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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狄德罗说过这些话10年后,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才问世。“鹰”一词的矛头则针对教会权威:“迷信并未静止,而想象出最荒唐、最粗俗的幻觉。 这些幻觉随后因时间的推移和人民的轻信而被接受了;让那个……不了解人民却要去教育他们的人见鬼去吧!”
这些条目把一切成见和神圣都置于理性批判的审查之下了。 它们使百科全书一出版就引起了普遍的激动和亢奋。 伏尔泰大喜不已,官方则惊恐愤怒。 才出头两卷,官方就以惊人的效率通过御前会议发布命令查禁《百科全书》。
狄德罗受到通缉追捕而逃之夭夭。在以后的年月里狄德罗和达朗贝尔在不断的禁令夹缝中百折不挠地继续组织这部书的撰写和出版。 在断断续续出版的百科全书中,基督教教条的荒诞、教士的奸诈,他们的伤风败俗、宗教狂的残忍、排斥异己的罪行、教廷的不合理……
全被毫不留情地揭露出来;专制暴政以及暴政必定拥有的各种坏蛋在理性之光照射下,其丑恶也暴露无遗。 对于从事这项工作的百科全书派作家来说,经常受迫害和围攻就不可避免地成了他们的宿命。
2。两代巨人结盟
正值狄德罗受到当局迫害、达朗贝尔遭到教会和政府围攻、《百科全书》的工作陷于困境之际,伏尔泰以他的崇高威望支持了《百科全书》。当时伏尔泰尚在普鲁士宫廷。 他热情接待和安排了在法国受到通缉的一位百科全书撰稿人普拉德长老,又建议狄德罗把《百科全书》运到德国出版。 他从波茨坦致信达朗贝尔盛赞他们的工作:“您和狄德罗先生创作了为法国增光的作品。”在另一封信中又写道:“写吧,勇敢的狄德罗和无畏的达朗贝尔,向宗教狂热分子和恶棍们进攻吧:批驳他们愚蠢的夸夸其谈、卑鄙诡辩、历史谎言、自相矛盾的荒诞无稽之谈,阻止那些思想健全的人变成没有理智的人的奴隶;正在成长中的一代人将因为他们所获得的权利和自由而感谢你们。”
伏尔泰在这封信中提出的“为正在成长中的一代人”的权利而工作的号召得到了学者们的广泛响应。 他自己也参加到《百科全书》撰稿人行列中。1754年到1755年,伏尔泰离开了普鲁士,但又不为法国当局接纳回国。其间,他有半年时间不得不在普法边境旅行,躲避法国当局的迫害,后来又暂居日内瓦乡间养病。 他就在这种情况下为《百科全书》撰稿。 他以此为荣,致信达朗贝尔,保证他只要一息尚存,就要“为《百科全书》的光荣的作者们效劳”。还说:“如果我能为最伟大和最美好的民族和文化作品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我认为这对自己将是最高的荣誉。“
为了撰写百科全书的条目,他非常认真地准备材料。 他在给达朗贝尔和狄德罗的信中说:“我每次给你们寄送文章时,心里着实不安……请把你们不喜欢的文章丢进火里烧掉吧!”
他在信中表露的对这些后辈思想家的推崇和他自己的虚心,本身就是对《百科全书》的巨大支持;由他撰写的大量词条又极大地增加了《百科全书》的分量,他为《百科全书》写的词条内容涉及哲学、社会学、宗教、文学、美学多方面,1764年,他把它们重写汇编成书,就是他最重要的哲学著作《哲学辞典》。
从1755年开始,伏尔泰在与狄德罗等人的通信中针对法国教会——即自认为“具有迫害特权的正统派”提出了他们的共同战斗口号:“粉碎败类!”
两代启蒙思想的巨人如同战友般地走到一起,这是因为他们都痛恨专制暴政和愚昧。 他们都清楚地看到,用暴力进行统治的专制本身就是邪恶而愚蠢的政体,它又源源不断地制造着邪恶和愚昧;他们都认为,教会这种精神垄断机构提供给社会的是扭曲心灵和粉粹个性的机器。 狄德罗和达朗贝尔主编《百科全书》是要以理性来开导人们的智慧和改造现实。这也是伏尔泰的主张和目标。他早在20岁就写诗号召人们摆脱偏见、粉碎专制枷锁:
陈腐的谬见、幻想的尊敬,早已逐出我们反抗的心灵!
昏睡把我们禁锢在枷锁之中,我们把它统统抛弃。人民啊!让火焰熊熊燃烧吧!
……在斗争中争取所希望的自由吧!
他一向反对文人远离现实、逃避现实,反感那些专门制造无聊的消闲文学的文人,他把这类无聊文人叫作“腹中空空的行家”。这样,以自己的全部精力和智慧来介入生活、改良社会的狄德罗和达朗贝尔自然要赢得伏尔泰的尊敬和支持。
3。为“亲爱的狄德罗兄弟”让路
狄德罗是一个把为人类寻找真理、消除苦难当作生活目的的人。 在他撰写的《百科全书》“人道”辞条中有这样一段话:“人道是一种对全人类的仁爱精神,它仅能在伟大而富感情的灵魂里燃烧。 具有这种高尚而卓越的热忱的人,由于别人的痛苦以及想要解除别人的痛苦而极端烦恼;为了消灭奴隶制度、迷信、罪恶和灾难,他情愿跑遍天下。”这正是他自己生活的写照。他每天为人类工作20个小时却从不要求任何报答。 只要有一张床、一个写字台和一叠纸就心满意足。 他的生活经常处于拮据之中,平时衣衫褴褛、饥饱不均,每星期他的朋友多尔巴西男爵请他去饱餐一顿时,他就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然而,这样一个灵魂伟大、纯正、朴实、努力工作的人却不断招致麻烦,经常处于困境之中。 好在,他不是孤立的。 每当在困境中,他总能得到伏尔泰骑士般的支持。对于以狄德罗为代表的百科全书派,伏尔泰除了以撰稿的实际行动全力支持,还在一切场合无条件地捍卫年轻的百科全书派思想家。尽管他有时采取的捍卫方法令人啼笑皆非,但却是真诚感人的。1760年,反动文人巴利索以恶劣的讽刺喜剧《哲学家们》猛烈攻击百科全书撰稿人。 达朗贝尔、杜尔哥、卢梭、爱尔维修、格里姆无一能幸免;尤其猛烈攻击了狄德罗。 喜剧还在王储和罗贝克公主支持下搬上了法兰西剧院舞台。《哲学家们》的演出令教士们弹冠相庆。 演出时,主教们在剧院里对作者鼓掌欢迎。正当这出恶劣的喜剧在大肆败坏着狄德罗和《百科全书》时,伏尔泰却一心在想着把狄德罗选入法兰西学院,企图借此来维护狄德罗和《百科全书》的声誉。 他忙不迭地到处写信。 在给达朗贝尔、杜尔哥、德皮内夫人的每一封信中不厌其烦地重复他的设想:“应该不顾狂热信徒们的反对把狄德罗送进学士院。 只要你们带头策划,我们就可以把所有哲学家争取过来。 ……这对巴利索的卑鄙行径会是多么响亮的反击啊!着手干吧,力争成功,那我该多么快乐。 ……我至高无上的天使,把狄德罗送进学士院吧;这是在理智对荒诞及愚蠢的斗争中,人们所能做的最妙的一着。 ……在他当选后,如果阿尼图斯们和梅利图斯们①在国王面前谗言诽谤,苏格拉底可以否认他们妄加的罪名……”
“但愿狄德罗帮助我们,不要在他该行动的时刻一味写文章消遣。”
他信心十足地在致达朗贝尔的信中替狄德罗作安排:“设法星期一介绍他去见××夫人,或××夫人,或××夫人,星期二同她共同祈祷,星期三跟她睡觉,随后,他就可以随时进入学士院了,爱进多少次都行。”
但他对狄德罗的性格实在是太不了解了,狄德罗没有听从他的安排,也没有进入学士院。第二年,巴利索挑起的风波未平息。 伏尔泰正准备上演他的悲剧《唐克莱德》,但他给“亲爱的狄德罗兄弟”的剧本《家长》让路了,以便让《家长》的演出来回击卑鄙的巴利索并安慰备受打击的狄德罗。狄德罗写信给伏尔泰:“我亲爱的大师……我的成功已够使我的敌人伤心了。 在池座中有许多声音在说:这对《哲学家们》那出讽刺剧是多好的回击啊!
这正是我想听到的话。我不知道观众对我的戏剧才能持何看法,我并不计较,但我要人们看到一个内心深处怀着道德意象和深刻人道感情的人;现在人们已经看到了。 ……尽管阴谋集团愤怒,却成功了。“
虽然伏尔泰与狄德罗在宗教、政治、哲学观点上都有很大分歧,但他们之间由《百科全书》开始的友谊保持了终生。这两个性格急躁的人在通信中也常有冲突,但绝不影响他们的友谊和他们在共同事业上的合作。 他们经常发生不和,但总是很快又言归于好,争吵结束后,他又成了狄德罗眼中“人类可爱的和温存的朋友”,狄德罗又重新是他的“亲爱的兄弟”。
176年12月,伏尔泰从费尔奈给狄德罗写信,为二人素未谋面深感遗憾:“我83岁了,我要向您再说一遍,未能见过您是我无法自慰的。 您的那个胖伙计说您住在塔拉纳街很久了,我却不知道,请您别诧异。我已将近30年未到巴黎了,我这一生够长的了,却从未接连两年在巴黎呆过。 如果可能回到那个地方度过我的最后时刻,我乐意回去度过,以便能有听到您谈话的愉快。 ……我最大的不幸是,您从叶卡捷林娜那里归来时,费尔奈没有恰好就在您经过的路上……总之,先生,您的作品和您本人使我深以未识尊颜为憾。“14个月后,伏尔泰离开费尔奈回到他阔别27年的巴黎。在他的住所,百科全书的主编和百科全书派的形同槁木的大祭司终于会面了。 狄德罗滔滔不绝,连一贯口若悬河的伏尔泰也只有洗耳恭听的份。 但无论如何正如安德烈。 比利所说,这是伟大的理性时代的两个最强大而自由的伟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互相鞠躬致意。
4。声援孟德斯鸠和博马舍
同属百科全书撰稿人的另一位大思想家孟德斯鸠或许要算政治立场、宗教、学术见解与伏尔泰最接近的人。 比起狄德罗等人,孟德斯鸠与伏尔泰一样,早在启蒙派形成气候之前就已经是一个启蒙思想家了。 他是继伏尔泰之后把英国思想移入法国的第二人,而且他同伏尔泰一样早就在用笔起劲地剥去法国专制政体那魔术般的威望。 洛克的政治思想在伏尔泰的著作和孟德斯鸠的著作中都得到了卓越阐述。 但是当孟德斯鸠于1729—1731年在英旅行时,体现于英国现实政治中的权力分割还只是一种从派别立场出发的主张,是他在《论法的精神》中把分权与自由理论联系起来,以比伏尔泰更深刻的政治思想赋予了分权概念以尊严和合理性。 他力图证明,只有当每种个别力量都受到相反力量限制和制约时,人的自由才有保障。他还试图探寻出这样一种机制:在其中,各种力量互相牵制,任何一种力量都不能凌驾于其他力量之上,只要一种力量朝某一方向发生作用,就会立即释放出另一种相反力量,从而自动恢复适当平衡。 他跟伏尔泰都主张知识分子应该参加现实斗争,以自己的个人理性去突破专制主义和迷信。 他自己虽是天主教徒,但又以自己的作品去猛烈抨击教会的腐败与黑暗;在提倡宗教宽容上也与伏尔泰不谋而合,像伏尔泰一样竭尽雄辩之才全力维护这一信念。 他对理性的信仰和反教会立场终身不悔,他在临终前声明:“我将一切奉献给理性和宗教,但是我不愿把任何东西送给宗教团体。”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