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惬意与沉静。
“李不,我觉得咱们得庆祝一下,因为从今往后咱们总算不用住破庙了!”片刻后,她睁开眼,又是活泼清亮的“小厮”一个,把细瘦的胳膊十分满足地往旁一伸,说道:“托你的福,我这辈子也终于有了个安身之地!”
李不嘴角咬着根草尖儿,瞄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难道你打一生下来就在流浪?”身为那么大一处“物业”的所有人,他却半点也不像慕九那么兴奋,甚至还可以说是有点毫不在乎,仿佛买座宅子对于他来说压根就只像乞到了一个馒头这么简单。
一向洒脱的慕九听到他的话时忽然间怔了怔,脸上神色也有些忽明忽暗的,迟疑了半天,她才抬起下巴说道:“那个……我生下来当然是有家的,只不过……只不过我早就忘了我家是什么样子的了……”半晌,见李不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她又怒道:“喂!这是我的隐私,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李不从鼻孔里微哼了一声,转过脸去眯眼看起了天边晚霞。
慕九很有些不忿气的样子,也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二位大爷,是这里么?”
没一会儿驴车到了宅子跟前,伙计回头问慕九。这家伙还有点眼力劲儿,知道个儿大的不一定是掌事儿的。慕九暗地夸了他一句,下了车来,“能帮忙把这些都搬进院子里去不?”伙计蹙着眉头为难了一下,当看见她那张写满了算计的脸,又只好认命地抱起车上杂物搬进门廊放在了慕九指定的位置。
“给,一、二、三、四、五——”慕九将铜板一个个数到他手上,望了一下他汗淋淋老实巴交的脸,笑嘻嘻地又拨了几下过去:“六、七、八!”
伙计惊喜地道着谢:“谢谢大爷!”
“回去吧,辛苦啦!”
慕九一扬手,抬着下巴转身进了屋。
进了屋以后却望着眼前这么一座大园子顿住了脚步——眼下天已近黑,朦胧的暮色笼罩着大地,满园的荒草在夜色下迎风摆舞,偌大的宅子静寂得只听得见树叶婆娑的声音……要是这个时候突然从哪个地方冒出一声阴惨惨的怪笑,或是空中突然飘来了一道白影,她想她是一定不会觉得奇怪的!
“李不……”
她打了个寒颤,往旁边抱着胳膊气定神闲的某人处靠近了些,“赶紧点灯!灯笼在前面那个包袱里!……”说着,自己又七手八脚地跑上去解包袱,点蜡烛,接着让李不拿着装好的灯笼一个个挂在廊下。灯纱是黄色,晕黄的光亮落在四处,院子里顿时少了几分恐怖。要是没有了庭园里这一大片齐腰深的茅草的话,看上去也就真的有几分“家”的味道了。
“李不!我真是太激动了……”
席地坐在廊下吃了两只打包回来的烧鸡,几个馒头之后,慕九叉腰环顾着四周,眼眶发酸地啧啧直道。“这可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呀!而且是不用交房租的……对了!你将来不会赶我走吧?”感叹完毕,她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立即紧张地回头望向仍坐在地上的李不,两只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李不瞟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望着对面的窗户灌了一口酒。“宫慕九,我从来不会这样对待我的兄弟。”
慕九一听两眼一瞪,不敢置信地:“……真的?!”
李不没吭声,神情郑重,一副不想跟她做无谓啰嗦的样子。“李不!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不!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慕九抓着他的胳膊,不住的摇晃,连自己眼睛里两滴金豆子都差点被她摇了下来。“你放心,兄弟我一定帮你打理好这个家,将来再好好给你物色个漂亮媳妇儿,让你风风光光地从此再也不用去乞讨了!”
李不没吭声,好像被囫囵鸡蛋噎住了一样,脸色有点臭。
宫慕九却不管,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冲着天上大声比了个“耶!”,立马又偏过头来:“李不!咱们给这宅子起个名字吧!你跟我都是穷人,为了有花不完的钱,咱们就叫它‘金银山庄’怎么样!”
“……”
008 天外飞仙
更新时间2010221 18:43:54 字数:2854
家有了,宅子有了,就剩光耀门楣了。
对于把占地三四亩的宅子(不包括后园荒地)尽快地收拾一新出来,宫慕九抱予了极大的渴望。说干就干,首先当然是先挑好各自的房间,然后去镇子上请工匠来修修屋顶,把屋子打扫干净,而后就是除去庭园里的荒草,再然后就是修修四周围墙什么的。
其实这房子也没慕九那天说的那样坏,到底是住过有钱人的,宅子根基不错,各项硬件设施好好修一修再住上个百八十年是不成问题的。现在问题就在于,仅凭他们两个人究竟要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奋发起来,把这块破院子弄得像个家。慕九对于自己的劳动积极性是很有信心,但那位大爷看上去却并不这么想,在她跟他商量着要怎么干时,他居然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她一眼:“这种粗活,给些钱叫几个人来干不就行了么?”这家伙还就好像真的成了有钱大爷了似的!听得慕九当时那个气呀。
不过气归气,活还是得干,人家说话底气就是比她硬,谁叫她没钱购置物业呢?
经过了两天的辛勤苦干,她这只勤劳的小蜜蜂总算是把日常该用到的区域给收拾出来了,第二天就花了二两银子请人来把房顶修了一遍,然后除了把她最喜爱的竹林旁的大厨房整理得只差一口锅就能做饭以外,又特别挑了一个位置最好最宽大的院子作为起居,一共九间房每间房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屋里的家具虽然都残缺破败,但是若不那么讲究的话,大半也还是可能对付着用的。
只是搬床的时候费了点功夫,慕九挑中的大屋子里没有床,只得从另一间屋里挪了张小床过来。为什么用挪,只消看看那个悠然自得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某人就知道了,她不挪的话一个人是根本搬不回去的。
说来也真气人,除了床以外,她屋里妆台铜镜什么的都有——看来先前的主人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年纪还算轻、估计还很漂亮的女人,因为妆台抽屉里除了一堆老鼠屎,还有两个千疮百孔的香囊,和一个盒底只刻着半只蝴蝶、做工好精巧的小小胭脂盒,引得宫慕九也不禁捧着这些陈年旧物唏嘘感慨了好一阵。虽然没有床,但是望着这些稀奇物儿倒也没那么恼火了。
李不的房间在她斜对门儿,是最好的一间屋子了,里面基本还保持着原貌,家具也都很扎实,清洗打扫了出来,还是很有一股当家人应具备的庄重和大方,但可笑的是,在岳飞的《满江红》旁边居然还挂着一把红绸扇,就像万花楼里姑娘跳舞时拿来当道具的那种,摊开的扇面上画着一个小孩儿的鬼脸,怎么看怎么那么滑稽。但事实上她也没笑多久,因为李不一听见她的笑声,看了看那副扇面立即就把它收起来了,害得她还呲牙咧嘴暗骂了他几句“小气”。
然后就是别的院子里的杂草要除了!
收拾完了里屋之后,慕九数了数这前后几进的宅子,除了已经弄完的那座,还有大小不等的庭园就有三四个,这也是一个不怎么简单的问题,加起来足有前两日所有的工夫那么多呢。不过好在她现如今是干劲十足,为了重建家园,虽然手上脚底已经磨出了好几个泡,腰也累得酸疼酸疼的,可是她豁出去了!
哼着不成调的歌儿扛着锄头一进后院,扭了扭腰立即就干起活来。
“这里又不住人,弄它做什么?”
李不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蹙着眉头说道。慕九白他一眼,“都像你这么懒,都会变妖精了!”说着又埋头苦干起来。
李不顿了顿,转身出了园子。慕九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当即翻了个白眼,拿着小锄头认命地一下下薅起来,没一会儿茅草便倒下了一小片,但比起那日薅前院的草来还是效率降低了很多。
“我饿了,你去买些吃的。”
片刻,李不又回了来,另扛了把大锄走到草地里。慕九愣了愣,顿觉火气消了许多,拍了拍手上的泥,拎着自己的小锄头走上了廊下。回头一看他正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心中不由窃喜了一回,定睛一瞧,又不由指着他竖眉道:“你笨不笨啊?究竟会不会薅?又不是跟人比武,站得像个叶孤城似的做什么?腰应该往下弯一点,握锄的两只手距离应该放宽一点,这样比较好使劲……”
……经过了如此这般一折腾,所有院落终于都收拾好了,要说练武的人体力到底强些,不管他人懒不懒,反正动起手来的时候没听说过任何一个侠客会懒得提刀保命——说远了说远了,其实想说的是原本宫慕九要干五天的活,到了李不手里居然只用了一天半,而且出了慕九的意料,就一开始“指点”了他几下之后,他居然把任务完成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好,至少她要想再找根囫囵草来搔搔脖子是不那么简单的事了。
扎实扎实地歇息了两天之后,她又按捺不住欣喜地围着屋前屋后转了几圈,而且是一手背手一手捏着下巴的,连潜伏在树叶里的虫子隔着百步远都能听得见她的得意。
此时正值仲春季节,屋后的山坡上野花丛生,未经开垦的荒园百鸟啼鸣,屋前的桃树正开得满院芬芳,数只蜜蜂嗡嗡地上下飞舞。站在院前往外一望,坡下不远是座池塘,烟柳在风中摇曳多姿,油菜花灿烂得如同金黄的太阳。再转身往里一看,裂开的围墙上面新铺了一层稻草,门庭虽已陈旧,漆色也已斑驳,无疑像是在一个本来养尊处优的贵族身上套上了布衣而显得寒酸不堪,但是在这里饱含沧桑的山野里看来,竟是再合衬不过,这也许是因为它的低调和宁静所致。
但是暗自赞赏了好一会儿过后,慕九又望着门楣上空空的一片皱起了眉头,想了想,立即冲进了院里。
后院的墙角还堆着好大一堆破烂家具,都是收拾前院时搬出来的,其余三个院子的房间里都没有搬动过,就是两人挨个儿的开门看了一眼,因为工程实在浩大,索性依了李不的,屋里便暂且不管它了,反正空落落的几个破柜子也没什么好收拾。
慕九将墙角的木板一件件拿起来比划了一下,挑了个大约六尺长两尺宽的床板扛在肩上,带到了前院自己屋里。拿出笔墨砚凝神聚气,在板上写下了“金银山庄”四个大字。而后喜滋滋地咂了几下嘴,兴冲冲扛起出了院门。
这就是门楣上的匾额了。匾额的大小与门楣上方的空白地方还刚好相衬,虽然颜色不大对了点儿,便是原木配黑字看上去还是不错的嘛!尤其是那四个字……啧啧!绝对没有人认不出来!
“你写的这个要是也能算是字的话,那么我就是花舞阳了。”
李不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在背后阴了这么一句。
慕九额上黑线顿起,“花舞阳是谁?”
李不面无表情睃了她一眼,“江湖第一书法大家,绰号‘花御笔’,千金难求一字。曾经……”
一句话未毕,只听“轰隆!”一声,从天外突然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来一物,不偏不倚砸到了宫慕九的墨宝之上,而原本很无辜地立于三步开外的门庭,顿时就像被一群倒霉孩子推搡着使坏一样,哗啦啦全盘倒下地来,随着泥土梁木落地断裂的声音,里面竟还十分诡异伴随着一声惨叫……定睛一看,那泥土飞扬的残垣堆里,赫然躺着个哇哇怪叫的人!
这下由不得慕九不瞪大眼睛了,托着下巴的手不由自主的放了下来,而那双本已经拧紧的双眉在无意识地舒展开一会儿之后,也再次扭得死紧。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