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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沁不可能听不出尉迟潇的意思,但她一点不动怒,反而笑得很娇媚,“将军放心,为妻绝不会给将军带来任何困扰。将军看上哪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侍婢奴仆、青楼女子,尽管娶进门,爱宠哪个便宠哪个,为妻绝不干涉。”
尉迟潇笑得潇洒,李沁笑得妖娆,但是两人相碰的目光却如刀剑交锋,招招夺命。
王爷王妃早已听不下这荒唐的对话,气得拂袖而去,只有李云倾还关注着他这个妹妹,目光深不可测。
小烟带着马师傅的出现打破了屋中诡异的气氛。马师傅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身形已经佝偻,岁月在他脸上写满了苦难,浑浊的眼中是尝遍人情冷暖的悲凉。他行动迟缓,步履蹒跚,要不是小烟扶着,恐怕连路也走不了。尉迟潇看得出来,他的确病得很重,李云倾没有说谎。
老人手中端着的是两个外形精巧的梅花糕,他颤颤巍巍地送到李沁面前。
李沁面无表情,可能刚才被尉迟潇气到了,没心情吃,随便咬了一口,又扔回到盘子上。
她双手交叉胸前,傲慢地打量老人,“马师傅,你真的是老了,梅花糕做得越来越难吃,我看你也没什么必要再留在王府。小烟,传本郡主的命令让他女儿来领人,王府可不能养吃闲饭的。”
尉迟潇恨不得冲上去给她两巴掌,他就不明白,李沁小小年纪何以狠毒至此?如果说她为了吃到想吃的点心而坚持让一个老人带病给她做,还只是身为郡主难免的刁蛮,那么她此时的举动简直就不能用人的行为来描述,风烛残年的老人带病给她做点心、送点心,她却轻轻巧巧一句话就把人赶出府去,连做人最根本的恻隐之心都没有。
老人仿佛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再没什么能撼动他的情绪。他很平静地接受了被赶出府的结局,只是坚持给李沁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头。
李沁猛地转过身去,不耐烦地挥挥手,“快把他带走,别在我眼前碍眼。”
小烟扶着老人慢慢走出去,经过李云倾身边时,他也许是于心不忍,下意识地做了个阻拦的动作,李沁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回身的同时,鞭子已经挥出,重重地抽在兄长手上,再开口是满满的警告:“别逆我的意,你知道后果。”
李云倾同为皇室贵族,又是朝中声名日盛的新贵,但他却以常人无法理解的宽容忍让着她这个行为乖张的妹妹。手上是触目惊心的鞭痕,耳中是妹妹嚣张的警告,但他不怒也不气,只是苦笑着摇摇头,把受伤的手背在身后。
小烟扶着老人慢慢走了出去。
“你不要欺人太甚!”尉迟潇忍不下去了,他一手夺过李沁的鞭子,另一手已经挥起了拳头。他知道自己不该打女人,但他就是无法容忍这个逆父欺兄、毫无人性的恶女,更重要的是,这个恶女即将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尉迟将军——”李云倾冲上来,拦住他即将落下的拳头,“沁儿还小,你不要怪她。”
“你——”尉迟潇为之气结,什么叫“还小”?小就可以任意妄为?小就可以泯灭人性?“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小王爷,顶天立地的血性男儿,如今却让自己的妹妹骑在头上拉屎,你,你们全家,都是疯子。”
李云倾大概没受过如此粗俗的指责,俊脸霎时通红,不过他还是固执地挡住尉迟潇的拳头,眼中有哀求之意。
李沁并不领哥哥这份护卫之情,她突然以一个诡异的步法转到尉迟潇身后,谁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鞭子又回到她手上。
看到尉迟潇错愕的表情,李沁满脸挑衅,“尉迟将军,别妄想对我使用暴力,你,还未必有这个资格。”
尉迟潇桀桀冷笑,“看来是我低估郡主的实力了,就让我领教郡主的功夫。”
语毕,身如游龙攻向李沁,一招一式夹带着斩天拔地的霸气与凌厉,攻守之间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夺命之网。人人都知道,尉迟潇是员武将,马上功夫无人能及,但是极少有人知道,他的拳脚功夫同样出色,他少年时曾受过世外高人的指点,加上天资聪颖,如今的身手在江湖中排名绝对在十名之内。
尉迟长恭一看儿子出手,就知道他真的动怒了,出招狠辣,毫不留情,简直要置对方于死地。他有心阻止却无力回天,上阵厮杀他还可以,下马比武,十个尉迟长恭也不是儿子的对手;想出声喝止,儿子早就急了,根本听不进去,只有心中暗暗叫苦,心想这个鲁莽儿子可不要再惹出什么祸事才好。
反观云华郡主,着实让人惊艳,小小年纪,身手好得出奇。别看她言行嚣张跋扈,武功却沉稳大气,显然师从名家。一条软鞭用得得心应手,宛如灵蛇穿梭在尉迟潇密不透风的掌风之间,再加上身形轻灵秀逸,当真是翩若惊鸿,让人赏心悦目。
惊艳的不止尉迟长恭一个,尉迟潇也对李沁刮目相看。在他的印象中,女子即便习武,也不过花拳绣腿,但是李沁的武功修为,寻常男子没有三五十年绝难达到。真难以想象,娇生惯养的皇室郡主怎么练出这么好的武功?尽管他厌恶李沁的为人,心中却欣赏她的身手,如此一来,杀意顿减,掌法却变得诡异,让对手防不胜防。
李沁却能防,因为她的出手更诡异。当压得她透不过气来的掌风骤然消失时,她没有一丝犹疑,用右手的软鞭挡开对方的攻击,左手突然出掌拍向对方面门。
这是一个外表看来毫无杀伤力的掌法,以至于尉迟潇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正当他轻敌之际,突然从李沁袖口飞出一物,他以为是暗器,但是又不太像,那个东西带着腥气,直冲他面门。一切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尉迟潇已向后跃去,身法快如流星,避过李沁的偷袭。待他立稳身形,攻击他的东西已被李沁收回,他只看到黑色影子在李沁袖口一闪而没。自始至终,他都没看清攻击他的是什么,他只能说,那是个活物。
李沁俏生生地持鞭站立,望着退出两丈的他,表情带着几分戏谑,意思很明显——你输了。
是的,我输了。尉迟潇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尽管对手暗箭伤人、胜之不武,但是输了就是输了。二十三年来,尉迟潇第一次尝到被人挫败的滋味。
李云倾几步跨到李沁面前,扶着她的双肩,关切地问道:“有没有伤着?”
李沁似笑非笑,把投注在尉迟潇身上的目光移到兄长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开口道:“我都替你感到累。”
推开错愕在原地的李云倾,李沁头也不回地走了。
尉迟长恭这才从儿子被打败的结果中反应过来,怒气冲冲地走到儿子面前,“你呀,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
尉迟潇毫不示弱地回击父亲:“我是做不到大哥那么稳重,他稳重得遇到事情只会一走了之,却拉我这个弟弟给他当垫背的。他和心上人逍遥快活去了,我却得娶……娶……”实在是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这个郡主,尉迟潇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尉迟长恭仰天长叹,他尉迟家怕是从此永无宁日了。
第2章(1)
澹台梦泽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一杯接一杯往下灌酒的男人,昔日总是玩世不恭、唇边一抹冷笑的俊颜如今竟是一脸颓废之色。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令敌人谈之色变的“玉面阎罗”竟然会躲在角落里,借酒浇愁。
确定面前的男人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忍不住抱怨:“尉迟潇,你要我放下手边一切公务,就是来看你喝酒的吗?很抱歉,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好看,不如我把位子让出来,相信会有无数的美女等着抢这个位子。”
尉迟潇又喝了一杯酒,才懒洋洋地开口:“真奇怪啊,六扇门的铁面神捕居然会开玩笑了。”
澹台梦泽有一张很有性格的脸,棱角分明,这使他不笑的时候,冷硬如刚;笑起来,如春风拂面,实在是比尉迟潇还要俊上三分,不过脸上时时刻刻挂着凛然正气,反倒不如尉迟潇正邪难辨的样子来得迷人。他微微一笑,“我会开玩笑有什么奇怪,你‘玉面阎罗’借酒浇愁才稀罕呢。说来听听,什么事让我们的准新郎官愁眉不展呢?”
“笑吧,笑吧,反正我现在是全京城人的笑柄,我就要娶云华郡主,永世不得超生了。”杯子不过瘾,干脆叫店家换大碗来饮酒。
尉迟潇与李沁的婚事早已传遍京城,澹台梦泽当然也有所耳闻,不过他没想到尉迟潇对这件事如此介怀。他拍拍好友的肩,“虽然外界盛传云华郡主刁蛮成性,但以你‘玉面阎罗’的本事还制服不了她?你面对强敌尚面不改色,何以为小小女子愁成这样?”
尉迟潇苦笑,“刁蛮?她何止是刁蛮。她嚣张、骄横、残忍、冷血,反正是她出现的地方就鸡犬不宁,而且,你知道吗?她、她、她把我打败了。”
“什么?”澹台梦泽简直不敢相信,他可是知道尉迟潇的武功,反正在他认识的人之中,还没有人能胜过尉迟潇,“你是说她把你打败了?你没说醉话吧?”
尉迟潇上来堵他的嘴,“你这么大声干什么?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澹台梦泽拨开他的手,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现在倒对这个云华郡主有几分兴趣了,她武功修为这么高,该不会是个老太婆吧?”
尉迟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们六扇门的情报不是最齐全吗?恐怕对于李沁的了解,你比我知道的要详细得多。”
澹台梦泽摇摇头,“六扇门的确为皇上收集皇室成员以及朝廷大臣的资料,但是只限于男子身上,谁会对一个不具威胁的小女子上心呢?不过你要想了解云华郡主,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我可以为你动用六扇门的情报网。”
尉迟潇敬谢不敏,他其实很反感六扇门的情报网,那说白了就是皇上用来监视朝廷大臣的机构。再说他也没兴趣了解李沁,躲还来不及呢。
“其实有时候,我真希望她是六十岁,而不是十六岁,那我心里还舒服一点。”
澹台梦泽举起酒杯,对他深表同情。尉迟潇一向最得意自己的身手,现在败在一个十六岁小姑娘手上,的确是很郁闷。
“那她长得怎么样?”女子当然容貌最重要了,这可要问一问。
尉迟潇百般不愿,还是不得不承认,“漂亮,非常漂亮。哎,老天爷不长眼睛,给那个恶女装了这么一副漂亮脸蛋。”
澹台梦泽轻轻给了他一拳,“好小子,艳福不浅嘛。娶的老婆有身份、有容貌、有武功,真是十全女子啊。”
尉迟潇嘲讽地一笑,“是啊,她什么都有,就是没人性……算了,还是别说我了,你最近忙什么大案?”
澹台梦泽满脸受宠若惊,“尉迟将军还能想起关心我这个小小捕快,真让小人感动啊。”
尉迟潇也跟他开玩笑,“你不知道吗?我最关心的就是澹台大人你啊,我对你可是情有独钟啊。”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自从投身仕途以来,好像还没有机会这样坐在一起肆无忌惮地聊天。尉迟潇与澹台梦泽师出同门,澹台梦泽是师兄,尉迟潇是师弟,两人在学艺中建立起深厚的感情,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学成后,尉迟潇因为父兄的关系,选择从军,而澹台梦泽被六扇门选中,成为一名铁面神捕。当年并肩畅谈理想的青涩少年,如今都已成为朝廷的新秀精英。
澹台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