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殷无涯亦是如此。
戴上面具,她是威名赫赫的血公子,杀人也好,作恶也罢,在鬼面的掩护之下,都会心安理得许多。可一旦摘了面具,她就是殷无涯,一个美丽的、内向的、害羞的女修士。
卫良深情凝望着她,轻轻道:“你知道自己多美么?这样绝世的容颜,偏偏被那等丑陋的面具所掩埋,实在是暴遣天物。”
殷无涯低头不语,如果不了解她的话,还以为她心有不悦。但卫良知晓,这是她害羞时的标志性动作。
夕阳的余晖印在她的脸蛋上,看上去红彤彤的,更显可爱。
卫良奋力挥臂,将鬼面丢出,落到极远处的灌木丛里。
殷无涯低呼道:“你做什么?”
卫良微笑道:“我讨厌那张面具,所以将它扔了。”
殷无涯气鼓鼓道:“那是我的东西!”
她转身,便欲将鬼面捡回来,却被卫良再次牵住了手。
“我不喜欢你戴面具。”
“我管你喜不喜欢?”殷无涯嘴上冷漠,却停住身形,没有再去捡鬼面了。
卫良微笑,与她十指紧扣。
殷无涯低声道:“将你的手拿开。”
“恐怕我做不到。”
“那我就杀了你。”
一根血线,瞬间出现在卫良面前。
这招吓唬吓唬常人还行,对卫良完全不奏效,他当然知道对方是在虚张声势,表现得越凶恶,代表心里越慌张。
两人对峙了一会,殷无涯便败下阵来,血线如同一根软软的面条,坠落在地。
“我只是可怜你!”她冷哼一声,替自己开脱:“毕竟杀了你这么多次,我有点过意不去。”
卫良忍俊不禁,只是点头,也不戳穿。
“没有下一次。”殷无涯信誓旦旦的说:“过了今天,你倘若再有轻薄的举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卫良微笑不语,其实他知道,殷无涯这番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为了更心安理得一些罢了。
过了一会,他又得寸进尺,伸出食指,在对方手心画着圈圈。
殷无涯面庞冰冷,看似平淡,却浮现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红晕。她本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手心上酥酥痒痒的,没一会就坚持不住,瞪着眼道:“你干什么?”
卫良咧嘴一笑,直视她的双眸,缓缓道:“挑逗。”
“你真无耻!”
在夕阳的光芒下,她的脸颊更红了。
愉悦的时光总是易逝的,转眼已经到了夜晚,皎月高悬于空,银色光辉铺满大地。
卫良一直牵着殷无涯的手,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想更近一步,对方却不给机会了。
他不着急,征服一个女人好似下围棋,最需要耐心,要一步步经营,一步步布局,最后才能完美收官。
“我必须要走了!”殷无涯直视卫良,严肃的说出这句话,相处几个时辰,她已经第三次这么说了。
卫良笑吟吟的问:“你要去哪?”
殷无涯想了想,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冷着脸说:“你管不着。”
“那说明你无事可做。”
“我有事。”
“什么事?”
“我……”殷无涯支吾,本想编造一个谎言,可转念一想,自己凭什么要撒谎?她冷着脸道:“我想去哪就去哪,想干嘛就干嘛,和你没关系。”
卫良一本正经道:“怎么没关系了?你可是我的道侣。”
殷无涯瞪大眼睛,万没想到他脸皮如此之厚,愤声道:“我什么时候成你道侣了?”
卫良问:“那你为什么牵着我的手?”
殷无涯道:“我说过,那只是一种怜悯。”
卫良微笑道:“既然你如此善良,那再让我抱抱如何?”
殷无涯气急,攥起秀气的拳头,狠狠锤了他一下。
卫良痛呼一声,捂着肚子,表情痛楚。
殷无涯暗自快意,她想,一直被这个登徒子轻薄,早就该这么做。
卫良身子弓起,如同一个虾米,缓缓蹲在地上。
殷无涯暗觉不妙,她再怎么说也是修真大能,哪怕微不足道的一拳都蕴含着强大的威势,莫非把那个登徒子打坏了?
“喂。”她冷着脸说:“你没事吧?”
卫良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身躯缩成一团,轻轻抽搐着。
殷无涯外表依旧冰冷,只是内心却自责起来,她想,其实卫良也没有多坏,为了自己,甘愿自囚于此,已经虚度了无数光阴,可见情谊之深。而且他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并没有多么罪大恶极,不该这样对他的。
她赶忙施展紫微不灭,修复着卫良的伤势,同时蹲下身体,打算宽慰宽慰对方。
可一离得近了,她就看见一张温和的笑脸,哪里还有之前的痛苦?
“你骗我。”殷无涯又板起脸,转身不理他。
卫良笑道:“原来你还是在乎我的。”
“少自作多情,我是怕把你打死了,明天又得被你轻薄。”
卫良笑而不语,伸出手,再次牵住她的手掌。
“别碰我!”殷无涯的态度很坚决,起码外表上看来是这样的。
卫良忍俊不禁,她嘴上说的那么义正词严,可却没有实际行动,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
“你干嘛总是被背对着我?”
“我不想看到你那张脸。”
“可是我想多看看你。”卫良转身,来到她面前。
殷无涯瞪了他一眼,再次背过身去。
卫良只得把双手放在她双肩之上,强行把她转了过来。
殷无涯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低着头,根本不曾看他一眼。
卫良知道,她又害羞了。
他提议道:“我有一个好去处,要不要去看看?”
殷无涯冷硬硬的说:“不去。”
卫良不由分说,御剑而起,但殷无涯却一动不动。
“上来。”他微笑着说。
“就不。”
接触的久了,卫良自有办法对付她,笑道:“如果再不上来,我就只好把你抱上去了。”
殷无涯冷声道:“你敢。”
作为嗜杀的血公子,她最不怕别人威胁,哪怕是温柔的威胁。
但卫良更加有恃无恐,从飞剑上一跃而下,一步步走了过来。
“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
“我是认真的!”
殷无涯一遍又一遍发出警告,但那个男人却无动于衷,低下身子,竟然要给她来一个公主抱。
殷无涯头皮发麻,身形一闪,跃上了飞剑。
卫良笑吟吟道:“你不是不上来么?”
殷无涯脸颊发烫,觉得十分丢人,冷着脸说:“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飞剑前行,依旧跌跌撞撞,歪歪扭扭。
殷无涯忍不住嘲讽道:“你的御剑术真差劲。”
“还不是为了搞定你,导致我没心思修道。”
殷无涯闻言,小脸一红。
卫良笑道:“不如你来御剑?”
“不。”
她断然拒绝。
她见过道侣齐飞,一般都是男的在前,女的在后;她也见过凡人骑马,也是男的在前,女的在后,哪里有颠倒过来的道理?
虽然这柄破剑歪歪扭扭的,速度也奇慢无比,但站在卫良后面,望着那抹宽厚的背影,她竟感受到一丝温馨。当然,她不会流露出来,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一处大泽旁,银白色月光洒下,平静的湖面显得波光粼粼,十分美丽。
殷无涯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卫良神秘兮兮道:“等会你不要说话,更不要发出声音。”
殷无涯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渐渐的,她似乎听到了优美的歌声,似天籁一般。
卫良低声道:“你猜那是什么?”
殷无涯摇头。
“魅仙。”
“竟然是这等灵物。”殷无涯暗自诧异,魅仙乃是天精地华凝聚而成的精怪,天生会歌舞,歌声优美动人,舞姿天下无双,常被大能捉去当做侍妾,因为本来就稀少,在加上被修士过度捕猎,基本上早已绝迹了,没想到在此还能碰到一个。
两人又离得近了一些,越过障碍物,看到下方河畔边有一个人儿在翩翩起舞,姿势是那般优美,每一个动作都无懈可击。她的歌声清亮婉转,似珠落玉盘,比百灵鸟都要动听无数倍。
卫良二人偷偷观望着,谁都没有发出声音,似乎不愿打破这和谐的氛围。
一曲舞罢,魅仙钻入河水中,消失不见。
魅仙的歌声无比美妙,殷无涯不由沉浸其中,现在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被那个登徒子搂入怀中。
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奋力挣扎。
卫良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机会,哪里会放弃,紧紧搂住她的腰肢,不肯放手。
他尽情的感受着对方的柔软,贪婪的嗅着对方的体香。
“快放开我!”殷无涯脸颊涨红,声音也不再清冷,而是变得柔软羞怯。
“不放。”卫良将下巴轻轻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微笑道:“在地球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毒品,带着致命的诱惑,但凡吸食过的人都会沦陷进去,再难戒掉。你如此完美,比毒品还要迷人,所以,我这辈子都不会松开。”
殷无涯呼吸急促,头脑晕沉,想要挣脱卫良其实很简单,只需施展一个小小的道法即可。可她现在的脑子就像一团浆糊,各种杂念交织在一起,甚至连道术都不会施展了。
她很紧张,从小到大都未如此紧张过。
她也很害怕,因为从未经历过如此场景。
她甚至冒出一个荒诞的想法,自己会不会怀孕?
修真世界类似于封建王朝,男女授受不亲,性方面的教育相当匮乏,未经世事的男女,恐怕还停留在亲个嘴、抱一抱就会生小孩的阶段。
她联想到自己挺着大肚子的场景,更加六神无主。
她渐渐不再挣扎了,平静的就像一根木头。
卫良本还得意,可看到殷无涯那张脸,他明白,大事不妙。
殷无涯嘴角扬起,勾勒一抹邪魅的笑容,淡漠道:“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趣?”
她那双眸子,不再乌黑,而是带着殷红的色泽,里面似有血海翻涌。
在巨大的压力下,她入魔了。
因为修炼《地藏血狱观》,她的性情反复无常,常被魔念所影响,一旦入魔,必须用鲜血来平息。
卫良苦笑一声,玩过头了。
一声脆响,他浑身血液破体而出,化作一道溪流,涌入鲜红的道袍之内。
卫良的身躯无力倒下。
殷无涯依旧漠然,淡淡道:“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个痛快。”
哪怕死亡,卫良脸上仍旧洋溢着笑容,歉然道:“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没有气力,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仍旧是殷无涯那双红色的眼眸,只是,那眼眸为何如此湿润?
难道她在哭么?
“任务失败。”塔灵漠然的声音传来。
洞府,阳光,石床,蒲团。
卫良又回到原点。
他苦笑,殷仙子真是一朵致命的罂粟。
但若问他值不值,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说:值。