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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彩琳也轻啜二口茶,慢条斯理的说,“是不肯,还是不可能?”
伍哲夫没回答,于彩琳也料准他绝对不会回答,他总是这样,一生气就来个相应不理,像个孩子一样。
“我想是不肯吧!”于彩琳自问自答,“男人啊!总是这个样子,为了一点小小的面子,死也不肯承认自己最爱的女人竟然是朵'风月之花',所以把人家关人冷官,却怎么也不肯放她自由,明明爱极了那个没名没分的女儿,却又觉得那张半黑半白的怪人会丢了自己的脸……”
“够了!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净说些奇怪的话。”伍哲夫粗声吼道,严峻的脸上竟出现罕见的困窘。
“该说我过去二十年是怎么一回事,明明知道丈夫最爱的人不是自己,却又不能把她给赶出去,说不定赶出去对彼此都好一点,起码她还可以再找到一个更爱她的男人。”于彩琳依旧是举止优雅的说道,没有一丝气愤或不平。
“找到一个更爱她的男人?”伍哲夫冷笑,“你以为她能有什么更好的生活吗?离开我她顶多去当别人的情妇,一样没名没分,更惨的一点,说不定还得回去重操旧业。”
于彩琳轻扬起娟秀的柳叶眉,“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跟你一样死要面子的,你看半月不也遇到一个爱她的男人。你不肯让她们母女离开,是因为你怕别的男人愿意接受她们母女俩,如此你就会失去她们两个。”
“你愈说愈离谱了。”伍哲夫猛然站起身,“我去书房看书,晚饭时间再叫我。”
“哲夫。”于彩琳突然唤住他,“我想把那间铁皮屋拆掉,种些花还是蔬菜什么的。”
“不准!”伍哲夫头也不回,一口便否决掉她的提议。
“那间铁皮屋也坏得差不多了,拿来当储藏室也放不了什么东西,还不如拆掉改成花圃,或是再重建一间。”
“我说不准拆就是不准拆,不用再说了。”伍哲夫说完便,迈开大步走进书房,不让她有翻供的机会。
于彩琳只是抿嘴轻笑,没再说什么。其实他的反应就把一切说得很清楚了。
经警方调查后,吕部伟一案以放火案件结案,至于其它的枝枝叶叶,半月和昊日一致决定让这过去,不再去追究那些是是非非,昊日十分确定他父母不可能拿钱贿赂医务人员,至于医务人员为什么会决定救他而放弃吕郁伟的妻子也已经是八年前往事了,一切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现在再去探讨也改变不了什么。
“莫飞,吕郁伟和皮尔斯的丧事办好了吗?”
“都办好了。少爷,我实在弄不懂您的想法,那两个败类死有余辜,您何必管他们,他们这么对待半月小姐,不把他们拖出来鞭尸就算不错了,还花钱替他们办葬礼。”莫飞一提到吕郁伟和皮尔斯就一肚子火,要不是他们,少爷和半月小姐说不定早就办婚礼了,“效率”高一点的话,现在待的就是产房而不是加护病方了,说来说去全都是那两个家伙的错!
昊日一扬眉,“莫飞,你这么骂他们,不怕他们半夜来你算帐?”
“怕的是小狗!”莫飞勇敢的挺起胸膛说,但眼光却有些不自然的东飘西望。
“哇!狗来了。”昊日挪输道。
半月被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逗得咯咯笑出声,虽然她的声音还是很沙哑,但已经能够发声说话了。
“莫飞,你不用怕,他们看在你好心替他们办葬礼的份上,绝对不会来找你算帐的。”半月沙哑的说,顿了顿,才又开口:“顶多来找你下棋而已。”
“不用了,我敬谢不敏”莫飞一脸不敢领教。
忽然一阵嘈杂声由走廊传到加护病房,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一群新闻记者全涌到加护病房门外,几个比较捺不住性子的记者已经扬高声音对里头喊道:“冷半月小姐,听说你的父亲是目前的财政部长伍哲夫,不知道传言是否属实?”
“有人说因为你得了怪病,所以伍哲夫不愿意承认你,也没有替你入籍。”
“听说你母亲是死于伍哲夫的性虐待,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混乱的情况持续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医烷里的护土匆匆跑来。
“各位记者先生、小姐,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安静,有什么事等病人康复以后再采访。”
嘈杂的声音才稍稍平缓,又有人失声询问道:“听说你母亲是伍哲夫包下的妓女……”
语声才落,众讯得又纷纷提出问题,惟恐自己报导的采访不及其它人的。
听到那尖锐的声音,半月拾起头寻找声音来。那声音听十分熟悉,但满满的媒体记者和加护病房前的大玻璃窗塞得密不透气,根本找不出那声音来源。
“各位,请保持安静!再不然我们要请警察来要求各位离开。”瘦瘦小小的护土死命扯开喉咙大喊。
“我们有新闻采访自由。”忽然有人喊道。
“病人也有生存的自由。”护士指着众人的鼻子吼道,所谓的自由也要在不妨害自由的情况下。试问各位,假如今天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你们的亲人,你们愿他们受到这种骚扰吗?“
显然护士这番声嘶力竭的喊话达到了效果了,大多数的记者都沉默了,但有些偏激派的人仍不肯放弃,执意要半月说话。
“冷半月小姐,伍哲夫是否曾经非法囚禁你?”
护主火大的用力推开那个人,“先生,你的良心被狗吞了!”
那人却只是斜眼看护士一眼,扬声继续采访道:冷小姐……
其余的记者显然对于他的作为十分不屑,慢慢离开现场。
“老林,好了啦!我们今天先回去,下次再来。同行的拍挡拉拉他的衣袖,想劝他回去。
那人看看四周逐渐离去的同行,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离开了。
当人潮散去,半月的目光对上还留在玻璃窗前的女子的目光,明日刚才那个熟悉的声音是来自她。
伍芳雯缓缓对她露出一抹恶意笑容,转身离去。任何人都有得到幸福的资格,独独她不行!将目光收回,疲累的躺在病床上。
“怎么了?”昊日看见半月脸上难以掩饰的疲倦,不禁关心的问。
“没事,有点被那些人吓到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群人是怎么挖到这个消息的?”
百思不得其解。
莫飞心虚的垂下头,不敢面对昊日和半月,低声嗫嚅道:“少爷,我不是有意的。”
“你?昊日诧异的望向一脸心情的莫飞,”究竟怎么一回事?“
“那天有个便衣刑警到医院来说要调查吕郁伟那件案子,我到警局笔录,因为半月小姐没有身分证明,那警察就怀疑是偷渡客,说等她伤好要把她遣返回大陆,我一心急就把她父亲是伍哲夫的事情说了出来。那警察听了并不相信,还说我那种八卦杂志着太多,想象力太丰富,说等少爷病好再来做笔录。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莫飞是是事后才想起这件事一说出去会造成大麻烦,着实懊恼了好几天。
“我真的不知道该骂你笨,还是扁你一顿。”昊日没好气的说。
“少爷,您可以先骂我笨,然后再扁一顿。”
一直保持沉默的半月忽然开口:“不是莫飞的错,有人有意让这件事情曝光,就算莫飞不说,她也会做的。”
“那个人是谁?”昊日问道,除了伍家人和他、莫飞、凌伯知道这件事之外,还有谁知道?
“我……伍哲夫的大女儿伍芳雯。”半月原本是要说“我大姐”,但她相信伍芳雯绝对不会承认她们两个有这一层关系。
“为什么?说出这件事对伍哲夫绝对没好处。”
半月摇摇头。她同样也不明白,难道伍芳雯对她们母女俩的憎恶已经以不惜连累伍哲夫,还是她要报复的就是伍哲夫本人?
“那些人究竟是从哪里知道这些消息?”伍哲夫几乎要被那群紧舍的记者弄疯,原本只是一件极小的私人事情,现在渲染成党内腐化的象征,甚至惊动了总统的注意,总统已经不止一次暗示他,要他注意形象。
“别担心,过一阵子风声过了,就没事了。”于彩琳安抚的轻拍伍哲夫的,相较之下,她反倒比他镇定多了。
伍芳雯只是安静的吃着饭,对于父亲遭遇到的窘况显得漠不关心。
这是当然的!伍若彤偷瞄她一眼,心想。她上次在家里不小心听到她大姐和一家报社的记者通电话,内容似乎是谈起父亲的这件事。
“我想还是叫少华回来吧!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个帮手。”伍哲夫想了想,有意叫大儿子回国帮忙。
伍芳雯冷笑一声,持言冷语的说道:“找那个浪落子回来有什么用?让他的名声从美国臭回台湾。”
伍哲夫脸色一沉“芳雯,再怎么说他都是你大哥。”
“那种大哥不要也罢,跟他老子一样烂。”伍芳雯打心眼瞧不起她那个只会流连花丛间的大哥。
她大逆不道的话气得伍哲夫涨红了睑,手指着大女儿的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
“有胆玩女人却没胆子承认,莉亚,这就叫色大包天被狗咬。”伍芳雯起身对小侄女说道,接着碗一放转身走进房间她临前抛下的这一句话更是气得伍哲夫血压直升,捂着心口,重重喘着气。
于彩琳连忙扶着他,一面叫女儿去拿药来。
伍若彤匆匆到柜子里拿出伍哲夫的血压药又倒了一杯水给伍哲夫,心中一直在盘算着该不该把伍芳雯和报社记者联络的事告诉她父亲。
她看了一眼伍芳雯紧闭的房门。
只有去拜托二姐了!只有二姐能让一切平息!伍若彤心中不得不下决定,再这么说伍芳雯始终是陪伴她十几年的大姐,她想让大姐和父亲的愈变愈糟,在这个情形下,只好牺牲她“二姐”了。
为了躲避新闻媒体的紧迫盯人,昊日与半月在确定伤势无大碍之后便搬回家里,虽然还是有不少媒体记者死守在门外,但毕竟不敢大放肆,只要不出门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昊日和半月两人也正好乐的呆在家里看录影带,公司里的事全交给莫飞代为处理,除了有些非得要昊日亲自批准的方案,昊日几乎是不到公司,专心的当他的病人。
“少爷。”莫飞表情异常严肃的站在视听房门口对房内的昊日和半月说,“有一个人说她想见半月小姐。”
“什么人?”量日和半月同时回过头,异口同声问道。
“我。”一个身着护土服的年轻女子自莫飞身后探出头,朝半月露出一个青涩的笑容,“二姐,是我。”
“若彤?!你怎么来了?半月惊喜的迎上前,待看清她一身打扮后,又不解地问:”你怎么穿着护士制服?“
“我怕有人会认出我。”
“那倒也是。”半月拉着同父异母的妹妹走到客厅坐下,打算好好跟她聊一聊近况。
“若彤。怎么会想到来看我?”现在那件事正闹得满城风雨,难得全若彤肯冒险来探望她,半月自是满心感动。
“二姐,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拜托你。”
“有什么事尽管说,我能帮的忙我一定会帮你。”
伍若彤低下头,心虚地低声道:“这件事也只有你帮我了,不,帮我们。可是我怕你会不乐意。”
“你说说看啊!”
“我希望……我希望,”伍若彤停顿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抬头对半月说:“我希望你可以公开否认你和我们家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