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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柳焉点头应道,看着廊上来往的仆从,问道:“秋岚姑娘,可是王府将要置办喜宴了?”
闻言,秋岚眉眼一弯,便成两弯月牙,笑道:“每年的这个时候,宫中便会送来许多物品,不过今年因为公子的到来变得更热闹,王爷特别嘱咐了李管家要妥善备好一切,李管家将采买来的物品先行送回王府,人还在金陵继续选购呢!”
闻言,柳焉先是一惊,而后淡淡道:“柳焉蒙南宫公子相救已是万幸,不过萍寄于此过客一人而已,怎可因为柳焉而如此大费周章?还请秋岚姑娘禀报王爷一声……”
“难得王爷会这般注重年货的采买,公子莫要感到歉意!”秋岚打断了他的话笑道,“听说到时还会请京中最出名的杂耍班子到府中表演,还会燃放烟花呐!府中姐妹是万分期待,说是沾了公子的福气呐!”
年货?
柳焉暗惊,急切问道:“敢问秋岚姑娘今日是何日子?”
“腊月十五。”
闻言,柳焉面色倏然变得苍白,吓得秋岚急急开口问道:“公子……公子,可是发生了何事?”
好半响,柳焉苍白的脸才渐渐恢复了常色,见秋岚双眸直直盯着他,神色很是焦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微笑,安慰着说道:“秋岚姑娘不必担心,柳焉并无大碍,只是有个不情之请。”
“但凭公子吩咐!”秋岚点头应道,焦急的心安定了下来。
“可否找齐制风筝所需的材料及火折子送来碧落斋?”见她点头应允,柳焉问道。
“公子,秋岚这便去找材料。”秋岚回道,寒风乍然袭来,不由拉了拉身上紫色毛衾衣裳,接着道:“公子,今日风雪甚是冻人,案几上的白色狐衾大衣是为公子准备的,倘若公子想继续呆在屋外,便先披上大衣御寒,莫要冻着了!”见眼前人点头,秋岚便福身匆匆走去。
回到碧落斋,待侍女送来材料与火折子,柳焉便坐在案几前细细扎起了风筝来。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柳焉便扎好了一只蝴蝶风筝,五彩斑斓,栩栩如生。
纤细莹白的手指轻轻抚着风筝,水色的眸子缓缓阖上,仿佛欲掩去心中的悲戚,而那微微颤抖的纤长卷睫却泄漏了他此刻内心情绪的翻涌。
寒风入窗,满室梅香,淡浅幽暗。
良久,翻涌的内心逐渐平息,绝美的脸蛋依旧是那淡漠神色。
柳焉系上狐衾大衣,带上风筝便出了碧落斋。凭着昨日的印象,一路穿廊过院,转阁绕池,来到了王府大门口。
抚了抚手中风筝,柳焉直出逸王府,走下大门的台阶时忽地止了脚步,回首环视四周。
不远处的长廊旁,一名侍女正低首清扫台阶上的积雪。
柳焉走了过去,犹豫了启唇轻声道:“姑娘,可否帮在下一个忙?”
闻声,侍女转过身来,神色僵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双颊泛着两抹*,低首垂眸道:“公子请说,绿儿自当尽力相帮!”声音低细,微有发颤。
“也不知秋岚姑娘现下在哪?能否请你稍后转告她,便说柳焉前往城郊梅林去了,让她莫要担心。”柳焉道,见绿儿点头应允又说道:“如此,柳焉便谢过绿儿姑娘了!”言毕,转身又出了逸王府。
绿儿怔怔地看着柳焉的背影,双颊通红,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王府大门之外才转身急急往內苑走去。
十二道宽的街道两旁,壮丽的楼宇栉次橉比,连绵起伏。楼上悬挂的旗帜多不胜数,在寒风中飒飒作响。权贵人家的府邸气势自然更是逼人,朱门石兽,好不气魄。道上,货铺拥立,商贩云集。人群中吆喝叫卖声,嘈嘈杂杂,不时夹杂着叫好声,热闹至极。到底是京城,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非同一般。
京城里,*子弟,富贵千金,莫不华衣丽服,衬得那姣好俊美的五官更是美上数分,引得行人不时侧目。
未撑伞,柳焉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路疾行,清艳绝美的容貌不仅使得那些华衣丽服黯然失色,更引得周遭人群一片吸气声,道上公子千金也频频顾盼。
转过京中最富盛名的酒坊时柳焉又顿了脚步,转身进了酒坊,而后提着两坛酒又匆匆离去。
雪絮濛濛,漫天无际,朔风凛凛,侵肌裂骨。城外一片白茫茫的空旷。
正文 第九章 忆往事(上)
柳焉站在城墙外的雪道上停歇了片刻,抬步正欲离去,一声咒骂突然传来,而后是一阵哀求声。
“大爷!小的不时故意的,地面太滑,小的保证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小的保证!”一身体瘦弱的乞儿龇牙咧嘴地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想必方才那一跤摔得不轻。
乞儿刚伸手欲再次扛起麻袋,一旁管事模样装扮的人便一脚踹了过来,直踹得那乞儿踉跄地退了数步倒在雪地里,接着那人又狠狠道:“算我瞎了眼,竟一时心软让你这弱不禁风的乞丐来扛货,摔坏了货物,拿你的*命来赔也抵不了!”说着,又啐了一口唾沫。
乞儿脸色苍白,摸了摸胸口,又吃力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哀求道:“大爷,小六子和二虎染上风寒几天了,再不医治就要死了,他俩还等着我的工钱去买药。要不,我只要一半的工钱,你就再行行……”
“啪”地一道尖锐的马鞭声破空响起,雪屑忽扬,雪地里蓦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鞭痕。
见此,乞儿不由噤声退了数步,张着嘴直哆嗦,那未完的话硬生生地噎在喉舌。
啐了一声,凶狠地瞪了乞儿一眼,那人便催促着另一小工扛起地上麻袋继续上路。
乞儿站在雪地里,小小拳头紧拽,神色愤恨,终是不由低声呜咽起来,全身止不住地*。蓦地,似有东西砸在腿上,定睛一看,竟是一锭白银。乞儿欣喜地急忙拾起银锭紧紧拽在怀里,抬头看去,不由目瞪口呆。
一阵寒风袭来,乞儿不由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咚”的一声跪在雪地里急急磕头道:““谢谢……谢谢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小的一定会铭记于心……”良久,抬头一看,那人早已不知何时离开,纤瘦的背影摇摇曳曳渐行渐远,直至身影完全没入风雪中,那乞儿才一抿嘴,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而后欣喜若狂地转身跑进了城里。
纷扬雪絮,弥漫天地。凛冽寒风卷着片片雪花劈天盖地地迎面袭来,柳焉在风雪中一步一步地艰难行走,身后雪地上的足迹顷刻间便为新落的雪絮所掩盖,只留白茫茫的一片。
许久,柳焉才再度停下脚步稍作歇息,伸手拂去睫上沾着的雪絮,拍开酒坛的泥封抿下一口酒。顿时,两颊如雪般透明的肌肤浮上了淡淡*,苍白的唇也透了点血色。抖落肩上的积雪,柳焉又启程在风雪中一深一浅地继续前行。
寒风忽袭,雪絮纷扬。渐隐,暗香淡淡。
形状优美的唇角微微上扬,清丽的眼眸,泛着濛濛水色,如玉的脸庞犹如梨花初绽般漾起一抹淡淡柔情的浅笑。柳焉伫立在雪地里,静静地凝视着前方。
雪絮纷纷的天地间,冷冷梅林,漫无边际。
欹欹曲曲的枝干上,孤傲的红梅,凛然怒放。轻轻盈盈的花瓣,如同淡淡的胭脂色晕然均匀,绮丽绚美。数点含苞欲放的花苞,火珠般炫目。
风过处,枝枝摇曳,花浪翻滚,层层迭起。片片花瓣,婀娜飘零,暗香幽幽。
良久,柳焉才起步缓缓地向梅林深处走去。
寒风携着翩然飞舞的红梅花瓣迎面扑来,抚过于风中飘逸缠绵的墨色青丝,未及叹息,便又凄然飘落。
冷艳胭脂色中,淡雪压枝的那株白梅,孤傲冷丽。玉蕊如雪,白瓣似冰。暗香淡淡,似有若无。
寒风乍起,白梅颤颤,极雅,极艳。白梅树旁,纷落白瓣中,一座坟冢。
远远望见那株白梅,柳焉内心再度剧烈翻涌起来。顷刻,清莹的眸子泛起了水雾,纤细的身躯在风雪中微微颤抖起来。
缓缓阖上双眸,深吸了一口气,逐渐平息了翻涌的内心。
柳焉良久才又张开双眸,缓缓走到坟冢旁,伸手轻轻拭去碑上的积雪,而后席地坐下。
……
“云哥哥。”柳焉唤了一声,轻柔的嗓音颤抖不已,透着无限的思念,隐着蚀骨的绝望,而后喉头一哽,微张的薄唇便发不出一点声音,晶莹的泪如断线的珍珠纷纷滚落,顷刻间便融入雪中。
“云哥哥,焉儿来看你了……”再次深吸了口气继续低道,伸手轻抚上碑面模糊的字迹,颤道:“云哥哥可是等了许久,生焉儿的气了?”
寒风起,洁白花瓣和着片片雪絮飘飘荡荡落下。
“有白梅相伴,云哥哥……可还寂寞?”柳焉痴迷地颤声问道,顿了顿,伸出纤细十指,轻轻托起坠落的花瓣,冰冷沁心,淡笑道:“云哥哥,今年冬天的白梅很是好看呐!”
十指轻扬,白梅花瓣徒然飞舞,瞬起的一股无形气流更是激得白梅花瓣如雨纷落。
“云哥哥,焉儿这回带来了两坛酒……”拂去花瓣,拍开泥封,顿时,一股浓浓的酒香和着淡淡的梅香缭绕开来。
“可是很香?上好的女儿红,云哥哥还不曾尝过呢!”清滢的水眸闪动着狡黠的笑意,薄唇轻启,轻快道:“娘亲知道了定是不许的,我们二人偷偷地喝,不醉无归!”言语中满是兴奋的神色。
托起一坛酒,启了唇齿抿了一口,兴奋道:“嗯……云哥哥,当真是好酒!清香甘冽,绕齿不化!”言毕,凝视着摇曳的红梅又抿下了数口。渐渐,如玉脸蛋染上了两抹薄薄的嫣色,眸光飘忽迷离,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
“云哥哥,云哥哥。”桃花艳丽怒放的后院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举着两串红红的冰糖葫芦,踏着桃花瓣铺洒了一地的草坪一路小跑,红红的小嘴儿还不断兴奋地叫喊着,一双漂亮的漆黑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四处张望。
忽地,小男孩脚底一滑,摔在了草地上,那两串糖葫芦也滚落在地。
“哇”地一声,小男孩哭了起来,张着小嘴迭声哭喊道:“云哥哥……云哥哥,焉儿疼……焉儿疼!”
闻声,躺在草地上的俊美白衣少年扬手一甩手中书籍,慌慌张张地爬起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摔在地上的小男孩焦急问道:“焉儿不哭,焉儿不哭!是云哥哥不好,云哥哥不该躲在一旁看书,焉儿听话不哭。”言语之际,又让小男孩坐在他的腿上,急急地翻着男孩的衣裳,急道:“焉儿哪儿疼?告诉云哥哥,云哥哥给你呼呼!”
闻言,小男孩顿时止住了哭声,将小手伸了过去。*的手掌上一道红红的印痕格外显眼,看着格外令人心疼。
小男孩撇着小嘴哭诉道:“云哥哥,焉儿疼死了!”泪痕斑斑的脸蛋上,精美的五官邹成了一堆,长长的睫毛上兀自挂着泪滴,漂亮的漆黑大眼睛里尽是委屈。
拉过*的小手置于掌中,一边轻轻地吹气,一边轻轻地揉着,少年满是心疼道:“不疼了……不疼了!焉儿不疼了……”稍顿,眉毛一拧,佯装怒道:“以后再也不许焉儿说自个儿死了,不然云哥哥再也不理焉儿了!”又顿,伸手轻扯了男孩粉粉的脸蛋咬牙宠溺低道:“焉儿可是云哥哥的心头肉,小调皮!成心如让云哥哥心疼啊!”
黑亮的大眼睛闪过一丝狡黠的亮光,粉粉的脸蛋上扬起灿烂的笑容,小男孩又伸过小手噘着小嘴撒娇道:“云哥哥,焉儿真的很疼,云哥哥再给焉儿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白衣少年宠溺地又对着*的小手轻轻吹气,伸出食指点了小男孩小巧的鼻头,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