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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往死里打!”那帮人吼起来,拎紧暗藏的啤酒瓶子又往我身上、头上铺天盖地地一阵暴揍。高耳鸡也星星点点挨了几粒拳脚,逼得他把半年没用的弹簧刀都抽了出来,往为首那个绣龙的跛子臂上一阵猛刺,那帮人倒退了几步,一呼而散。
警察逮住了我、高耳鸡和绣龙的跛子,一起把我们押向了看台下面的治安室。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老警察一边抽烟一边向跛子发问。
“关东跛。”
“真名?”
“关震。”老警察沙沙地记在一个软皮抄上。
“你为什么先打人?”
“他向我们球队扔了一个矿泉水瓶子,我气不过,就碰了他一下。”
“碰?头都打破了,还说是碰,那我也碰一下你,怎么样?”
“……”跛子低下头,捂了捂血淋淋的手臂。
“都半条腿走路了,还这么凶。”老警察审时度势,又转向高耳鸡发难。“那你呢,干么带刀子,而且还用刀子扎人?治安管理条例中明文规定球场上是不能带违禁物品的,你却明知故犯!”
“我接受国家的罚款,”高耳鸡也捂了捂头上的血疤,咧了咧嘴,运用他世道的智慧道,“他用矿泉水瓶打伤了我的表哥,当时我表哥正要进球,这一扔,得,你知道,咱北京队少进了一个球不说,还险些让他们打个反击往咱北京市民的脸上抹黑。”
“你表哥?嘁。”关东跛撇了撇嘴。
老警察一听来了劲儿,“是杨大头吗?那个球我看过了,必进球!他妈的,哪个死王八羔子搞破坏——八成是XX队的暗探,那个该死的卵水瓶子一扔,煮熟的鸭子飞了,可怜杨大头他……他右脚骨折,光荣负伤,恐怕又要四五轮上不了场了,那咱北京人——哦,哦……”老警察拍了拍脑门,从一下进入的状态中来了个紧急刹车。
“从部队跑这么远就是来闹事的吗?听说英国和阿根廷就有你这类人,调皮捣蛋,滋事生非,惟恐天下不乱,典型的足球流氓!你喜欢你们的球队可以,但不要到北京来撒野,几千年文明的北京不欢迎你这类屁股都没擦干净过的野流氓,就是毛主席的老乡,也说不掉情。”老警察为高耳鸡的说词所动,表现出了明显的地方保护主义色彩。
“我也接受国家的罚款。”关东跛老老实实地说。
高耳鸡“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关东跛脸红脖子粗地瞪了他一眼。
“还有你呀,不管杨大头是不是你表哥,刀子可不长眼睛。”老警察难掩喜悦地对他板起了适才的面孔,耍宽大的面筋脾气平衡道。
高耳鸡又忍不住笑了半声,另一半硬是给憋了回去。关东跛重走他的高尚爱国主义良民路线,居然也起了作用,他把老警察的工作上升到了国家的高度,这对默默无闻战斗在一线岗位上尽三十年绵薄之力的老干部来说无疑是一种绝高的褒奖,况且情愿接受罚款也是对他工作的尊重,甚至包含了任他从中鱼肉杯羹的嫌疑,他第一次那样说话,正是投其所好,看中了他的那种心理弱势。如今关东跛也这样说,这是对他成功的佐证,他颇感得意,也为脸红脖子粗的拾人牙慧的关东跛感到自卑。
高耳鸡交了一百块钱罚金。关东跛临走的时候扬扬拳头,低声地说了一句话,高耳鸡又要冲上去,我和学生妹们拉住了他,回家的路上我们送几个学生妹到中转站,然后跟高耳鸡又去了趟医院。
我分明看到,在我被打的当时,吴笠蓓戴着眼镜嗑着瓜子还是一动没动,只到我被老警察“请”入治安室审讯。
据我估计,那帮人决不是为了扔矿泉水瓶子才和高耳鸡起了冲突,其中一定另有隐情。看那情势,定是吴笠蓓挟嫌报复。
20 青春不解风情
更新时间20111225 16:16:49 字数:3618
青春不解风情
上人生的旅途吧。前途很远,也很暗,然而不要怕,不怕的人面前才有路。
——鲁迅
这一段时间,高耳鸡成了摄制组炙手可热的红人,经过他的那张装了风刀一样的嘴皮子,摄制组净增了几百万的收益,而高耳鸡通过孙发亮之手也从中渔利不少,当然这样的私秘高耳鸡没有直截地说出来,他掩饰不住的牛叉劲儿就是答案。
那帮学生妹有事没事地也常常带几个狐朋狗友往这边闹和,高耳鸡不在的时候,她们就拉我和她们打牌、消夜。这几个女学生十分开放,严格地说,是放Dang。开始赌谁输了谁学一种动物的叫声,弄得子丑寅卯申酉戊亥的五禽戏表演不绝,活脱脱的大宿舍变成了一个动物园;后来赌谁输了谁脱裤衩跳艳舞,裤衩没有脱,一支艳舞倒是跳得出神入化技压群芳。
我忘记不了吴笠蓓,却禁不住和这帮学生妹厮混,在摄制组呕心沥血不辞辛劳地挣到的一点钱都用到了和她们赌博耍玩上。我那头缠绷带的难产的《模范街丑闻》犹嗷嗷待哺,而福尔摩斯探案集也睡在襁褓数月没有和我谋面。我问自己,当有一天病入膏肓的时候,你还会乐此不疲地堕落下去吗?可是我爱女人,更爱她们慷慨无私的奉献。“女人一度是你的理想,你现在白白地拥有了,你应该感到高兴才是。而且,当她们**的刹那,你不正为这一瞬间而长久地得意吗?当时,你舒口气的时候,那恰好是毕业后压抑了两年的欲望的纪念,被人施爱而且是被数人施爱的非主动的自然的辉煌的一刻就发生在这里!这怎么能算是堕落呢?而睡梦之中,偏偏有一种声音叩问:‘你愿意堕落,就自甘堕落吧。’”我一时陷入矛盾之中。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叉腿仰天睡在凉席上的发巾妹:“你们功课不忙吗?”
“不忙的时候忙,忙的时候不忙。”女孩子阴阳怪气的话让人琢磨不透。
“据说,你们学校的图书馆十三楼每逢周末就举行一次女性沙龙,巩俐都去过一次,你也经常参加吗?”
“去过,两次。”
这帮“学生妹”,果然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冒牌货!中央民族大学舞蹈学院的图书馆压根儿就没有十三楼。
那么,她们是干什么的呢?难道是被高耳鸡“集体承包”的吗?这一段时间,高耳鸡有了钱,在安贞门租了一套国际公寓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如此看来,这帮美其名曰为“中央民族大学舞蹈学院”的学生妹,很可能就是高耳鸡在那儿的“关系户”,有了这些关系户,高耳鸡连他的前处女女友都不找了。
有几天我发高烧,精神恍惚,滴米不进,“学生妹”对我也失去了耐心,只想赚我的钱,很少过来看望,反倒是孙发亮表现出了少有的体恤下属之情,拎着两大袋水果嘘寒问暖。我知道他真正关怀我的病不是很真,要我起来赶快帮他干活那才不假。
躺在床上,我忽然想起,我在看台上被那群流氓暴打之前,吴笠蓓和那群流氓几乎是同时来到看台上的,而且他们都霸占过别人的位子,目标也直接扑向了我,而且绣龙少年在指挥他的同党作战时还狠狠地说“就是他”,吴笠蓓嗑瓜子一动不动……
我太相信吴笠蓓了,我在看台上挨揍绝非偶然,吴笠蓓来,可不是低声下气再次向我求情来让我回心转意突发忏悔的,她对我的爱已经彻底走向了一个极端,她无法容忍我对她的感情轻描淡写三心二意,我一次次欺骗了她,伤透了她,她不堪屈辱,现在饱经风霜历尽千辛跟我到这里来,就是要我知道她不是一个可以随意消遣随意慷慨的省油灯。
她不是处女了,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二奶也和我一切毫不相干,她找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我颜色,我心安理得、自作自受。
一个人爱得越深,就恨得越切!
吴笠蓓的影子在我的脑子里闪耀着,说不准我对她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一个巨大的反问在问向我自己:你真的需要处女吗?亦或者说你所需要的只是一个贴着商标的只具外在形式的女人,而在你内心深处,却希望原本那些曾和你友好相处心灵交会光彩无限的女人为伴?处女与吴笠蓓的影子错综复杂地闪现:我是吴笠蓓,我是吴笠蓓……我不是处女,我不是处女……,忽而一种声音响了起来,那是吴笠蓓指着我在二奶村怒骂:“你要找你的处女,就去找你的处女吧。”忽而又一种声音响了起来,“处女,我不再需要处女了,我只需要你这样一个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的我最珍爱的人!”
那种声音逼近,逼近,“既然我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我惊呼一声,从梦中醒来。
我躺在床上回复着旧梦,处女和吴笠蓓的身影消失以后,又一个人的身影爬了进来。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的梦中还有一个福尔摩斯,他现在邋遢极了,正蜷缩在我深梦的隧道里,汽笛声鸣的时候,女人们在他面前一个个招摇而过,甚至把他当乞丐看待,他恨极了我,玩了大半年的失踪。
“既然你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正式地举行喜欢的仪式呢?既然是喜欢,就不该再有其它的因素。你看我,我为什么孤身呢?不是因为我找不到处女,而是因为我没有钱,我娶不起那些女人。”有几次,我都无力地感到一个人在隧道、墙角或者胡同里申诉着他反抗的情绪,自不必说,他就是福尔摩斯,他为我丧失了追求他的权力愤然不乐,甚至还亮出他招牌式的鹰隼一样的眼睛:你这个家伙,真值得好好研究研究。
我用手按住眼球,防备着他的目光渗入到我愧意的中枢去,无疑,过去发生的一团团野火苗子事件他都知道得一干二净。他教训我的样子我完全可以称之为父亲,我惭愧极了,真的。然而这些我都无从回忆,只觉得他那些话不仅仅对于他,而且还包含了别的因素。
“既然你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正式地举行喜欢的仪式?”那么,除了他,我还喜欢谁呢?我又该举行什么样的仪式来着?我说不清,比较实际的回答是先找一个妞,然后才带她去一次英国,拜访您——伟大的福尔摩斯先生。
与此同时,我收到了韩瑜的邮件,她告诉我先锋诗人而今红得发紫,诗集一本接一本地出,孩子一个接一个地诞生(先锋诗人曾把诗比喻为他的孩子),他有了钱,抖得像风中鸡毛一样,请几个大人物吃顿饭一撮合,摇身一变,居然做上了昆明市什么什么文联促进会的主席,几十个免崽子跟在他屁股后面,钱这东西真好,比神还神,风中鸡毛有了钱就吃喝玩乐,早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不过,她倒想告发他,他曾经霸占过一个未成年少女,后来他在电话里跪下来求情,她心软了,因为她发现她不能失去他,至于告发那是她跟他闹着玩儿的。
我冷笑了一声,把她的邮件塞进了垃圾箱。
另一封是一个沉封了四年的老网友的来信,我已经记不清了她的名目,居然回复说“我是杀人犯”,她骂了我,我和她对骂起来。
OICQ上已经是一些陌生的面孔,登录上足足有二十分钟,居然没有一个人理我,不禁让我感叹起世道的炎凉来。
几百号网络人口中,一个“冬芳不败”的名字让我找得天翻地覆、斗转星移。我翻看着她的名片,空荡荡地,十八个空格杠折射出她与网络世界独特的衍生方式,如此草率的注册也反映了她对网络的距离与态度。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只有名片上的那个帖子微微发颤:“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其中的问号,变成了一个加粗的重磅炸弹。
如果说她当初还怀有憧憬期望,那么她现在正抒发着烦恶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