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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尼卡禁不住诧异,杨初一果然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才让洪嫂特地准备了这些。她家乡的小炒,一碗长寿面,虽然简单,但是却让她心里暖融融的。这么些年,已经没有人还能记住她的生日,会这样花心思的哄她开心。
杨初一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快吃吧,洪嫂煮的面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到的。”
柯尼卡不解,朝洪嫂看去。
洪嫂笑的慈祥:“柯小姐,你吃,别听这孩子胡说。”
柯尼卡也跟着笑了笑,低头尝了一口,味道果然是极好的,面条有劲道,面汤醇厚。
洪嫂问杨初一:“什么时候带柯小姐回去给首长他们瞧瞧?夫人前几日跟我说的时候,笑意掩都掩不住。”
一句话,说的柯尼卡顿时红了脸。她想解释,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又怕拂了杨初一的面子,只好低着头抿嘴不语。
洪嫂当她不好意思,只管继续道:“这孩子,别不好意思,夫人一个劲儿夸你呢,以后都是一家人。初一跟你在一起,夫人是满意的……”
话未说完,杨初一接了话头:“洪嫂,这些话还是下次说吧,她面子薄,回头要拿我撒气了。”
柯尼卡心中憋闷,看向杨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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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合同一直出问题,到现在都没把签约的事搞定,上架的事更不提了。没脸见人了,真背,我遁走……
【04】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21
他看向她的目光脉脉,也只有从她的角度,才能看见他眼底的一丝冷意。然而看在洪嫂眼中,却是另一番模样。只当这两人眉目似水含情,感情极好。
洪嫂笑眯眯的直点头:“那你们聊着,我这把老骨头,晚一点睡都不行,我先去睡觉啊。”然后便迈着碎步走进卧室。
柯尼卡脑子里仍是刚刚杨初一的目光,还有洪嫂的话,一时间有些怔忡,不知该说什么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初一才冷冷的说:“洪嫂的话别当真,她这个年纪,就是想我早点儿成家,所以才逮着个女人就不放。
柯尼卡听了,也只是浅浅的笑,津津有味的解决了那碗长寿面。杨初一倒觉得不自然起来,表情讪讪的,也不再开口说话,只是用余光看着她吃东西。
怔怔的出神时,柯尼卡的声音传来。
她说:“杨初一,今天谢谢你。”
他抿了唇角,没说话。
她又接着补充道:“真的谢谢你。”
杨初一终于勾了勾唇角,表情仍是淡淡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他说:“听你说谢谢我,总比听你说对不起我要强。”
柯尼卡用牙齿咬了咬下唇,终是什么都没说。两人离开洪嫂家中的时候,刚好过十二点。杨初一瞥了眼墙上的大钟,长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赶得及。
还好赶得及给她过这个生日。他早早出院就是为她准备,就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他想过去餐厅,让厨师特地做她的家乡菜。思来想去,估计她也不会喜欢。就像他送给她的奢侈品似地,她压根不稀罕。
让知道她的生日也是一件很巧的事,他把钱夹还给她之前,早已把里面的东西看了遍,看到身份证的时候便顺便记下了她的生日。
也就是顺便。顺便记下而已。
回去的时候,柯尼卡干脆偏过头假寐。实在是不知道该和杨初一说些什么。
说对不起,说她心里除了安子恩已经容不下别人,让他别浪费时间在她身上?
还是说,他们这段荒唐的关系就此罢了吧?
她说不出口。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去对他,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是她却仿佛都明了了一般,他的心意,她好像能触到了那么一点点。
不知道如何面对的事情,只好暂时不去面对。
柯尼卡暗暗鄙视着这样的自己。
车子再次停下时,已经到了她那所小区的楼下。车内的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冷淡而诡异,让她觉得手足无措。
杨初一递给她一个样式淡雅的绒布盒,她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她小心的打开盒子,是一条玉坠项链。铂金的链身,素身的玉佛,捏在手里薄薄的触感,雕琢精美,小巧可爱。
杨初一侧身给她戴上,半威胁道:“不许摘下来。”
刚要开口道谢,杨初一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堪堪的传入耳中。
“胶卷儿,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别再做傻事,你觉得你跟安子恩可能吗?”
【04】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22
可能吗?
一个人的时候,柯尼卡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就连安子恩对她说,让她给他机会去弥补的时候,她的心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杨初一对于她的事情知道了多少,他说这番话时,表情笃定。
他说,别再做傻事。她却无端端的因为这句话,打了个冷颤,头皮隐隐的发麻。
柯尼卡下了车,手里捏着绒布盒子,朝车内面孔隐约的男人看了看,强扯出一抹笑:“谢谢生日礼物,我很喜欢。”
杨初一抬眼看他,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她清秀、安静的面容在清冷的灯光下显得朦胧不清。
“不客气。”他淡淡的说,“只要你别忘了我说过的话就好。”
让接着启动车子,踩下油门,发动机鸣响,速度很快的提起来,迅速从她身边驶离。
柯尼卡抿了抿唇,回过身朝小区里面走去,身后却传来急促尖锐的刹车声。
心中一突,柯尼卡匆匆回头。那辆宝马开出还没多远,此刻正斜斜的停在那里,红色的刹车灯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目。
她站在那看了看,仍不见车有动静,心里不禁有些奇怪,隐隐的还有些害怕。于是加快了步子,朝车子走过去。
路边有着一盏盏暗黄的街灯,杨初一坐在驾驶座上,头微微低着,手捂着胃,前额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缝隙中仍能看见那双紧蹙的浓眉。
柯尼卡站在车门外,只觉得他的脸色惨白的厉害,有些吓人。她下意识的伸手去碰触他的额头,一片冰凉,微微还有些湿意,都是汗。
“杨初一,你今天是不是还没吃药?我送你去医院吧。”她急急的出声。
杨初一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从胃部松开,牢牢握着方向盘,转过头看她,表情阴郁的吓人,却半晌不出声。
柯尼卡借着光亮,只觉得他的眼睛比往日更为深邃,仿佛还泛着淡淡朦胧的水汽,显得更加炫目逼人。他的表情却不是平日里的慵懒,略微显得有些僵硬,看上去颇为陌生。
她不禁又问了一声:“杨初一,你还好吗?”
杨初一抿唇不答,微微闭上眼,眉头拧的更厉害。只隔了两三秒,他便再次睁开眼,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意味不明的目光,缓慢而深切的落在她的身上,然后才淡淡的说:“没什么。”
虽然这一句“没什么”毫无信服力,虽然柯尼卡几乎可以肯定,刚才的杨初一定是胃疼的厉害,可是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杨初一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话。
他说:“胶卷儿,你真的是个坏女人。”
这话里甚至伴着一声低低的叹息,说不清,道不明。柯尼卡还没从这话里回过神,银灰色的宝马已经被他顺畅且迅速的驶离她的身旁。
这一次,车子很快驶入大道,汇入车流中,然后消失不见。
回到家,柯尼卡对着镜子,将那条玉坠项链拿捏着看,看了许久。
这一天实在是去了许多地方,洗完澡后,她便直接躺上床。待在漆黑黑的屋子里,只要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安子恩立身在篮球场,对着她比出胜利的姿势。那个笑的好看,那个对她温柔体贴,那个柔声叫她卡儿,那个意气风发的大男孩好像又回来了。
他说:对不起,是我浪费了我们最好的时光。
他说:请一定要给我机会,让我来弥补。
她承认,她心动了。她无法忘记,在自己的青春年华里,曾有这么一个人,让她心心念念,让她坚定而执着的深深爱着,一直爱着。她已经不再奢望,自己还能够如同从前一样,在茫茫人海中,一眼锁定属于他的位置。
心中犹如有数不清的针在扎着一般,她比谁都明白,她并没有忘记了安子恩,甚至还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依然爱着他,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和他在一起的样子。
她不禁嘲笑自己,何时变得这么怯弱。那个勇敢豁出去维护自己爱情的柯尼卡,早就已经消失在无尽的回忆中。
也许是在乎庄莹待在他身边的六年,也许是无法抛开杨初一对她渐露的情意,也许仅仅是自己想要彻底抛开那段,那段她曾以为刻骨铭心的回忆,那段无法让她回头的惨痛记忆。
是的,惨痛,她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那段记忆。
柯家没落的太快,像是被泥石流冲刷过的小山村,一下子没了踪影。
突然就有这么一天,一向待她亲切温和的安妈妈变得厉色,严肃且委婉的表示,不许她跟安子恩再如此亲近。她说:卡儿,你回去问问你爸爸妈妈,他们还肯不肯你这样。
两家人一向关系良好,甚至对她与安子恩的事都是乐见其成,突然就变了态度。她回去问母亲,母亲皱着眉说:卡儿,你爸爸跟子恩的爸爸在工作上有些分歧,你这段时间就不要跟子恩来往的太密。
现在想来,她一直没心没肺的。两家家长让她跟安子恩少来往,安子恩也是每日愁容,她却笑嘻嘻的对他说: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管他们怎么说?
她想着,工作上的分歧,能有多大的分歧?就像她跟安子恩,偶尔闹个小别扭,没几天又好了。
可没过多久,先是大伯、舅舅分别被举报,被双规,接着就是父亲以挪用公款的名义被告发,还涉及一桩震惊全国的贪污案。
母亲在医院的工作也被停职,一大家子顿时像一盘散沙。大伯、舅舅的事姑且不说,可若是说父亲挪用公款,还涉及一桩贪污案,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信的。
父亲是多耿直且有原则性的一个人,平日里对她在物质上要求极为严格。他总对她说:卡儿,做人不能有贪念,别以为自己爸爸有个一官半职,就想着去跟别人攀比,女孩儿要有骨气。
她的父亲,对她笑的慈爱的父亲怎么会是一个挪用公款,并且贪污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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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入了狱,她的生活一下子跌入谷底。她想要去找安子恩,母亲却冷声喝住她:我告诉你,卡儿,我们家到了这个地步,都是他们安家害的,以后再看见你去找他,我打断你的腿。
这样严肃,甚至带着一丝狰狞的母亲,是她从未见过的。她害怕着,难过着,却在填写高考志愿时,毅然的在第一栏写上了N大,那是安子恩的学校,在另一个省份,远离H市。
也在这时,大伯把所有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只求家中的亲人能少判点,最后大伯被判了死缓,父亲被判了十二年。母亲终是受不了刺激,父亲入狱后一年,突发脑溢血,倒在家中的客厅里,再也没起来过。
而安子恩的父亲也在这时升职为H市的市委书记,母亲的话一次一次的在她脑海中回响:都是他们安家害的,都是他们安家害的,都是他们安家害的……
她问自己,真的是安家害的她们家落到如今这个田地吗?
可是,就因为安子恩姓安,所以,他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即使他还有意,她也有心,两个家庭还容得下他们吗?若是容得下,母亲也不会对她那般严苛的斥责。若是容得下,安妈妈也不会着急给他介绍女孩,安排相亲。若是容得下,六年前,他又何必出国?
让她想起母亲还清醒时,总是握着她的手,艰难的说着:卡儿,别怪妈,妈心里恨……
母亲心里恨,她又何尝不恨?
若是他能陪着她一起坚持,若是他肯陪着她一起面对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