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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不让血液的流速更快。
陶然不知道姜禹在外面,她擦干身上的水珠,犹豫地看着洗手台上的那瓶香水。
浴袍上的味道已经是夜香木兰之类的花草中调,不再有热带雨林的热烈和丰盈。她受了蛊惑似的又拿过那个小瓶,还是喷洒了些许落在锁骨和手腕。
这下子,终于有说不上来的齐全和完美。
她被床上的人影吓了一跳,看清楚姜禹的眉眼之后才定了定神,从床的另一侧俯身过去看他。
他身上有烟草和酒精的味道,眉心高拢,双目紧闭。
刚才的忐忑和憧憬都成空,陶然自嘲的笑了笑,她不醉,就只有他醉了。
“小苡?”他唇间忽的轻轻吐出两个字,像是梦呓,又像是清醒的询问。
陶然僵了僵。他在叫谁?苏苡吗?此情此境,他怎么会混淆身边的人是谁?
她直起身刚想退开一些,姜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正对上她的视线,深邃的轮廓一下子凌厉起来。
“你醒了?啊~”她本想问他要不要喝水或是冲个澡,没想到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痛得她呼出声来。
第34章 失控
他翻身而起,身体的重量将她往后压入床垫,手掌又收紧了几分,灼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脸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姜禹……”她看到他眼中赤红的光,以为只是喝多了酒,试着挣了两下,“你弄疼我了,先放开!”
他置若罔闻,压着她的手腕,身体又俯低了些,“你抹了什么?”
“没有……”她抹了什么?能想到的只有那个造型精巧的水晶瓶,“只是香水。”
他眸色转深,逆着光,陶然根本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的气息与她只有一掌之隔,她感觉得到他身体的热力和呼吸中的酒味越来越近,他像猎豹将猎物摁在了掌下,却并不急于撕碎和拆吞,只是反复确认着,确认这个猎物是不是他想要的。
陶然快要不能呼吸了,他身上每一块紧绷的肌肉都透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法仔细思考,只能看着他,越是将他看得清楚,越是觉得要被吸卷入他眸中的黑色漩涡。
他将她的手拉过头顶,一手就箍住她两手的手腕,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下颚,像是流连又像是逗弄,“谁教你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为了跟我上/床,这么下作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他的话就像一记闷棍,几乎将陶然打懵了,耳畔都嗡嗡作响,“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姜禹冷冷地笑,在她皮肤流连的手指忽然钳住她的下巴,“也好,既然你这么主动,我也不用客气了!”
他在笑?笑意不达眼底,带着从未见过的冷漠和愤怒,可以说是冷酷的笑,而且他带着薄茧的手指真的掐得她很痛,痛到说不出话。这样的姜禹让陶然觉得陌生,甚至产生了畏惧。她本能地想躲,头一偏,他的唇落下来,恰好印在了她的颈侧,两个人都是一怔。
相触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经过,她不敢相信这就是来自于姜禹的亲吻,他们迄今为止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如此,甚至是她求而不得的。
可是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一点甜蜜缠绵,反而像是有灼伤一样的疼痛,心也跳的要从喉咙口蹦出来?
姜禹仿佛听得到她血液汩汩流动的声响,那颈间最脆弱的动脉像有生命似的跳动着,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的香味在血脉张弛之间萦绕鼻端,也许还有独属于她的费洛蒙,刺激得他理智全无。
这女人,用了苏苡的香水,以为他会将错就错?
不可能是巧合,苏苡用的香水是在塞纳河右岸的沙龙量身订制,她失踪之后这香味也随之消失,他以为再也不可能遇见了。
他刚才也有刹那的恍惚,以为苏苡回来了,可是睁开眼与她目光相接,就像亲眼看到希望被打碎。
他知她主动,他们走不到最后那一步是他有意回避,可是这样的方式诱他就范,不觉太过分了吗?
成全她又何妨?他没有损失,自爱和尊重她都不要,他能怎么办?
他就着刚才轻触的地方吻下去,重重地揉捻辗转,毫无温柔可言。他听到她吸气,大力掰正她的脸,覆住她的唇,惩罚似的咬和吮。
她挣扎的很厉害,唇间很快有了铁锈的血腥滋味,分不清是来自于他还是她的,宽松的浴袍向两边松散开去,露出圆润白皙的弧度。
他遵循本能地用力一握,听到她小猫一样呜咽的声音,大概是真的疼了,她的身体也有些发抖。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把你当成是她也无所谓吗?”他松开她的唇质问她,不开口不要紧,他差点认不出,这样沙哑低嘎的声音真的是他自己的吗?
其实他没得比较,他跟苏苡何曾有过这样的激情?女孩子花一样柔软的唇和身体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尤其指间满溢的软腻和抵在手心的小小果实,让他忘了收回凌虐般的力道,手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与她肌肤相亲。
他的唇仍与她纠缠着,身体紧的发疼,再往前一步,就什么都不一样了,幸亏她的眼泪,及时浇灭了这团燃烧的烈火。
她哭了,无声的,眼泪从眼尾滑下,留下两条湿冷的痕迹。
第35章 曲解
他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呼吸急促,两个人的拉扯就像一场战争,她的颈上、胸口都是清晰可见的红痕。
姜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粗暴地对待一个女孩子,要靠她的眼泪来回笼理智。
他翻身退到一边,看到她下意识地用手抓紧衣襟僵硬地坐起来,心里顿时满满都是对自己的厌弃。
“我只抹了点香水,是肖嘉嘉送给我的……我真的不知道……”陶然试着跟他解释,声音抽咽发颤。虽然脑子里很乱,但一番挣扎纠缠下来,从他的态度和言语间已经大概能判断出是怎么回事。
姜禹余怒未消,也听不进她的解释,空气中熟悉的香气就像火种随时都能点燃他奔腾的血液,下一秒说不定又要做出伤害她的举动来。
他摔门而去,深更半夜的,他再生气也不会叫一个女孩子滚出去,但总可以选择不跟她待在同一个房间里。
陶然抱紧双膝在床上蜷成一团,脸上还有濡湿冰凉的麻痒,用手背去擦才发觉眼泪还在源源不绝地流出来。
他不信她,再多解释也是白搭。
她也不用担心他没有地方睡觉休息,酒店里最不缺的就是房间,大不了他就跟韩漱挤一晚。殊途同归,反正他也不想跟她同住一间,现在目的也总算是达到了。
她哭累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仍然不见姜禹回来。她硬气一点就该撂下两句狠话,学他一样不管不顾地走人,婚礼也不用参加了。可她手上还保管着人家的结婚戒指,也不甘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误会,总得问个清楚明白。
苏荨跟苏苡是孪生姐妹,妹妹会用什么香水,姐姐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苏荨又跟肖嘉嘉是好友,这事她必定脱不了干系。
陶然抓起座机拨到苏荨的房间,无人接听。她正要出门亲自去找,手机响了,正是苏荨打来的。
“真是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闹的很,把戒指放在你那里。”
陶然冷笑,还在惺惺作态?
“你现在在哪儿,我把戒指还给你们。”
“我在楼上vip健身房,没换衣服就不下来了,麻烦你过来一趟吧!”
陶然深深呼吸,攥紧了手中的丝绒小盒。
杨逸群他们的婚礼就在这个酒店举行,为远道而来的亲朋好友准备的房间包括新人的休息室和洞房套间也都订在这里,包下了整整两个楼面。杨逸群家境虽然比不上姜禹和韩漱他们,但自身勤勉努力,年纪轻轻已经是酒店集团的法务副总,因此所有的款待都是上宾级别的,连vip健身房和室内泳池都只供他邀请的宾客专用,电梯要刷这两层楼的房卡才能上行到苏荨所说的健身房。
酒店背山临江,早晨非常安静。昨晚贪欢的人们大多还在休息,大概真的只有非常自律的人才会这么早就到健身房挥汗如雨。
她怎么会以为苏荨昨天是有意示好呢?这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女人,把他人睡觉休息的时间都拿来提升自身修为和处心积虑与人争斗了。
健身房的门开着一条缝,陶然推门进去,空间很宽敞,落地窗边一溜跑步机整整齐齐,却没有一个人。隔壁还有锻炼力量的房间,陶然隐约听到人声,猜想也许苏荨是在里边其他的器械上。
“……啊,快点,再深一点……我好舒服……”
陶然怎么也没想到会撞破里间令人脸红心跳无法直视的场面,趴在综合训练机上的女人一身雪肤尽露,只有黑色的蕾丝内衣半挂在手臂上,任身后的男人驰骋冲刺。
陶然几乎呆住了,早晨的阳光明晰,四周都是镜子和光可鉴人的柚木地板,她连两人脸上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娇媚吟/哦的女人分明就是今天婚礼的女主角肖嘉嘉,可她身后的男人却并不是杨逸群啊!
“昨晚你不是说最后一次了么?怎么,怕他满足不了你,又来找我了?”
“他怎么能跟你比……要不是你不肯结婚,我何必让你来作伴郎,只能望梅止渴!”
男人轻笑了一声,“望梅止渴?我现在可还在你身体里头呢,你看你这湿的……你不就冲他买得起卡地亚向你求婚么?叫他老公的时候还想着我吧?那你该叫我什么,嗯?”
“老公……”
“大声点,没事的,门口我都挂了暂停使用的牌子,没人会来。”
陶然这才想起来这男人是伴郎之一,昨天还跟苏荨有说有笑看起来有几分亲密,没想到却是跟肖嘉嘉有染。他似乎也在酒店集团供职,说起来还是杨逸群的同事,竟然婚礼当天还光天化日的跟新娘搅缠在一起!
饶是陶然见多了社会阴暗面和奇葩事,这样的活春/宫也还是头一遭遇见,有些慌张地往后退了两步,踢到了身后的踏板,发出哐当的声响。
激战正酣的男女愣了愣,终于也抬头看到了她。
陶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赶紧扭头就走,倒像是做了亏心事的人是她。
跑到健身房门口就撞上一身运动装的苏荨,“咦,你来了?”
陶然都顾不上恶心了,把戒指盒胡乱塞进她手里就跑进电梯,用手指使劲戳1楼的按钮。胸口实在堵的难受,她必须要去吹吹风。
苏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又瞥了一眼健身房里衣衫不整的男女,勾起唇冷冷的笑。
陶然在酒店花园里碰到了姜禹,他也穿一身短打和运动鞋,额上渗出晶亮汗珠,看起来也是刚从江边晨跑或者散步回来。
是了,他也是有健身习惯的自律人士。
一想到健身就不由自主想到刚才健身房里看到的一切,陶然只能强自摁下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跟他擦身而过。
“你去哪里?早饭吃过了吗?”姜禹主动叫住她,她脚步匆匆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走过,看起来似乎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生气。
他冷静了一整晚,辗转反侧几乎完全没有合眼,早晨起来就到江边去转了一圈,被江风一吹越发觉得昨晚的失控是他的不对。
不管她弄到苏苡的香水是什么目的,既然她提到是肖嘉嘉送给她的,他至少该去问一声肖嘉嘉是怎么回事。
可是他连解释的机会也没给她,实在过于武断了。
见她不吭身,他又道,“没吃的话跟我一起去餐厅,顺便帮韩漱带一份白粥,他昨晚上吐下泻很厉害,今天都还不舒服起不了床。”
陶然一凛,“那他的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