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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师妹发过毒誓,绝不会再回到杭府,所以啦,今天你要回的不是杭府,而是傲府。”
“傲府?”
“当年,我们离开北方后不久,老头子就分了家!是家宅的家,不是家产的家。”杭傲特别强调。“中道依旧是杭府,是分给大哥的,左道是二哥的儒府,至于右边的傲府,想当然耳,是我的,所以……”
“公公才会在原来的杭府大门左右两侧,分别又开了两道门……”琴思泪喃喃道,眼眶悄悄润湿了。“是为了妾身……”
“不然你不能回来,我也不可能回来呀!”唇瓣爱怜地贴上琴思泪的发鬓,杭傲柔声抚慰。“再说,虽然多了两道门,但其实门里头压根儿没什么改变,也没有特意筑墙间隔开来,只是多种了两排树意思意思而已。”
泪珠儿终于禁不住坠落下来,“夫君,妾身定是上辈子积了福,这辈子才能够嫁给夫君你,妾身……”琴思泪哽咽着低喃。“妾身定然会全心全意回报夫君对妾身的宠爱的!”
“不用,不用,你只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一句话就好。”
“夫君请问。”
“倘若……咳咳,我想收两个妾……”
“夫君请随意,妾身绝不过问!”
是怎样?现在是在干酒,你干杯我随意,还是你随意我干杯?
“……”
妈的,笨女人,杀了你!
终曲
怒气冲冲地踏入书房,一屁股坐上书案后的座椅,杭傲猛拍一下书案,狂肆地咆哮。
“去把大小姐给我叫来!”
“是,爷。”
眼看主子好像气得不轻,添福慌慌张张掉头就跑,免得主子把气出在他头上。
而杭傲,兀自在那里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碎碎念。“可恶,可恶,婉儿不过才刚及笄,那小子敢情是向天借了好几颗胆子,竟敢亲自上门来提亲!好好好,不把你整得哭天抢地、呼爹叫娘,我就不叫杭傲!”
不一会儿,杭傲的长女,杭婉便急急忙忙赶来报到了,身后还尾随着她的亲娘琴思泪,后者听说杭傲在生气,二话不说,也跟着来了,想说在不对的时候可以打个圆场。
就连杭傲的长子杭澈也晚两步的赶了来——纯粹观众赶入场看好戏。
“爹,您找女儿?”
“对,我要问问你,你这……”
原想顺便连女儿也吼上一吼,然而,一对上女儿那双跟老婆一模一样的眼神,杭傲的嗓子就哑了,吼不下去了。
这个女儿,模样儿长得可真像他,秀丽高雅,落落大方,可性子偏偏又像极了他的老婆,知书达礼,纯净温婉,亲爹是北方富豪,亲娘出身南方书香世家,难怪刚过十岁,媒人婆就一次又一次的跑来提亲,而他也总是以女儿尚年幼来婉拒。
左婉拒,右婉拒,大概是被婉拒得不耐烦了,现在人家小子居然亲自上门来要“偷”他的宝贝女儿了,真是孰忍孰不可忍!
他这个亲爹都还没享受够疼爱女儿的得意呢!
可是,他的宝贝女儿心肝肉,不管他再怎么婉拒,迟早有一天,他还是得把她嫁出去,呜呜呜,舍不得呀!
不管了,只要他还舍不得,女儿就不能嫁出去,对,就这么决定!
见杭傲一会儿怒火冲天,一会儿垂头丧气,一会儿又像个孩子在赌气似的噘高了嘴,琴思泪与杭婉不由疑惑地面面相觑。
他是哪里不对了?
“爹?”杭婉担忧地又唤了一声。
杭傲这才回过神来,凝视女儿好一会儿,方才叹着气问话。
“婉儿,你可认识晋城苏家的老四?”
“苏四少?”杭婉更是困惑。“听过,但,女儿并不认识他呀!”
不认识?杭傲顿时精神一振,既然女儿不认识,他就不必顾虑到对方是否女儿属意的对象了。
刷刷刷,刷掉!
“好好好,那就没事了!”眉开眼笑的,杭傲雀跃得像个刚抢到玩具的小鬼。
“夫君,”琴思泪终于忍不住了。“究竟是什么事?”
“没什么,没什么,只不过又有人上门来提亲罢了,没啥大不了的!”杭傲胡乱摆摆手,翻开账簿,正待检视,眼珠子一转,忽又抬起头来,表情诡谲。“我说老婆,也有人来给我提亲呢,说要嫁给我做二房……”
“敢问夫君何时要迎娶对方?”琴思泪毫不迟疑地问。“倘若时间太紧,妾身就得赶紧去张罗准备了,要……”
该死的蠢女人,真的想找死吗?
琴思泪话还没说完,杭傲脸就黑了一大半,“不必了!”面无表情的落下眼去看账簿。“我又没说我要娶。”
“呃?”琴思泪着实不懂,怎地才几句话,夫君又变脸了。
“喔,老天!”纯观众杭澈大声呻吟,为自己竟有这么一个智障的娘亲而感到可耻不已。
他可不可以换个娘啊?
就连杭婉也颇为哭笑不得,虽然她的性子像琴思泪,但毕竟也是杭傲的女儿,她可不像娘亲那么迟钝。
“夫君,你不开心吗?”那个迟钝的女人还在傻傻地问。
“……”根本不屑回答她。
“夫君,妾身敢请夫君告知……”
告你的头!
戏烂,演员更烂,纯观众实在看不下去了,没直接喝倒采就已经很给面子了,翻了个大白眼后,杭澈就一把抓住娘亲往外拖,拖拖拖,拖拖拖,一直拖到远离某人监听范围之后,杭澈才定住脚步,然后向迟钝的女人抗议。
“娘啊,儿子我真的替您感到丢脸耶!”
“澈儿,娘……呃,不懂,你是在说……”琴思泪满头雾水。
“娘啊,我就不信您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爹娶妾!”杭澈一整个不耐烦。
琴思泪怔了一下。“娘是真的不在意啊!”
杭澈呆了呆。“耶?真的假的?”
琴思泪正色颔首。“澈儿你该知道,娘是不说谎的。”
杭澈顿时傻眼。
原以为娘亲只是碍于礼教闺训,三从四德,夫要娶妾,妻不得干涉,所以她才从来不曾反对过,但其实她心里呕得很呢,可没料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娘竟然是真的不在意!
靠,这女人还真的很没良心耶,亏爹还那么宠她!
踩着细碎的莲步,随后跟来的杭婉慢吞吞地来到他们身边,先看看杭澈那副傻样,失笑,再转注琴思泪,唇畔笑意更是隐透趣意。
“娘,爹从来不隐瞒您任何事,相对的,您也不该话只说一半吧?”
“呃?”
“您是真的不在意爹娶妾,女儿知道,但是,后面应该还有不是吗?但您从来不说完整,所以爹很伤心……”
伤心?!
“你爹他……”琴思泪吃惊地掩住嘴,眼眶立刻红了,“很伤心?”那样温柔体贴,十六年如一日地宠爱她的夫婿,她竟然惹他伤心了,“因为我?”还一点自觉都没有!
唉,这女人,不,是娘真的很迟钝耶!
“是,爹很伤心,非常非常的伤心!”杭婉用力点头强调,免得娘理解得不够深,补救起来也搔不着痒处。“你们成亲了多少年,他就伤心了多少年,因为娘您从来不把心里话说完整给他听。”
“我……”琴思泪吶吶道。“我不知道他想听啊!”
“想听,爹想听死了!”杭婉将琴思泪转了个身,推推她。“所以,快去说给爹听吧,爹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的!”
“嗯,我知道了。”
目注娘亲急急离去的纤细背影,杭婉姐弟俩互觑一眼,相对噗哧失笑。
可怜的爹,聪明一世,胡涂一时,竟爱上了一个迟钝到不行的老婆,还死心塌地的,真的是……真的是……
脑残!
“夫君。”
“嗯?”
见杭傲依然埋首在账簿中,一边敲算盘,一边挥毫做记录,头也不抬地随便应了一声,琴思泪更是惭愧。
夫君果然很伤心,连看都不想看她了!
“夫君,妾身……”她迟疑地顿住,不晓得该如何说比较合适,片刻后,决定按照心里想的直接说出口即可。“妾身是真的不在意夫君再娶妾室收丫头,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妾身都不在意……”
喀嚓一下,毛笔断成两截了。
“就算夫君不喜欢妾身、甚至讨厌妾身,妾身也不在乎……”
默然无声,算盘珠子粉碎了好几颗。
“执子之手,白首偕老,妾身从来没有那么贪心的欲望……”
喀啦喀啦,听上去很像是某人咬掉牙齿的声音。
“只要……”琴思泪赧然垂落娇靥。“夫君容许妾身一辈子陪伴在夫君身边,妾身于愿足矣……”
“……”
“执子之手,白首偕老,妾身不敢如此贪求,就算夫君执的是其他女人的手,那也无妨,只求夫君允许妾身陪伴夫君到老,让妾身能够一辈子看着夫君,一辈子伺候夫君,妾身也就心满意足了……”
徐缓地,杭傲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转向琴思泪,入目那张清秀的皮相依旧是平凡无奇,毫不显眼的。
但在他心目中,她始终是世上最纯净美丽的女人。
唉唉唉,他早就该想到了,这个女人过于无欲无求,根本不懂得何谓贪欲,天底下所有女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却认为那就是贪心,所以,她不贪,只有一点小小的愿望。
不求执子之手,只求白首偕老。
“老婆。”温柔地将她拉下来坐上他大腿,紧紧地圈搂住她,他深情低唤。
“夫君?”琴思泪赧然回应。
“这辈子,只要有你这个妻子,我也心满意足了……”杭傲呢喃。
“夫君……”眼眶又红了。
“所以,不会有其他女人,就咱俩『执子之手,白首偕老』吧!”
“嗯,嗯,谢……”感动的热泪滚滚而下。“谢谢夫君。”
“别掉泪,”他怜惜地俯唇吻去那一颗颗晶莹的泪水。“我会心疼的。”
“还……还有……”她哽咽着,继续细语。“妾身一直没有告诉夫君……”
“告诉我什么?”
“妾身好幸福……”
“我知道。”
“但不是因为夫君的宠爱,而是因为……”话愈说愈羞赧。“能够陪伴在夫君身边。”
“……嗯。”
够了,不必花前月下的谈情,不必清清楚楚地说爱,也毋需小里小气的吃醋,更毋需丑陋龌龊的嫉妒,深挚的感情就存在于两人呼吸的空气之中,在深深凝视的目光里。
不用言语,也不用任何举动,那份深情就在那里了!
“老婆,快被你淹死了啦,你就别再掉泪了行不行?”
“人家忍不住嘛!”
“……”
思泪,思泪,相思情泪。
丝泪,丝泪,情丝系泪。
天涯海角,何处是她的归宿?
他,就在他身边!
编注:欲知杭傲与琴思泪的前缘情事,请看——玫瑰吻590《情丝泪(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