
“你既已猜到了,又何须多问?”萧云舒回头,“但是你们不要告诉他真相,我怕这孩子承受不住。”
段小邪默然点头,叹气不语。
气氛一时萧瑟下来,令到余众只得仰头望向天空仍在缠斗不休的二人。
李不不愧是李不,几百招过去手下仍然气势如虹声势震天,墨先生更是不在话下,终究是出道数十年的高手,对起敌来丝毫不见紊乱,且有隐隐压制住李不的趋势。只是不知为什么,有好几次他明明有机会攻下李不的要害,却又平白错过。
如果这场较量不是生死之战,那么端的是场极妙极恢弘的决斗,怕是倒数三十年也未曾可见得。但无奈此战关系到好几个人的命运,便在观战之时,心情也就少不得复杂些了。
“我看这战也不一定会输!”段小邪朝天望了半刻,忽然间说。“只要找到真的紫珠丹不就行了吗?”
萧云舒怔了怔,闻言苦笑:“说是容易,倒是去哪里找真的?公主不知身在何方,原本我在见到慕九的时候,惊讶她竟然与公主幼时长得如此之像,本以为她会是公主后人。但可惜后来证实确不是,她身上并没有紫莲花的纹身。”
“慕九?”
韩冰冰一声惊呼,这才想起还有个慕九被点了穴在旁边。于是赶紧松开她穴道,将她唤醒。
这边秋恨水听后大吃一惊,赶着萧云舒问:“难道说身上有紫莲花的女子,就跟大月长公主有关系?”
“紫莲花的纹身,只有大月皇室女子才有。”萧云舒正面向她,“秋姑娘,我知道你正在找身上有这样纹身的姑娘,所以我才打听你师父的情况,以及你要找的这位大师姐的情况。我总有种感觉,公主她还在人世,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夫人的意思是……”秋恨水睁大双眼:“是怀疑师父就是长公主?”
“不……”萧云舒摇头:“起先的确是这么想过。
因为慕九是你们派中出来的,但毕竟柳生剑派远在东瀛,而且创立已有五十余年,论时间也是不可能的。估计也只是巧合罢了!”
秋恨水忙道:“不是!我师父于二十年前才接手了我师祖的位子!因为她身份特殊,除了本门门主,另还是幕府里的大贵人,所以也与青衣楼一样,甚少在外面露面,也不与其他门派有甚么来往,所以内情才不为人知!而且,”她迟疑了一下,才道:“师父待大师姐极好,听门派内的长老们说,已经远远超出了一般师徒的情分。每次师父回幕府府邸,师父都会捎上大师姐。另外光从这次大师姐失踪之事来说,师父就急得与大将军有过数次争吵,估计也是大将军爱女心切,责怪师父狠心将大师姐送往中原了。”
萧云舒讶然:“这么说,那还是极有可能了?”
“唔!”秋恨水郑重点头:“如果说紫莲花只有大月皇室子女身上方有,那么我敢肯定,师父就是大月长公主!”
“……”
在场人又都惊呆起来。原来天底下果真就是有这么巧的事!
“你们说什么呢?”慕九捂着太阳穴站起,迷离地望着大伙。“什么长公主,什么大月皇室……”
韩冰冰转身将她扶住,将前后事情简单跟她解释起来。她听得两眼大睁:“那个,紫珠丹真的就藏一颗玉石里头?身上纹着紫莲花的女孩子,真的就是大月皇室之后?……”她哑然片刻,又喃喃接着道:“秋姑娘你的师父,你师父就是传说中的大月公主,而且还是日本幕府将军的夫人?……”
她哼唧了半晌,纠结地捂着脑袋蹲了下去,“这不会是真的吧……”
“慕九!”韩冰冰叹气,扶起她来,“这是真的。”
慕九呆呆望着她,神色一时莫测起来。
等她把所有信息都勉强消化完毕之后,时间已过了许久。半空中的决斗越来越激烈,甚至有到了高潮部分的意思,阴暗的天空时有火光闪现,四周的树木也无风自动,带出声声呼啸来。李不已经略处于下风,虽仍有攻势,但到底以守居多。
“现在便是找到了长公主,紫珠丹也没法子飞到这里来了!”
南宫情遥望天空长叹一气,紧皱了眉头。
众人尽皆叹息。
“紫珠丹……”慕九忽然望着萧云舒,“云舒姐,你说,长公主有没有可能把紫珠丹送给‘大师姐’呢?”
“唔?”萧云舒不解地回头。
慕九望着天空呈渐退趋势的李不,抿了抿嘴,说道:“我说,长公主既然这么爱她的女儿,她会不会把这颗宝物给她女儿戴上?那么只要找到秋姑娘的大师姐,也就有可能找到紫珠丹了对不对?”
萧云舒讷讷无言,半晌方望着地下道:“可能性倒是很大。但是,又上哪里找这位小郡主呢?”她自幼与长公主感情深厚,一直以公主之女官自居,是以虽未见着这位小姑娘,终究心里仍当她是大月国里的郡主。
“我这里倒是有块玉,有次我夜里无聊对着灯光细看时,发现里面居然有颗珠子。”
慕九听后,遂从衣兜里翻出那朵曾经落在小二手里后又被李不夺回的碧玉莲花,举高到萧云舒面前。“其实我身上是有紫莲花的,只是后来被我加了几笔,改成了朵莲蓬。”她静静望着萧云舒,而后垂眸低头,“自从听说秋姑娘要找这个人之后,我害怕她是坏人,就自己拿针和紫药水将它改了。我是个失了忆的人,以往种种我并不知情,往后则只想太太平平的过日子,一点也不想卷进什么江湖与党国纷争里去,所以,是我骗了你们。”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