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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若离和捕王打斗的弧度越来越大,在楼千层以邪祟攻击傅恒之时,便已经离了战圈很远。
待得烟幕退去的时候,便只有风秦一人冷眼注视着吕轻侯一系的所有人。
“萧若离呢?”
彭昂道,“桑不秋追踪而去,这个人,要不要将他解决掉?”
吕轻侯摆手,“不必理会他,你若有什么不服,可叫涣王来秣陵都府找我,相信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这里。”
滇州传来的消息,让吕轻侯感到沮丧。天音谷一战,本来可以擒下凌云和汪明月,怎奈何徐遇雨突然出现,解了二人的围,三人一起逃之夭夭。
更让他预料不到的便是,剑狂,果然如同彭昂所汇报的那边。赶回了滇州,并与绝灭狠狠拼了一记,弄得两败俱伤,最后反而给杀了个回马枪的徐遇雨端掉了老巢。
四不漏也仿佛被打出了火气,围剿越次数越多,己方的伤亡便越大。他们已经彻底放开了手脚,既然是敌人,便就是你死我活。
吕轻侯想握住更多的筹码,而不是去沾惹过多的敌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污秽(下)
先前还打生打死的两个人,此刻却并肩立在昏暗的树林里,仿佛多年的挚友。
“你知道,楼千层会用这些污秽的东西对付傅恒?”
桑不秋的声音有些低沉,“我不知道,修士的手段,根本无法揣测。”
他的话音一顿,忽而一转,“你真决定离开司律部,去云麓书院当一个教书先生了?”
萧若离苦笑,“当教书先生有什么不好的,岂不比在司律部尔虞我诈强的多。”
桑不秋苍老之色尽显,颓然道,“我卧底这么些年,总算有了些眉目,你倒首先熬不住了。”
十二巨凶不止十二个人,而是十三个人,现在,第十三个人笼罩黑袍里,看不清面容。他声音低沉而又沙哑,带着冥渊吹拂的风,不带有一点人间的气息,冷漠到,即便七月的伏天,也感觉到发冷。
“从洗劫十二家开始,我便告诫他们,人的一辈子,想要得到更多,就要承受更多。你所得的东西,超越你命痕能承受极限,便是再多也没作用。”
那人的表情似乎带着欣慰,又是戏谑,“可惜的是,他们十二个人都没有这个福气,就不知道你有没有?”
桑不秋软倒在烈日之下,只觉得浑身都冷,冷到骨子里去了。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阳光还是那般刺眼,他依旧卧倒在原来的地方,第十三个黑袍人仿佛就是个梦。而今梦醒了,他的人便已经不见了。
在空地里,十二巨凶首领僵卧着,钩镰枪依旧插在他的胸口上,只是血液已经干涸。
炎炎夏日,管你是血是水,都会快速给蒸发掉。
桑不秋浑身骨骼都在痛,挣扎着坐起来,打量四周,林荫之间,多了一只诡异的箱子。
十二巨凶首领是没有携带箱子的,那么这口箱子怎么来的,箱子又没有长脚,又不会自己跑。
桑不秋一想到那个诡异的声音,便觉得冷,冷到骨髓里。就连山林呼啸而过的热浪,他都恍若未觉。
他当了二十余年的捕头,还从未遇到如此诡异的事情。对方既然来得悄无声息,便可以将他除去,因为他已经没有一丁点反抗的余地了。
对方留下这一口箱子,便是为了收买。桑不秋承认,在见识这么多财宝的时候,他的心也有些动了。也正是因为他有些动心了,对方才会留下一箱子财宝,来试试能不能收买到他。
收还是不收?
这真是一个难以选择的决定,将这个箱子带回去,交给顶头上司。那么上司必然会问,十二巨凶盗走了十二箱子财宝,你找回了一箱,那么其余十一箱子呢,他又该怎样去作答。
桑不秋拔出钩镰枪,拆分成双钩,开始挖坑,他要将这个箱子埋在这里,有何打算,以后再作决定。
等他拖着疲惫地身体,离开归庐山,回到家中的时候。
那个箱子就平平静静地躺在他的家中,他的脸色瞬间苍白无力。
箱子又没有长脚,怎么走得比他还快,竟然比他还先一步到家。
桑不秋感觉有一张网向自己打开,有一只巨大的蜘蛛正转动着眼睛,想将他束缚住,然后一口口吃掉。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给别人编织一张张网,网住了很多人,一网打尽,而无漏网之鱼。
而现在,别人也给他编织了一张网,网中的滋味确实不好受。
他只要接手了这个箱子,便只能做聋子,做瞎子。不该看的便不能看,或者看到了也装作没看见;不该听的便不能听,或者听到了也装作没有听到。
桑不秋感觉到累,他一个人要应付这么神通广大的人物,着实心力交瘁。
直到,司律部念念不忘这百万两巨款,派遣萧若离前来追查。
桑不秋本色出演,被萧若离拆穿,那一箱子财宝被搜刮出来。
也正是因为这样,桑不秋离幕后的黑手越来越近。哪怕弄得名声破裂,也便被顶头上司保住,只留下个丢掉职司的结果。
萧若离不得不怅然,“你已经找到了第十三个巨凶。”
桑不秋点头,“潞州有名山庄的庄主,十里八乡的大善人,谁又会想到了,正是他一手导演了十二富户的灭门惨案。”
“是他,齐有名。”
桑不秋点头,“灭掉十二家,不仅能得到一笔巨大财富,还能独霸潞州一道的生意,算盘可是打得叮当响。”
“你可找到证据,为何没有将其绳之于法?”
桑不秋慨然道,“你越是了解,便越是觉得其中的艰难。那些脏款,全被他孝敬给那些大人享乐去了,以求得到庇佑。”
官场的黑暗,有时候就像是没有月光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努力睁开眼睛,也看不见一丝的光亮。
“他的背后,有何人?”
“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来对付你,除了旁人都知道我们有仇外,也便只有那一位能够调用得了的。”
吕轻侯本身并没有这么大的能量,但他有一位岳父大人。即将位列大司相的温行简,在朝中拥有庞大的能量。
“秦有名竟然是温相一系的人马?”
“令人惊诧的事情多了去了,这一次,吕轻侯来秣陵都,便是为了要让陌芷心死心,然后才好放手对付四不漏。”
“陌芷心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死心,若是容易死心,也不会追逐了十多年。”
桑不秋道,“人的心,始终是肉做的,又不是铁做的。所以始终都要死,你的心不也已经死了么?”
萧若离苦笑,他确实已对司律部死了心,也确实没有不死心的存在。
“他打算如何让陌芷心死心?”
为情所困的人,便是要经历过情殇,难以愈合的情殇,才能够让人彻底死心。
“陌芷心已经从奇花郡,穿越兵慈山而来,不日便到秣陵都。剑圣虚渊,如今正被囚禁在秣陵都的大牢里,秣陵都的都管唐引已完全倒向了吕轻侯,我建议你们不要轻举妄动。若是想要救出他,也等四不漏前来再说,滇州已被不漏阁的人闹了个天翻地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暗手(上)
热闹过后终会归于平静,没有庞大的力量能够供给事物一直狂烈,人毕竟不是昊日。世界是运动的过程,在动的过程中,却有相对的静止,就像是繁华时的落幕,大起大落后的思考,人在急速运动之后需要这种静。
扶风客栈,在经历过这样一场激烈的战斗中,也恢复了它固有的宁静。柳絮又在池塘的岸边,迎着晚风翩然起舞。它似乎毫不在意,客栈的千疮百孔,只沉浸在它的舞姿中,不闻其他。
柳枝不在乎,晚风不在乎,池塘不在乎,有些隐光的月亮不在乎,就连扶风客栈自己都不在乎。
在乎物体的,是人;在乎人的,也是人。只有人才在乎人,不在乎人的人简直不堪称为人。
扶风客栈院落被砸出一个大坑,院落里的园林花草,被砍得掉落一地,有一种比被风摧残还要凄惨的凋零。
扶风客栈老板坐在门槛上,发了呆。
风秦不理会他,径直走向阁楼上的天字三号房。
晚风穿过中堂,吹在回廊里,但却并未吹散房间里发出的恶臭。这恶臭也并未随着气温的下降而有所减弱,反而借着风势越吹越远。简直臭不可闻,臭味远扬。
风秦推开门的瞬间,那股恶臭扑面而来,差点将他臭晕了过去。他赶紧摒住呼吸,并用手掩住口鼻。
燕九的尸体依旧仰面倒在有些干涸的血迹里,边三的尸体更加难以看清,整个一团黑色,还有气体氤氲升腾,而那些臭气便自他的身上飘过来。
风秦将门掩上,实在没有办法守在这样的屋子里,这样的恶臭,足以能够将人熏死。
他又走回下堂,拍了拍客栈老板的肩膀。客栈老板有些木然回过头来,望着他,以极其无神的眼神望着他。
“你没有闻到臭味?”
老板木然地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香?”
老板指了指台子后面,然后极其无奈地挥了挥手,静静思考自己的人生。
风秦见这老板也不胡搅蛮缠,反而失魂落魄,顿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安慰道,“你听说过双骄楼么?”
“听说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知道双骄楼么?”
“双骄楼的双骄酒一寒一热十分有名。”
“这不是最有名的,人们一想到双骄楼,就会想到什么武林之事?”
老板被岔开了话,跟着回答,“双骄之战,寒离冰玄剑与烈日热火刀决战在天骄郡的天骄酒楼,此战之后,天骄楼改名为双骄楼,名扬天下。”
风秦复又拍了拍了老板的肩膀,“你想一想,今夜过后,你的客栈或许也会如此出名了。”
老板面露苦涩,“人家那是寒离冰玄剑与烈日热火刀,你们怎么比得了。”
风秦露出神往之色,“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他们。今天来的可不都是无名之色,你完全可以编个什么,大盗凌三更夜入扶风楼,不义则杀武行义追贼而走,神断与捕王二度对决,这些都可以编的。”
客栈老板露出恍然之色,他知道今夜这些人有名,也没有想到这些人这么有名。凌三更限于彬州一地,武行义限于相州一地,捕王限于潞州一地,而神断,在整个天毅王朝都很有名。
他的脸上恢复了身材,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还真是臭,得,我这就去给你拿香。”
风秦也露出笑容,虽然不知道扶风客栈过了这个风波,会不会这么有名,他不知道。但看到老板脸上的灰暗褪去,重新充满希望,便觉得愉悦。
他虽然名风秦,很多时候却不懂风情。对女人不懂风情,但他又懂人情。此情彼情的,有些人,还真是傻傻分不清楚。
老板热络地去拿香,递给风秦一捆,外加一把火折子,“你点楼上,我点楼下。”
恶臭就是从楼上传来的,楼上自然臭的要命。
老板这时有些嘀咕,“你们搬回这么一具腐烂的尸体干什么,把我所有客人都臭跑了。”
风秦正色道,“他是我们的兄弟。”
老板不再抱怨,兄弟二字太过沉重,兄弟亡故,哪里有不替他收尸的道理。
“那你好歹也买个棺材,封起来,这也太臭了。”
风秦从善如流,“哪里有棺材卖?”
“北街就有,不过现在都关门了,不如明天一早去买,现成的,体格对得上就行。”
风秦点了点头,抱着香,朝着上堂走去。
他掩着口鼻,边走边思索,或许武老大将边老三带回来,做错了。边老三既然是被毒死的,那么对方肯定是个用毒的高手。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