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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挺她的,因为只要怜怜知道她对她好,那么日后她要来李家找怜怜,怜怜应该不会说不行吧!班花心中打的是这种如意算盘,而她丝毫都不知道她刚刚所说的一切,全被李柏远听到了。
他的房门刻意虚掩着,就是想知道这些人会怎样对怜怜进行洗脑的动作。
邱淑媛把他说得很恶劣,但他不在意,因为他就是那么坏、那么恶劣,因此,他在意的不是别人对他的评价,而是怜怜的反应。
别人说他欺负她,那她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他好奇的是这个。
半夜两点十分,李柏远起来喝水,很自然的——也是一种习惯性,便往怜怜的房间看去。
她房里的灯还亮着!
不会吧?现在都几点了,她还不睡!他眉头皱着,想都不想的便往她的房间走去。
叩叩,敲了两声,才眨眨眼的时间,她就跑来开门。
李柏远看了怜怜一眼。
她穿着睡衣,光着双脚,想必是知道敲门的人是他,所以便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的跑来应门。
他皱着眉头,强抑下到嘴的关心,只是问她:“怎么还没睡?”
“我在读书,一题数学怎么算都算不出来,所以也没留意时间到底多晚了。”怜怜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状况,一回神这才想到,这个时间少爷怎么起来了!
哎呀!她想到了。“你肚子饿了是不是?我去给你温杯牛奶。”
她急忙便要跑开,但李柏远却拉她回来说:“不用了。”
他本来想跟她说他肚子不饿,但随即看到她摊在桌上那一大叠书,心想,如果他不喝,那她铁定懒得张罗自己的,于是他改口说:“好吧!你去温两杯牛奶过来。”
什么?两杯!“为什么要两杯?”怜怜很直觉地问,但被李柏远瞪了一眼,旋即闭上嘴巴。
好吧!她去温牛奶。
怜怜乖乖的听话,照着李柏远的吩咐去做。
李柏远则是光明正大的进人她的香闺中,堂而皇之的坐在人家的床上,随手拿起桌上的书本,看了一眼令她睡不着觉的数学题目究竟有多难。
他一看,脸马上皱了起来。
这么简单,她竟然不会,于是随手拿起笔来写下算式,他数学写完了,她牛奶也温好了。
进来,两杯牛奶都给他。
他又瞪了她一眼。
怜怜不明所以,她又做错什么了吗?否则,少爷干嘛又瞪她!
“你当我是猪啊?这么晚了还喝两杯牛奶。”
“可是你刚刚明明要我温两杯的。”是他自己说的,竟然还骂她!怜怜皱着脸、扁着嘴巴,受了委屈却不敢说少爷的不是。
李柏远就是受不了她这样。“笨,蠢。”
“你骂我!”他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没他想的那么呆的。
“喝!没想到这时候你反应还不差嘛!知道我在骂你,算是还有得救。”他不知思过,竟然还取笑她,实在太不应该了。
怜怜板起脸来。
李柏远根本不甩她,径自把其中一杯牛奶推到她跟前。
“干嘛?”
“要你拿去倒掉啦干嘛。”
“什么?倒掉!你干嘛这么浪费?喝不了这么多,又要我温这么多,你这样很过分耶!”
“怎么?舍不得啊?”
“当然舍不得。”要知道他们家的牛奶都是远从北海道进口的耶,小小的一瓶要价四、五百块,他平时拿来当水喝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要她拿去倒。他——废话,她当然会舍不得。
“舍不得你不会拿去喝喔!”李柏远白了她一眼,觉得她真是蠢到无医可救了。算了,懒得跟她计较,他回房睡觉去。
李柏远端着牛奶要回房,走了一步,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又回头叮咛怜怜。“早点睡。”
“唔——”怜怜敷衍性地点了两下头,而一双眼直直的看着她刚刚算的那题数学。
她白痴、她笨蛋啊!
李柏运气得又折回来,把他刚刚算好的递到她面前。“解答在这里。”她眼睛长那么大一颗,竟然中看不中用,真是想活活把他气死是不是。
“咦!”怜怜拿起来看,脸上的表情又惊又喜。
“少爷。”
“干嘛?”
“你会耶!”怜怜口气充满了惊喜。
李柏远忍不住翻个白眼,回答她:“对,我会,但是,请不要太崇拜我。”
“为什么?”
“因为这题数学很简单。”会这样的题目没什么好骄傲的,好吗?她不要用如此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他会受不了。
“什么?很简单!怎么会呢?”怜怜又陷人自怜中,这题她算了很久,但少爷却花了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算出来了,还要她不要太崇拜他,足以见得这题数学真的很简单,那、那——那以她的程度怎么可能跟少爷考上同一所学校?
“少爷。”
“干嘛?”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你说。”他姑且听着就是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你的第一志愿是哪里?”怜怜支支吾吾地问。
“你问这个干嘛?”李柏远惊觉不对,然后,他立刻联想到三年前怜怜做了什么蠢事。
她明明比他大两届,却为了就近照顾他这个蠢理由,所以让自己连连留级两年,然后跟他一起参加联招。
她也不想想他是什么程度,而她又是什么程度,凭她也想跟他读同一所学校,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果不其然,当年联招分数出来,她远远落在他后头两百五十分之多,两人志愿相差十万八千里,她因此还哭得惊天动地,还一度休克送医,最后还是他妈妈死求活求的要他降低标准,陪她一起读现在这所二流高中。
他本来是不愿意的,要不是他妈说他要是如她所愿上了这所高中,那么他高中要做什么,或是要怎么混日子,她都随便他,因此,他才点头答应了;而他现在待在这个烂学校三年,好不容易能出头天了,她竟然还想再巴着他四年。
“你别想了。”李柏远狠狠的打碎她的梦,他一点都不喜欢怜怜牺牲自己来迁就他的人生。
她该努力为自己活,而不是以他的存在作为她人生最重要的见标,更何况——他不客气地睨了怜怜一眼。
怜怜让他看得好心虚,因为——少爷干嘛这么看她呀!
李柏远毫不客气地指出她的痴心妄想。“以你这种烂成绩、烂程度,你也想跟我读同一所学校?拜托,你别做梦了好不好?更何况我都几岁的人了,我不需要你跟前跟后的照顾我,你懂了吗?”
“唔!懂了。”怜怜点点头,但头却点得十分心不甘情不愿,因为,不管少爷是多大的人,她都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既然懂了还不去睡。”李柏远受不了地吼她,因为,她脸上那两圈黑眼圈实在黑得很难看。
她到底是不是女生啊!李柏远有时候都很怀疑。
他赶她去睡。
但怜怜却支支吾吾的还不想上床。“我……书还没读完。”
“你不是读书的料,就别勉强自己。”他从来没看过那么蠢的人,一题简单的三角函数就可以算到三更半夜。
“你快去睡啦!”李柏远忍不住,又折回去动手帮她整理书桌,把她所有的教科书全都收起来,一本都不剩。
他命令她去睡。
‘哦!“他一吼,怜怜就变得很乖、很听话,她爬上床,躲进被窝里头去,乖乖的上床睡觉。
“方欣怜。”李柏远又叫她。
“是。”
“你牛奶还没喝。”
“哦!”又连忙坐起来,乖乖的起床喝牛奶,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它,然后又爬下床——
李柏远将她抓回来,两人面对面,鼻对鼻地问她:“你要去哪里?”口气凶巴巴的。
她现在是怎样?
他叫她睡觉,而她把他的话当作马耳东风是不是?
“我、我没要去哪啊!我只是要去洗杯子。”
“杯子你放着,我待会儿出去再洗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在这家中到底谁是少爷?”
“当然是你。”
“那我说的话你还敢推三倒四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气死他了,李柏远这下是直接把怜怜塞回被窝里,自己则是拿着杯子就出去。
他关上门,洗了杯子后,跑回自己的房间,开了门又关
上,但却没进去,反倒是把鞋子脱了,赤着双足蹑手蹑脚的又折回怜怜的房间。
他待在门口从一数到一百,之后,便听到里头悉悉卒卒的声音。
怜怜偷偷下床来——
李柏远听到了,霍地把门打开。
“喝!”怜怜吓了一大跳。
“方欣怜,你在干嘛?”
“我、我、我——”怜怜目光游移,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谎才能自圆其说。
“我不是叫你睡觉吗?”
“可是我睡不着啊!”
“是吗?睡不着!你眼睛都快眯成两直线了,分明就是爱困得不得了,竟然还敢说谎,说你睡不着!你分明就是拿我的话当放屁。”
“放屁!不不不。”她哪那么没卫生啊!“人家、人家只是想把这一章节的数学给算完。”
“你这么用功干嘛?想考状元啊?”
“没有啊!人家只是想跟你读同一所学校而已。”
而已!
想跟他读同一所大学这种心愿竟然叫做“而已”,她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可恶!她刚刚不是说她懂,说她已经死心了吗?那她现在在干嘛?
李柏远瞪她,而怜怜把头垂得低低的,像是她已经在检讨了,所以,请他不要再骂她了似的,但李柏远知道,怜怜她根本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打退堂鼓。
她明明比谁都胆小,比谁都还要来得惧怕他,但只要遇到她想要的、她执着的,她便有那个耐心来跟他耗。
而他不知道她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总之他是主、她是仆的观念就是根深柢固地深植在她的脑海里,不管他怎么凶她、怎么吼她,她就是说不听。
“你想照顾我?”
“嗯!”
拼命点头、拼命点头。
“那我问你,你想照顾我到什么时候?”
“呃——”
少爷怎么问她这个问题,她只是认为先生、太太出外去了,她理所当然得照顾少爷的生活起居,至于时间长短,她根本没考虑过。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管东管西的,其实不是在照顾我,而是在约束我的生活?”
“我有吗?”怜怜满脸的惶恐。
“有。举例来说,你每天一下课,便什么社交活动都不参加,急急忙忙的赶回来准备晚餐,害我不得不跟着准时回来吃晚饭。”
虽然跟她一起吃饭时,他的心情满愉快的。
“我、我又没说要你一定得回来吃晚饭。”是他自己愿意的,到最后竟然还把罪名怪到她的头上,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少爷真是无理取闹,太不理智了。
“你是没叫我一定得回来没错,问题是,我若没回来,你便摆出一副小媳妇表情,我看了都觉得自己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你说,我能不每天准时回来吃晚饭吗?”李柏远愈说愈生气,他觉得他真是窝囊透了,他干嘛为了她一个表情,就傻傻的回家吃晚饭,而且她还不思感恩,这让他更呕了。
“你知不知道因为这样,害我到现在还没交过一个女朋友!”
但他倒是从未深思过,为何他就会任由她陪着他,支配着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