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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最近我也觉得,好像从全国各地来的信件越来越多了,周老师的回件也快了许多,看来,她的精神应该还不错。”朵朵欣慰而又骄傲,毕竟,这其中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嗯。”女孩笑笑。
那笑容,并不像朵朵那么激动昂扬,可也并没什么犹豫忧伤。她不能从女孩的笑容里看出些什么。
就像,她不能从一朵花开的声音里听出春的叹息一样。
毕竟,她和她,是两个世界,完全不同的人,好在,这并不影响她被她吸引。
“我该走了,我买了晚上十一点的火车票。”女孩向她道别。
“还早呢。”她急急挽留,“我们今天这里有聚会,你不看看再走么?”
提到聚会,“嗄!”朵朵一声惊呼。
“几点了?几点了?”
女孩看看腕表,“八点二十七分。”
“什么?”朵朵一跳而起,疾如点燃的小火炮般,拔足狂奔。混乱中,还不忘抓住女孩的胳膊,试着将她拉入会场。
连奔几级台阶,眼见大门在望,不料,凭空多出来一堵人墙,古朵朵收煞不住,整个人向后仰倒。
妈呀,好痛。
朵朵趴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
再看那堵人墙,赫!倒抽一口凉气。眼前上演的又是哪出戏码?
只见那原本该站在她身后做肉垫的女孩,此刻,竟然半倚在人墙怀内,二人四目相撞,一刹那间,不知传递了多少复杂到根本无法理得清的情感。让她这个跌在几丈之外的局外人,也仿佛被这太过深沉太过强烈的情绪所撼,而一刹失神。
忘了此刻,她的样子有多狼狈,忘了计较,为什么那人接住了她身后的女孩,却反而不曾对她施以援手?
“呵——”头顶上忽然传来一声揶揄的讪笑。
古朵朵脸色顿变,一抬头,看见闲闲袖手,鼓在一旁看热闹的卓不凡。她的心“咚”地一跳,那情绪,居然也跟着复杂起来,明明冲口想说出呛人的话语,可,不知为何,竟说不出来。只觉得丢脸。
那么多天的刻意回避,没想到,再见面时,居然让他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她慢慢起身,一瘸一拐。
从楼梯上倒跌下去,那滋味,可不是人受的。
“怎么?就算主持人的位子被人抢了,你也不必用这么激烈的手段抗议啊。”
他微笑摇头,脚步向她的方向不易察觉地靠近一步。恰好让不慎伤脚落地,痛得几乎再度跌倒的古朵朵抓住肩膀,稳住了身子。
主持人的位子?
呀!难道聚会已经开始了?那他干吗还站在这里?
台阶上面那个失态的美男子又是何人?
古朵朵顾不得她原本还在跟他闹脾气,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那是——秦逍宇?”
“没错。”他递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
她的心神没来由地一荡。讨厌!这家伙没事干吗笑得那么暖昧?古朵朵回他一个白眼。
他继续呵呵笑,学她的样子,也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问:“那是——林西?”
林西?原来她叫做林西?
古朵朵“喔”了一声。忽然感觉到耳畔一阵麻痒,一股男性的味道窜入鼻尖。原来他靠她那么近,他的呼吸拂上她的耳朵,呼出来的热力似暖炉,烘着她肌肤,在她颈上激起一阵酥麻的轻颤。唉,感觉好热,仿佛整个胸腔都在燃烧。
她的脸红了,不自觉地退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那过分亲密的距离。可,动作太大,又是一个趔趄。
“别逞强吧,如果痛就喊出来,走不了便靠着我,我还不至于那么不济。”卓不凡伸手拖住她的胳膊,眼睛故意不去看她,说得漫不经心。
朵朵低头看着台阶,真是的,既然明明想帮助她,为何偏要装得那么勉强?但,他若真是表现得紧张又心疼,她会怎样呢?
会开心高兴?
还是,会觉得他造作?会被他吓住?
就像那一夜那样,被他吓住?
“嗯……”古朵朵清清喉咙,觉得有些话一定要跟他说清楚,否则,她会被自己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弄疯掉的。
她蓦地转头瞪他,“你别再浪费心思在我身上,我现在相信你们了,完完全全相信你们只是好朋友。你大可以放心。”
“放心什么?放心你不会去奶奶跟前告状吗?”卓不凡笑着摇摇头,“我从来就没担心过。”
呃?没担心?没担心干吗牺牲色相来吻她?
朵朵皱眉,下意识地拿手背擦擦嘴。
她的动作让他呵呵地笑了,她虽没说,但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分跟她想着同样的回忆,心,这刹软了。
像被一片羽毛轻轻刷过。
失去帅哥的踪影,这宴会真无趣。
第一个跟着秦逍宇走出大厅的人,是卓不凡。
而第二个做出同样反应的,则是被失望折磨得心灰意懒的江夏。
救场如救火的麻将馆馆长又说了些什么,弄出些什么新鲜花样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她全都没听进去。
有气无力地走出来,真想仰天长叹。
唉!天下帅哥何其多,她在这边张开柔情的蛛网,却为何总不能撞上来一个两个?
哀叹声还未出口,全身上下对帅哥超级敏感的雷达系统已经发出警报,眼前,起码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帅哥在场。
她瞪大眼睛,一扫颓靡郁闷之心,而变得精神抖擞。
秦逍宇?
呀!
她还来不及欢呼。便见得日思夜想的秦大帅哥居然很没骨气地追着一个陌生女孩跑掉了。
咦?她震惊得连下巴都掉了下来。
怎么可能呢?
众花痴女儿的希望之神,爱神秦逍宇怎么可能这样轻易便堕入某个女人的辣手魔掌?
光芒万丈,像阳光一样热情无私的爱神,怎么可以藏私?怎么可以背弃她们这些虔诚的信徒?
心好痛,好沮丧。
呜……
双手掩面,好想哭。
可,居然有人在这个时候拉下她的手掌。
“江夏姐。”
古朵朵?是她!
“你刚才躲哪里去了?”不用人拉,她已经自动放下掩面的双手。
眼前,豁然开朗。她耳根子发热,心头小鹿乱撞。
呀!这男人真好看哪。
虽然五官不及秦逍宇那么英俊完美,但,他眉毛浓黑,眼神深邃,高大挺拔的身材衬着暗色西服,看起来有型有款,尤其是那一双宽阔的肩膀会让女人不禁想依偎入怀。 依偎?呃,对了,朵朵干吗靠在这个男人怀里?那么近?
“嗳,”她扯扯朵朵的手臂,朝卓不凡努努嘴,“你朋友?”
古朵朵慌忙摇头,又马上点点头,指着卓不凡,笑嘻嘻地说:“委托人。是我的委托人。”
“咦?”
“呃?”
四只眼睛同时对她投以疑问的眼神。
这样优秀的男人会把自己的终身大事交给古朵朵这只小菜鸟?他脑子是不是有病?江夏做如是想。
而卓不凡那边,则完全是气到无力。
这丫头,总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是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原本,他觉得这样多面多变的她为他一成不变的生活带来了趣味与惊喜,他欣赏,甚至纵容。
然而,今天,当她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生疏的话语来时,他竟觉得自己的心被她刺到了。
或许是他小气,或许,她原本只是开个玩笑。
但,他是她的委托人吗?他只是她的委托人吗?
是不是,在她心里,除了要他帮她说服秦逍宇来参加这次聚会之外,根本没拿他当一回事?
他们不是朋友,什么都不是。
如今,交易结束,他该做的能做的都已做到,是不是,除了做她的委托人,她已没有其他更好的身份来安置他?
他没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期许早已超出友谊。
“古朵朵!”他连名带姓喊她的名字,脸上尽是严峻的神情。
朵朵朝她眨眨眼,更没意识到他的口气已沉重得像刚发生过大灾难,而仍然在那边兴奋不已,“怎样?我若把他的照片挂上缘分牌,肯定会吸引很多青春少女吧?”
“对对对。”以她第一花痴女的眼光来评定的帅哥,怎会有错?江夏连连附和。
“嘻——你不会这么快又转移目标了吧?”
“不是转移,是又多了一个目标。”
“嘻嘻、呵呵……”两个女孩边咬耳朵,边吃吃笑。
这笑声,真的刺到卓不凡心底了。他再不能确定她的心思,只觉得自己被彻底轻忽。
从来只被众人包围的他,自尊委地,他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他心动,他的一腔真情,不是被人拿来当面取笑的……
卓不凡一语不发,蓦然转身。
他不打招呼,甚至也不看古朵朵一眼,就大步走下台阶,走出香轻麻将馆门前小小的空地。
原本倚靠着他的古朵朵,因这突来的动作而踉跄了一下,伤脚落地,但这刻,她居然并没感觉到痛。
迟钝如她,分明也感受到他的怒气了。
但,他到底在气些什么?
她想不明白。
她不明白,却只觉得,突然之间,仿佛一下子,整个世界都背转过身去,只留下她一个。
那感觉,好孤单,好难过……
可,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难过呢?
第七章
宴会在深夜结束,客人散尽,同事们各自回家。
古朵朵踟躇独行。
今夜,月色如银,夜凉如水。她的心居然也像被水洗过一般,湿漉漉,沉甸甸。
这多奇怪,刚刚,由她一手操办的缘聚会高潮迭起,宾主尽欢。她原本应该多么开心,多么自豪。
然而,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仿佛在他转身一刹那,已带去她所有的欢乐。
这……怎么可能?
她烦恼地甩了甩头,不要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什么吧,他们原本只是做了一场交易。如今,交易结束,他的一切再与她无关。
她干吗要想?干吗念念不忘?
讨厌!真讨厌!
卓不凡这个人,连走,也让人不得清净。
踏上熟悉的红砖道,行道树在晚风温柔的抚摸下,摇摆婆娑。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影子在一地起舞的树影中穿梭。
一如那一天,那个夜晚。
他曾在这里,在这里……
停停停!古朵朵!不可以再想了,你不可以再想那个人了。
朵朵摇头,再摇头。忽然,目光定住,前面小区门口,那一抹伫立的暗影,是谁?
她的心“咚”地跳了一下,脚步下意识地加快了。
那人似乎也看见了她,回过头来,冲她笑笑,站定,等她过去。
是他?
不是他!
朵朵迟疑了一下,脚步慢下来。
那人等不及,三步两步迎上她。
“嗨!骨朵儿。”多么夸张的笑,多么夸张的称呼。
从前,她怎么从来没觉得?
“少驹。”她拘谨地应他一声,那么尴尬,仿佛做错事的人那个人是她。
“唉!早说让你别做麻将馆的那份工作了嘛,又辛苦又无聊,瞧,现在居然还让你加班到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回家,多不安全。”
朵朵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没关系,我喜欢。”
“瞧你,就是这样固执。”梁少驹笑了,那亲密的语气竟如从前一个模样。
害她一阵闪神。
他转身,与她并肩,右手极为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
她身子一僵,下一秒,人已如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