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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嘲,只是不知道爸爸能不能理解作为一名父亲的迁怒。
其实能理解吧,毕竟他还有个儿子。
这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大家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
东暖僵硬地回头,谢西安静地在急救床上,被人推着从她身边匆匆而过。
她只来得及看到他凌乱的头发,不知道他浑身缠满的绷带下面,碎了多少骨头,流走多少滚烫的血液。
她想跟过去,一步没迈好,打了个趔趄,朱珠扶着她:“没事吧?”
护士脚步匆匆地将谢西推进重监室,谢父立刻上前跟主治大夫沟通。
“手术还算顺利。”主治大夫精疲力尽,还在安慰他们,“等度过危险期看他的康复情况,好来送来的及时,再者病伤者求生意志很强,这是最重要的。”
谢父松了口气,吩咐警卫将其其他人等拦在外面。
警卫们在门外站了一圈,谢父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声吩咐:“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病房半步!”
白月走向西方天空,东暖抬着头,她知道天快亮了。
其他人回车里睡觉去了,只有甄宝儿,执意坐在重监室外面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守着。
她想找个地方洗把脸。
春寒料峭,她走在病房区阴暗的走廊里,忽间然她想了到什么,脑袋里嗡嗡炸响,不停地回旋那句话——
你相信谁?你相信谁?你相信谁······
她捂着头,死死盯着地面,甄宝儿说得对,这个意外出得有蹊跷!
身上的汗变成冷水冻在身上,她浑身都在发抖。
不可能,自己又在瞎想了,他们都是她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们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对,他们完全没有理由的。
行至拐角处,有人猛的转出来,她猝不及防撞进对方的怀里。与对方高大结实的身形相比,她高挑的身材瞬间变为轻量级微重力,她马上被撞了出去,条件发射,她拿出在山壁上攀岩的力度伸手就抓——
“嗤啦”一声,她跌在地上,走廊里的声控灯被激活,她傻傻地看了眼手里抓着两条衬衫布料——
这么冷的天竟然穿得这么薄的衣服,不是疯子就是被保护在各种温度恒定的设施中的有钱人,无论哪种,脾气都好不了,太倒霉了,这个时间怎么还有人在四处走动?
“没事吧?”对方开口,声音居然很年轻。
她摇摇头,爬起来,把布料递过去又马上收回来。
对方皱着眉,两三下把身上滑稽的衬衫脱掉,趁这个功夫东暖赶忙垂头致歉:“对不起,留一下您电话回头我把钱给您寄过去。”
“免了。”像是习惯发号施令的人那样,他做了个制止的动作,顺手将衣服团了团拿在一只手里。
“不行,您一定留个电话,否则我心里过意····”一抬头她顿时噎住,脱了衣服,他的上身完全赤luo在灯光下。
“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一步。”他毫无窘迫的表情,点点头,然后匆匆离开。
既然对方没放到心上,她很快就把这件事忘了。
甄宝儿很快被她的家人强行接走,天亮后,大师兄带朱珠也先离开了。
与谢西隔着一道墙,东暖守在他的病房外,警卫不赶她,她也不走。她不吃不喝不知道呆了多久,董歌劝不了她,回去给她取换洗衣物。
●
敲了敲门,房子里面没人应答,看来没人在家。董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疲倦地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他的房间跟东暖的房间正对着门,她的隔壁房间是莎子扬的。
他进了东暖的房间,衣柜里也没有几件衣服,他随便取了几件塞进包里,然后考虑去卫生间拿她的洗漱用具,这时隔壁传来争吵的声音。
“姓谢的怕是马上就完蛋了。”翻着网页下的一条条评论,莎拉冷笑。如她所料,他们上传的内容引起轩然大波,毕竟官员级别不同,尽管各贴吧尽快将相关删除,但是照片以及内容早就被网友各自转发。
她语气里掩盖不住洋洋得意,“多亏那个傻大个,嘴里什么事都藏不住,要不然事情哪儿能这么顺利,可惜谢西还没死,我非把他弄死不可······”
“姐,这样够了!”莎子扬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事孽是他父亲造的,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够?”莎拉紧紧握住弟弟的手。
“这怎么可能够!我告诉你,不够!跟踪董歌去医院那次我就想一刀捅死谢佑亭,可我没那么干,你知道为什么吗?我不能这么便宜他,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她低吼着,声音嘶哑。
当年父母的自尽的场景在眼前不停闪现,她的幸福早已随着火葬场呛鼻的烟灰散尽。
她的心好疼,不对,她早就没有心了,怎么还会疼?这是恨,这是复仇的痛快!
看她这个样子,莎子扬无言以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父母的样子他早就记不清了,从小是姐姐照顾他,躲开那些打骂他们的收养他们的亲戚,将吃的留给他,每天打三份工供他读完大学·····别人家的女儿还依偎在父母的保护中撒娇泡吧谈恋爱的时候,她的姐姐为了他的学业放弃了青春和爱情,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
泪水冲画了莎拉脸上的妆,她妆底的皮肤黄得吓人,化妆品可以修改容颜,却无法补偿岁月。
莎拉看着莎子扬的眼睛,“他儿子还没死,要不是那个该死的东暖多管闲事,要不是她,谢西早死了!我真想亲眼看谢佑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表情!”越说越激动,她一把甩开弟弟,指着他鼻子:“我不是让你看住她吗,你怎么搞的!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是啊,莎子扬沮丧地想,都是因为她。
东暖。
她的笑容的确有扫除阴霾的力量感。
可是,为什么她要动摇自己的心?
本来他不在乎这个世界,不在乎别人,他只在乎姐姐,可是自从认识东暖,他隐约觉得这件事错了······
要不是她当时反应及时做出安排,要不是那在旷野中尤其鲜艳的红色,谢西被发现的时候大概早就成了尸体。当他知道谢西还活着的时候,他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
他无法忘记她看向谢西的眼神,是平和、信任,还有依赖。
这就是她爱人的方式?
他自嘲一笑,无论有没有那个男人,他都没机会的吧?
他取出机票,递到莎拉面前,恳求道:“姐,我们已经报了仇,他们下场不会好的。我们走吧,就我们两个,以后好好生活,我早就买好了机票,明天中午的飞机,我们去澳洲,再也不回来了,好不好?”
莎拉看着他,点点头,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桌上的紫阳花开成一团忧伤的蓝色。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0 己不yu 施于人1
“怎么样,醒了吗?”谢佑亭一进病房马上问。
摇了摇头,张妈小声说:“没有,但是刚才在梦里说了会儿话,说是想见·······她。”
不用问谢父也知道儿子想见的“她”是谁:“不许他见!”
张妈抹了把泪,想见也能睁眼才行。
谢佑亭叹道:“收拾收拾,我已经办好了转院,马上就走。”
张妈声音颤抖:“现在?孩子还没脱离危险期啊,现在走不是要他的命吗?”
谢佑亭拍了拍她的:“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了,我已经联系好了美国那边,都安排妥了,我们马上送他上飞机,放心,飞机上有专家等在那里,还有,爸爸那里,你千万保密。”
张妈点点头,只好不停地抹泪。
经不过东暖死缠烂磨,主治医生大慈大悲地告诉她,谢西有很大可能会成功渡过危险期。还没来得及为这个消息高兴,她又马上得知他将被送到美国,去接受最好的治疗。谢父很快将一切手续办好,她跟在救护车后面一路跟随,将还在昏迷的他送到机场。
她的额头抵着冰冷的落地玻璃窗,只在他被推上飞机那一刻,她才远远看到他。有鲜红的血迹从纱布上渗出,他睡颜宁静。她捂着心口,似乎有什么从四肢抽离,胸口又像压了什么东西,让人有种窒息般的晕眩,他呼吸不畅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他恬淡的笑容与温柔还都在眼前,那些记忆如今如此悲凉,她却在他最需要别人的时候眼睁睁看他离开,酝酿的再见无法说出口。
巨大的铁鸟从头顶轰鸣而过,如同南飞的雁。
“谢西······”
她对着天空喃喃。
你会回来的吧?我会在这里守望着你,你的到来或者你的离开,等你回来。
●
迷迷糊糊回到家里,一切如昨天早上他们集合出发时的模样,她对着他空荡的房间,久久。
“原来你在这儿?”董歌推门进来:“你手机打不通,我去医院才知道你们都走了,刚折回来。”
“恩”她答应一声,“对不起,手机不知道丢哪儿了,卫星电话也找不着了,没来得及通知你。”
“你没事吧?”董歌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上前摸了摸她额头,她皱着眉躲开,手机从口袋里跌到地上。
“原来在这儿。”她捡起来,对他咧嘴笑了笑:“刚才怎么没找到呢?没电了,我换块电池,你有事叫我。”
她给手机换好电池,便想休息休息了。董歌却跟着进脸她的房间,她有些疏淡:“还有事?”
董歌犹豫半响,紧张兮兮地转身把门关上,压低声音问她:“你回来以后,看见莎子扬了吗?”
“没有,怎么?”她疑惑地看着他,回来后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她以为他去了莎拉那里。董歌yu言又止,她绕过他拉门出去,敲了敲莎子扬的房门。
里面无声无息。
她又敲了敲,然后把门一把推开。室内空无一人,地上全是被丢弃的行李,乱七八糟,除了桌子上几本歪倒着的书籍,只剩下那盆孤零零的紫阳花。
望着一片狼藉的房间,两人愕然。
“你们回来了?”朱珠从背后走过来,“董歌,你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这到底怎么回事?”东暖也看向董歌。
······
听董歌讲完,朱珠呆住了,两人扭头默默看着东暖,等她反应。
“我要弄死他们。”
她胸口战栗,嗓子发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难听的嘶鸣。
像是看到了十年前那场倒放到电影,朱珠怕她冲动,第一时间扑上来勒住她的双臂,董歌脸色惊惶地倒退到厨房,拉紧厨房的木门,然后警惕地瞪着她。
东暖觉得又可气又可悲,干什么,以为她要操刀?
“国际航班提前三小时进场,如果他们坐的是一点多的飞机,现在大概还在路上。”她把下巴抵在朱珠肩头,抱了抱她。
朱珠看没事就松开了手,她一脸义愤填膺:“我跟你一起去教训那两个败类!”
东暖把她推给董歌,态度坚决:“你不许去!你们在家等我,你负责看着她。”
然后扔下一句话——
“我要找他问个明白!”
●
“师傅,麻烦您再快一点,我赶飞机。”她一边催促出租车司机师傅,一边播手机,“十五,是我,你在国际机场上班是不是?过会儿我给你发张照片,你要是看到这两个人马上通知我,恩,好,谢谢!”
“又堵了。”司机师傅盯着前面,“对不起啊姑娘,”
东暖回头看了看,一辆辆车弯弯绕绕排在后面,再想绕路是太不可能。疏忽了,节假日来D城自驾游的特别多,早知道还不如骑自行车。
“四六,是我,你现在在哪儿?你的死飞借给我用用,十五分钟后我在太平庄那边等着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别啰嗦,快点!”她把手机揣到兜里,扯下户外裤子的下半截拉链,把两只空荡荡的裤腿像镣铐一样绕到手臂上,“师傅,我要下车。”
四十六骑车到太平庄的时候东暖也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