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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如果饥渴的久了,他难免去喝毒药。”我喝了上帝的毒药,仓促地结束了自己,神也救不了我,回光返照的刹那,我想要告诉自己的就是:你真的是一个龌龊、无耻的人!真的!
自我逃避中,我始终还记得那梦中的孤岛,惟其如此,我才能为自己减轻一点罪责,在那反照的镜中还能发现一个几乎妖化的自己。
适才梦中的情形复现出来,“嫌恶少年呀,请走远点,我走过的路不欢迎人再来。”我还没找到福尔摩斯,就产生这样的障碍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生活是很枯燥的。我的一生就是力求不要在平庸中虚度光阴。”福尔摩斯,这是不是你早就专门留给我的警示?
大海再次卷起旋涡的时候,我终于静下心,拾起书本,模仿福尔摩斯发音的口型,“I-s-l-o-n-d——Islond,Exploration,EnglishWalkman……”
“EnglishWalkman”中有一首歌:“YouCanMakeHistory”,演唱者:Elton·John。我想起来了,这是我初为少年时的知音啊,那首“Don’tshootme;I’monlyapianoplayer”可令他骚极一时呢。YouCanMakeHistory!当我读到这首歌时,“钢琴手”的历史已经暗淡下来了:
Icanfeelthetimeclosingin
Icanfeeltheyearscrawlingthroughmyskin
AndifIdoubtmyself
Icancountontherain
Tocoverthetearsofthisaginggame
ButIcancountonyou
Toplayyourpast
Idon’tmissabeatofyouranimalheart
Andwhenyoupushfrombehind
IknowIcancoveramountainwiththepalmofmyhand
……
当时光飞驶,当岁月爬过我的肌肤,扪心自问,我只能指望雨水冲去那风干的泪滴!
“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的一首曲子,然后教给我未来的孩子,让他第一次知道。”像我这样的生活状态,是决不能让孩子抄袭哦,自不必说,我的父亲当年也曾经这样说过,但他那时说话的情形,我至今未得真传。
接着是“CrocodileRock”、“Candleinthewind”、“GoodbyeYellowBrickroad”,同是红遍七十年代的佳作,我无心垂听,也听不出什么味道,只是觉得在那歌中有一种失落的情怀缠绕着我,“于我心有戚戚焉”。最后是“SomethingAboutTheWayYouLookTonight”,特为九七年香消玉殒的黛安娜王妃而作,王妃如今在奥尔索普庄园安眠,她睡在湖心的小岛上,无人喝彩,而她的男人:一个躺在伦敦大背椅上的贵族正背着她和另一个女人偷欢。她早不该再需要那个男人了,不然,她也不会一个人尝受地狱的孤独。
小岛?可就是我梦中的那个小岛吗?它离伦敦有多远?看来伦敦是切不可及的,和王妃一样,我也正一个人尝受着地狱的孤独哦。
TherewasatimeIwaseverythingandnothingallinone
WhenyoufoundmeIwasfeelinglikeacloudacrossthesun
Ineedtotellyou
Howyoulightupeverysecondoftheday
Butinthemoonlight
Youjustshinelikeabeacononthebay
AndIcan’texplain
Butit’ssomethingaboutthewayyoulooktonight
Takesmybreathaway
It’sthatfeelingIgetaboutyou;deepinside
……
让我的呼吸静止,让我感到你遥不可及!
六年前耸身在盛装着王妃圣驾的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约翰·埃尔顿呢,他现在已经从“悲惨世界”里走出来,甩掉话筒,系着安全带,在福尔摩斯呆过的路上,正穿过密枝缠绕的荒野,哧哧地加速吧。
而我,一个蹩脚的褴褛少年、永不褪色的“NutGuy”,现在只能怀着景仰、企望和耻辱的眼神巴巴地向那小岛张望!
YouCanMakeHistory?但愿如此!
我想,有朝一日,等我离开穴居向那孤岛进发的时刻,我首要的就是郑重地买一盒新版的磁带,让旧时的我看到“SomethingAboutTheWayYouLookTonight”。
一年,两年,三年……十年,到一趟伦敦也真不容易!我屈指盘算着,工资1500、补贴200、回扣150、风险分红100,扣除房租350、保险120、饭食300、个税120、衣鞋袜帽100、夜宵零食100、泡妞费80、买马买彩票60、车费手机费70,供弟弟读书费200,其它100,每月约剩余人民币350,大概需要十年才能存够2500英镑,折算成人民币是42000元,到福尔摩斯的足迹上走一圈,勉强够用,若遇到抢劫、绑票之类的不可控因素,99。99%的可能是沿街乞讨着回来:一株拐杖,三天摇头——大话西游第三集:鹜(悟)空归来,我主演,嘿嘿。聊以自慰。
卖身十年,胡子都拖着地板了,纵然能够到那梦中的岛国找到福尔摩斯,可是那时的我年老色衰一无所有,还会有哪个条女会傻冒到作出血本无归的牺牲呢?
十年太久,只争朝夕。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我在办公室一天三遍都仰天朗诵这首诗,烦得临座的老同事只要一听到上半句就立刻接道,“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难道,我的伦敦之行就此打上了一串悠长的叹息吗?
兼职?跳槽?转行?我还能做什么?本土专业我都学得一塌糊涂半点提不起兴趣,更别说另一个庞然大物了。现在是揾食难,路边就常见饿死的小鸟,虽然这公司年年亏损,但能够保口饭吃已属难得了。
至于本人所学的专业,10个人保准有9。9个不知道。据说国家教委已在考虑把它永久撤除或兼入其他学科“给野孩子找父亲”云云。我看也需要吧,单就我而言,四年下来,银子花差了万儿八千,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学到,若非认识系里和毕分办的几个老师,恐怕毕业都成问题。有几个和我一样景况的同学离校时抹着眼泪送我:“咱哥儿几个混跶的,就你命好。”
之后想到了搞家教、开饭店、办电话超市,甚至想到过转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发廊网罗天下美女做皮肉生意,运行失败后又想到过去业余擦皮鞋、午夜卖牛杂……在希望破灭失望继续的时刻,“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共产主义”,我大学的一位同学失业后写出了一部十三万字的愤世小说《戴着镣铐舞蹈的青春》,一举拍卖到六十五万,几乎响誉全球,就差去领诺贝尔奖了。校庆那天,有好事者专门作传:
大李辞职爬格子,抖了
俺们卖汗当疲儿,蔫了
上窜下跳做小丑,南嗑北绊扮龟孙,栽了
校庆聚会他请客,“土匪”一喝说得多,他说
俺们那嘎都是傻B人
俺们那嘎掏钱被人骑
俺们那嘎喝酒喝心酒
俺们那嘎打牌三吃一
俺们那嘎四年一条裤
谁不喝谁他妈没良心
俺们那嘎四年“的确良”
甩出校门就是垃圾粪
盆子,……我要吐
据说,已经有乐队谱曲,放进了5460网站的同学录上作为他们那个班级最为辉煌的备忘史。
写小说的同学给了我启示。于是,我把理想融入到笔触之中去,重重地给自己的第一篇侦探小说《模范街丑闻》开了个好头:
他始终称呼莫妮卡小姐为“那位女人”。我很少听见他提到她时用过别的称呼。在他的心目中,她风情浪荡才貌超群,“败宫”当中几乎无人可及。
一天夜晚,就在他突然间改口称“莫妮卡小姐”的时候,人们听到了一阵近似清脆的马蹄声和马车轮子摩擦路边镶边石的轧轧声,接着有人猛烈地拉着门铃。这声音来得异常可怪,人们举着火把在“败宫”内搜索,什么也没有搜到,只是在一家名叫“克林炖来吻斯鸡”菜馆旁的树楂上发现了一条内裤……
……
下面的呢?“下面的”没了,真的。
内裤上染着一大滩血,同时,人们还发现了一条垂死的狗,狗的嘴里咬着发黑的半截生殖器官。医检表明,生殖器官上有一种拌着辣椒粉的特殊的激素类物质,能百倍刺激于狗的食欲,生殖器官是谁的?特殊的激素类物质从哪里来?侦探组围绕着这两个问题逐层展开……
下面的呢?“下面的”还该怎么写?我一连好几天都冥思苦想,怎么续都续不出来,“大侦探福尔摩斯,快救救我吧!”
福尔摩斯没有来。我的处女作《模范街丑闻》像个头缠绷带的伤兵一样就这样卧床不起。
04 不能低头
更新时间20111225 15:44:57 字数:2989
不能低头
上人生的旅途吧。前途很远,也很暗,然而不要怕,不怕的人面前才有路。
——鲁迅
我回去的时候,高耳鸡正看球赛,为了省钱,我们合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房间,正式确立了统一战线的友好关系。
半决赛,伊莉莎白港球场,桑巴军团对阵橙色郁金香的比赛激战正酣。经过仅仅几分钟的试探,巴西队率先发难:第8分钟,巴西队发动边路攻势,卡卡直传阿尔维斯,后者杀入禁区横传罗比,单车小子轻松破门,不过随后主裁举旗,示意阿尔维斯接球前已经越位,电视台的特约评论员“哦”地叫了一声,然后是一阵干笑,说那球绝对是个好球,裁判一定是忘记了戴远视镜。不过仅仅两分钟后,巴西卷土重来,又是阿尔维斯中路分球,梅洛面对3名荷兰球员的封堵,以一记极具想象力的直塞送出切中肯綮的致命一弹,单车小子高速踩车闯灯,一记冷静地右脚推射,皮球越过斯特克伦伯格飞入网窝,1:0,这是他今年代表巴西队以来出战7场打进的第6个进球,效率惊人。评论员连连称赞巴西晚来两轮的奖杯是神的杰作,冠绝今古,无人可以匹敌。
高耳鸡明显地对那位足球评论元老表示了厌恶之情,因为在一次直播意甲国际米兰的一场比赛上,足球元老直接侮辱了他的偶像,竟然把他近三十岁的偶像前锋称之为“XXXX这孩子”,引起了高耳鸡的不满。
而高耳鸡自己的球技则差得要命,在球场上虽然也很卖力,但只如练百米折返冲刺,所以每次比赛高耳鸡从不会带他的那些临时女友,她们在场时只会给他喝倒彩。
斯内德像神父一样用香槟为乖孩子罗本洗浴,高耳鸡看不下去了,切换到一个梨园春的节目,以发泄内心的不满。京剧、豫剧之类唱戏的节目他固然听不懂,但那也好过该死的足球,足球他看得懂,但足球总是没来由地给他添堵,长期以来弄得他焦躁不安心神不宁,但他还是忍不住去看。巴西队最终输了,高耳鸡只如打翻了五味瓶,他咒骂着疲弱的卡卡,咒骂着愚蠢的梅洛,咒骂着固执的邓加,甚至诅骂上了那个该死的足球元老……但咒骂完之后他忽然间哈哈地笑了起来,他想起了他拯救过的那位球迷协会的会友孙发亮,如今在摄制组如日中天,听说孙发亮中了足彩的大奖,把大部分的奖金投入摄制组,做起了幕后总监,而且大有成为最大投资人的趋势。前几日还有人打他的电话找孙总,只是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稀里糊涂的以为别人打错了电话,后来去球迷协会开会,才知道所谓孙总就是那个痞里痞气的足球流氓孙发亮。哼,这家伙,中了大奖居然一声不吭,枉他上次在球场救了他一命。说什么感激,说什么同甘共苦,都他妈的屁话,虚伪,奸诈。
也正因为如此,高耳鸡一定要跟他耗上一耗,至少他上次去请他去金海马泡妞的成本要捞回来,不捞回来也得宰他一顿大餐。他尝试着打了个电话,声音保持着克制。电话通了,那头嘿嘿大笑,给这刚刚变冷的雨天给刚刚多云转阴的高耳鸡的脸增加了些许亮色和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