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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小瑶在轿内“哈”地一笑。
那笑声又甜又脆,又香又软,纵是在这种充满肃杀的场合,也能撩人心火,勾人心魂。
闽佳汝脸色泛红,呼吸凝重,不觉心猿意马,难以自持。
严阴阳也怦然心动,暗自吃惊:“这女人好厉害的媚功!”
廖小瑶妖声笑道:“你俩斗什么嘴,闽大公子,你仍然坚持已见?”
闽佳汝深吸口气,定住心神,咬咬牙,硬着头皮道:“是的。”
廖小瑶笑语中透着一丝尖锐的冷气:“这恐怕由不得你。”
闽佳汝额上青筋凸起,翘起头道:“在下不懂宫主这句话的意思。”
廖小瑶道:“这很简单,谁不服本宫的调解,本宫就帮助对方对付他。”
闽佳汝眼中迸出一片精芒:“逍遥仙宫敢对魏公府动手?”
廖小瑶冷哼一声:“魏公府自从封了仙霄阁之后已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
闽佳汝的脸扭曲了,脸色变得异样难看。
这种侮辱魏公府的话,江湖上没有人能说,也没有人敢说。
他猛然挥起右手,正待下令手下出击。
他纵然觉得出手有危险,但为了魏公府的声誉,不得不冒险动手。
此时,乐曲声陡起。
八女一齐拨动琴弦。
乐声犹如平地炸响一声焦雷,激昂高亢,镀锦如铁,宛似千军万马奔驰扑来,充满万千血影的杀伐之气。
霍枝然瞪圆着深陷的亮眼,雁钢刀凝在空中。
马龙、马虎和青衣汉弓箭手,晃着身子一连退后数步,木然呆立。
他们仿佛被突然杀来的千军万马所慑住。
闽佳汝热血沸腾,血脉突张,只想长啸而起,投入战场。
然而,他只觉得喉咙发麻,手臂酸胀,喊不出声,拾不起剑来。
他经验老道,情知不妙,忙暗自纳气运功对抗。
他暗聚全部内力,准备在琴音高调之时,突然发动,给羽裳仙子一个出其不意的致命打击。
琴音越拨越急,已至高调。
他目视彩轿,凝招在手,准备出击。
琴音却在这最为激昂澎湃的顶点,嘎然而止。
刹时,曼妙的笛音,似天籁声,幽然响起。
他出击了。
但,这只是他的心意,他的身子和剑都没有动。
骤变的笛声,使他蓄发的内力像撞在无形的软墙上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臂又变得软绵无力。
笛声蓦然消逝。
坪中响起了廖小瑶的声音:“闽大公子,严前辈还没有动手呢,你要不要再试一试?”
闽佳汝默然片刻,轻叹口气:“不用了。”
廖小瑶甜甜的声音笑道:“这么说来,闽大公子是肯听本座的调解了?”
闽佳汝爽朗地笑笑:“这还用说?”
他虽然年轻,骄傲自负,但很老道,懂得如何在关键时刻望风使舵。
用他的话来说,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廖小瑶娇柔地道:“闽大公子果然有大将风度。”话音一顿,“严前辈,您现在可以走了。”
严阴阳没有道谢,也没有说话,只是拱起双手,朝全场一抡,然后弹身跃起。
空中划过一道黑线,清风拂过,严阴阳身影已然不见。
闽佳汝暗中又吃一惊。严阴阳轻功比他料的要高出数倍。
他的心顿时更加沉重。
廖小瑶甜美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谢谢闽大公子给本座面子,本座告辞了,后会有期。”
“慢,请宫主留步。”闽佳汝急声呼喊。
“闽大公子还有何指教?”
“在下浅懂笛音,想与宫主合奏一曲如何?”
“这个……”
“宫主难道不肯赏这个面子?”
“闽大公子既然这么说,本座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闽佳汝是个文武全才,且精习韵律,一支玉笛从不离身,闻言从腰间取出玉笛,横上嘴唇。
“且慢。”廖小瑶阻住他。
闽佳汝按住横笛:“宫主还有何吩咐?”
“请闽大公子避退手下。”
闽佳汝挥起玉笛:“退下。”
刚从惊怔中苏醒,还有些惊魂不定的霍枝然道:“大公子,这……”
他为小主人的安危担忧。
闽佳汝唬起脸,厉声斥喝:“退下!”
他在这方面,倒是个有胆有识的人。
霍枝然无奈,只得带着马龙、马虎及青衣汉退下。
荒坪上,只剩了闽佳汝一人,与彩轿对立。
“闽大公子请。”廖小瑶客气地发话。
闽佳汝没有推却,立即横笛发音。
他很老练,能让的地步就让,不能让的地方就不让。他已知对方功力不浅,因此决心先发制人,以抢先手。
笛音乍起,似利剑,似风暴,似雷电袭向对方。
他要与对方在笛音上较内力,他不相信对方的内力能胜过自己。
彩轿珠帘一阵抖动,叮当发响。
偷袭成功,已抢先手!
他得势不饶人,立即催功进击。
陡然,他身子一震,他那煞风狂暴肆虐的笛音中,响起了细碎的笛声。
细碎的笛声,来自轿帘内,轻悄悄的若有若无,他似乎听不到,但能感觉得到。
他想用心去听,一股劲力骤然向他袭来,他骇然一惊,不得不全力吹笛。
细碎的笛声,虽然柔如柳絮,似有似无,但只要他稍一疏神,它又忽然猛若洪涛,葛然压至,直逼他肺腑。
他头额渗出了汗水。
他尖厉的笛音更急更猛。
细碎的笛声渐渐连贯,变得清晰绵延,源源不绝地从尖厉笛音韵律的空隙中,钻入他的耳膜。
一股股劲力,断断续续地侵入他的肺腑,他感到了极端酷烈的痛苦,体内似有千把刀在搅动。
他不甘心失败,苦苦支撑着。
一盏茶的功夫,他的眼中,鼻孔中,五官之内,冒出了丝丝红线,缓缓流淌在他脸上,再不认输,就没命了!
他蓦地跃退数丈,垂下手中玉笛,急呼道:“我认输了!”
此刻,他已无法再顾及面子。
“闽大公子果是个大彻大悟之人。”彩轿珠帘挑起,露出了轿中主人。
闽佳汝愣傻了眼。
廖小瑶端坐在矫内,一双晶亮亮的、如梦似幻的眸子瞧着他,他半裸的如同壁石琢磨出来的玉臂,细纤迷人的腰肢,轮廓清晰、弧度优美的脸庞,小巧秀气的鼻子和樱唇,就象古代仕女图中的美女。
他刹时七魂惧散,余魂皆销。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绝色的女子,真是天生的尤物!
廖小瑶手一扬,一物直线飞向闽佳汝:“欢迎闽大公子到逍逐仙宫来作客。”
闽佳汝接住来物,低头一看,是一块印着美女图像的竹木牌。
逍遥令牌!
凡是接到逍遥令牌的人,都能到逍遥仙宫去逍遥一夜。
他痴痴地望着手中的逍遥令牌。身未到逍遥宫,人已销魂。
他忘掉了一点,凡是进逍遥宫的人,在天明寅时,都会横尸在断魂桥下。
八名白羽裳女子簇拥着彩轿走了。
他还痴痴地呆立在原地。
霍枝然、马龙、马虎等人抢到闽佳汝面前:“大公子,你怎么啦,”霍枝然急声道。
“我……要去逍……遥宫。”闽佳汝痴念着,把嘴唇压到逍遥令牌上。
逍遥令牌的美女裸身上,印上了一个鲜红鲜红的血唇印。
钱小晴引着徐天良,绕了很大的一段弯路,来到了曲阳城。
她这样做有两个目的。
一是避开闽佳汝与钱百灯。
二是此时已进入河北,离沧州不远,希望能绕点弯路,让徐天良多呆几天。
徐天良仍坚持穿一套破衣裳,打双赤脚,一副十足的落魄浪子相。
钱小晴身着艳装,外罩灰毛狼皮袄,显得雍容华丽。
两人走在一起,仍是那么不相称,那么显眼。
幸喜是黄昏,路人匆匆,注意他俩的人并不多,钱小晴对曲阳城很熟,径直走到荡街闹门街口。
街口,耸立着一座失红漆色的三层楼的酒楼。
酒搂正门楣上,一块横匾,“天仙居”三个烫金大字在夕阳中耀眼夺目,赫然是苏东坡的亲笔。
在那个年代,三层楼的酒楼已是少见,有苏东坡亲笔题字的,更是极少。
由此可见,天仙居酒楼的名气,必然不小。
徐天良踏步走向酒搂。
他跟着钱小晴绕了两个时辰的小路,早已是饥肠难奈。
酒店门内,立即走出两个伙计,横在门口。
“哎!”钱小晴呼喊着,急步赶上去。
她懂得天仙居酒楼的规矩,像徐天良这样叫花子打扮的客人,纵是有银子,店内也不让进,以免坏了天仙居酒搂的名声。
两个伙计一定是来阻拦徐天良的,徐天良不知酒楼的规矩,说不定会惹出祸来,天仙居酒楼老板的后台很硬朗,她不愿在已得罪了闽佳汝的情况下,再树敌人。
她决定叫住徐天良,换个地方去吃晚饭。
突然,她张大的嘴卷成了一个圆筒,满脸尽是惊怔。
两个伙计毕恭毕敬地向徐天良,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室内,满脸堆笑的值堂班头,立在一旁,躬身相迎。
值堂班头领伙计到酒楼门外迎客,这可是天仙居酒楼少见的事!
她不觉怔住了。
徐天良全然不觉,大步踏入店内。
门外的两名伙计,又忙着向钱小晴鞠躬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钱小晴带着疑团,进入了店内。
值堂班头扯长嗓门,高声呼喊:“贵客驾到,楼上雅座,请!”
徐天良带着一丝淡淡微笑,登上了楼梯。
对这种场面,他并不感到有任何拘谨,他听师傅八绝文狂徐沧浪描叙得够多了。
钱小晴紧跟在后,心中疑云翻滚。
“二位,三楼请。”
二楼值堂班头领着两名伙计,在楼口恭迎。
徐天良同钱小晴登上三楼。
二楼厅堂豪华富丽,地上铺着猩红色的波斯地毯,一式的宋代装潢,檀香木的酒桌、太师靠椅,古色古香,摆设雅致。
楼台旁,雕龙琢风的楼栏,碧绿的琉璃瓦循下,斜扬着一面杏黄色的三角绣旗,金线缀成的“酒”字,燎目耀眼。
整座宽大的酒搂,静寂可怖。
见不到一个客人,只有八名店伙计在楼厅里肃然默立。
三楼的值堂班头迎了上来:“二位客官,小的们已在此等侯多时。”
等侯多时?钱小晴秀眉微蹙。
她正待问话,徐天良已大步走向楼厅西隅。
西隅,一张酒桌上已摆满了酒菜。
徐天良在酒桌旁大咧咧地坐下。
肃立的数名伙计,立过去侍侯。
钱小晴走过去,用手肘悄悄顶了一下徐天良的肩头:“这桌酒菜是为咱们准备的?会不会弄错?”
徐天良抿抿嘴道:“不会吧?你没听说,他们已在此等侯多时?”
此时,值堂班头哈着腰道:“二位可是徐公子与钱姑娘?”
钱小晴亮起眸子:“正是。”
值堂班头笑道:“那就不会错了。”
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钱小晴眸子里闪过一道幽光。
这事可有些奇怪!
徐天良却全不在意,伸手抓起伙计刚斟满酒的酒盅。
“慢!”钱小晴伸出五指,按住徐天良的手腕。
徐天良凝住手,侧脸瞧着她道:“你怕这酒中有毒?”
这种话怎能当着店伙计的面说?无凭无据的猜测!小心谨慎的提防!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