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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夏小雪,虽然身体疲惫无比,可脸上还是有了笑意。
等他也上了床,夏小雪撒娇般把头埋在肖亦凡怀中,夜风习习,满天星斗。
月亮很大很亮,透过落地窗,撒了一地的银。
过了一小会儿,夏小雪开口道:“亦凡,睡了么?”
肖亦凡很快回答:“没呢。”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怎么可能没想什么,肯定在想什么事情不告诉我。”
肖亦凡笑:“看看,你又唯心主义了吧。那我问问你,你想什么哪?”
“嗯……我在想,要不要继续找工作……能补贴一点儿是一点。”
肖亦凡的语气变得坚决:“不行!”
夏小雪试探性再次询问:“那……我找个不用坐班的?”
“我说了不行!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跟家待着、养着!”肖亦凡的口气依旧是不容置疑。
夏小雪心中涌起满满的甜蜜,往肖亦凡怀中又紧紧凑了下。
“那我从明天开始就好好学做饭!争取成为最优秀的全职太太!”
“这才上道嘛!”
待到夏小雪幸福地在肖亦凡怀中睡了过去,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
肖亦凡这才轻轻地把她的头转移到枕头上,活动了下被枕得有些麻的肩膀,继而在黑暗中,发出了一声不被察觉的叹息。
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是个好天,北京难得有这样晴朗的天气,万里无云,微风习习,天蓝得前所未有,多亏了奥运。
夏小雪在洗衣服,租的房子里有一台远古时代的半自动洗衣机,她试用了一下,那机器与其说是在洗衣服,不如说是蹂躏更为贴切。所以她决定笨拙地手洗,一件件的,这让她有种满足感。洗衣服作为一件异常家常的重体力琐事,自古以来,就是热恋期的女性们发泄过剩爱意的绝佳途径。
精力充沛的夏小雪,孜孜不倦地奋战了四个小时,终于把她势力范围内的所有脏衣服消灭殆尽。
迎着风,在日光里,她踩在宜家买来的彩色小矮凳上,开始一件件地晾晒肖亦凡的衬衣。
她细心地用手抚平衬衣上的每一个褶子,仔细得仿佛在从事一项高精尖技术工作。
透过阳光,她还会发现一些偶尔遗漏的小死角,属于那种需要逼近到眼前才能发现的细小痕迹,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对此,她却绝不姑息,统一返工重洗。
当她经过如此繁复的浩大工程,把最后一件衣服也完美地晾好时,太阳已经逼近地平线。
阳台上洒满了柔黄的光,那场景很是壮观,满满一阳台的衣服,五彩斑斓,随风而动。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同阳光混合后的淡淡香气,清新、纯净又温暖。
夏小雪心满意足地看着迎风飘扬的它们,脸上是满足的笑,她的长发被轻轻吹动,她用手把它们拨至一旁。
刚刚下班的肖亦凡在楼下看到这一切,有些呆了。
夏小雪微笑着撩动头发的那个瞬间,美丽得不可方物,让他的心柔软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他明显地能够感受到此时此刻夏小雪的幸福,而一想到这一份幸福和快乐是因为他,他觉得既骄傲又自豪,也仿佛被这份幸福感染了。
今天发了工资,他决定去超市给夏小雪买点孕期补品,于是提着公文包,转身去了超市。
拿钥匙开门的声音忽然响起,夏小雪以为肖亦凡回来了,快乐得仿佛看家小兔一般迎出去。
可举着钥匙出现在门口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短发的女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中等个头,穿着一身藏蓝色工作服。
这把夏小雪吓了一大跳,她条件反射似的大叫了一声,那人明显也被小雪吓到了,也跟着叫起来,场面出现短暂的沉寂,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是谁?”
“你怎么会有这房间的钥匙?”对方打量下夏小雪,立即确定了她的安全无公害,所以很快平复下来,用几近质问的口气问夏小雪。
“这房子是我租的啊,我当然会有这房间钥匙的!你又是谁?怎么会有我们家钥匙的?”
“我是中介公司的,这房子租期刚到,一直是签给我们公司由我负责的,我当然会有钥匙了。”对方理直气壮,不像骗人的样子。
“啊?!这是我昨天才跟一个高个儿阿姨租的啊!我给了她四个月的房租呢。”夏小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高个儿?是不是一个短头发、有点儿东北口音的中年女人?姓黄?”对方比划着。
“对啊……就是她!你看这是我们签的合同。”夏小雪转身要去拿合同。
“啊!小姑娘,这是上一个租客!你怎么不看房本什么的就轻易相信别人啊!”
夏小雪呆住了:“那……那怎么办?”
“哎……”对方叹口气,“那人可真够缺德的,我估计你这钱是找不回来了。对方敢骗你这钱,说不定已经不在北京了,不然你先打个电话给她?”
夏小雪拿起手机来打,果然对方关机,她呆呆地拿着手机,六神无主,几乎要哭出来。
“阿姨,那……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我今天是在收房的……她还有一个月押金在我们那里放着,”对方沉吟一下,“这样好了,如果你还想租这房子的话,那一个月的钱,就算是你的押金。如果你不想租了,我就把那钱退给你。”
“那……我,我等我丈夫回家跟他商量一下好么?”
“好吧!”对方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转身要离开。夏小雪快走几步,送了送她,这才想起来应该谢谢人家:“那个……阿姨,谢谢您……”
对方回头过来笑笑:“别叫我阿姨,我大不了你多少,以后别那么轻易相信别人了。”
夏小雪关上门,脑袋“嗡嗡”作响,她倚靠着门背缓缓坐到了地上。
隔了一夜,她昨天给掉的接近五千块就打了水漂。
妈妈打给她用来应急的三万元,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少了六分之一,她真的有点接受不了。泪水涌出了她的眼眶,她被漫天的自责淹没了。
肖亦凡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刚推开家门就看到泪眼婆娑的夏小雪坐在沙发上痴痴地望着他。
肖亦凡赶紧把东西往边上一丢,冲到沙发旁:“小雪,你怎么了?不舒服?”
夏小雪摇摇头,不讲话,咬住嘴唇。
肖亦凡手伸向夏小雪的额头,摸了摸,并不烫。
“哎,肯定是洗那么多衣服累着了,下次留着给我洗嘛,你现在毕竟……。”
还没等肖亦凡说完,夏小雪“哇”的一声就哭出来:“我……我被骗了!”
夏小雪泪水就此决堤,肖亦凡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懊恼,有些无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停地递纸巾过去。
等夏小雪完完整整地讲完,肖亦凡笑了。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破财消灾,没事儿!”
“我这么伤心,你还笑。”本来哭得差不多的夏小雪再次悲从中来。
“我笑是因为觉得你可爱嘛,不用闭上眼都能看到你下午呆傻的样子,嘿嘿。”
“我……我太笨了。我……我怎么那么容易就相信别人,我简直是傻得没救了。”
“不是傻,是单纯善良,这是美德。”
“这样的美德,我宁可不要!”
“那可不行,”肖亦凡把夏小雪揽入怀中,“我们家小雪,不是勤劳勇敢单纯善良的化身么?怎么能说不是就不是了?”
“那是雅典娜,不是我!”
“嗯,女神,别哭了,你这样让你麾下的圣斗士肖亦凡情何以堪?”
“讨厌……”夏小雪终于被逗得有了丝丝笑容,肖亦凡赶紧乘胜追击。
“你看,也没多少钱嘛,还好你只给了三个月的,要是你一给给一年的,咱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所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啦。”
“三个月的钱也是钱啊,一想到可以给宝宝买好多东西,我……”夏小雪第三次悲从中来,眼泪又落下来。
肖亦凡乘胜追击失败,赶紧改变方针,转移话题。他温柔地对夏小雪说:“好啦,还好这房子没人租不是吗?你明天拿钱跟那个我爱我家的中介重新租,记得直接去它们的店里,明天一早就去,别让别人抢走了,最近房子很紧俏的。”
夏小雪由大哭改为抽泣,一抽一抽地看着肖亦凡:“亦凡,你有没有觉得我变笨了?反正我觉得我是越来越笨了,有了宝宝之后我变得脑袋都不转了。”
肖亦凡装作一脸惊异:“这跟宝宝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因为我们伟大的母亲大人的善良在作怪。好了,不要哭了,不然就不可爱咯。而且,宝宝听到你这样讲他,说不定会在肚子里踢你的哦。”
肖亦凡模仿蜡笔小新的样子拿脸去蹭蹭夏小雪的脸,夏小雪终于有了笑容,轻轻伏在肖亦凡怀中问:“亦凡,如果我成了个笨蛋你还会爱我吗?”
肖亦凡看着她,关切而又爱惜地笑着说:“傻瓜。”
“会不会嘛!”
“当然会啦。”
“那我万一变得不可理喻脾气暴躁疯疯癫癫呢?”
“你哪儿会变成那样!”
“怎么不会?孕妇会出现好多状况的,有科学根据的。”
“别听那些砖家叫兽胡说,他们就会吓唬人。”
“到底会不会嘛!”
“好啦,会。”
“你骗人,看你的样子一万个不情愿。”
“雅典娜,我说什么都是错,你是要逼死你的圣斗士么?”
“哼哼……”夏小雪可爱地哼唧一声,“好啦,其实雅典娜被你哄得很开心啦。”
降伏了夏小雪,此刻的肖亦凡觉得自己倍儿伟大。
工作虽然多却难不倒他。家庭里虽然有这些烦心事,可是经过自己这么一调理,就拨开云雾见了月明。几千块钱没听个响声就飞走了,就他们家现在的状况,难免让他有些心痛,但转念一想,就当给孩子上了个胎教课吧。他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对几千块也没什么概念,不会跟夏小雪一样,所有的钱都能换算成奶粉。
肖亦凡是全世界最会安慰自己的人,身为一个双鱼男,他很会为自己找理由,好让日子好过一些。
两人看着电视,小雪趴在肖亦凡的腿上沉沉睡去。
肖亦凡机械地点击着遥控器,关了声音,只浏览着画面。
画面里是那些剧情狗血的电视肥皂剧,肖亦凡看得满脸笑意,心想自己的经历是不是也能拍部电影。他从高中就觉得自己的人生跟演电影似的,经历了许多旁人无法想象的事情,直到现在,他完全确定自己的人生影片的基调,一部悲喜剧。
看着时候不早,肖亦凡抱起小雪走到了床边,把她轻轻放到床上,掖好被子。
他蹑手蹑脚地去洗漱,回来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肖亦凡起床拉开窗帘的一个缝隙,看到又是略带阴沉的天气。
深秋的北京,树叶落了一地,空气中有潮湿感,灰色的小鸟间歇地倏忽而过。
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不知所措,不知该是奋发振作还是随波逐流。
夏小雪蜷缩成一团,还在安稳地睡着,昨晚哭肿的眼睛依旧红红的,让人看了好生怜惜。
肖亦凡梳洗换装完毕,正要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正在睡觉的夏小雪,笑着摇摇头,那笑容仿佛有些苦楚。
拥挤的地铁上,诸多为生计而奔波的人面无表情,在这样的环境里任何人都感觉不到亲近感。气氛凝重,大家都不发出声音,略微有些怨气地固守着自己的位置。
只有列车行进的声音,在浑浊的空气里流转。
你没看错,这就是很多人眼里的北京,快速、机械、冷酷、不近人情。
肖亦凡很不喜欢这样的状态,自他上大学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容许自己将来变成一个三点一线的上班族,庸庸碌碌,毫无生机。
而如今的状况却是他始料未及的,似乎所有的梦想和坚守都已离他而去,他有些心痛,甚至是绝望。
但他很快打住不再想这些,他知道负面情绪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