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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即意味着开始。
生命不过轮回,凤凰涅盘重生,蝴蝶总会在惊蛰前破茧。
只不过,自此这天上人间,再无痴女阿棉。
***
“cut,perfect!” 副导欣喜地从导演椅上一跃而起,笑得都没眼看了,“全组休息半小时,然后拍特写!”
胳膊都快压麻了,宋默这家伙还真没点怜香惜玉的意识。程今夕“嘶”了一声,龇牙咧嘴地还没从地上爬起来,肩膀上就狠狠挨了副导一记,“今夕,表现的不错!”
“咳咳……”
“什么就不错,是非常好好不好,简直太到位了!”化妆师红着眼抹着泪凑上来,“阿棉的小眼神看得我肝儿都要疼碎了,今夕你太棒了!”
遂即,恶狠狠地给了她一个熊抱。
有没有那么夸张。程今夕傻笑,心里美癫美癫的。
突然,四周原本各司己职的工作人员都在一瞬作鸟兽散,最终一齐涌向门口。余下一众演员大眼瞪着小眼。
“哎,那是谁来了,这么大排场,”演员A女瞅着门外,努了努嘴不明所以,“连瞿导这么淡定一人都冲上去了?”
“据说是我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编审大人,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出现了。”演员B女是投拍方的人,仿佛知根知底,说话的时候一脸傲娇,“还是个大帅哥,惊天地泣鬼神那种。”
什么人就惊天地泣鬼神了。程今夕睨眼看着眼前的非主流少女,嘴角抽抽满头黑线。
演员C男不屑地揶揄,“少吹牛,做编剧的能好看到哪去,要是真跟你说得那么惊为天人不早拍戏去了,还有咱这些人什么事。”
“人是归国华侨,纽约哥伦比亚大学艺术研究所博士,现任S大油画系研究生导师,也是S大办校至今记录校史册里最年轻的教授,”化妆师忍不住插嘴,方才星星眼呈花痴状,越说越是气馁,蔫了,“文化人,而且家底厚着呢,咱这些人跟他一比就庸俗了,不是一个世界的。”
A女娇笑着揽过化妆师肩头,挠痒调笑道,“呦,Tina你还打听地够门清的,怎么着,红鸾星动了?”
“动你个头啦,我也就见过两三次,”她没好气地拍落她的手,“此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我等凡人hold不住的。”
程今夕拽了拽罗裙,黏黏腻腻地糊在身上热得紧。
她咋舌,八卦道,“有没有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啊,那么清高还来掺和娱乐圈这淌浑水干嘛?”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据传闻我们这部电影的小说原作者是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两人感情好得不得了。临结婚前,作者把小说卖给了投拍方星辰,本意是等她婚后由她亲自操刀改编剧本。谁料想天有不测风云,恰恰就在婚礼前一周,新娘在取婚纱途中出车祸死了。于是,电影就一直搁浅至今,整整四年。直到半年前编审大人找到星辰的老板……”
程今夕听得意犹未尽,“没了?”
“没了。”Tina肯定地点头。
“女友去世,时隔四年还记得帮她完成意愿。这么说来,咱编审还是个痴情种子,”A女也跟着花痴,“诶,可这开拍都快一个月了他怎么现在才来?”
“想知道?”
“废话。”
“想知道自个儿去问呗。”
一堂哄笑。
可当程今夕看到那位所谓痴情又优质的编审大人的时候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一袭繁复的戏装,那人却一身干净简洁。不过五步之遥,他没有说话,而她却差点溺毙在他温软无害的笑意里。
程今夕千想万想,都没有想过,那个人居然会是顾淮南。愣头青似的张大着一张嘴,半天都没合上。
脑子乱轰轰的。
顾淮南,去世的女友,S大教授,编审大人。这什么跟什么啊,要不要这么戏剧化啊!
很沮丧。非常的。
、第十五章 再遇失魂
第十五章 再遇失魂
顾淮南就一直坐导演椅上看他们拍戏。时不时听一旁的瞿泽琛跟他说上两句,他也只是简单的点头或摇头,眼睛却未曾偏离过监视器半分。
一副比瞿泽琛更加惜字如金的样子。
程今夕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在浮光中白净的发亮,悲恸瞳中浮上了薄薄的雾霭,已无往昔的顾盼生辉。哪怕一丝一毫,都没有。
此刻,她不是存在于顾淮南记忆中那个灵动倔强,眼眸清亮灿若星辰的傻姑娘。会对他傻笑到合不拢嘴,会略带羞涩却又意气风发。
那个叫阿棉的绝艳女子里有活生生的鲜明动人的灵魂,她感受着她的悲苦,感受着她所有的爱恨落空归于尘土。
期艾地倒入男子怀中面容苍白形若腐朽,却依旧风华。
她问他,可还记得休雨亭里的曾许诺。
他说,记得。
于是,她笑了。那种美,似曾相识却又遥不可及。
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个上元花灯节,蜿蜿蜒蜒的火光汇聚成星河,照亮了秦淮永不休止的河水。
烟火璀璨绽放,就如同她,翩若惊鸿梨涡浅照,也是这人间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一刹那就迷了他的眼。
记得,原比忘记更痛。
从他们初遇的那一天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爱权利,爱天下,爱自己。或许曾经也爱过她,可仅仅是那些微不足道的爱,却无法支撑他们走到更远的那一头。即使如利刃狠狠刺伤了她的身体她的心脏,在他心中却最终还是落不下分毫的位置。
可人只要活着,就会为爱犯错。如飞蛾之赴火,岂焚身之可吝。
她虽未把一生托付,一腔热爱却终究被他亲手扼杀。
她恨!
***
周围静默,除了阿棉断断续续的声音,和那轻不可闻的抽泣,所有人都顿了呼吸。
包括同程今夕演对手戏的宋默,都愣怔在她充满懵懂绮死却又绝望的眼神中。深深地仿佛被吸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
这是她的,只属于她的魔力。
顾淮南低垂着眼眸,细细密密地睫毛将他眼底的情绪潜藏起来,呼吸均匀,喜怒不显。唯有坠在椅子一边的手,骨节苍白,微微攥成了拳。
程今夕的眼泪让他不舒服。哪怕是假的,看着心却还是会有涩涩的疼痛。
就像当年的云笙。
默了半晌,瞿泽琛蹙眉喊cut,“宋默你怎么回事?”
搂着程今夕的臂弯瞬间僵了僵,宋默不自然地撇开头,顺势收回半蜷的手,“不好意思导演,天太热,我有些走神。”
“我需要的男主是无奈隐忍却又深情万分的,不是穿着锦衣华服眼神却空空如也的木头。”瞿泽琛说完,懒得搭理地撇过头继续跟顾淮南交谈。只听副导轻咳一声,打了圆场,“全场调整,再来一次!”
显然,卓尔不群且才高八斗的瞿泽琛对身边的这个男子颇有好感。
如此二人,皆非池中之物。
没有支撑点,程今夕单手撑着地,趁机偷偷打量了几眼对门的顾淮南,浅浅的露出了半张脸。
发现他并未看她,长吁了一口气,才稍稍有些定下了心。
***
之后一切顺利,夜戏结束的时候刚过凌晨。
摄影棚外乌压压的云厚厚地压着一头,眼见就要下雨。
天很闷热。厚厚的戏妆未卸,可脸上的汗却稀奇的一滴也淌不出来。
程今夕觉得嗓子眼有些生疼,脑袋也昏昏沉沉地不是那么清楚。也不知昨晚睡觉对着风口吹了一夜找了凉,还是在热气腾腾的摄影棚里捂出了热感冒。
保温壶里是晚餐时阿布准备的胖大海,尚还温热着,她站在路灯下就这昏黄的光喝了口。远远就看到了停在路口的保姆车。
拍戏的时候不喜欢相熟的人在场大概也算个顽疾。可演艺圈里那个知名艺人拍戏不是前呼后拥的领着一票人,所以程今夕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奇葩。
跟段从一样的奇葩。她不服气地心里咕哝了一句。
***
顾淮南斜斜地依着棚外一侧墙根,那是路灯照不到的地方。
身后黑洞洞地小巷子不知通往何处,整个身体也就随之彻彻底底地湮灭在无边的黑暗中。
唯有一缕淡淡白烟从指缝中袅袅升起,清冽的烟草味随风洋洋洒洒地飘散在这巷口。窗边的美人蕉开得如火如荼,摇曳着曼妙姿态。
他在程今夕换衣服的时候就提早退场,在门口徘徊了许久也没有离开。
是在等她吗?顾淮南不知道,或者说不确定。
“程小桥,”他在身后叫她,不重不轻,想起方才她变幻莫测的表情,唇角浮起漫不经心的笑意,“怎么,你躲我?”
“谁,”她一愣,显然有些被突然而至的声音吓到,转身顺着墙角边的影子看去,看到来人的那一刻掂起的心瞬间落了地,“顾淮南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她有些气恼,脸上薄薄的泛起一层红晕。
顾淮南从角落走到程今夕面前,无声息地停住了脚步。微光中的男人身形颀长,薄唇轻抿,眉目沉静地凝视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淡淡的薄荷须后水味隐隐约约蹿入鼻息,程今夕盯着他下颚清隽柔和的弧度再次傻眼。
“我,我哪有。”她嘴硬。
想她能够镇定自若地对待宋默陆方旻之流,遇到这个男人居然成了结巴。想来美色跟美色之间果真也是有赤/裸裸的差距的,对于顾淮南这样的绝色没有抵抗力应该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吧。
“这不是在工作么……”
“喔?”他意带玩味,“原来假装不认识我,也是工作。”
听他这么一说,她不自然地轻咳了几声。
“演员拍戏嘛,尤其是这种悲情戏份,很容易出戏的,我倒是想跟你打招呼呢,就怕一会儿拍了情绪不连戏。”程今夕扭捏着嘟囔,往路口走,走着走着偏过身身歪头看他,“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脑子也越来越昏。但是她看到的顾淮南的脸,在晕晕眩眩中的光晕里,居然还是那么好看。
美人怎么样都是美人,电影中艳冠秦淮的绝色若有顾淮南之姿才当让所有人心悦诚服。程今夕暗叹。
“你演得很好。”
“真的?”能得到编审大人的赞美,程今夕的心情大大地灿烂起来,”不是客气话?”
顾淮南跟着她的脚步,闻声顿了顿。正在点烟的手也遂即放了下来,又认真的说了一次,“当然,非常好。”
嘿嘿,程今夕笑得憨傻。
“顾淮南,”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蹦跳着继续走,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没想到你还会抽烟啊。”
他看着好笑,“难道我在你眼中就是冰清玉洁的小男孩?”
“错,”程今夕不怕死地纠正,眉眼俱笑满口胡诌,“是冰清玉洁的小处男。”夜风并不凉爽,却暖暖的不生涩。舒服地吹着她像是喝到了微醺,有点茫。
说完良久才回神。懊恼地差点咬到舌头。
、第十六章 戏假情真
第十六章 戏假情真
顾淮南笑若春山,“这样形容一个年过三十岁的成年男性,算是挑衅呢,还是侮辱?”
“唬人吧,”程今夕脑袋当机,一脸不可置信。久久等不到他回应,她才认真问道,“顾淮南你说你三十了?”
“准确的说,三十一。”他不置可否。尔后利落地拉开车门,将她塞入车内。“不像?”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你是天山童姥么?”她气馁地问。
“很显然,不是。”
她不死心再问,“那你一定是神童?”半点没意识自己早已在无知无觉间上了“贼车”。
开什么玩笑,他明明长着一张懵懂青春期美少男的脸好不好。转念一想,人都是研导当教授的人,在这样的年龄中都已经算是凤毛麟角,万中无一了。
车子已经启动,见程今夕无动于衷傻愣愣地望着挡风玻璃发呆。顾淮南熄火,偏身替她扣好安全带。
程今夕有些赧然,脸蛋红扑扑像个苹果。
“他们是这么说我的?”不答反问,却平和的没有半点显山露水的傲气。他淡淡地睨了眼后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