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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她只知道她现在很不舒服。爹不疼、娘不爱,她是招谁惹谁了,才会摊上这样的爸妈。黎清流无力的耸拉着头,随之闭上眼,浅浅地吐了一口气,原本清秀的脸上隐约的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黎琊从小到大都比她要来的招人疼爱,她虽然是老幺,只可惜天生性冷,不爱和人七扯八扯,那简直是伤害她的耳膜,还有心灵。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话怎么这么少,一点也不想想你姐一个人在外面念书,会不会很辛苦。”黎妈妈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眼角一扫,突然看见黎清流愈发漠然的神色,话音倏忽一顿。
这孩子不会还吃醋了吧……
黎清流穿好衣服后,直接踩着拖鞋下楼。
辛苦?
黎琊有什么好辛苦的?!
真正辛苦是留在L城的她,好不容易等到学校放假,她想回来休息下,结果就被拉出去送货。
他们有没有想过她的心情?
她扶着护栏走下木梯,突然自嘲的勾起一边唇角,“黎琊、黎琊,什么都是黎琊。”
她,黎琊就是大家心中的宝,她,黎清流就要做牛做马的伺候她吗?
“我明明不比她差的,可是为什么大家总是要忽视我。”她苦笑的摇头,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姆妈要她送货,她忍了,黎琊那个笨蛋非要拉她去看什么古册展览会,结果害得她一天到晚做梦,她也忍了,可是连补眠的时候还来询问她关于黎琊的各种问题,这说得过去吗?
“清流啊,你去哪里?”黎妈妈站在楼上,她望着坐在阶梯上换跑鞋的黎清流,不由得蹙紧眉梢,一迳的问道:“等会儿就要开饭了,你不吃了吗?”
黎清流没有应话,她绑着鞋带,埋首在臂弯中,细长的发丝散落在她周围。
“记得晚上早点回来。”黎妈妈没有多加在意黎清流脸上的表情,而是想到晚上比较危险,嘱咐她不要玩野了。
黎清流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天生不是很喜欢说话,只好把话全部咽回喉咙里。很快的,她站起身,跑出门去。
从小到大,黎琊做三分,她替她把余下的七分做足了。
五岁的时候,黎琊学乐,几天之后就厌倦,可是大人都不会说她什么,反而要求剩下的乐器让她接受,可是谁有问过她到底想学什么?
她不喜欢古筝!不喜欢跳舞!不喜欢书法!
“都是这样,一个个的都这样,哥哥姐姐也一样。”她沿着街边走,踢着前方的小石子,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人总是要这样。
“小时候黎琊说劈腿很痛不去跳舞,你们说不可以浪费报名费,就把我送去,可是我也怕痛。古筝练到手疼,连指甲都断了好几个,你们也只会说忍忍就好……”她低垂着头,嘴角的笑意满是苦涩。
为什么没一个心疼她一下?
黎琊上学,她也上学,别人是姐姐等着妹妹放学,而她是一下课就要跑到黎琊的班级门口等她下课,还要替她教训欺负她的男生。
“我不喜欢这样,真的不喜欢。”
她默默地走在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走到靠近街边的一个码头,她抬头观望了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后,就傻傻的坐在一边,看着自己被映在石阶上的影子,愣愣的发呆中。
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一个愿意问她喜欢什么的家伙?
知卿心 第四卷落花人独立 第2章将军
“将军,可以当做没看见吗?”
“我不想留在大唐的宫殿里,我想回去,将军。”
“多谢将军。”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将军保重。”
……
“……将军……”躺在硕大车厢内的女子无意识的轻呼一声,而后很快的就有一名婢女捞起来帘子,对着窗外护航的一名男子叫道:“将军,姑娘刚才出声了。”
“停!”男子挥手令下方的士兵停下,他下马,竖起佩剑抱拳,肃声道:“江小姐有何吩咐?”
女子神情恍惚地扶住一旁的窗棂,努力想要撑起上身,她掀了掀嘴角,明显还不在状况之内。
刚才他们喊她什么?
姑娘?!
还是江小姐?
……小姐,真是有歧义的称呼,她宁愿选择被人姑娘。
“……没想到这一回还终于清晰了,至少我还听到了人声。”她嘲弄地勾勾唇,若有所思的巡视着四周,而散落在下裙上的一本诗集还是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她伸手**皮书上的印章,嘴角倏忽一顿,怎么会是她?!
江采苹。
唐玄宗早期的宠妃,通乐器,善歌舞,人称梅精。
但这印章不仅鲜红,而且笔划清秀,他人一看就知这是私人印章。
“姑娘?姑娘?!”婢女见她晃神,如果是以往,那也无妨,可是现在将军还在车外待命,她不由得偷看着她面上依旧一片平和的神情,随后战战兢兢地道:“将军还在等你吩咐。”
吩咐?她额头淌下一行冷汗,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歪着头,蹙着眉梢,低声问道:“我裙上的那本书籍是谁的?”
婢女不解的凝视着她,她紧揪着秀眉,心里不是很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可还是乖巧的应声道:“那是姑娘从家乡带出来的,说是留作念想,免得一人在长安会无趣。〃
“果然是这样。”她无奈的抬起袖子,掩去一脸的担忧。
她和凡事只学了个半吊子的黎琊不同,她喜欢看书,尤其是史书,因为史书可以明智,不像黎琊一看史书就打瞌睡。
黎清流抚着下颔沉思,低声轻叹了半晌后,才想到该解决下门卫的将军,免得双方下不了台。
“能否请将军休息片刻,车上晃得厉害,采苹只是一介弱女子,容易身体不适。”她抬手掀起帘子,低头对着门外隐约的人影笑道。
男子一贯冷清的脸上依旧没有起任何变化,只听到他缓缓道:“现今路况还算平坦,不如再行驶一段再说,可好?”
她看着他的背影缓缓地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情理之中,不见得有什么逼迫,但还是令她感觉了压力。
“采苹明白,一切但凭将军做主。”他坦荡的眼神令她顿时压下不悦,她毕竟不是小心眼的女子,犯不着和一个尽忠职守的人计较。
“多谢江小姐体谅。”他一板一眼的朝她一拱手,而黎清流闻言嘴角一抽,一撒手,又躲会窝里。
她不是生气他的拒绝,而是他再一次的叫她小姐!
“姑娘莫怪将军,他……太……”想了半天,婢女也不好意思说下去,只能不知所措地对着手指玩。
黎清流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安,她深呼一口气,还是觉得把现在紊乱不清的事情一并弄清才好,免得到时候又出差错。
“你很关心他?”她的唇畔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意,见婢女眼眸顿时变得有些闪烁道。
“花络只是宫里的一个小小宫女又怎么敢高攀将军,姑娘别拿花络取笑了。”
原来她叫花络,不知道那个将军又叫什么。黎清流若有所思的微微颔首,她对着花络温柔地浅笑道:“我一时好奇,如果有冲撞到你的地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
“姑娘今后可是我的主子,花络怎么敢对姑娘生气。”花络刚一出口,就不安地扯着袖子,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脱口而出,当下就不敢直视着黎清流。
“……”右眼皮一跳,视为灾祸。黎清流嘴角一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忘记了江采苹马上就要入宫为妃的宿命。
一个女子最悲哀的不是生得不美,而是在最美时无人欣赏。
她命中有一个黎琊就够了,如果再被杨玉环的风采所遮盖,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那么她的人生未免也太悲屈了。
她头疼地扶住额头,喃喃自语道:“这一次,我可真的头疼了。”
不要提什么四大美人,也不要说什么盛唐繁华,她只要一想到被一个中年男人吃光抹净,她就万分的不愿!
而且最重要的是——到头来,她还被这个男人一脚踢了,成为**。
“我很怕自己会动手弑君。”她先是呻吟了一会儿,然后非常痛苦地捂住脸,饶了她吧,她宁愿回到江采苹的家乡成为民女,也不想当什么梅妃。
一听到黎清流痛苦的呻吟,花络如临大敌地抬头注视着她,叫道:“姑娘,我还是叫将军停下来吧。”
“不用了,我还受得了。”她是真心的不想再看到那个将军的一丝不苟的脸了,还有他一板一眼的回答,她再看一次,就会立即想到他喊她“小姐”。
不,她不能忍受啊。
花络见杨黎深不待见将军,有点儿着急地道:“其实将军是个好人,他每次都会给姑娘送来最洁净的清水,连每日的吃食都是他亲自送来的。”
精品饲养,有助于宰杀方便。黎清流默默地掩袖,她要怎么告诉花络,那个将军如果真是个好人,那么久赶紧放她回家乡。
他们的不对盘,在于她油亮逃跑念头的一霎那就决定了。
知卿心 第四卷落花人独立 第3章职责
如果说长相厮守只是个笑话,那么她宁愿孤身一人。
至少心还在自己这儿……
黎清流十分明白自己的自私,她不愿进宫,不愿成为梅妃。
她横着手肘搁在窗棂边上,另一只手微微的撩起帘子,观看着窗外愈发暗沉的天色,倏忽一笑。
留下来,虽然无人会出事,而她却会失去女子最大的幸福。
“我从来都不是王昭君,没有她大度,更没有她的觉悟。”所以不要怨恨她。
花络已经沉沉的入睡,宽大的衣袍罩着她纤弱的身子,实在有点儿弱不禁风的感觉。
黎清流低声轻叹,替她拉高衣袍,就算会对不起花络,她也不想埋葬在大明宫里。
捞起裙角,她小心翼翼地弯腰下了马车,不敢回头看一眼花络,她抱起刚才随便打包好的包裹,快速地贴着车厢往一旁的灌木里躲去。
“江小姐,这……”一旁的士兵眼睁睁的看着黎清流往灌木去,他呆滞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会不会是不舒服,才会需要方便一下,于是也就不是很在乎的继续看守在原地。
知道三四个时辰过后,黎清流还是没有回来,他才意识到,这是逃跑啊!
郎靖是带领这队伍的将领,他一收到士兵慌张的通报后,不禁沉默了半晌,静默的眼眸微微的眯着,他道:“切勿声张,我会带她回来。”
“是。”一向以他马首是瞻的士兵除了说是,其他都一律遗忘。
真是给人添麻烦的女人。郎靖抿了抿唇,眸中带着一抹不悦。
只不过此刻正在逃跑路上的黎清流可不管他的心情是怎样的,哪怕他骂她是该死的女人,她本人都没什么意见。
四周皆是****的虫鸣声,她提起裙角,开始怨恨这繁复厚重的裙摆十分的会拖累人。
“我果然不适合装什么名门闺秀,与其等着被人嫌弃,我还不如尽早跑路。”
话是那么说,可是跑路这回事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
例如——
“哗”的一声,有人掉进入猎人挖好的坑里。
运气十分不好的人。
“痛……”她一愕,赫然跌落而下的尘土甩落了自己一身,她随即吃了一嘴的土。
“该死的!”她连忙吐掉满嘴的尘土,想要移动下,结果脚腕一阵抽痛,看来是扭到了。
看来她真的没有跑路的天赋,可是要她乖乖的留在车厢里等着进宫,她还不如留在坑里,等着哪只笨熊过来填肚子。
“我不要进宫,不要!”她伸出手捂住眼眸,想要挡住落在眸底的重重枝桠,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