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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桥山师弟。”
宁峰和陆桥山的关系还算不错,看了看身旁的师妹兼妻子曲萍,扬声问道:“可有内门万长老签发的探视手令?”
这个必须要问清楚了,一旦对方没有打着法印的手令,那是万万不能让对方探视的,否则一旦走漏消息被宗门得知,严惩不贷。
“手令在此,还请师兄师妹勘验。”
上空盘旋的黑雕背上,陆桥山的话音方落,一道青色流光朝着平台上并肩而立的二人飞落。
宁峰单手一抓匹练般的金色法力卷出,临近头顶的青色流光顿时落于其掌中。
就在他以师门秘术勘验青色令牌内的法印时,曲萍一直握着长剑警惕着空中的陆桥山。
“好了,桥山你下来吧。”
宁峰冲着曲萍微微点头,扬声喊了一句。
陆桥山袍袖中手腕上的御灵环一晃,得到命令的黑雕绕空盘旋半圈滑翔降落在了平台之上……
“三年未见贤伉俪,这是师弟不久前在封妖岭斩获的小玩意,聊表寸心。”陆桥山紧走几步来在宁峰二人身前拱手一礼,手掌一翻一只拳头大小的玉盒塞在了宁峰手中。
“呵呵呵,师弟有心了。”
宁峰掀开盒盖一线看过一眼合上微微一笑,伸手冲着一旁阁楼请道:“里面喝杯热茶,再去探视不迟。”
“师兄好意桥山明白,不过时间紧迫,看过何威之后,我马上便要赶赴极北之地,师门有命不敢违。”
陆桥山强撑出微笑拱手告罪,顿了顿问道:“师兄,何威那小子关在何处?”
宁峰回手指了指:“哦,就在那里……”
……
光线幽暗的阴冷石洞深处,仅有一石床贴着嶙峋石壁摆放,除此再无其他陈设。
一条手腕粗细的黝黑铁链,吊起的一端深入床头石壁,耷拉在冰冷地面的另一端连着一只铁环,铁环牢牢扣住一个披头散发坐于蒲团之上呆呆面壁的枯瘦男子手腕。
远远的,洞口处的一簇阳光忽然一暗,一阵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传来,枯瘦男子麻木的脸庞缓缓的转向洞口方向……
“陆师兄!陆师兄!你可算来了……呜呜呜呜……”
何威仰视着走到近前面目模糊的魁梧身影,呆滞的目光猛然间迸发出神采。
陆桥山盯着手腕间铁链拖在地上的“哗楞哗楞”直响,跪爬到自己脚下喜极而泣的何威,好半晌没有出声,忽然一耳光抽了过去。
“何威呀何威!你好生令我失望!”
陆桥山怒指着捂脸歪倒在地神情惊愕的何威,咬牙道:“我随众赶赴封妖岭离别之际,是怎么告诫你的?你又是如何信誓旦旦向我保证的?嗯?”
“我……我……”何威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蠕动着嘴唇不知如何回答,生出三分惭愧的同时,更有七分恨意猛的蹿上心头。
打我?他竟然打我?
我鞍前马后伺候了他整整三年,为他清扫庭院,打理药园,陪他说话解闷,纵是厌烦的要死,却也拼命陪着笑脸。
如今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了,原指望他疏通关系,把我救出这不是人能呆着的鬼地方。
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不顾念我对他的种种好处,二话不说上来就打老子的脸……
人常言相由心生,何威一个二十五岁躲在陆桥山羽翼下少于历练的年轻人,又能有多深的城府?又怎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此刻他满心的恨意不自觉的显现在了脸上,尽管山洞深处的光线幽暗,可陆桥山堂堂筑基境的修为,称的上法眼如电,区区幽暗光线又岂能蒙蔽他的双眼。
何威目光中面庞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恨意,他一丝不落的尽收眼底。
陆桥山原本还怜悯何威,想要再给他一次机会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这东西果然如同花满庭当初所言,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陆师兄,我错了,我错了。”
感觉到陆桥山的情形不对,何威霍然惊觉,“哗楞哗楞”拖着铁链跪在地上膝行到对方脚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袍下摆。
“你错了?你何威何大公子能有什么错?”
陆桥山一脚将何威抖了一个跟头,复杂的目光中透着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的痛苦,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从今往后,你我再不相干……”
第一百四十三章 你终究不是他
千丈崖幽暗的山洞深处,何威看着转身便走的陆桥山,忽然回过神来放声哭求道:“陆师兄!陆师兄啊!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再犯错了。”
走出几步的陆桥山猛的止步回身,冷笑道:“再也不会犯错?你自己信吗?”
“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也只有这次玩忽职守,往日从无过错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陆师兄……”何威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哀求。
“住口!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陆桥山怒不可遏逼近两步,指着何威的鼻子尖如数家珍道:“自从我收纳你以后,你在外门里便日渐目中无人,惹下了多少祸患?”
“现任红枫城城主的内门弟子宋忠,我陆桥山见面尚且要敬他一声师兄,可你三年前却没有半点分寸,将他刚刚升入外门的亲孙子宋清书打成重伤。”
“出事后你六神无主的求我出面化解,还编出宋清书背后中伤你的狗屁理由,试图为你自己遮掩丑行。”
说到这里,陆桥山冷笑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清楚么?你是因为看中了人家青梅竹马一起升入外门的那个女弟子,垂涎那女娃娃的美色才故意找茬激怒宋清书,逼的他不得不与你动手。”
“你怎么知……”
何威骇然变色惊疑声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改口:“不不不,不是这样,是他……”
陆桥山放声断喝:“你给我闭嘴!我事后找了七八个目击者,许以好处早已问明了实情,一人污你,难道人人都会污你?你还想蒙骗我?你这个好色之徒!”
“我……”何威哑口无言,暗暗咬着牙回想,事发之时究竟都有哪些该死的外门弟子在场……
陆桥山越说越怒,所幸发泄个痛快,否则这狗东西真以为就他自己聪明:“你仗势欺负其他外门弟子的那些屁事暂且不提,就说你与花满庭之间的那场恩怨。”
“我同样打听的一清二楚,错根本就不在人家花满庭身上,而是你骑着我送你的巨角灵鹿,故意跑到任务堂奚落羞辱人家。”
“花满庭何曾亏待与你?在你最为落魄被人欺负的时候,人家看你可怜屡屡施以援手,你一朝得志便猖狂若斯,你难道忘了当初在人家面前,是如何唯唯诺诺博同情的可怜虫模样?”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人家打你是你活该!就凭你那点夜郎自大的微末修为,若非门规约束,花满庭岂止轻伤与你?杀你十三遍都有了。”
“啊?”何威瞠目结舌,一股凉气由打脊梁骨窜到头皮。
陆桥山闭上眼重重吐出口气,忽然自问自答道:“可我明明知道实情,却为何会带着你找上门掌掴花满庭?”
“因为即便是你惹是生非,我也宁愿装作毫不知情为你撑腰出气,不是我陆桥山分不清黑白,而是在给你机会,我在等着你有朝一日自己醒悟。”
“陆师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何威愣了片刻之后,看到陆桥山闭着眼睛仰面不语,生怕失去了如此庇护他的靠山,未被铁链拴着的左手,噼里啪啦抽起了自己耳光。
“你又何必如此?”
看着十几个耳光下去嘴角淌血的何威,陆桥山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目光中流露出痛苦神色。
何威喜出望外道:“你肯原谅我了?”
陆桥山不置可否慢慢松开手掌,痴痴地盯着何威的眉眼,目光中的痛苦越来越深,最终缓缓的闭上眼,呢喃回忆的声音仿佛梦呓。
“四十六年前,我还是个十八岁刚刚升入外门的弟子,一次外出做任务的时候,在清凉山下小镜湖畔,偶遇一少女正在赤足戏水。”
“那时水鸟游湖落霞满天,满天霞彩竟似为了她一人而染,她真的好美,好美,没有人知道那一刻的她,带给我何种震撼。”
“她突然间发现一个愣头青呆呆的望着她,你猜怎么着?她非但没有气恼,反而对那个傻小子扮了个俏皮的鬼脸,呵呵呵……”
四十岁样貌实则六十多岁的陆桥山,说着说着脸上居然泛起了十七八少年才会有的青~涩傻笑。
“后来啊,我们相爱了,一起游山玩水,一起修炼,一起打杀最最低级的妖兽。”
“终于……终于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我们在一座破庙的一堆干柴旁,点起篝火烘烤衣服的时候,情难自禁的……”
说到这里,陆桥山虽是在笑,可缓缓睁开的眼睛里却是涌动着泪光:“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孩子,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可我们的孩子却不能明明白白的出现在人前。”
“为,为什么?”
何威装作关切的问了一句,暗地里嗤之以鼻,说了半天废话,这些和我又有狗屁的关系?
陆桥山攥着拳头悲愤道:“因为我是青罗弟子,却是爱上了和青罗齐名,四大仙门之一万花谷的女弟子。”
“啊?”
何威表面上满脸的吃惊,心里却是暗暗冷笑。
哼哼,传言中,青罗宗和其他三大仙门剑符门,御兽山,万花谷自从五百年前封妖岭一战之后,随着四派祖师先后退位不知所踪,关系越来越僵。
四大仙门因为资源地盘之争,早已是面和心不合,你和万花谷女弟子苟合出了孩子,还指望两个就差没有明着撕破脸皮的门派成全吗?白日做梦。
陆桥山泪水止不住的流淌:“万般无奈之下,我二人只好将孩子寄养在俗世里的一个樵夫家里,想着日后孩子长大,若是具备灵根,便以义子的身份将他引入师门带在身旁悉心呵护。”
“若是不具备修仙资质,我二人也会拼尽全力给他一世荣华富贵,为他寻得娇妻美妾,让他幸福快乐的过完这一生,也不枉我们生他却不能养他一场。”
说到这里,泪流满面的陆桥山拳头骨节攥的“咯咯”直响:“哪知道贼老天都在坑我陆桥山!”
“我的孩子,我刚满三岁的孩子,我那已能唤我义父的亲儿子啊,和他的养父母,在一场妖兽袭城中……全部……全部……嘿!我的心啊,可疼死我了……”
何威看着死死抓着心口浑身颤抖的陆桥山暗暗冷笑,该,这就是你打我那一耳光的报应,只不过提前了而已。
陆桥山颤巍巍的呼出一口长气,袍袖抹过满脸的泪水,目光落在了何威的眉眼间,颤抖着嘴唇道:“像,真像,你的眉毛,你的眼睛,就连你眉峰处的这点黑痣,都那么像我苦命的孩儿。”
“……”
一股冷嗖嗖的寒意冷不丁窜遍全身,头皮发炸的何威忽然间觉着有一个影影忽忽的小童鬼魂围着他直转圈,似乎想要附他的身。
他疑神疑鬼暗地里呸了十八口唾沫辟邪,暗骂道:谁他娘像你那死鬼儿子。
陆桥山情绪慢慢平静下来,轻声问道:“别人都以为是你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