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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啊,他还是忘不了你……你真是个妖精,我儿子喜欢你,我丈夫也喜欢你……你说,我很不恨你?”
秦淮的动作渐渐慢了,却还是不敢停滞。 “我啊,恨不得剥了你的皮……”
苏皖说完了,让秦淮停下。
秦淮不记得自己磕了多少下,她不想数。强压下心头的委屈与伤心,她此时没有刘储,她不能做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想到刘储的境况,什么屈辱感都烟消云散。她想,就一次,这辈子就这样一次,只为刘储。以后她还是她,秦淮还是秦淮。
可她天真。实际上,随着时光流逝,她早已渐渐找不到原来的自己。无关她承认或否认,现在的,是秦淮,或是别的什么的。
苏皖最终答应了秦淮。其实她早就在着手卖蓝盾公寓,秦淮苦笑。她以为她为刘储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么劳苦多么寒酸。她还可以聊以安慰自己,她可以为他如何如何心甘情愿,甘之若饴。将往日赠与自己的项链,钻戒,名车,全都卖了。她抚摸着这两件首饰,就仿佛能感应到刘储拂过她的皮肤、想起往日的脉脉情话,山盟海誓……
可这都算不得什么细枝末节。她做什么能比得上一个女人二十年如一日的情分,被抛弃后依旧不肯停止的奉献?比起苏皖,她算个什么呢?苏皖连带把刘储送给她的海景别墅也售了。
可是这拼凑出的六百多万竟还是不能将刘储的罪减到最轻。秦淮几乎是费尽周折上下疏通,已是筋疲力尽。她还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懂得官场上这样多的明通暗渠?一位从前权高位重的退休老官曾暗示她,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打点好监察局。法院已经让她疏通了关节,剩下的就是社会舆论了。
问题的关键还是钱。
她要到哪里再筹一笔钱?秦淮甚至是最坏的打算都想过了。她听说刘晚正到处借钱求人办事,可他手里的那点小零头能干什么。
章萌,这个她都快要忘掉的女人,携带五百多万现金出现在她面前时,秦淮觉得自己没出息的要感动的流眼泪。
“他从前出钱帮过我,如今我连本带利的还他。反正再来个许多年他也是不会看上我了。我也说不上你哪好,可他就是喜欢你……真是,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其实刘储怎么贩卖人口,涉黑走私那些个的,你别信。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敏感。抓不着的就干脆缄口,抓着了就狠狠批斗……都是小题大做。那个什么叫白念念的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哼,他老娘当初拉了一个小白脸情人一起贩毒,坏了人家道上的规矩,要不是刘储的面子罩着她早八辈子让人剁了碎了!可她不记好,又自己赔了生意不说还断了人家的路,连带着把刘储也给坑了!这回谁帮他?人孙五年开口就是五千万,这还算少的!哼,赔不起能怎么着啊?不是有女儿吗?两口子甘心情愿的就卖了!这是女儿吗这是!那个白念念去了孙五年起先也是客客气气的,她倒不讨好的,仗着自己能耐两下子,伤了人家手底下四五个兄弟,也该让你们一家人受的!还怀着孕呢就让打了。这以后习惯性的流产啊,你说是不是自作自受!秦淮,好好记着刘储对你的好,我和他老婆八百辈子都讨不来——”
刘储最终的审判被定下来了:有期徒刑五年。秦淮这些月来的焦虑不安终于平静下来。总算是保住了命。
她累倒在床上,想起白天远远看到法庭上的那个男子。她甚至不敢靠近,职能远远望着他。她多想让他听到,自己等他。多久她都等。可是她渐渐丧失了这份勇气,她有什么资格呢?她害他家破人亡甚至不为过。
秦淮发觉身边一切和刘储有关的东西都被自己为筹钱卖空了。她想抽出点回忆,却寥寥无几。甚至让她怀疑,一直以来刘储这个人都只是个梦,一场醒世浮生的梦。有关于他的一切一切,都似填没在过去的一场梦中。
、辗转
“喂,妈?”
“秦淮,今天回来吃饭吧?”
“妈,今天可能不行了。我手里有份合同出了点岔子,可能得加班改改。你和爸别等我了,改天我回去。”
“唉,你也别老累着自己啊?你下头不是还有好几个小助理嘛,你别老自己出力啊……”
“妈,这份合约很重要,我得亲自上手。您别操心了,我过几天一得空就回去。”
“唉……反正我也请不动你,不指望你天天回来……下次来时,把小宋也带上吧?”
秦淮听着妈妈祈求的语气,心里一酸,不好受。口气也软下来不少:
“好,一定给你们带回去。”
“哎,哎,好、好……”
挂了电话,秦淮几乎只有几十秒的愣神时间,又开始忙乎手下的事务。
五年了,她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这么拼命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过了那段可以拿来挥霍、不计较今天明天的时光,她已不再年轻,也该为自己往后的日子过活了。凭着她的背景,资历,何来的金山银山坐等她挖?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摸索着生活,有时她刻意压制着自己不去想从前那些言笑晏晏的好日子,也无忧来也无愁。不愁明天,不愁结果。现在的生活,他对她来说是禁忌,一个所有明白人都缄口不提的禁忌。
那件案子过去后,由于连续一两个月的旷工,秦淮也不指望着公司还能留她。她自己打包走人。而她又是个没什么经验和人脉的独枝,无奈下只好去了从前实习去的单位。又惊又喜的是,已经晋升的宋扬居然还记着她,埋怨她没能一毕业就来就职,还说专门留着行政秘书的位子给她,一等就是三年啊。
秦淮到底不是几年前的那个小年轻儿了,人经理什么意思她要是再明白不过来就是傻子了。只是那时,她心里系了一个很大的结。这个结,每天都要在自己的心头上缠一圈,紧紧勒住颈项不能呼吸。可是时候长了,业绩一直不错却职位平平,宋扬却一再在她上司面前提点,宋扬的紧追不舍的动作公司上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再者,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年轻女人在单位里能站得住点微末的位置都是十几个人眼巴巴瞅着的上去的。加上来自多方面的压力,秦淮注定要经济所迫,这么多年,她终于是大彻大悟了这番道理。不得已,靠倒在宋经理这座大山下。
晚上九点半秦淮刚收拾完东西,从空荡荡的公司里出来。正要拦一辆计程车,就接到“宋经理”电话。
“秦淮,哪呢你?”秦淮疲惫的顺了顺额前的头发,闭着眼,有点虚弱。
“刚从单位出来。”
“哦,正好,先别回家,到XXX餐饮中心来,这儿正好有个饭局。”
秦淮沉默了一会,终于还是开口:
“知道了。”都走到这一步了,她还有什么翻本儿的资格?
秦淮推门进去,就看见这么一幅场景:桌上坐了七八个年龄不等的男人,每个人身边几乎都贴着一到两个衣着华美正式的女人。她有那么一恍惚,想到了好多年前,她参加的那个同学聚会。不过那时,她要就坐的位置旁边,不是宋扬。
她也就是这么片刻的一恍惚,马上正了正面容,表情很职业化的礼貌微笑。
她注意到,满席的女人中,只有自己还穿着一身职场装。但依旧是都一一点头招呼着。
宋杨对秦淮的出场很满意。按他的想法来说,这种上学出来的女孩才显得干净,就像尽管已经三十的秦淮,他却还能在她身上看出那种学生气质。是朴素的,自然的。
“哎小宋,这是女朋友吧,年轻貌美啊!”
“是啊,很端庄啊!”
……
秦淮听着这些逢迎客套的虚情假意之言,面上羞涩三分,心里却存着六分鄙弃,四分伤感。年轻貌美?
宋杨倒是对这些话受用的很:“哎来介绍一下,我未婚妻,秦淮。”
秦淮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用身边的女人来满足自己膨胀的虚荣心。她暗暗苦涩一笑。
酒桌上三杯两杯是推不掉的,秦淮暗暗叫苦。宋杨却喝上酒劲来了,在秦淮要上狠狠一掐,秦淮脸都皱成一堆。
“来,秦淮,给在座的哥哥们敬个酒!一个个的来啊,绕着圈儿的可别漏了哪一个!快!”说着还推她起身。
秦淮对他突然的要求显得很尴尬,她毕竟身份和陪酒女应是不同的。要她一个个应付这么多人,她一下子显得手足无措,站起身来竟是满脸赧色,窘迫的无以复加。幸亏还有清醒的明眼人儿,看出人青涩的神态,连忙为她开解:
“哎宋哥,你这不是苦了小秦了!让她一人撂倒我们这么多大老爷们儿,你也不心疼着点儿啊?这喝得七荤八素的,你晚上不也讨不着福利嘛——”
这话说的怡情,又给足了面子,又适得酒桌上的戏言。一番话暧昧烘烘的,管大老爷们儿还是边儿上的红花绿叶儿,都笑开来。
宋扬是长精神了,秦淮可是羞愤之极。她觉得脸都要熟得炸开了。把宋扬恨得压根痒痒。她看着桌上不断端走的残羹冷炙,又不断新端上来菜,五花八门。真是应有尽有,凡是能想到的都能摆在桌上送到口里。她就想啊,这帮人怎么就不吃人肉呢?
她天马行空的乱想,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从前那人和自己在一起时,总是告诫自己,不该吃的不要乱吃,不是什么都能往嘴里送的。在外面吃饭也有个度,不是说抠门计较几钱几两,而是凡事不若铺张浪费,骄奢淫逸。
眼里突然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心里又苦又涩,只觉委屈。如是放到从前,他会让自己如此委屈如此不堪吗?他在自己身边从不会冷落了她也周全到大家。他就是那样一个温润的人,就算他从前不少劣迹,可对着自己和朋友……秦淮摇摇头,像是要拼命把什么东西从脑袋里驱逐。她不能想他,不能。她就要结婚了,是啊,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要嫁出去了。
眼泪却不可抑止的夺眶而出。她“哗”的起身,掩饰的揉揉眼睛:
“很抱歉,眼睛老毛病犯了,去一下洗手间。你们继续啊。”
宋扬似乎在后面追问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几乎是夺门而逃。
跌跌撞撞的穿过一个又一个长廊,她哭得不能自抑。曾经多少年前,她就是在这样一个又一个的拐角出,撞进他的臂弯,闯入他的世界。可是如今,她转了这么多的弯,为什么没有他了?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他?……
秦淮沿着墙体滑坐在地上。她真的装不下去了,她也是个女人,她真的很累很累。忘掉他是一种折磨,不去想他更加是一种折磨。她认识他的这么多岁月里,有一半是胆战心惊的、轰轰烈烈的和他相恋着,一半却是在没有他的时光里慢慢消耗对他的记忆。秦淮不知道自己究竟上一世欠了他多少,何来今生这样多的纠葛?
五年前,她就退缩了。她不敢去看他,她有什么脸面再去打扰他的世界。是她害的他如此。辜苏找上她,说的话彻底打碎了她所有的奢念。
“你已经害的他们一家支离破碎,你还想怎么样?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们一家都一无所有,你还要去打扰他?”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了我更不能抛下他不管他——”
“你以为你是他的谁?”
“……”
永远都是这一句,永远,秦淮只能被窒死在这一句上。她连扑腾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的开始本来就是个错误,你们挑开了多少伦理的障碍啊?你以为日夜与他相好就是爱了?你以为你们短暂偷来的欢愉就是爱了?你以为你还那么年轻貌美娇娇嫩嫩值得他抛妻弃子了?你还以为什么?你还没缓过劲来是不?以为自己还可以像年轻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