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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柳博延同桌吃饭她都压力山大,一起工作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不知他对下属是不是也这般毒舌刻薄。
她说的冠冕堂皇,但还是不知戳到了柳博延的哪根敏感神经,他把筷子重重一放,“吃饱了,我先回房间去。”
林淑言见他脸色不好看像是生气了,赶紧打圆场,“哎,建业,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陶子这孩子从小就好动,让她在外头跑跑也好,公司的事就交给博延吧,吃饭吃饭。”
她是这么想的,等陶子结了婚,事业和家庭总得有取舍,到时她就不会这样奔忙了,转岗也好作全职太太也好,都随她心意。
柳家的家业交给独子博延继承就好,她嫁过来图的不是这份家大业大。心疼女儿是一回事,让她插手家产就是另外一回事,博延忌惮什么她很清楚,本就对这孩子有愧,不能再让他跟父亲之间生出嫌隙。
柳建业也不是不知道两个孩子的脾气,沉吟半晌说,“好吧,我们也不勉强什么了,陶然你量力而行,别让你妈妈太担心。对了,现在地铁公交都挤的厉害,不如给你买个车代步吧?上下班也轻松点。”
柳陶然看向妈妈,之前她是跟妈妈提过一下,想买个经济型的小车,她跑新闻和到周边卫星城出差也方便些。手头现款不够,想贷点款,可林淑言的意思是用自己的积蓄给她买,省得她年纪轻轻背着贷款压力更重。
她哪能用妈妈的钱,这事儿就暂时搁置了,这会儿提起来应该是柳叔叔从妈妈那听说的。
柳建业尊重她的意思,20万出头买个普通的suv也够了,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陶然想靠自己,可盛情难却,正不知怎么拒绝呢,就听柳博延冷哼道,“20万买的车能开吗?她车技那么烂,路考都能挂三次,万一跟人家撞了,岂不是丢人现眼?车库里有现成的车,拿去开不就行了?”
陶然咋舌,车库里闲置的是一辆奥迪tt,以前还有一辆v8,都是属于柳博延的。他爱车,可是腿脚不便,开车吃力又危险,接掌公司之后出入全由司机接送,空置的v8卖掉了,只剩下几乎崭新的tt,大概真的是心头好,留个念想。
“大哥,这是你的车……”
“那又怎么样?这家也是我的,你不也住了?”
真是无话可说。
要是以前,陶然也许还会觉得太高调——她月薪才多少,开的车倒比主编还高端。可现在想想觉得挺傻的,藏着掖着,拼命工作,人家也只当她是有靠山,不如索性放开了,该怎样就怎样,别人就算真当她是光谷传媒的太子女,也不代表她没有能力好好工作。
车是借的,总比让柳叔叔出钱要好。
第5章 灵感
柳陶然第一天开着奥迪去上班,果然是亮瞎了一干人等的钛合金狗眼。
广告部的金玲跟她关系不错,手撑在车子的引擎盖上啧啧称奇,“我说陶子,地铁直接换奥迪,人家是鸟枪换炮,你这简直是鸟枪换坦克啊!说说,这车哪来的,莫非有什么奇遇,撞上高富帅了?”
陶然揪她马尾,“是啊是啊,高富帅啊,城南满街都是,一撞一个准儿!”
城南临海多豪宅,是江临市传统意义上的富人区,他们跑新闻也去得熟了,哪有什么高富帅,她当是写小说么?
不过车是柳博延的,他虽然身体不好,但的确是高富帅没错,就是脾气也糟糕了一点。
报业大楼新年搞内部装修,陶然所在的楼层要腾出来,搬到楼下的临时座位去。她忙打包装箱就忙了一早上,实在渴了才溜进茶水间去冲杯柚子茶。
饮水机里的水空了,恰好同部门的小王进来,陶然招呼他,“水喝完了,帮忙换桶水行吗?”
小王没理,径直走到咖啡机跟前,“你们女生就是娇气,连桶水都不愿意扛。工作上倒是不含糊,处处都要求男女平等。听说楼下那辆奥迪是你的?其实陶子你家境好,又有背景,何必还苦哈哈的朝九晚五呢?”
才刚被指定为竞争对手,就针锋相对了吗?
没有一点男人的绅士风度,处处要平等的人是他才对吧!
陶然听出他话里话外的酸意,已经自己扛了一桶水换上。她一个人住惯了,不说练就了女汉子的体魄,这些事还难不倒她。
她拍拍手,朝小王笑了笑,“你瞧,换桶水也得靠自己,女人不独立怎么行呢?工作赚钱不一定是为了养家,我就喜欢那种成就感。”
让他赢,那就是小人得志。他们都还这样年轻,谁都争强好胜,与性别无关。
她不知道汪主任是怎么跟小王说的,也许是为了充分激起对方斗志,把她跟光谷传媒的渊源都抖出来了。
抱着整理箱去乘电梯的时候,汪主任和副主编都在前头,小王见势殷勤地帮她搬箱子,“我来我来,女生怎么能做这种粗活?”
领导自然是赞许的微笑点头。
陶然觉得挺可笑的,刚刚那桶水可比这个重多了。
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人这么多,不努力工作上哪去找安全感?
陶然认真地把副刊的新版式从头到尾浏览一遍,看到自己将要负责的板块,有些隐隐地头疼。
她要赢,还要赢的漂亮,势必要下一番苦功夫,可现在栏目怎么做她还完全没有思路。
下班的时候金玲等她一块儿走,临时座位她俩就挨在一起,说好了要蹭坐新车,反正两人住的顺路。
金玲一口咬定这车是陶然的桃花运,说什么也不相信是她借来的。
“承认恋情又不会死,你是成龙还是王菲啊!”
“我是章子怡行不行?”没有恋情她也挺遗憾的,不过眼下她庆幸的是,光谷传媒跟她的关系至少还不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刚出大楼,金玲就摇着她的手臂道:“喂喂喂,你的白马王子来接你了,还说不是有桃花?”
陶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树下站着的人竟然是姜禹。没穿制服看不出身份,而且正巧旁边就是她的白色奥迪。
金玲兴奋地拖着陶然跑过去,“你好,我是陶子的同事金玲。帅哥你来接陶子下班啊?好甜蜜哦,你怎么称呼?”
“姜禹。”
“名字跟本人一样帅!”金玲冲陶然眨眼睛,她说的可不是违心的恭维,这样俊朗挺拔又一身正气的帅哥真心不多见了。
她把陶然推进姜禹怀里,笑眯眯道:“不耽误你们二人世界,我先走了,陶子明天见啊!”
陶然尴尬,“不好意思,我同事有点误会。”
姜禹没有多问,那天见面之后他的同事也有同样的误会。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来办事?”
“不是,我来找你。”姜禹摊开手心,“这个记忆卡还给你,那天是我冲动误会了,我道歉。你的相机修好了吗?费用是多少,我赔给你。”
提起那天的冲突,陶然还有点不痛快,抢过他手里的记忆卡,“你们警察冤枉好人都是这样说句对不起就算了吗?”
“我说了会赔偿你损失。”
他语调和缓,态度不卑不亢,可就是越发让人觉得生气,“不是什么都可以用金钱衡量的,那天你质疑我的职业操守,就像我现在质疑你一样。”
姜禹定定地看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是啊,她想怎么样?柳陶然咬唇想了想,脑海里忽然又有了灵感,这回她把握住了,而且具体的很。
她心里雀跃,面上却要装作不动声色。
“那你先陪我去取相机吧,说好了维修费你来付哦!”
“好。”
陶然开车,姜禹就坐在她身旁的副驾驶座上。
不管是谁,拥有了美好的事物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要炫耀,陶然也不例外,何况这还是她拿到驾照后头一回有人坐她开的车。
“这车不错吧,动力很强劲的,2。0t的发动机,双离合变速。”
姜禹瞥了她一眼,只淡淡应了声,“嗯。”
他并不了解身旁的女孩。大概是富家女,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拿工薪族的工资,却开着价值不菲的跑车,且驾驶技术生涩,油门和刹车都踩的很猛,车子像一条被灌醉了的鱼扔进高峰期的车海里。
“姜队不喜欢车?”
“喜欢。”怎会不喜欢?年少轻狂的时候驾保时捷,在凌晨3点的高架上开出200迈的速度。
那时陪在他身旁的人离开很久了,如今只能成为回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他的青梅,车技甚至比他还要好,漂移甩尾不在话下。
那是真正的公主。有时你不得不承认上帝就是这样偏心,把美丽、聪颖都放在同一个人身上——含着金汤匙出生,上学时是学霸,出来玩时哪怕是男孩们喜欢的飙车和斯诺克也难不倒她。
一个急刹车把姜禹从回忆中晃醒,柳陶然正扭着头看后面的车,手忙脚乱地打方向盘。
她技术太差,插不进前方的车流,又占着后方的车道,后头的车子喇叭一声接一声催得她越发焦急,光洁的额头上都冒出细细的汗。
姜禹掌住方向盘,不由分说,“下车!”
“啊?”
“我让你下车,我来开,你到我这边来。”
姜禹两把就稳稳当当开了过去,虽然很没面子,但陶然不得不承认她的车技在姜禹面前就是个非主流。
而且他开车的样子很好看,专注却又随性,不像她那么紧张还开得磕磕绊绊。
他还会什么?擒拿格斗?跟踪技巧?
穿警服的时候开车是不是更加?
陶然对他越来越好奇,相信晚报读者们也是一样。
这样年轻的警队精英,能够拯救她的副刊专栏。
第6章 回家
两人到维修点取修好的相机。
姜禹拿出钱包打算付款,却被告知修理费已经在用网银支付过了。
他问陶然:“怎么回事?”
她笑的狡黠,“噢,我昨天接到电话说相机修好了,维修费可以在网上付,就先付掉了。其实没几个钱啦,哪还真的让你来付啊!”
幸好还在保修期内,维修费确实不高,不算太肉疼。
姜禹却不认为她是那么大方的人,“你故意耍我的?”
“也不能这么说,只不过我有其他事想请姜队帮忙,之前的不愉快可以既往不咎的。”
姜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帮不了你。”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
“不必说,职责之内的事一切照流程制度办事,不需要我帮;职责之外,我跟你并不熟,没有义务帮你。”
他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塞给她,“摔坏你的相机确实是我的错,所以理应由我埋单,这些钱你拿好。”
他没说再见,转身就走。跟媒体记者,最好是不要打交道。
陶然急匆匆跟上他的脚步,“不,姜队,你听我说!钱还给你,我是真心想请你帮忙的。”
姜禹大步流星,她执拗地一边小跑一边解释,“我们晚报有一个副刊,我负责写法治版的专栏,要推陈出新做读者爱看的内容,还要有积极的意义和正能量。”
“现在资讯这么发达,可百姓接收到的信息和故事并不一定是真的,如果这个平台有警民互动,可以帮他们去伪存真。”
“或者专门讲一些冷案悬案也可以,经过加工和修饰,保证不涉及原则和他人*。”
“要不然讲讲你们工作中的趣事或者遇到的灵异事件,一定有吧,对不对?”
见姜禹唇线紧抿就是不理她,陶然终于大声道:“你有那么丰富的工作笔记,总有可以跟大众分享的部分吧?你就用你的笔记帮帮我不行吗?”
姜禹终于停住了脚步回过头,“你那天不是说,什么都没看到?”
“我……我只看到那么一丁丁点。”陶然掐着指尖心虚地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