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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箬笠绿蓑衣-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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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孙发亮揽着年轻貌美的吴笠蓓消失在灯红酒绿中时,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他风度翩翩地出现在官场、商圈、筵席、舞会上时,真的就像是个人一样——当然也从来没有人怀疑他不是个人。
孙发亮就是习惯于这样长袖善舞,不如此他就不是孙发亮了。
北京的上空阴沉沉的,偶尔还来一次小小的沙尘暴,街上的人明显少了,有人戴着口罩,有人换上了靓丽的秋装,我看到来回往复的车从天桥、公路、铁轨上翻滚驶过,一辆自行车的前轮突然间滚下来,骑车的人马失前蹄,一下子跌落在天桥人行道中心,几个人驻足下来,但只有人观看,无人救助。
孙发亮没有出来,出来的却是吴笠蓓。她一边大声指斥着跌落尘埃的小伙,一边手忙脚乱地按手提电话。
救护车来了,吴笠被惊出一身冷,她咒骂着脚下那个“不知死活的兔崽子”,人们冷漠地嘘她,但无人动手。——善良的围观者的人们啊,你们为什么不用直接的善良的救助的行为来维护社会的公德与自尊呢?
早在侯家集的时候,我就见识过吴笠蓓的变化,她珠光宝气,黛眉红发,她妖治不可比拟时髦不可方物;她待人颐指气使,性格乖张暴戾;她找我跟孙发亮说项的时候,说她家孙发亮是如何如何地好,如何如何地温良恭俭知书达理,更难得的是他在家尊老爱幼忠孝两全,是一个标准的模范丈夫。然而据张绿梅的介绍,她们日吵三五,夜吵六九,所谓家庭和谐爱情美满都是虚晃一枪;她攀附上孙发亮这颗大树,只是想成为电视剧的女主角,借以飞黄腾达,成为像巩俐章子怡那样红得烫手的腕儿。
张绿梅的话只说对了一半,她是不了解吴笠蓓的。
孙发亮就住在天桥对面的“五陵轩”,那儿之所以称为“五陵”,是因为众多的官场花翎和文化大腕多聚于此处,与天桥另一面的贫民窟恰成一个反比的写照。
从交管所出来,孙发亮并没有直接回到她天桥对面的“五陵轩”的豪宅,而是搭上二十九路车绕了个弯,换乘了一辆的士向十三陵进发,那正是摄制组的老巢。
吴笠蓓却早早在天桥旁边的停车道下车,司机殷勤地把她扶下来,然后一溜烟儿也沿着十三陵的方向奔去。
也许是受了刚才的惊吓,吴笠蓓犹显得惊魂未定。
这儿是四环以内,离昌平的摄制组尚有很长一段距离。
吴笠蓓不经意间打了个喷嚏,然后走进公共洗手间,日上三竿还没有出来。我发觉情形有异,料来这次放弃跟踪那猴精的孙行者定然是个英明的决定。
我逡巡左右,却发现适才走出来的那个长发披肩戴金丝眼镜的学生妹正穿过马路,从一堆甘蔗的阴影处往天桥下走。我发现此人正是吴笠蓓,亦从另一侧钻入桥底,却看到了张绿梅在那里焦急地等。
张绿梅?她们要干什么?鱼虾开会,湖面上定有波澜产生。
反正这天桥只有东西两个出口,吴笠蓓在东侧进入,势必不会再从东侧走出。我索性侯在张绿梅离不远的西侧出口,瓷碗一摆,故伎重演:“行行好吧,积德千古,造福无穷,可怜可怜俺这腌臜的人吧……”
吴笠蓓果然在西侧门口露头。张绿梅并没有立即站起来。然后吴笠蓓拐进了左首的绿荫道里,张绿梅不紧不慢地跟着,好像谁也不认识谁似的,最后在一个低树冠前停下来,从树冠中取出一个包裹。
张绿梅怎么会跟吴笠蓓在一起呢?看起来她们已经形成某种默契。
福尔摩斯探案集上种种错综复杂的案情一一浮现罗列,恶贯满盈的杀手往往显露得手无寸铁。直觉告诉我,这个张绿梅可能并不简单,当我把目标转移到孙发亮身上的时候,她却不期然地出现。
一个正闹离婚的女人,她为什么在此时出现在正处在热恋中的孙发亮和他的情人吴笠蓓之间呢?她是想像告诉我一样告诉吴笠蓓他的孙发亮是个穷凶极恶的坏东西从而拆散他们以泄私愤?
那包裹里又装的是什么东东?
我大踏步往前走,在一个林木丛生的公园拦住吴笠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你是谁?快滚开。”
“怎么,又要报警?”
“我说**的给我滚开,听见没有?”
“哟,怎么,昨晚吃火锅了。”我笑嘻嘻地,压低了声音。“没想到是我吧,被我发现了秘密?”
“哼。”吴笠蓓涨红了脸。
“什么东西?”
“你什么东西?”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是说你那包里什么东西?”
“什么我南北里是什么东西?南北里怎么会有东西?”
“真是未老先衰,你可怎么听的,我是说你‘那包’里是什么东西?”
“没有东西,只有南北。”
“好吧,那你跟张绿梅在这里干嘛?约会,还是开会?”
“在开家庭会啊。关于两个女人如何跟一个男人和平相处的家庭会。你来瞎掺和什么?”
“第四者插足。现在的婚姻,只能是一一对应关系。”
“除了婚姻关系,我们还可以有生活关系、男女关系、乃至于恋爱关系。”
“嘻嘻,你和孙猴子谈恋爱,莫不是要生一帮猴子猴孙?”
“我只能说,你太恶毒。你恶毒,说明你在吃醋。”
“你以为我吃着饼干,还会吃醋?”
“所以啊,你吃的是‘干醋’咯。”
我一时语塞。
“还有啊,你吃的饼干,一定是‘夹心’的。”
字字珠玑,句句如刀。我说,“为什么?”
“因为——让我来想一想,‘海把贝壳留在沙滩,你把奶油留在嘴边。’”
我忍住笑,忍住发自内心的笑,却含泪地笑了。
“吴笠蓓,时至今日,我一直都在反思,反思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该怎样完完全全明明白白地解决。”
“我们?”吴笠蓓哧地一声,“好一个‘我们’。‘我们’的事,是你这个局外人来说的吗?”
“发自内心地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也是一个不是很坏的男人,可惜的是,我们都走了一条不该走的路,我们都是被‘错’伤害过的人,就请我们不要再互相伤害了,好吗?”
“我伤害过你吗?如果有,那么,我不能说对不起你,只能说对不起你幼小的灵魂。”
我希望让她能够知道我同样还爱着她,刻骨铭心,除此一切的东西我都是矫揉造作,只是这爱已经永远不能再成为永远了。
“可是,我伤害过你。我得说,我对不起你。”
“怎么,你在忏悔?”吴笠蓓漫不经心地说,玩世不恭,“别他妈的沾佛祖的光往自己脸上贴金。还好意思说姓孙的,我看呢,这姓‘和’的,还有姓‘尚’的可未必都是佛子佛孙。”
我幽幽地说,“你真的已经打算好了和那孙猴子在一起?”
“什么孙猴子,你应该叫‘孙总’、‘孙先山’,或者更通俗一点,叫‘你男人’,无论人前背后,这样才显得一个人有涵养,有素质,是一个真正叫‘高尚’的人。你看看你们两个,一个姓高,一个姓尚,都‘高’在哪里,‘尚’在那里?我看是狼狈为奸,一个姓‘狼’,一个姓‘狈’才合适,真是糟蹋了‘高尚’这个词。”
“……你男人?孙发亮真得已经成了你的男人?”
“是啊,我男人,一个十分爱我的男人。对了,我忘记了高诉你,我男人是一个很爱吃醋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很喜欢处女的男人,不过在他的眼里,我永远都是处女,都是杨过眼中的小龙女。”吴笠蓓面含憧憬地说,忽然反戈一击,“小兄弟,你太紧张了。——只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是要用她所谓的“男人”来气我,来观察我。
“我错怪过你,我忏悔。对于我们的过去……”
“我们?哼,尚一笛,我正式警告你,请不要再亵渎‘我们’,我与你恩断义绝各不相欠,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再用你那肮脏的口齿再来亵渎‘我们’了,好吗?”
我第一次看到她声色俱厉眼里喷火的样子。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吴笠蓓,我也正式警告你,也请不要亵渎‘我们’这两个字,孙发亮他不是个好东西,你与孙发亮之间的‘我们’注定不会有好的结局。”
难道,“我们”,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晃着脑袋,一种悲天悯人的情绪怆然入怀。诚如张绿梅所言,孙发亮这个乱世色魔情人如过江之鲫,能让他真正喜欢上的人又如天上寒星廖廖可数,吴笠蓓跟着他只会受他的摆布,受他的玩弄,受他的折磨,受他的役使。因为孙发亮是确实喜欢处女的,我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揪心。
“我们”有多远?我们仅在咫尺,可我们又远在天边;“我们”四目相对,却看见的是利刃穿梭;“我们”言传意会,可我们又偏偏在言、在意中曲解“我们”,我们呀我们,分明只有两个字,却为何一定要拆分成“我”和“你”?
除了吴笠蓓之外,与我能够称之为“我们”的女人如恒河之沙,“我们”一词只如吃饭睡觉一样平淡无奇,可对于眼前这个充满敌意的旧情人,我们竟沦落到“我们”都做不成。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依然固执地称呼‘我们’,我也真诚地为我的行为所造成的结果道歉,为你执著无尽绝不轻言放弃的精神,也为你执著无尽绝不轻言放弃的付出。
“既然你没有什么话说,那么,尚一笛,我倒要切切实实地问你最后两个问题,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地回答。上次在居庸关,你苦苦相逼,——真的以为我便是杀害高耳鸡的幕后凶手?”
我不甘示弱,“这——只是怀疑。”
“怀疑?这怀疑是怀疑的好啊。原来我还是一个女魔头。”
“这一点,我知道是我不对,让你受了委屈,我……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
“错?如果天底下的人都说一句错就万事大吉一了百了,那天下还会有‘错’之一字吗?”吴笠蓓继续愤怒地嚎叫着。
倘若一个人愤怒到这种地步,那就表明她是真的愤怒了。
“第二个问题:你当初跟我上床就是为了玩我?”
“不是,我压根儿没想过要玩你。”
“那你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要跟我上床却又溜之大吉?”
我哑口无言,记得我上她时说过一定要负一辈子责任的话。
“尚一笛,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要骗我?”
“我没骗你,我只想,我只想……”
“只想玩我?!”
“不!我只想找一个处女。”
“可是!我是处女,反而是你害得我不是处女。”
她牙齿咬得格格响,眼神揉之欲碎。良久没有声音。
“你是处女?可是你怎么没有——”
“那是体育课上一次意外的结果,我的同班同学可以作为证明。”
吴笠蓓发出凄然的嚎叫撕破长空,飘然远去。
大自然是如此地空旷,四周静寂寂的,偶尔一阵旋风刮来,小杨树颤崴崴的,叶子把雨滴啪嗒啪嗒甩到河里。我抚之怅然,一个人的声音犹自挂在耳边,那是另一个远在天边的吴笠蓓,我发现她不是处女与她断然告别的时候,她正是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言词,厘毫不爽。
我终于明白,他跟到到来,原来真的是为了我。可是为了我,她却毁了她自己。我忽然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怜悯,是为吴笠蓓,也是为我自己。
匆匆走下公园的小山坡之后,看见一个长发飞女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缩身在吴笠蓓走过的背后,若即若离。汽水还没有喝完,那身影便匆忙起身,然后小鸡啄食一样地吻那飞女,飞女的长发遮住了他半面脸孔。他们就这样边打啵边走着,走过黑草木无情的绿野,走过嬉笑怒的人民群众。我视而不见,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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