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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明宫也无法在安宁了。
杨玉环自从那日志后,也不再找黎清流的麻烦。
不是小瞧了她,而是看穿了她的心不在此处。
一名女子对着镜子蓝蓝的梳妆的原因不外乎两种,一种是心上人不在身边,一种就是心中无人。
可是看得出来,眉飞心中有人,而那个人绝对不是当今的陛下,而是他人。
一个她至死都要维护,不会明说的人。
“我会选择息事宁人,不会在踏出梅阁一步,不过——杨玉环,你可要记住,盛极必衰,自古以来红颜未老思先断的例子导师不在少数,只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君主可比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主现实得多,你可料定你的三郎会愿意为了你倾覆了整个天下?”
杨玉环的心陡然一凉,她垂袖伫立在原地,嘴角的弧度一顿一顿,似乎也微笑不起来了。
是啊,她的三郎会为她倾覆了整个天下吗?
他说,他会让她成为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妻子。
他说,他他不会再让人其辱了她。
他说,他会遵守长生殿之约。
他说。。。。。。
这一切不过只是说给她听而已。
而她听他说,还怎么样?!
“如果。。。。。。你负了我,我能怎么样?三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可是有些话,有些人,她是在再也忍受不了了。
世人皆言,她是攀了高枝,是为了荣华富贵,才抛弃原来的夫君,可是——她能抗拒的了当今最有权势的男子吗?
她有能力吗?
她可以吗?
一切的挣扎不过是徒劳一场,那么她又何必作茧自缚?
“江采苹,我不是你,我做不到你可以置身事外的淡漠处事,你可以做你孤高的梅妃,而我已经成为大明宫里最为飞扬跋扈的杨贵妃,我。。。。。。已经回不了头。”
女子最大的悲哀就在于身不由己。
而她的幸福也还将就是她最大的悲哀,就在于她的身不由己。
“我不是你,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正是因为在意,我才会生性刻薄,极为容易嫉妒吃醋。”只是因为他所爱的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男子,所以她就必须忍受他的三宫六院,忍受他的七十二嫔妃,忍受他不在自己身边,却不可以去寻找他,哪怕是那时在其他的美人怀里,她也不可以吃醋,还要假装大度的人气沾花惹草?!
真是何其可笑,世人对于贞洁的规定,是男女有别的。
男子可以休妻、可以娶妻、可以左拥右抱,只要他想,他就可以拥有。
可是——女子呢?
可以吗?
“只是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此生似是就要钉死在贞洁的牌坊上,一是要记得自己的卑微和低贱吗?”
风声过耳,她的声音顿时飘散在空中,很快地就消散不见了。
如果回忆可以完结在人最美丽的时刻,那么是否该是毕生的幸福。
黎清流从来都不知道等待容易使人苍老,甚至。。。。。。满目疲倦。
梅阁是她唯一留下来等着将军的地方,也是她唯一可以栖息的地方,现如今梅阁已经不再是当初令众人推崇的梅阁了,不过也好,她可以安心的留在这里,可以静静的等待着她所要等的人。
如果一回头,她是否能看得见将军回归,是否会对着她说,他会带着她走的。
暮然,他真的听到了一阵极为细微的脚步声。
她披着外衣,放下怀里的古筝,好不容易才跑到门槛边上,却见来人——
“你来做什么?”她陡然沉声质问来人。
“躲雨啊。”他若无其事的站在屋檐下,脱下披在身上的蓑衣说道。
穿着所以来躲雨,真是够。。。。。。无耻的。
黎清流几乎将要咬碎一口银牙,却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无耻之徒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不在与他人的看法,不得不睡,这种活得潇洒,却给他人留下不小的麻烦。
“你可以去别处。”她不想见到他而已。
安禄山暮然抬眸,他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撇向她,勾弯了唇瓣道:“你在怕什么?”
他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
不过,他猜对了是她不怕天地,可是她怕麻烦。
尤其是给她带来麻烦的家伙。
黎清流的表情是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她避险的往后挪了半步,而后才低声道:“瘟神。”
“喂,我听到了哦。”安禄山向来充满磁性的声音隐约的透着一抹难解的笑意。
她拢了拢差点略松的衣襟,双眸不自觉的蒙上一层阴影,她只听见自己静默的说道:“你到底想要意欲为何?”
她只求可以安静地等待她所要的人,为什么他款这一点都要剥夺!
“何为?”他歪着头斜眼看向黎清流,嘴角一扬,从袖中掏出一物道:“我倒是想要问你意欲为何?”
往美术的树枝上系着香囊,她的心思未免太好猜了。
也不怕。。。。。。被人猜到。。。。。。
黎清流双肩明显的一颤,她踮起脚尖,想要夺回他手中的香囊,却被他立刻闪身避开。
“不可以哦。”他掀动嘴角,目光定定的直视着她,最后——竟当着她的面撕裂的了香囊。
她的瞳孔顿时紧锁,藏在袖中的双手隐隐的在发抖。
他回了她最为重要的动心,毁了他给她的信物,毁了他唯一可以继续等下来的勇气。
“混账!”她怒到极致的甩袖往她的脸上帼掌,旋即也不愿与留下来面对随之而来的狼藉,她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扉,她眼下用上喉咙的酸涩,顿时感到有一种悲哀。
为什么他要欺凌她!
为什么他连将军留给她唯一的信物都要一并毁去?
“这下,她可真的会讨厌自己的。”他垂首站在门外,伸手漫不经心的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没料到他会下这么重的手。
“黎清流,故事快要结尾了,你很快就不必再见到我了。”他不由得地笑开来,眸底满是一片清明,全然不见方才的冷嘲热讽。
第四卷 落花人独立 第28章 提笔
树倒猢孙散,唐玄宗天宝十五年,蓄谋已久的节度使安禄山发动武装叛乱。
终日被百花环绕的唐玄宗没有一丝的防备,也许该说他无暇顾及朝政,更没有精力去戒备一个初生的猛虎,在安禄山率叛军攻破长安时,垂垂老矣的玄宗带着亲信逃离长安,前往四川。
果然……还是遗忘了她。
黎清流一言不发的站在梅阁的护栏边上,不远处的宫阙几乎都要闹成一团了,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后妃们都哭成泪人般楚楚可怜,可是会有人怜惜她们吗?
“娘娘,你……不走?”嬷嬷站在她的身边,她为她准备好了更换的衣裳,只要她肯离开,那么她一定会带着曾经名动天下的梅精离开这个深深庭院。
“他还是没有回来,嬷嬷,我想等他回来。”她还没给他答案,还没亲口说出她的心意,可是……她还能继续等下去了吗?
不可以了,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嬷嬷,您还是走吧,带着我,只会拖累了您,无妨,无论他回不回来,我都会留在这里。”黎清流旋即转过身,面对着几乎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的老嬷嬷,她微微的摇头,笑着道:“我出不去的,他认得我。”
她没说那个他是谁,可是她明白嬷嬷会知道她所说的那人到底是谁。
她留下来,不为了其他,只为等一个承诺。
“嬷嬷,我……还是想留下来。”她脸上的神情似乎冷淡到如同千年寒冰,没有消融的一天,可她的声音却有着说不出的坚持。
嬷嬷对此只能苦笑的颔首应下。
她抱着琴身,细长青丝顺着脸颊垂落,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嘲弄。
走不得,留不得,安禄山安的是何居心?
她不想再去猜测,已经没有必要了。
细白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挑抹着琴弦,她轻扯嘴角,最终还是抬起袖子掩去脸上倏忽一现的悲哀。
泪珠顺着她的手指滑落,晕深了袖子的色泽。
许久,她以着一众十分缓慢的语速轻轻的道:“将军,我恐怕等不下去了。”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她其实很想接着等待下去的,可是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沉默着没有说话,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男子偏好。
而女子更多的是想要得到一个真挚不渝的良人,可是良人……之所以为良人,在于此例的少数。
“世间的女子大多为呆子、傻子,只要有人肯为你拭去几行泪,就许去生死相随。”她敛着眼眸,只是笑着,很轻很缓,却是一脸的漠不关己。
“已经没有后路了。”
她抿紧了唇,凝神睇视着窗外燃起火光的天际,倏然抱紧怀里的琴。
嬷嬷也离开了,正如当初她要花络离开一般。
留在大明宫里的女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她是,杨玉环更是,武则天亦是!
一阵静默之后,门扉蓦然被人推开一个小缝,她的背脊陡然升起一道寒意,却又不敢回过身去看来人是谁。
“为什么不敢回来看我?”血滴狰狞的从安禄山的额角蔓延至嘴角,他一瞬也不瞬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漠然拂袖拭去脸上的血渍,倏忽一笑。
她到底还是讨厌他的。
无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她都会讨厌到底的。
只是为什么,他分明知道她的想法,却还是会心伤……
黎清流睫毛颤了下,她背对着他,垂放在身侧的两手紧握成拳。
“我以为你会走的。”安禄山的侧脸被门扉的阴影所盖住,他垂眼觑向她,徐徐道:“现如今,长安已经在我掌握之中,你的性命全在我的眨眼之间,你怕还是不怕?”
被点到名的黎清流一反常态的偏头对折安禄山微微一笑,“我说要等,就会等下去,哪怕直到今时今日,我还是会继续等。”
只是因为她要等的人是他,所以她甘愿耗尽心力去等,去等一个不知是否可以归来的人。
心湖陡然泛起一阵不安,安禄山眯起眼眸,他隐约的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你的香囊……我没有……”他微微的偏头对着她掏出袖中所藏的香囊,故意在她的面前轻晃了下。
黎清流顿时瞪大了双眸,她整个人明显的呆滞了一下,“你,把它还给我!”她旋即小心翼翼的向他探出手,想要回自己的香囊。
安禄山剑眉一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香囊很重要?”
黎清流死死盯着他手里边攥着的香囊,当她抬眸再望向他时,某种陡然多了些许的复杂,“安禄山,把香囊还给我!”
安禄山若有所思地斜眼睨向她,却没预料到,她会突然跑向前,抬手躲下他手里边的香囊。
“喂,你——”他原本想要向前,但见她步子往后一挪,踉跄了下,几乎半身悬在床边,当下他硬生生的咽下几乎要涌上咽喉的话语。
远方,一团团火光穿透着云层笼罩着天际,示为不祥。
黎清流直视着他,她唇角悄然上勾,一个想法突然窜进安禄山的脑海,可没等他多想,她已经放下怀里的琴,攥紧了香囊,从窗边……往下坠。
“黎——”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间,却无法再动弹了。
她守着一句誓言,只为了一句誓言,就全然不顾他人了吗?
“……我从未想要你……死……”他的视线始终对着窗边,唇角微微的向下顿,半响,他突兀的笑出声,而后笑声愈来愈大,像是再也止不住般痴狂。
人的一生能够死心塌地的等着一人,守着一句誓言,也是件幸事。
可是她守着的那句誓言不是他给的。
她等的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