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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究……终究也坚持住了么。”青年看着胖小子喃喃道。
怀中的婴儿自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用小手一个劲地扯青年的络腮胡。
清幽的院落里微风拂过,寂寥无声。
青年呆立片刻,仿佛下了某种决心,看着怀中的胖小子道:“今个是除夕夜,以后你便跟着我,名夜夕。如何?”
“啊叽呜哇……”
怀中的婴儿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小嘴一下咧开,笑了。
“哈哈哈……”青年看着婴儿开怀大笑,仿佛十几年枯如死水的心一下活络开来。
他想起那个身影离开后他便是一个人,又想起人们发现那个浑身浴血的少年站在洞穴前宛如疯魔一般地仰头嘶吼,哭闹大笑而避之不及的样子,再后来那些冠之以怪物的人们却又回到他的面前,哭闹着跪倒,苦苦哀求少年去降妖伏魔。
真可笑不是吗?青年看着怀中渐渐入睡的婴儿,嘴角一下就荡了开来。
真好,从此便不再是一个人。
就在鹿妖闭眼的那一刻,从某个遥远的地方传出一声叹息,在山间回荡开来。
第二章 随父降妖
时间如白驹过隙,十几载后的沂水镇也是越发的繁华。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此时正走在街上,身着粗麻布衣,晶晶吊吊挂了一身,背上背了个竹篓,也不知其中装了些什么物什。
“夜夕!”
少年听闻有人叫他,便停住了脚步,一个身着绸缎的女人从店里走了出来,将手中的油纸包放进少年的手中。
“上次多亏你爹帮忙,这里有几两打卤肉,你拿回去与你爹尝尝。”
“安姨,上次的事我爹已经收了你们的钱……”少年还未说完便被安姨挡了回去。
“都是邻里邻居的,安姨喜欢你这孩子,做点吃的与你,怎的?这点面子都不给啊?”
“那……好吧。谢谢安姨了。”
少年接过打卤肉,道了谢便匆匆离去。
镇外的沂水湖边坐落了一座木屋,屋旁栽了许些树木,纤长的枝条无力地垂落下来,将小屋笼了个严实,一个中年男子此时正坐在树荫中把手中的葫芦往嘴里送去,好不惬意。
“爹,我回来了。”夜夕走向男子,将竹篓放到一边,在他身旁坐下。
“今日有没有啥好东西带回来?”
男子正是吴承道,如今十几载过去,早已没有当初的稚嫩。
“你这点名声迟早被你败光!”夜夕白了他一眼,道:“安姨与我们的几两打卤肉。”
说罢将油纸包丢在他身上,吴承道急忙打开纸包将肉塞进嘴里,又灌上一口酒长舒一口气道:“是上次那个丢魂的老张家夫人?”
“对,就是你烧两张符纸就引魂回来的老张,收了人整整一两纹银。”夜夕靠着吴承道,抓过肉往自己嘴里送去。“还有几两卤肉。”
“你这小子,那张家生意如此红火,一两纹银是小事,咱爷俩没被饿死才是大事。”吴承道看着如今已有他一般高的夜夕不禁感叹道:“对了,今晚的东西你都买齐了吧。”
“买齐了,黄纸,墨斗红线,黑狗血……还有您的红梅酿。”夜夕把竹篓放下,一遍遍地检查老爹所吩咐的用物。
“那便好,只待天黑我们便动身。那陈员外也是命大,只怕再晚几日就性命不保咯。这等好事换作我也只敢想不敢做哦。”吴承道砸吧砸吧嘴道,夜夕白了他一眼没做声,径直回屋做饭去了。
已近夜深。
打更的不知道去哪儿偷了个小盹,此时不见踪影。沂水镇家家户户早已熄灯就寝,吴承道蹲在一家大户的墙角,死死地盯着门口,一旁的夜夕却是早已抵挡不住睡意,靠在吴承道的身上睡着了。
“吱~”
大门被缓缓推开,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小心地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然后迈出门,向着镇外走去。
“夜夕,别睡了,快跟上。”吴承道推醒夜夕,两人紧紧地跟在陈员外的身后。
一出沂水镇,陈员外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而是小跑起来,火急火燎地朝一个方向行去,那模样好似前方有什么宝贝等着他。吴承道父子跟在其身后数百步,以他们的身法倒也不担心会跟丢了。
只见陈员外来到一处田坎边上便伫立张望,连脸上的汗水也没了心思去擦。吴氏父子寻了个不远的藏身地躱了起来,静静观望。
“夫君,奴家可是又让你久等了。”
还未见人就听得一阵香酥入骨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直听得我起鸡皮疙瘩,也不知陈员外痴迷她什么,不动脑子想想,哪家寻常女子会深更半夜与他在此幽会。”吴承道感叹道,“真是世风日下啊。”
“我看你是羡慕得紧罢!”夜夕自觉好笑道。
“闭嘴!你这毛头小子懂个什么。”吴承道脸上无光,呵斥道。
夜夕没有做声,只将注意力放回了陈员外那里。此时陈员外身边多了一道青色倩影,虽看不清面容但想必也是极为妖艳动人的。
“走!”吴承道低声道,夜夕取下身后的竹篓递给他,自己翻手拿住了一面镜子。
只见陈员外早已按耐不住,双手急急褪去了女子的青衫。
“咯咯咯……”女子浅浅地笑起来,雪白的酥肩在月光下显得圣洁而诱人。
“如此良辰美景,不知吴某人是否有缘也能一亲芳泽?”
吴承道从藏身处跳出,慢悠悠地踱步向前。
“啊!吴大师,你怎的在此?”陈员外一惊,跌坐在一边。吴承道却没心思管他,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女子。
那精致的面容和光滑的肌肤犹如从画中走出来一般,一颦一笑都带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怎的?修道之人原来不尽是清心寡欲。咯咯咯……”
“妖孽!不潜心修炼却尽行害人之事,既被我吴某撞见,就留你不得。”
吴承道一改嬉笑,剑眉一竖,手指捏了几个法诀,竹篓内的黄纸飞射而出,在空中形起变化,时而飞禽,时而猛兽急急向女子攻去。
女子见状不敢大意,从腰间掏出一根白色绸缎舞动起来,将飞来的黄纸全部打落在地。可吴承道如今的道行不知精进了多少,手诀一变地上的黄纸又化作小人儿扑向女子。女子将绸缎舞得呼呼作响,却不料这次的小人儿显得灵活无比,在空中飞舞躲避,偶有几个被扫中也用手脚死死抓住绸缎,往上攀爬不曾掉落。
吴承道手指舞动间法诀再变,黄纸小人儿全部燃起火焰,将绸缎点燃向上蔓延。
一时间女子竟有些手忙脚乱,连忙丢掉绸缎,疲于自保。
“夜夕!”吴承道大喝一声。
夜夕早已做好准备,从藏身处跳出将手中的镜子一阵翻转对准女子,柔和的月光聚焦后射向女子,竟如烧红的烙铁入水一般在女子身上激起阵阵青烟。
“啊!该死的臭妖师,不分青红皂白张口便咬!”
哪里还有绝美的容颜和勾人的声音,此时印入眼帘的是一只丑陋的黄皮子,披着一件破烂的纱裙,恶狠狠地盯着吴氏父子。
“啊!”
一旁的陈员外见这几日与自己幽会的妖艳女子竟是一只丑陋的黄皮子,当下受不住刺激,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糟糕!
吴承道暗道一声,黄皮子见此机会随手将一物什射入陈员外的嘴里,转身朝身后树林跑去。
“妖孽,岂能容你脱身!”
吴承道正欲跟上,身体却被陈员外死死抱住。低头一看陈员外早已丧失人性,双眼泛着绿光,嘴里发着类似野兽的嘶吼,口涎鼻水顺着脸庞流了一地,不由的一阵头疼。正欲开口,夜夕已经从他身边冲过,紧跟着黄皮子消失在树林中。
也许是吴承道早早就告知了夜夕的身世,夜夕决不允许任何一只妖从他手里跑掉,决不允许!
黄皮子身形灵活,几个闪身便从夜夕的视线中消失了。夜夕也并不急,那丝若有若无的妖气一直指引着他往正确的方向前进。
不一会儿就来到一间破烂的庙宇前。太久没有了香火,整间庙宇显得无比阴森。夜夕定了定神,随后踏进庙宇。
只见那黄皮子此时正坐在一座倒塌的铜像前,又恢复到之前那貌美女子的模样,只是脸上的皮肤已经皲裂开来,让人有些胆寒。
“哎……奴家好不容易炼成了一张皮就被你们给毁了,怎的这等不懂怜香惜玉。” 幽幽的话语从前方传来,只见她缓缓地转过身,一双媚眼看向夜夕。
夜夕没有应她,只将铜镜抛向空中,口中喃喃念了几句口诀,铜镜一下长了几尺,镜子后的阴阳鱼也缓缓地转了起来。
“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夜夕的话仿佛充满了魔力,让黄皮子下意识就朝镜中看去。
“我看见,看见一个好美的女子,正依偎在一名男子身旁,好生让人羡慕。”黄皮子像失神一般走向铜镜,伸出手想去触碰,却又生怕碰碎这般美梦,生生地停在了空中。
“那是我吗?”黄皮子突地转过头看向夜夕,眼神里野性尽失,只有憧憬,“是我,对吗?我也想变成一名女子,去爱一个人。”
“抱歉,你没机会了。”
夜夕并没有为黄皮子的话所动,手诀一变,铜镜里射出耀眼的光芒,将黄皮子笼罩在其中,阵阵青烟从她身上冒起,终是没撑住,跌坐在地。
“我什么都没做,只想变成一名女子,去爱一个人。”
最终,黄皮子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空中,只有那件青纱掉落在地上。
“夜夕,那陈员外……”
吴承道从门外跑进来,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一件青纱摆在地上,只得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那员外气血饱满,精气神未损,只是几日熬夜有了些许黑眼圈。我本想敲打那黄皮子一番便放她去罢,可你这……”
“她是妖,就够了。”夜夕冷冷道,收好铜镜便走了出去。
吴承道听罢,站在庙中一阵愕然。
也许我不该告诉他?哪怕纸包不住火,迟一点知道也是好的。
吴承道有些纠结,便不再去想,只下定决心来日方长慢慢转变夜夕的想法。
凉风徐徐,刮过空荡的庙宇,几片残叶盘旋落下,宛若什么事也未曾发生过。
第三章 悬赏
沂水镇不大,但却整日都热闹非凡。
夜夕背着竹篓,跟在吴承道的身后,终是少年,目光被来往过去的行商和随处可见的吆喝声吸引而去。
吴承道无事的时候总会带着夜夕上街游荡,又或是去听书,又或是去唱曲,葫芦被他绑在腰间随着步伐敲打在匕首上,发出“梆梆”的声响。
突然街边的人们都停下手中的忙活,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