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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
原来他有回来过呀,她还以为他已经忘了这个家,忘了莹莹的存在了……他没忘,只是被伤了心,不得不抛下她罢了。
成芊芊不舍地看着他,此刻在她眼前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个受了伤让人心疼的小男孩。
“总之,你现在回来了,回来了就好,那些不好的事就不要再想了。”
“你以为……”他看着她笑,似乎在笑她的天真、她的故作无事,“我回来了便不会再走吗?那些事,不会过去的。”
她一怔,正想问清楚他话里的意思时,他己越过她跨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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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早就走。”
席间,苏星岚冷冷地宣布这个消息,座上众人莫不一愕,这么多年来这可是他头一回和家人再聚首用膳,怎么莱还没吃两口,他就一副急欲逃离的模样。
向银心冷冷一笑,夹了些自个爱吃的菜人口嚼着,不发一语。
成芊芊正想说些什么,冷不防,首位上的大夫人李昭娘就先开口了。
“不成,你好不容易才回来了,说什么走!?”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李昭娘第一回和大伙用膳。丈夫的死似乎给了她很大的刺激,她无法再躲在佛堂里假装清心寡欲,没了丈夫,她顿时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无依无靠,如今,只剩儿于这块浮木了。
家让向银心当了那么久,也该还给苏星岚这个长子,有她信任的人,她才好再一头钻回菩萨跟前去。
“娘?”苏星岚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这是第一次娘表现出对他的在乎。
“是啊,大哥,你才刚回来怎么又要走了?我听萧管事说,你上山学武,跟着师父、师兄们五湖四海地游历去,呵,我打小身子不好,连大门都鲜少踏出去过,你就多留几天,讲些奇闻轶事给我这个兄弟听好不?”
向银心闻盲瞪了儿子一眼,有些埋怨他的多事。
“别走……呃……”眼角余光发现婆婆不悦的瞪视,成芊芊只得咽下一肚子想留他的话。
苏星岚环视众人,他的确是没有什么得赶去办的急事,离开家,也是回山上去罢了;几年前他大师兄单魅焱下山,返家接掌富甲一方的羁日山庄时,师父就要自己也一同返家,是他拖延着;后来爹过世的消息传来之时,师父正好闭关,他硬是等到他出关了,这才甘愿回到江州。
他想开口要大家别多事,可在看到成芊芊眼底的挽留时,不知怎地,心头一软,没多说什么了。
也罢,就先住几日吧,要不顺心,再走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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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摇曳碧云斜……”
一阵悦耳歌声,伴随睁玲琴声传出书房外来,吸引住路过的苏星岚伫足一聆,声美曲好,只是其中似乎充满许多愁绪,尾音屉扬不开。
这是……芊芊的声音。透过微敞的窗,他望见成芊芊在案前抚筝轻吟,苏骅岚则在另张桌前,手上拿着卷书,可心思却不像在文字上头,直瞅着前侧女子发愣。
“……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压弹煞音,琴声虽止但犹似绕粱,成芊芊垂眸一黯,在内心轻叹口气,这琴声,他该听到了吧!?
自那日岚哥哥答应留下后已过了好些天了,她本想赶紧弹一曲给他听,让他知道自个可是没忘多年前那个约定,可二娘连着几日都有事交代下来,一会儿给骅弟制鞋,一会儿是骅弟要添冬衣,她忙了几天,到这会儿才得闲。
上午,用过早膳后,苏骅岚便上书房来读书了。他们苏府钱财纵多,不过是依恃祖先留下的几块田产过活罢,有财之后想要权势是人之常情,因此苏骅岚便在母亲的要求下,勤读诗书,好有朝一日能上京赶考求取金榜题名,谋得一官半职,光宗耀祖、享荣华富贵。
而她一向会陪着来读书的,央着杨秀才,除了懂了些诗词歌赋,她还习得了一手好琴艺。
岚哥哥在他房里,嘱咐人没事别去扰他;她不敢违背,心想书房离他的房间不远,或许,风帮忙的话,会将琴声传至他耳中。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回过神来,成芊芊一抬头,便看到苏骅岚的眼神。
他讨她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姐姐,我觉得这几日你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是胖了还是瘦了?”她走到他身旁,斟了一怀茶给他。
这几天苏骅岚似乎心情不错,连带他的身子也舒爽了许多,说话也不会像往常一样,动不动就咳得令人闻之胆战心惊。
他指着她唇边,
“这里,还有这里。”他的手又来到她颊上,“这几天你都笑笑的,偶尔不知想到什么了……就像刚刚,你的脸就突然红起来,笑意也更深了,好像有什么好事发生了一样。”
她脸一红,忍不住伸出手抚住脸,“有吗,你别瞎说,日子还不都一样,哪有什么不同。”
“有,而且……嘻嘻,我还发现哪,你看到大哥的时候,就会又笑又脸红喔!”他似有意若无心地朝房门瞥了一眼,门扉缝间依稀衣袂飘飘,如果他没看错,那好像是大哥的衣服。
“我哪有……”成芊芊羞极了,可她却无法义正词严地反驳他的话,因为事实好像就是这样。“你别瞎说,我可是你的妻子啊,说我为别的男人笑,你是想我被浸猪笼吗?”
正在喝茶的苏骅岚听到“浸猪笼”三个字不意给呛着了,“咳咳……呸,哪有这么严重,你别说来吓唬我。”
她忙着拍抚他的背,“小心点,当心二娘听了,又有一顿好念了。”
好不容易顾了气,他还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你别理我娘啦,她最会穷紧张了……芊芊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他打小心细,身染重病只是更让他得以冷眼看待世情,看诱生命无常,遑论发生在成芊芊身上的这些细微变化。而也是到了略解风情的年纪了,他这么聪明,当然看得出这两人之间暗自汹涌的情慷。
他有心,知道她许了自己是不会幸福的,如果不想误了她生,那他就必须做些什么。
“哎,你又瞎说!我怎么可以喜欢他。”听到这么直接的问话令成芊芊困窘不已,嘴里否认着,可脸上的红晕却透露出心事被道破的羞赧。
“为什么不可以?”在他看来,大哥英挺俊朗,芊芊姐娇美可人。两人站在一起登对得很,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我已是你的妻子了,怎能有二心。”
“可是我才不想有个娘子。”他对她扮个鬼脸,十足的淘气,“哪有人像我一样嘛,七早八早就娶了亲,而且我也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大宝他妹子小蝴蝶,有你在小蝴蝶说不嫁我啦,最好你去嫁大哥,然后我娶小蝴蝶,这样皆大欢喜。”
大宝、小蝴蝶是府里长工的一双儿女,年龄和苏骅岚相近。幼时他们三人常趁着向银心不注意时腻在一块玩。他娘那人,是不会允许他和底下人走那么近的。
“就算你不要我,也别把我胡乱推给别人。你怎么知道,你大哥就要我。”她横他一眼,也跟着他胡说八道起来。
“要不要问就知道了嘛!”他故作若无其事状地走到门前,忽地一把拉开门,“大哥,你要不要?”
门外苏星岚一愣,视线一抬,正好对上她的,两人霎时尴尬地回避彼此眸光。
这小弟……实在太胡闹了。
第三章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糯。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戢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书房里,苏骅岚摇头晃脑地读着,一旁的苏星岚也正同他一样手里拿着卷书,另一头是成芊芊,她手按琴弦,有一搭没一搭地挑弄着。
稍早的时候,被苏骅岚这么一闹,苏星岚硬是被拉进书房来,说是碰巧西席杨秀才因病告假数日,要是大哥在,若有义理不解之处,也好有个人可请益。
牖外煦日暖暖,是冬日里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室内气氛其乐融融,三人脸上皆挂着笑意,可除了苏骅岚外,另两个的笑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角儿不时注意对方的动静;他们自以为自己做得不动声色,但其实难逃过那名旁观者的眼。
“嗟,我说这根本不是什么节妇,分明是是愚妇一个,明明就对人家有情吧,还装模作样些什么,一副哭哭啼啼样,哭到死时光也不能真如她所愿地倒流呀!”苏骅岚撇撇嘴角,一脸不以为然。
苏星岚放下书来,失笑道:
“人家做她的贞节烈女,又怎地惹到你了?”
“我就是看不过去嘛,没有爱,死守着婚姻的空壳作啥?要我是那女人的丈夫,我会求她赶紧跟她爱的人走……唔,怕伤害我的话,明珠留下来给我做纪念好了。”他笑嘻嘻的,话里虽轻佻,但眼里却闪过一抹认真的眸光。
他是故意说给这两个呆子听的。瞧他俩,分明一副郎有情、妹有意的模样,一个是他崇拜的大哥,一个是对他爱护有加的姐姐,两人若能凑作堆,人间佳偶又多添一对。
不过,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好像就是自己喔……没关系、没关系,他这颗大石头不用人家搬,两脚蹬出自动闪边去。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促成一桩好事也算积阴德吧,他们就帮帮他,将来来去见阎王时也才好讨功劳。
苏星岚和成芊芊闻言心底微微一震,后者垂下眼睑,掩饰其中的苦涩。
这首诗说得真好呀,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如果,如果她不是骅弟的妻子就好了,如果她当初懂得婚姻是怎么一回事儿,懂得嫁了旁人这辈子就注定和岚哥哥无缘了,那她说什么也不会允了这门亲的。
如果……呵,没有如果能实现的可能性,没有,正如同他俩不会有未来一般。
苏星岚很快回复脸上黯淡的表情,他淡然一笑,“这首诗是唐代张籍所作,他作此诗并非具有个贞女烈妇让他吟咏,而是他自比诗中节妇,拒绝向他招安的东平藩镇李师道。”
“是吗,原来还有这段典故。”苏骅岚眼透惊喜,他本意只是想借诗点点眼前这对努力压抑情意的两人,没想到还能增广识闻。
嘿嘿,原来张籍和自己一样,都喜欢拐着弯说话呢!
“那这个李师遭听懂他的话没?可别笨得听不出人家话里的真意啊!”
“当然听懂了,他明白招安这种事得你情我愿,不是一方强求有用的。”苏星岚瞥向成芊芊,眼神里有些怨慰、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妥协。
把他留下来的原因就是她,那股强大对她不舍的意念,成为牵绊住他脚步的力量。
她不是他妹子,却成了他的弟媳,层层叠叠难理清的矛盾情绪,无时无刻让他们彼此吸引但却得努力抗拒。
“大哥,你的学识也挺好的嘛,有没有想过考个功名来光宗耀祖,咱们兄弟俩联手出击,摘下黄榜上状元、探花的位置肯定不是问题。”
一个人念书太辛苦了,多个战友一同钻研四书五经,互相切磋,也才不寂寞嘛!
“我考状元没问题,你呢,确定拿得下探花?”
他去拜师学艺并非只在拳脚上练功夫而已,师父对他们这些徒弟脑袋的锻炼尤为重视,每天总要拨出一、两个时辰教导他们读书,思绪清明活络了,能判清是非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