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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妈跟你说什么。你都不必理会,更不要去相信她说的话。”
“你在担心什么?”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怎么会知道。”温亚竹看向车窗外。这时候能有一大包的咸酥鸡吃,不知道该有多好。
突然之间,她看见前面有7…11的招牌,便对他说:“麻烦你在前面超商停车。”
倪凡伦依言把车停在超商前。“你要买东西吗?”
她点点头,“你要买什么吗?”
“旁边有间咖啡店,你帮我买杯咖啡。”
“好。”
她下车后先到咖啡店叫了两杯咖啡,再走进超商,出来时手上已提了一大袋的东西,又转到咖啡店拿了咖啡才回到车上。
倪凡伦接过咖啡后,先喝了一大口,冰冰凉凉,喝了真是舒畅。“你袋子里是什么东西?”
温亚竹将另一杯咖啡放在前面杯架上,再从袋子里拿出一堆食物,有科学面,饼干、巧克力等等,而且竟然还有一杯关东煮。
“你中午没吃饱吗?”
“有呀。”他才吃了半块牛小排,没吃饱的人应该是他吧!
“有吃饱你怎么还买一大杯关东煮?”
“坐车很无聊,就会想吃东西。”说着说着,她已经拿了一串章鱼丸子吃了起来。
这是什么话?竟说坐他的车很无聊,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倪凡伦再次将车启动往淡水开去,趁着停红灯时,侧过头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真有这么好吃吗?”他从不认为超商卖的热食会有多好吃,可现在看她吃得意犹未尽的样子,又好像很不错。
“丸子普通,汤很好喝。”拿关东煮的汤来泡面吃,更棒。
“好喝是因为味精放得多,喝太多对身体没益处。”
“照你这么说,什么东西都不能吃了,蔬菜有喷农药、猪肉有病死猪和口蹄疫,鸡肉都有打抗生素,其他防腐剂、色素、漂白水等比比皆是。”
他只不过为了她身体健康着想,她就可以头头是道的说出一堆,真是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四十分钟后,他们已置身在淡水一间观海咖啡厅,点了两杯饮料,坐在三楼室外雅座,面向海,让海风徐徐吹拂,欣赏着彩霞满天、余晖洒落海平面。
温亚竹端起西瓜汁,就着吸管吸了一大口。坐在这里吹着风,仿佛让她置身在西子湾,同样地令人感到惬意。
“你想找什么工作?”
“只要有工作做,什么都可以。”
“这么不挑!”这种心态实在要不得,工作是要做长久的,当然得找一个喜欢、做起来会快乐的工作。
“经济不景气,找得到工作就偷笑了,还想挑。”
“找个自己不喜欢的工作,你做得痛苦,工作效率也低,对劳雇双方而言是双输。”就是因为有太多人抱着随便找个工作做就好的心态,难怪会有人一年换二十四个老板,到了尾牙还得回家吃自己。
“我知道,但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j
“你想做什么样的工作?”
“本来想到有关美食方面的杂志社,但是履历表寄了一直都没下文,其他的杂志社也一样,现在想找行政方面的工作。”
“你懂不懂会计?”
“不懂。”
“这么说,对投资也不懂?”
“不懂。”
“你想到‘朋友小店’当服务生吗?”
“不想。”
“你不是说只要有工作,什么都可以吗?”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难以理解。
“我爸要是知道我到台北当服务生,铁定会把我给叫回高雄去。”
“你爸爸有职业歧视吗?”
“不是啦,只是要做服务生,高雄就有很多机会,何必跑到台北来?还得付房租,住家里可以省下一笔生活开销。”
倪凡伦轻轻颔首,无法否认她言之有理。
“你大学念的是什么科系?”
“中文系。”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找到适合的工作。”
“可是庄阿姨说我可以到伯父的公司上班?”
“总之我会帮你安排。”
“真的吗?”温亚竹高兴的抓住他的手,脸上漾着喜悦笑容,那灿亮的笑颜,宛若此刻高挂在半空中的艳红夕阳那般光彩夺目。
“这么高兴!”看着她快乐的笑脸,他的心情似乎也跟着飞扬了起来。以前,他总是在送女人珠宝、名牌包包、服饰时,才会看见这样的笑容,然而在她身上,快乐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比如,带她去吃好吃的东西,或是帮她找份工作,就能让她高兴很久。
“找到工作,当然高兴。”若不是这里这么多人,她还真想朝着大海大叫几声,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原来认识他也不算太坏,不但带她去吃美食,还帮她找工作,说起来,他也算是她的贵人,虽然偶尔有一些倒楣事发生,不过比起他带给自己的大幸运,那些倒楣事根本不算什么,也不用再去计较和追究了!
“哇!今天的夕阳又大又圆又亮,实在有够美的。”
海面上因夕阳艳光的折射,漾出粼粼波光,璀璨熠熠,美不胜收。
温亚竹目不转睛地看着夕阳,而他则是深情的凝地望着她,她那半眯起的双眼好似下弦月,眼儿弯弯,浓黑微翘的睫毛宛若彩蝶翩翩飞舞,鼻头上还冒出几滴圆圆的汗珠。他现在才发现,她脸上没有任何化妆品,她所呈现的是最自然的一面。
他以前所认识的女人,就连到住家楼下超商买个东西,也非得化妆才肯出门。
唉,他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会喜欢那些靠着化妆品制造出来的色彩美女,就连上床,也不肯将脸上的妆先卸掉,他却能忍受!
原来,男人就是这么犯贱的动物,为了表面的美丽,宁愿吃下那么多化学药剂。
难怪今天正电梯中吻她时,会觉得她的吻特别甜美可口,原来是因为她不含人工色素,保证纯天然。
一个人搬出来住,唯一的缺点是百无聊赖时,什么事也不能做,遥控器从第一台转到最后一台,最后还是无聊地将电视关上,提早上床睡觉,却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眠。
温亚竹起身打开电脑,从MSN上找寻着在线上的朋友,除了她妹妹之外,还有几个朋友,但临时找他们,也不知要聊些什么。
就在她准备逛逛网拍时,突然有人传送讯息给她,她打开一看,是个陌生的帐号,她好奇地回复。
“请问你是谁?”
“亚竹,我是柯欣萍。”
“柯欣萍?”不用说,她的MSN一定是妹妹给的。
“我一直等不到你的电话,才问你妹妹你的MSN帐号。”
“对不起,我妹妹跟我说过,我忘了打给你。”
事实上她的电话,她早已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你的迷糊个性,一点都没变。”
“呵呵。”
温亚竹只能在电脑上送出傻笑的图案。不过,她记得她们大学时并没有什么交情,简而言之就是不同挂。柯欣萍是属于台北挂,她则是道地的高雄挂,而且她记得她的家境好像不错,长得也漂亮,走起路来总是将下巴抬得高高的,给人一种目中无人的感觉。
“你找我有事吗?”
“我听说你上台北来,所以就想找你聚聚。”
她说得简单,温亚竹却感觉到另有目的。
“你是听谁说的?”她上台北才半个月左右,除了家里人之外,她没告诉过任何同学和朋友。
“你前不久是不是有去过亚萝餐厅吃饭?”
“嗯。”她第一次遇见倪凡伦就是在这家餐厅,不过她怎么会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电机系的罗伟泓?”
“记得。”他曾经追求过她,虽然最后没能成功,但对于曾追过自己的男生,总是不会轻易忘记。
“是他看见你,他说当时你和一个帅哥在一起,不过你们之间好像不太愉快,所以不敢过去跟你打招呼。”
原来如此!
不过台北还真小,竟然这么快就被认识的人给遇到。
“亚竹,你把你的电话留给我。”
温亚竹很快的将自己的手机号码打上去。
“你妹说你住在亲戚家吗?”
“算是啦。”
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手机铃声,她赶紧打上“我有电话,你先等我一下。”然后就冲进房间接电话。
“喂,亚梅吗?”半夜两点,除了她那个夜猫子妹妹,不会有别人半夜不睡觉来烦她,所以她连来电显示都没看清楚,接起电话就说。
“还好你说的是女人的名字,不然我会很紧张。”
“是你。”她真糊涂,应该看清楚来电显示的。
“你睡了吗?”
“就算睡了也被你吵醒了。”
倪凡伦听着她这么有元气的声音,明白她还没上床睡觉。“你还不睡吗?”
“睡不着。”反正工作还没有找到,可以睡晚一点,无所谓。
“那你要不要过来陪我?”
“我又不是疯了,三更半夜跑去陪你!”这人脑袋真是龌龊,随时随地想找女人上床。
“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是说工作的事吗?”
“你现在过来,我再告诉你。”
“先生,我虽然长得很安全,伹现在是半夜两点,乌漆抹黑的,若碰到一个眼睛脱窗的男人,我不是很倒楣?”
“你放心,台北的男人都很挑嘴的,不是随便什么女人都吃得下去。”倪凡偷听出她自我消遣的话,她真是个有趣的女人。“你现在赶快换个衣服,十分钟后有人会过去接你,车号是B8889,手机带着,我打电话给你,你再下楼。”他一说完,便将电话给挂断。
温亚竹对着电话咒骂了几句后,走出房间回到电脑前,快速打字。
“欣萍,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呀!”虽然台北是个不夜城,但一般人通常在周末假日才会通宵达旦玩到天亮。
“朋友会来接我。”
“男朋友?”
“不是啦,只是个普通朋友。”
温亚竹的否认看在柯欣萍眼里,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欣萍,你再打电话给我,我们改天约出来吃个饭。”
“好啦,快去约会。”
半夜两点,能约会的地方也只有男人的床上,没想到原本保守得像是古代女人的温亚竹,一上台北就变得如此开放、大胆,看来环境真的能轻易改变一个人,在这个五颜六色的大染缸里,想要保留原来无瑕的纯白也很难。
断了线,关了电脑,温亚竹回到房间,才刚换好衣服,手机便响起。她接起电话,是倪凡伦打过来的,告诉她车子已经在楼下等她。
她匆匆忙忙的下楼,核对车号无误后才上车。
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经来到民生东路的一栋商业大楼,搭电梯直上十七楼。
她紧跟在去接她的人后面,走进一间灯火通明的大办公室,约有三百坪左右,每个人都穿着衬衫、打领带,典型上班族打扮,但有一半位子都是空着的,好奇怪的一个工作场所。
然后,她经过一个长廊,两旁各有几间用玻璃隔开的办公室,所有人看起来都是战战兢兢,工作气氛有些诡谲。
最后来到最底端一间大办公室,经过秘书室后,那人敲敲了门,推门而入。“总经理,温小姐到了。”
“谢谢你。”倪凡伦抬起头,对着他的助理康景翔道谢。
康景翔将手上一袋东西放在沙发前的桌上,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