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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那里像是在切磋，这分明是要杀掉于向前。
于涛运起内息，一跃而起，朝着高台奔去，然后却已经来不及了。
“锵！！”
清越的脆响声中，长剑互碰，在一阵令人眼花的剑光中，无数道剑影穿梭而过。
剑光后，于真的那柄剑脱手而出，缓缓的坠落在了地上。
跟着落地的，还有于真那被削断的长冠。
阵阵惊呼，此起彼伏的从宾客中响起。
于涛奔至高台时，已是浑身僵硬。
而作为王使的成不忧，更是满脸震撼的站了起来。
于真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喉咙前，那停着的长剑剑尖。
“你输了。”
清冷的声音中，于向前用极度冷淡的目光，凝视着于真那张惨白的脸庞。
其持剑的手掌微微肿起，然后慢慢恢复了原状。
“我说过，小玉是我的，任何人也夺不走。”
于向前收起了长剑，冷冷了看了眼走上高台的于涛，又用冰冷的目光瞟了眼那些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宾客们。
“我今天就会去铁城，在此，当着各位的面，拜谢父亲的养育之恩。”
于向前收回目光，跪在了于涛的身前，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方才起身，走下了高台。
第12章 毅然
所有的宾客，此时都瞪圆了双眼。
于向前那孤傲的身影，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刚刚是怎么回事？于向前用的是什么招式，怎么会那么快。
于真竟然输了。
难以置信，不敢相信。
所有人都感觉脑袋仿佛要炸开了般，之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站住！！”
于涛浑身剧烈的颤抖，双眼却在此时极为的亮，其中仿佛燃起了一把火。
“前儿！你，你丹田恢复了！？你刚刚动用了内息，对吗！！？”
所有人一时间都屏住了呼吸，一起等待着于向前的回答。
于向前微微驻步，清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疲倦之色。
“父亲，你多保重。”
于向前轻叹了口气，继续朝前走起。
“等一等！”
于涛一跃而起，迅速的跳到于向前的身前，拦住了于向前的去路。
“前儿，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又可以修炼了？！！”
于向前微撅起嘴，然后就扬起了脑袋。
“没错，我已是敛气境。”
我已是敛气境。
“嗡！～～”
如同被点燃了炸药般，围观宾客们的议论声，一下子就沸腾到了极点。
于向前重回敛气境。
他又可以修炼了？
曾经的天才，那个瑜国少年修行者中的第一，在沉寂两年后，再一次的回来了？
张羽，周楚，于凤等曾奚落过于向前，给过于向前白眼的人，此时俱都脸色惨白，愣愣的看着那背剑的身影，满脸的惊骇欲绝。
一名端坐在软椅上的贵妇，此时已瞪圆了双眼，如坐针毡。
无数或惊恐，或震撼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于向前的身上。
于向前坦然的接受了所有人的注视，心情却极为的平静。
经历过得志时的张狂，经历过失意时的心冷，于向前突然发现，其他人的目光对他来说，已根本不重要。
或者说，他已对整座咽关城里的权贵心灰意冷，已对将军府里的这些亲戚们心灰意冷。
即使是曾经给过他关爱和温暖的父亲，也一样。
唯一一个能让他稍微动容的，只有正傻傻地注视着他的小玉。
这个傻丫头。
迎着小玉的目光，于向前微微的翘起嘴角，然后便朝于涛拱手行礼。
“孩儿要离开了，此去铁城，每三年才能回来一次，请父亲莫要挂念。”
“不，你不要走！”
于涛的心里此时装满了懊悔和羞愧，他再顾不得天柱将军的颜面和家主令出不改的威严，只想将于向前留下来，留下来做他的继承人，做下一任的天柱大将军。
“我不准你去铁城，前儿，你别走，瑜国需要你，家族也需要你！”
“哼。”
于向前轻哼了一声，目光有些泛寒。
“父亲，这个家族需要的不是我，只是我的天赋罢了。”
于向前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道：“如果，我还是那个废人，如果，我还是不能修炼，那你还会拦着我吗？”
“父亲，你知道吗？这个家族，这个将军府，这个咽关城，我一点都不留恋。”
闻言，于涛浑身微颤，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起来。
于向前深深弯腰，朝于涛鞠了一躬，然后便大步的穿过了于涛的身旁。
于涛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整个身体都显得佝偻了起来。
于向前要走，没人拦的住，包括他的父亲。
而在宴席上，那作为王使得成不忧，其的脸色一阵变幻，终是咬了咬牙，突然一跃而起，奔到了于向前的身前。
“哈哈哈，大少爷修为即将恢复，实在是瑜国的一大盛事，先王若是得知，必能含笑九泉，今王若是得知，也将喜极而泣！”
成不忧朝于向前拱手行礼，语气颇为恭谨的道：“从今以后，公子的绝世天才之名，定然又将家喻户晓，举国皆知！我待会便会将此喜事上报国君，国君定会予公子以重任！如今，瑜国四方不静，那睚国更是屡屡逼人，公子，绝域铁城万万不适合你！请公子为瑜国万千的百姓考虑，请公子为瑜国的千载社稷考虑！”
“你不必再说！”
于向前目光冰冷的看着成不忧，突然伸手入怀，掏出了一片金色锦帛。
“陆琪给了我七个字，我再回敬她一封信，烦劳你带至。”
于向前将锦帛扔给成不忧，成不忧满脸困惑的接过，摊开一看，周身立刻僵在了原地。
“我于向前，今生与汝绝交，不欲与汝有任何瓜葛，他日若再见，必视汝如陌路人。”
捧着锦帛，成不忧只觉手上的布帛仿佛有千斤之重，双手不住的颤抖。
于向前下狱，穹虬公主退婚，这事早已闹得满城风雨，但作为王族侍卫的成不忧，却也知道其中的些许内情。
这一刻，成不忧不怨于向前，而对穹虬公主极为的恼恨，并能够想象国君得知此事后，将是多么的愤怒。
两年前的于向前，那是多么耀眼的存在啊。
对这样的人物，别说区区一个公主，哪怕是让国君将王妃让出来，国君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公子，此事另有隐情，我以王族的名誉保证，定会还公子清白，请公子千万不要在意！”
成不忧的脸色很是焦急，双眼紧紧的观察着于向前的脸色，语气近乎央求。
于向前朝他摇了摇头，表情极为冷漠的道：“你们看重的，只是我的天赋，而我对公主，呵，已无一丝情谊。”
于向前穿过了成不忧的身旁，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的走到了大张着嘴巴的小玉身边。
“走吧。”
于向前伸出手，摸了摸小玉的小脑袋，又拉起小玉的手，牵着小脸上仍铭刻着震撼的她，走出了整个宴席。
宴席上的所有贵宾，都默默的看着两人离开，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廊道的拐角处，所有人的耳畔，只剩下两人那渐去渐远的脚步声。
于向前牵着小玉回到房间，带上了一些钱币，就从一扇偏门，走出了将军府。
那一扇门外，早就停好了一辆马车，于向前的行李，也早已在马车上备好。
第13章 破刀
于向前是于涛的长子。
他要去铁城了，于涛很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所有物品。
于涛之前或许以为，这样就尽到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
于向前没有拒绝于涛的好意，在将小玉抱进了马车后，便充当起了马夫，甩动起了长鞭。
骏马拖着马车，缓缓穿过街道，驶向了城门。
而在于向前出门不久，成不忧便飞快的冲出了将军府，飞也似的奔进了王宫。
半柱香的时间后，在王宫深处的一座大殿中，传出了一声怒吼。
而在这一段时间里，于向前已经出了咽关城。
站在马车上，于向前转头看了眼那巍峨的城池。
他在咽关城里生活了十八年。
此时，他要离开了，离开那些熟悉的人，离开他显赫的身份，离开他的整个家族。
他突然感到如释重负。
绝世天才之名，天柱将军之位，见鬼去吧。
“从今以后，我要自由自在的为自己而活。”
于向前微翘起嘴角，突然发现心中竟是如此的舒畅。
他以前就像一只始终被关在笼中的小鸟，此时终于是走出了笼子，就好像突然脱去了所有的枷锁一般，身心都格外的轻松。
“驾！！”
于向前挥动长鞭，骏马放开四蹄，马车快速的行驶了起来。
咽关城外的路，是整个瑜国最好的路。
马车在上面行驶，颠簸感很小，但这样的情况，很快就到了头。
那路变得坑坑洼洼，路旁的田亩间长满了杂草。
在那些草丛中，隐隐能见到人的白骨。
于向前满心的轻松愉悦，在见到那些白骨后，很快就消失了个干净。
“这，这就是瑜国吗？”
从来没出过咽关城，身为公子哥的于向前从没有想到，瑜国的国情，竟已是如此的恶劣。
“少爷。”
小玉从马车中伸出了小脑袋，看着周围那些长满了野草的田亩，小脸上却满是麻木的神色。
“沿着这条路往下，不远处就有一个小村子，如果我们走快一点，就不用在外面露宿了。”
“嗯。”
于向前冷着个脸，看了小玉一眼。
“小玉，外面的情况，你都知道？”
“少爷，小玉的家以前就在城外。”
“哦。”
于向前记起第一次见到小玉时，小玉那孤苦伶仃的可怜样，心中立刻就生出了些许的伤感。
他坐回了马车前，将小玉抱在了怀里。
“小玉，你父母，他们是怎样去世的？”
于向前甩动长鞭，骏马继续行驶。
小玉的小脸泛红，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悲伤。
“我父亲被老爷的人抓去修建军营，累死了，母亲生了我后无法下地，把吃的给了我，最后饿死了。”
“那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没有了。”
“……。”
于向前沉默了，专注的驾驶着马车，马车继续向前，因为路的不好走，车子的颠簸感加剧，他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傍晚时分，于向前来到了小玉所说的村子，却发现整个村子都已经荒废，只留下了些土屋草庐，到处杂草丛生，人烟俱无。
于向前寻了间比较大的屋子，在屋内点燃了一堆篝火，又找了口瓷锅，煮了一些水。
他拿出了些肉干，捏碎后扔到了锅里。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去那里了？这里应该荒废了有一段时间了。”
于向前捣鼓着锅中的汤，轻声的问小玉，小玉一边往篝火里添柴，一边脸色极为惆怅的叹了口气。
“少爷，老爷带兵打仗，那些军官们抓人抓的可狠了。”
“嗯。”
于向前微微的蹙起了眉头。
细细想来，于涛统领大军驻防在外，常常不回家，于向前身为将门子弟，耳濡目染下，自小对军旅之事也不陌生，却也没真的上过战场。
他也不知道长期的战争，对百姓的生活可以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如今亲眼看到，他心中在震撼之余，也颇为的感伤。
“外面的地方，会不会比这里要好一些？”
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于向前轻声的询问起小玉。
而小玉脸色微黯，语气颇为无奈的道：“少爷，其他地方恐怕更惨，我听新到的一些仆人们讲过，浊河去年泛滥，淹死了不少人呢，好多人无家可归，却也没人管，又饿死了好多人啊，现在河边都有好多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