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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嗡嗡做响。
渐渐的,她发现不懂节俭还不是肖晓唯一的缺陷,早晨,她被厨房的叮当声弄响,等她过去看时,竟看见她高大威猛的儿子很可笑地系着花围裙在灶上煎鸡蛋。
她想象过儿子的无数种形象,却惟独没想象过儿子系着围裙在烟火缭绕的厨房里忙碌的形象,天哪,这若是在乡下,还被被人嘲笑死?何况是出落得如此出人头地的大男人,竟要在家给老婆烧早饭?她就困惑了,城里男人娶回老婆难道要像神仙一样供起来么?
在婚前,不让肖晓下厨房是种本分,没过门的媳妇就是客么,可结婚之后她就是这家的内当家了,怎能早晨睡懒觉却让男人起来做早饭呢?
母亲愈想愈是不快,便进了厨房默默地夺过儿子手里的铲子,说:下厨房哪里是男人干的事。
顾海洋知是母亲心疼儿子,便讨好着道:你看跳舞好象很轻松吧?其实,那可是个重体力活,不是一般的累,她上了一天舞蹈课,腿都累直了,嘿嘿,本来她要起来做早饭来着,被我按在床上了,让她多休息一会。
母亲眼也不抬地把煎好的鸡蛋放进盘子里:你整天动脑子就不累了?
儿子也不辩解,把烧好的早饭摆好,进卧室去叫媳妇起来吃饭了,隔着门,她听到儿子叫媳妇起床吃饭,声音里竟还带着一丝讨好:小妖精,早饭的香味还没赶跑你的瞌睡虫呀……
然后是儿媳妇撒娇赖床不起的声音:让我再睡一会嘛……
母亲轻声地叹了一下气,拿起勺子舀稀饭,自从让媳妇烧早饭,稀饭就从早饭桌上消失了,估计是露地嫌麻烦,顾海洋就更不用说了,就是再爱吃稀饭也不会一大早起来,耐着性子盯着灶上的稀饭锅,香浓的稀饭是靠熬的,不能洗上米坐上锅就不管了,人要盯在一边,看着锅,别让它冒了,到底,谁也不如做娘的疼儿子,早晨少睡一会怎么了?
母亲想起了当年,开方子的老中医说用早晨的露水熬药疗效好,她就就深更半夜爬起来,提着小罐子上山收集露水,太阳一出来露水就没了,尽管老头子终还是辜负了她的一片辛苦,但,至少她想起来,心里是平和的,该尽的心都尽到了,最终要走,那是违不了的天命。
听着儿子哄儿媳妇起床,母亲心里,便开始替儿子委屈起来,若是在乡下,要儿子起早给媳妇烧早饭吃,做婆婆的早就指桑骂槐上了。可,这是城里,和乡下不同,纵使心里有再多委屈,还是忍了为好,儿子都没话说,做娘的说出来就是多管闲事了。
顾海洋终于拉着睡眼惺忪的肖晓出来了,洗刷声从卫生间传出来,顾海洋转来转去,见母亲拿眼瞪了他一下,就乖乖坐到餐桌边,吸着鼻子说:这稀饭真香。
母亲撇了撇嘴,意思是你还有脸说呢,盛上一碗稀饭端给他,给肖晓呈盛时,手顿了一下,还是舀了,放在自己面前,最后一碗才盛给肖晓。
肖晓坐过来时,母亲已经把一碗稀饭给搅凉了,顾海洋搓了搓手,说:吃饭吃饭。
肖晓没留意母亲的眼神,端起碗就喝,期间还嬉皮笑脸地问顾海洋:嘻,长进不少呢,学会熬稀饭了。
顾海洋冲母亲努努嘴:是娘煮的,我哪有这本事。
母亲好象没听见一样,低着头喝稀饭,肖晓喝了一碗,就放下了筷子,正要起身,母亲又舀了一碗,递过去:小芦,你要多吃点饭,这么单薄的身子,将来生孩子怎么受得了。
肖晓脸红了一下,看了看顾海洋,小声说:我不能吃多,不然上课的时候胃会很难受。
母亲把碗放下:吃这么少不会饿?
饿了我吃零食,做我们的工作性质就是每餐吃得少,吃得勤,不然做幅度大的动作时会对内脏有损害。
顾海洋不想因吃饭问题让母亲和肖晓之间滋生矛盾,便两头打哈哈说:娘,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饿了知道吃,你就别操心了。
母亲讷讷着,便不好说什么。
肖晓长长地嘘了口气,拿起手包,便出门去了,渐深的冬天里,街道显得萧瑟起来,婚后的日子并不像她想得那么轻松而快乐,她,顾海洋,还有母亲,像三个截然不同的个体,有些东西在婚前是显现不出来的,再或许,婚前,毕竟彼此心底里还存了客气,相互之间还能谦让容忍,可结婚之后就不同了,似乎是谁都希望别人按照自己的生活习惯安排生活,顾海洋是母亲的骄傲,在她眼里不亚于上帝的分量,她希望所有人都仰慕着并顺从着儿子,偏偏就想不到做为女人的儿媳妇却渴望被她的儿子呵护宠爱的,在母亲面前,她都不好意思和顾海洋撒娇。
最尴尬的是有一次顾海洋洗澡忘记了带内衣进卫生间,就隔着门喊她,让她把衣服递进去,母亲刚好收完衣服进来,听在耳里,她竟然应了一声,就拉开卫生间的门进去了,末了,还把着门问顾海洋是不是需要帮他搓背,肖晓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就那么大大地张着,也许,在母亲心里,儿子还是那个坐在木盆里一边被母亲洗澡一边和她玩打水仗的黄口小儿,可,她怎能溺爱到了忘记了儿子已经成年,除了他的妻子之外,已不能随便在任何女人面前赤身裸体。
《秘密》第十三章4(2)
相比之下,母亲对她就要严厉多了,譬如,因为她习惯在家穿睡衣,母亲竟一本正经地提醒她,女人比不得男人,男人可以在家打赤膊,但女人一定要穿整齐了,不然给人看见不象话。
家里除了母亲就是顾海洋,这具身体,顾海洋熟悉得恨不能连她身上有多少根汗毛都能数过来呢,诸如此类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在肖晓只有一个感觉,在母亲眼里,顾海洋就是家里的上帝,所有人对他都要毕恭毕敬,一切以他为轴心才能让母亲快乐。
她并不觉得自己对顾海洋的爱比母亲少多少,只是形式不同而已,要命的是母亲偏偏认为她的言行是爱顾海洋不够的表现。
肖晓也知,这些都不能与顾海洋说,不想让他从中难做人,也不想让他感觉到妻子与母亲因观念不同而有分歧。
再者了,普天下的婆婆与儿媳妇有几个相处融洽的?只要能过得去就行了,不必苛求婆婆和自己能有母女间的肆无忌惮融洽。
《秘密》第十四章1
周末,眉西过来了,像往常一样,她动用一张甜嘴,把母亲哄得团团转,肖晓看得眼羡,炒菜时,就调侃眉西说:我越来越觉得顾海洋娶错了人,你才是最适合做我婆婆儿媳妇的人选呢。
眉西做了个鬼脸:你少赚了便宜还卖乖,我这不是为了来蹭饭时别被人摔脸色么,就你婆婆这节约劲,我要是不讨好她点,我吃一碗饭她还不得喂我一千个白眼球。
肖晓就笑,翻着菜不说话,眉西轻声说:我倒佩服你,这么漂亮的家都快被老太太搞成废品回收站了,你居然也能吃得下睡得安。
这叫适者生存么,别忘了,人是高级动物,适应能力无限。
油闷基尾虾好了,火有点急,肖晓便端起锅叫道:快拿只盘子。
眉西拉开橱,拿出一只盘子,刚要放下,便尖叫了一声:天哪,你也忒脏点了吧,这盘子还沾手呢,没洗干净。说着就放在水龙底下又把盘子洗了一遍才递过来。
盘子是母亲洗的,肖晓知道她肯定是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没用洗洁净,就嘀咕说:没办法,你就闭着眼吃吧。
吃完饭,洗碗时,肖晓把母亲早晨洗过没用的盘子和碗都拿出来看了一下,确实是有点沾手,便统统放在水槽里,母亲见了,就问:小芦,这些盘子碗都是干净的,怎么又洗?
肖晓不想伤她自尊,就说今天不是周末嘛,反正闲着没事,不如把盘子和碗都洗一遍。
母亲站在水槽边看了一会,把没用的盘子碗一个个捡出来,自语说:好好的,又没用过,洗它做什么,平白浪费水。
肖晓忽然地感觉愤怒,把手上的水在围裙上蹭了蹭就去客厅陪眉西看电视去了,过了一会,就听见厨房里响起了洗盘碗的声音,放得似乎比往日重了一些,瓷器与瓷器的碰撞声分外的刺耳。
眉西捅了捅她,冲厨房努努嘴巴。
肖晓顾自打开电视,看也不看厨房。
洗完碗,母亲阴着脸,去晒台照料她的蒜苗去了。
肖晓冲眉西苦笑一下: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幸福生活,表面看来繁华似锦,内里爬满了虫子。
眉西也叹了口气,说忍了吧。
肖晓也叹气:不是忍了,我是认了,其实谁也没错,彼此都是固执的人,谁也改变不了谁,还能怎样?喏,对了,你和陈鲁怎么样?
眉西眼里,便罩上了一层阴云:你说我贱不贱,打了几次电话,人家都说没时间,我竟还不死心,哎,我觉得有点奇怪,他是不是心理上有什么毛病?
去你的,人家不理你就是有心理暗疾呀?肖晓皱了皱眉头:不过,我也觉得奇怪,他怎么好象对爱情天生就有免疫力呢?
眉西拿起一片西瓜,在唇边蹭在蹭去:说真的,他唯一一个让我有嫁人念头的男人,不过,我倒觉得他很喜欢你。
肖晓用肩扛了她一下:少来了,他要爱我能从高中毕业就没单独联络过我?
眉西盯着她看,张开细蜜的小牙飞快啃西瓜,像老鼠磨牙:说不准等他发现自己爱你时,你已经是名花有主了。
滚,你自己阴谋未遂就蹿到这里制造是非。
眉西拿起刀子把西瓜皮切成薄片贴在脸上:我不管,你要不动员了陈鲁娶我,我就天天来你家赖饭吃。
好啊,正好婆婆也喜欢你,我动员顾海洋把你收了做小得了。
两个小女人在沙发上嘀嘀咕咕地说笑着,母亲在晒台上对着蒜苗黯然神伤,她忽然地无比想念乡下的日子,这个季节,乡下闲了,街坊间相互串门,坐在暖烘烘的炕头上拉家常,城里的冬天虽然也暖着,可这暖,只暖身不暖心的,所有人忙得连说句家常话的空闲都没有,下班回家,不是吃就是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就是在这个时候,母亲怀念着乡下的冬天萌生了去意,许久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还将这念头搁浅在心里作罢,若是回去了,乡亲们会怎么猜想她的儿子呢?是不是很落俗套地将她的儿子说成是没良心的长尾巴花喜鹊,娶了媳妇冷落了娘,才导致了她回去?
从儿子考上大学,他就是十里八乡人教育孩子的楷模,她哪能因着这一己的私念,辱没了儿子在家乡的形象呢?
《秘密》第十四章2(1)
肖晓越来越不爱在家吃早饭了,每每她坐下来,就会看见母亲阴着脸,她总是边吃边絮家常,说什么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啊,做媳妇的要知道心疼他,早晨饭一定让他吃好,这样上班才有精神,要不就是说在乡下,第一个起床的肯定是媳妇,要是谁家的男人大清早在灶房里忙活,那男人和媳妇都会被人嘲笑得抬不起头来的。
肖晓知她是说给自己听,便默默地吃而不语,其实,她宁愿母亲直接说小芦你要早起给海洋做早饭的而不是不冷不热的旁敲侧击,听得次数多了,就起了逆反心理,既然你觉得我对你儿子不够好,那么我就这么不够好下去吧。
母亲絮叨时,她很想顾海洋能勇敢一次,告诉母亲不要把乡下的主张搬进城里,都男女同工同酬的年代了,难不成还要女人一边做工一边回家做保姆侍侯男人?若是这样,哪个城里女孩子肯嫁人?
偏偏的,这个愚孝的顾海洋不肯与母亲辩白,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